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百思不得其解
過往,他很少認真地去瞧一個女子的臉,一般就是打量一下,記下麵貌,以便下次再見到的時候能夠認出。
就連未婚妻柳茵茵的臉,他都沒仔細去瞧過。
雖然見了很多次,但,很多時候,他的目光,都是看向別的地方。
也不知怎的,這麽隨意地瞧著範思然的麵容,在多看了幾眼之後,就有點出神的在那裏看著。
像是收不回目光。
總覺得,這張臉,好像是見過的。
但是,記憶裏,確實不存在這樣的一張麵容。
他喃喃自問:“難道,這六年半,我與她真的有什麽交集?”
他的上一個記憶,還停留在那場海難,之後發生了什麽,就不知道了。再醒來,就是被人襲殺,當時還有點迷迷糊糊的,跟做夢一樣。直到從懸崖上摔落下去,掛在石壁上的一棵樹上,腦袋磕了一下,才漸漸清醒,想起了很多往事。
之後,他艱難地從石壁上爬下,連殺手是誰也沒搞清楚,隻隱約記得好像是兩個人,長得牛高馬大的,而且身手非常厲害。
在附近找了些草藥,搗碎,隨便地敷了傷口,撕了衣裳,扯成布條,忍著渾身劇痛,包紮了一圈。
路過一個村莊,見得有衣服晾曬在院子裏,趁著無人,就摸了進去,順了一件黑衣,穿在了身上。
然後,找了個人打聽了一下夜京的方向,知道了自己的位置,便朝著夜京的方向去了。
忍著疼痛,艱難地行了幾日,才回到夜京。
但,因為身上沒帶戶籍文書,被攔在了城門,沒法入城。
後來,看守城門的換班,剛好有個將軍是以前認識他的,就放他進來了。
入了夜京,他便直接回了侯府。
看到他夜晚歸來,還一副身上帶傷的樣子,霍行涯是很擔心他的,不過,他說隻是受了小傷,沒有大礙,讓父親不用擔心。
因為是夜晚,而他又是黑衣,霍行涯沒看清楚他的情況,便也以為他隻是小傷,就沒放心上,而是跟他了解了近日的情況。
他也便如實說了。
然後才得知,這時離他上一次的記憶,居然過去了六年。
……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他才回過神,收回了目光,看了看屋內的狀況,見得一張書桌,擺著書,就走了過去,拿起了其中一本,是本《地理誌》,隨意地翻了翻,是關於天夜地理情況的記載。
將書放了回去,然後發現,桌麵上有兩份戶籍文書,壓在一個小盒子的下麵,不由伸手過去,將它們取了出來,看了一眼,登時吃了一驚!
這份戶籍文書,竟是他的!
文書上名字一欄,赫然寫著“霍溟霜”三個字!
“我的戶籍文書怎麽在她這裏?”他很是驚訝!
下麵的那份,寫著範思然的名字,住址一欄,則是青璃省合鳴縣白馬鎮,還有具體的街道、門號。
如此一來,他也算是知曉了她的名字。
而且,總覺得,這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不過,最讓他意外的,還是他的戶籍文書居然在她手裏!
隻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她偷了他的戶籍文書!
另一種則是他自己把戶籍文書給的她!
可是,戶籍文書這種東西,他怎麽會給她?
如果是偷,她為什麽要偷呢?
偷去幹嘛?
想著此前因為沒有戶籍文書,差點進不來夜京的事情,他就猜測——是不是範思然在這之前“偷”走了他的戶籍文書,所以,他身上才會沒有的?
其實,到得現在,他還沒搞清自己在被那兩個殺手追擊之前都發生了什麽,盡管見過了父親,但是,才稍稍了解了一些事情,屋頂就忽然出現了“狀況”,再加上他身上有傷,於是,他也就打算等過幾日再慢慢問了。
誰知道,才回霜和院不久,就遇到了範思然,然後因為傷勢的緣故,暈厥了過去,就被帶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來了。
範思然說,他們是認識的,但是,他這個人呢,對於不認識的人,警惕心一直都很強,所以,不會輕易相信她說的話。
手上拿著戶籍文書,他又不由回頭看了一眼趴在桌麵上的那個人,心中忽然產生一個惡念:要不,趁機將她綁了?
然後,逼問一些情況?
不過,想起她給自己治傷,而且,他也不確定他們是否真的認識,所以,這個念頭也隻是產生了一會,就消散了。
他放下了文書,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了看她,跟著又站了起來,回了此前睡的那個房間。
房間裏,有一個櫃子。
他打開看了,然後發現,裏麵都是男子的衣服!
下麵,還放有幾雙鞋子,也是男子的!
“莫非,這些,是她丈夫的?”
看著那些衣物、鞋子,霍溟霜不由這麽猜想。就範思然的年紀,二十左右,嫁了人也不奇怪。
隻是,這房屋裏的氣息,透著一股芳香,還有各種整齊的擺放,幹幹淨淨,怎麽看都不像是有男子在此居住的樣子。
也就是這個房間,有男子的衣服、鞋子什麽的,此外,並沒有任何痕跡表明這裏還住著別人。
看了一會,他將櫃門關上了。
也不知怎的,這個房屋,明明那麽封閉,光線不能入,也沒燈燭,卻是那麽明亮!像是放著夜明珠似的!
他心中,滿滿都是疑惑。
範思然醒來的時候,就見他在房間裏坐著,一副在思索著什麽的樣子,於是走了過去,“喂”的叫了一聲。
霍溟霜轉頭,就見她站在房門那裏,靠著房門,斜著眼神看他。
“你醒了?”他問。
“你也醒了?”範思然其實知道他此前都幹過什麽的——小空剛剛告訴她的。
“醒來很久了。”他站起了身,看向她,“你說等我睡著了就送我離開的,為何我還在這裏?”
範思然伸了個懶腰,好笑地道:“因為,我睡著了啊!睡著了還怎麽送你?在夢遊中送你啊?”
霍溟霜:“……”
挪開目光,看向左右,問:“這裏,就隻有你一個人?”
範思然轉了轉眼珠,“兩個人啊!難道,你不是人嗎?”
霍溟霜又是一陣無語,跟著解釋:“我說的,是平時。”
“是啊!就隻有我一個人!”範思然瞥著他,“這裏可是我的私密之地,能夠進來的,可是極少數!”
“是嗎?看來,我還挺榮幸的。”霍溟霜道,“不過,我有個問題,我的戶籍文書,為何在你這裏?”
“戶籍文書啊……”她伸出一根玉指,撩了一下一根垂落到眼前的頭發,別到耳後,然後道,“這不是你讓我給你保管的嗎?”
霍溟霜在跟許玄離開白馬鎮的時候,範思然忘了把戶籍文書還給他,所以,就一直在空間裏放著了。
“我給你保管的?”霍溟霜一臉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