第116章 明明挺清醒的人
墨淺裳覺得自己似乎挺岔了。
她回頭看向養心殿。
李德全臉色僵硬,“好像是陛下在喚太後娘娘。”
墨淺裳愣了愣,提著裙子朝著養心殿的大門衝進去。
“娘娘!娘娘!使不得!”李德全嚇得結巴了,匆匆忙忙弓著身子跟了上去,“娘娘,當真使不得啊!”
墨淺裳摔了簾子,走進了養心殿中,初桃二話不說,跟在初桃的左右。
秋夕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好像被嚇壞了。
她還穿著墨淺裳慣常愛穿的綠色的水裙,頭發文絲不亂,看到墨淺裳進來,露出了“娘娘,您終於來救我了”的表情。
養心殿中飄逸著一股奇異的甜香,混合著龍涎香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有點燥熱。
“初桃,去把那香爐子裏的香滅了,香有古怪。”
初桃立刻就去了。
君臨淵癡癡地看著地上跪著的秋夕,“裳兒,快過來,別害怕。”
秋夕拚命搖頭,“陛下,奴婢不是太後娘娘,奴婢不是太厚娘娘。”
君臨淵低頭深深看著秋夕,“你分明就是裳兒啊,為什麽叫我陛下?不叫我皇兒,叫我君臨淵?你的聲音很好聽,一字一句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很喜歡。”
墨淺裳站在門邊,聽到君臨淵這般說,忽然臉上燒起來了一片火紅之色。
見墨淺裳居然不過來,秋夕有點兒心急,她深深低頭,道,“陛下,奴婢當真不是裳兒,奴婢不敢放肆,稱呼陛下的名諱。”
“你真是……我知道你不認得我了。”
君臨淵忽然笑了起來,“你也該不認得我了。”
墨淺裳怔了怔。
“裳兒,你還記得你最後一次和作為鎮南王的我說話的時候,你是怎麽罵我的嗎?”君臨淵笑著道,“一個克死了所有老婆的人,你才不要做我的妻子。你說你喜歡景文佑,景文佑,不會辜負你的。”
……最後一次?
這個君臨淵到底要說什麽?
秋夕急了,想要給君臨淵指墨淺裳,卻猛然看到墨淺裳遞了一個眼神過來,秋夕嚇得一個哆嗦,收回了手。
秋夕有點迷糊,墨淺裳的意思是,讓皇上繼續說?
君臨淵笑了起來,“你又裝作害怕我的樣子了。你不是很厲害嗎?不論是武功,還是才學,你不是從來都瞧不起我的樣子嗎?你怎麽忽然變了?”
墨淺裳微微顫顫地看著君臨淵。
怎麽越聽越覺得,這位皇帝說的就是自己的。
“奴婢,奴婢不知道陛下是什麽意思?”
“你不記得了,你那時候在監獄裏,一直哭叫著,說著景文佑如何辜負了你。你為了他得到了天下,他卻轉頭娶了別人。我當時渾身被廢,變成了監獄裏的叫花子,他們隨便撿了個又髒又臭,一身病的叫花子來糟蹋你……那個人就是我。”
“你對我說,沒關係的,你會原諒我的……”
君臨淵神思恍惚,“他們看我們在一起,居然得了趣兒,是啊,誰會記得,我是那個在位不到一個月就被趕下了皇位的君臨淵,曾經的鎮南王?我放權,我相信我的母妃還有我的兄弟,可是我卻被背叛差點死在邊疆,皇兄將我秘密帶回了皇宮,把我囚禁,讓我染了一身的病,毀了我的容貌,毀了我的一切。皇兄去世,景文佑成為攝政王,我的秘密被隱藏,我也成了個啞巴,成了個廢物,成了個叫花子。”
“你對我很好,在監獄裏,你說我是你活了兩世唯一一個男人,你被景文佑騙了。你說你愛我……”
“景文佑出於惡趣味,很喜歡看你對我好的樣子,所有人都罵著你賤,曾經的太後,卻愛上了一個叫花子,心甘情願地對一個叫花子好。”
“沒有人知道,我是真的愛你,你也是,真的對我好,裳兒,裳兒……我早就想這麽叫你,讓你聽到我的聲音。我的聲音好聽嗎?你一定會笑著對我說好聽對不對?我不是叫花子了,我還是你的男人,你唯一的男人。”
“我們還有一個孩子,我還是不大喜歡這個皇位,我們一起走好不好。這一次,我不會放權,被史書唾罵也好,成為奸臣也好,我會牢牢把控著一切,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夠給你幸福。”
不管是秋夕,還是初桃,都聽傻了。
墨淺裳也怔在原地。
君臨淵說的所有,都與她在曆史書上讀的大差不差,唯一不同的就是,君臨淵最後……竟然是被秘密軟禁去世的嗎?
君臨淵說的那個女孩兒,八成就是她了,真正的墨淺裳,說絕對不會說出什麽“克死所有人”的話來。
這位君臨淵,追過她,沒成功,景文佑成功了?然後君臨淵被貶成了個叫花子,她也被功成名就的景文佑
這位陛下,竟然是重生來的?
什麽景文佑,為什麽,自己會和景文佑在一起?
墨淺裳想起來景文佑深情款款的模樣,簡直難以相信他竟然渣了自己,還讓一個監獄裏的混蛋來強奸她?!
成,本來隻是幫著君臨淵對付對付世家而已,這一次,墨淺裳鐵了心,讓景文佑他們那夥人不好過了。
“陛下……你說什麽,陛下,我聽不懂……”秋夕搖著頭,她是真糊塗了。
君臨淵走到秋夕麵前,“別害怕,裳兒。讓我抱抱你……我很想你……”
初桃走到了墨淺裳跟前,歎氣道,“娘娘,陛下好像癔症了,不知道淑太妃到底給陛下下了什麽藥?您看?”
墨淺裳道,“去把陛下拍暈了。”
初桃愣了愣。
“快過去。你要等陛下當著哀家的麵睡了秋夕嗎?”
初桃不再猶豫,走到了皇上麵前,一掌拍了下去。
君臨淵昏了過去。
秋夕嚇得花容失色。
“你們……先去偏殿吧。”墨淺裳神色複雜地道,“別讓外頭人知道了。”
初桃點了點頭,拉著秋夕悄悄去了偏殿,不過一會兒,又送了帕子水盆等物來,低聲道,“李德全那邊把人都已經攆了,娘娘放心,這裏的動靜,不會有人知道。”
墨淺裳點了點頭,初桃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墨淺裳絞了熱帕子,慢慢為君臨淵擦了擦臉。
那香不過是普通的催情香,睡一會兒,就該好了,借淑太妃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讓人下重手。
“你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就上了淑太妃的當。”墨淺裳輕聲嘀咕著,“明明在殿外聽你喊我名字的時候,好像還挺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