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特工VS戰神
初桃隻覺得炎炎夏日,似有一瓢冰水迎麵澆下。
墨淺裳忍俊不禁,“你可是宮婢,當眾這麽下了太妃的臉麵,她定是要要了你的命的,這次來勢洶洶,衝著我,也衝著你。”
初桃慢慢閉了閉眼睛,忽然跪下,“娘娘,這次初桃犯下大錯,初桃願以一己之力,頂下罪禍。”
墨淺裳用手挽著初桃,“別說她隻是病了,就是死了,本宮也不可能認的。你亂想什麽。”
初桃眸中有光晃了晃,“可是娘娘,淑太妃的病……現在鬧得還挺凶的。咱們慈寧宮如果置之不理,怕是不僅要落人詬病,皇帝熬不過麵子追責下來,奴婢也逃不掉。”
墨淺裳慢慢道,“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
初桃不懂。
“這次的事情你就不要出麵了。”墨淺裳看向彩鴛,“你去,帶著太醫院最好的太醫前去給淑太妃診治,就說是哀家的意思。另外,請少林寺的主持、武當派的道長進宮,為淑太妃清祟除惡。”
“昭告天下,若有能人異士,滅了淑太妃身上的妖孽,本宮重重有賞。”
初桃和彩鴛都懵了。
太後娘娘的意思是……怕不是為淑太妃診治,而是昭告天下,淑太妃是個瘋婆子……
初桃一下子回過味兒來,難不成,這一步步都是太後娘娘的意思?
淑太妃信誓旦旦要用鬼神之術汙蔑墨淺裳是不祥之身,卻不知不覺被墨淺裳逼成了天下皆知的老妖婆,還反駁不得。
淑太妃想借著瘋病弄死得罪她的丫頭,墨淺裳就昭告天下,斷了她東宮太後的路。
太醫定然診斷不出來病的,因為——是有妖怪作祟啊~
“淑太妃現在神誌不清,哀家就要替她做主,告訴太醫院那些老東西,治療不好淑太妃,就一個個給本宮寫辭呈滾回老家種田去。”
“是,娘娘。”初桃忍笑。
“還有。”墨淺裳揉了揉額頭,“把哀家寫的《心經》拿一份過去,讓疊成祈福紙的樣式放在淑太妃枕頭下麵,這是哀家的一片心意。”
彩鴛忍笑忍到肩膀抖動,別人生病都是送天材地寶名貴藥材,自家太後精打細算,送了份兒《心經》,還讓人挑不出錯來。
“娘娘放心,”初桃道。
淑太妃本來沒什麽病,在彩鴛拿著太後娘娘欽賜的《心經》,帶著太醫院浩浩蕩蕩去了趟未央宮後,淑太妃當時就犯了心絞痛,差點兒透不上氣死了過去。
“何必呢,這麽大年紀了。”墨淺裳跟著宮裏的嬤嬤學著插花,道,“什麽事情都往心裏頭去,可不是惜福之道。”
宮裏的嬤嬤大氣不敢出。
這位太後娘娘,明明是閨閣裏二八年華的少女,笑起來明媚動人唇紅齒白的模樣,可是辦事兒卻是穩準狠,手段淩厲殘酷,談笑間要人命的啊。
這宮裏頭,真要變天了。
墨淺裳將一支花細細剪了,插入水中,神色認真。
淑太妃病重,宮裏頭請了得道高僧和道家真人來,浩浩蕩蕩的辦了場法事。
別說是傳言中的鬼怪了,怕不是十年之內,宮人們都不好意思做個噩夢。
淑太妃在寢殿中,聽著外頭一片片的法師僧人圍繞著她敲木魚誦經,真人們把除妖寶劍舞得烈烈生風,氣得將宮裏頭的東西砸了個七七八八。
“本宮不會饒過她墨淺裳,綠袖,你不是一向鬼點子很多嗎?”
綠袖忙道,“娘娘,您別糊塗了,事已至此,您再鬧下去,隻會打了陛下的臉。”
“本宮怎麽鬧了?是本宮在鬧嗎?”
“他們占了禮法之禮,如今您何必再鬧下去,等到墨淺裳祈雨的日子不就一切都結了嗎?難不成這老天爺都幫著墨淺裳不成?您如今對付墨淺裳,已經鬧到這般地步,所有人都敬墨淺裳如神明,視您為邪祟,您再鬧下去,隻會讓祈雨失敗後的鍋落在您的身上。娘娘,您可千萬不能再糊塗了!”
“祈雨失敗是她的事兒怎麽就本宮的事兒了?”
“娘娘,您現在是板上釘釘的邪祟,若是當真失敗了,若是哪個僧人說是您在宮中的緣故……”
“他們敢!”
綠袖道,“他們不敢,墨淺裳敢。到時候就算陛下硬生生保了您,您在宮中還有什麽地位可言。”
淑太妃一管染得嫣紅的鳳仙花指甲被生生掐斷在掌心。
“這口惡氣,難不成本宮就忍下來了不成?”
“事已至此,娘娘……您不忍也要忍了。”
淑太妃頹然地坐了下來。
“他們到底還要和尚念經多久?本宮……”
“娘娘,不想到時候出事,您就好好聽著,現在您越是配合這些和尚道士,到時候您就越安全。”
淑太妃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慈寧宮,龍涎香細細,墨淺裳中午吃了貪涼多吃了點兒冰碗子,下午的時候就覺得有點兒腹痛。
縱然如此,想著明日就是祈雨日了,她的《心經》還差上三十篇,她就不得不繼續寫下去。
“娘娘,您多少歇會兒吧。您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呢。”
“哎……天天都是你們說著歇會兒歇會兒,你們若是真有心,就幫我多抄一點就是了啊。”墨淺裳忍不住抱怨,“若是寫不完,老天爺不答應我了怎麽辦?”
她這邊打著趣,卻沒料到周圍一片落針可聞的寂靜。
初桃彩鴛都沒敢做聲。
她眸子微微一轉,握著筆的手頓了頓。
正在她全身心聽著周圍動靜的時候,她手中的筆被驀然抽去了。
她一慌,抬起頭,剛好看到君臨淵麵如冠玉的臉龐,正在她的肩膀上,離她的臉隻有咫尺的距離。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瞬間睜得大大的——
君臨淵的臉龐離她太近了,近到她可以看到他眸底映出的自己的臉,感覺到他的呼吸。
他氣定神閑,唇角勾著笑,心情看上去還不錯。
想到她最近在宮裏鬧得翻了天,她有點兒心虛。
“母後,您額頭上怎麽冒出了這麽多的汗珠?您是身子不舒服嗎?”
墨淺裳深吸了一口氣,快速後退了幾步。
憑著她常年鍛煉出來的特工的直覺,竟然沒有發現君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