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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麵對陳冰

  收到這個消息,林宇峰有一種焦頭爛額的感覺。他恨不得找到林國棟那廝狠狠地打一架。這畜生,沒有他不敢做的事兒。


  君子欺之以方,林宇峰在這上麵直接是吃虧了。因為人家在暗處,他在明處。就像是兩個男人隔著桌子掰手腕。林宇峰隻能在手腕子上使勁,而對方則同時在桌子底下使絆子。偏偏桌子被蓋得嚴嚴實實,無人作證。


  林宇峰憤恨得差點咬碎了牙齒。


  上一次給他父母的骨灰盒貼字,這一次是直接把骨灰盒偷走了,再留下字條。你生氣也好,如何也好,但是你要辦他就得拿出證據。白道要的就是證據。而黑道的人就方便多了。畢竟大家底線不同。林宇峰知道他不能再等。下一步直接把力道用到林國棟這個王八蛋身上。偷他父母的骨灰盒等同於挖他家的祖墳。是可忍,孰不可忍?

  掛掉了大舅的電話,林宇峰也氣得麵目鐵青。李警官過來看著林宇峰可怕的樣子,還以為出了什麽變故。林宇峰說:“你等我一下,我再打個電話。”


  “上車打吧,車裏安靜。”李警官小心地說。


  林宇峰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位置,又給李垂楠打電話。可李垂楠的手機反饋說,在開會,不便接聽。


  給陳冰遷移監所的事隻能李垂楠來做主,簡愛國是不好參加意見的。畢竟這案子已經轉成以深圳警方為主了。放下手機林宇峰無奈地吐了一口氣說:“走吧,咱們去看守所。”


  當勇氣來了,一切的懼怕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林宇峰必須邁出這一步。這件事要取得李垂楠同意應該不存障礙。先看看陳冰的態度吧。令人鬱悶的是,自己的父母骨灰盒都被人偷了,這件事沒有不透風的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傳得紛紛揚揚了。這將叫他老家的姥爺姥娘一家人情何以堪?


  X他媽的,林國棟你個死王八蛋這是作死!既然你這麽沒有下限,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大家就比誰更黑吧。


  想起林國棟那吊兒郎當,動不動就很周潤發地抽雪茄的樣子,林宇峰恨得牙根癢癢。從前,為保護黎曼,林宇峰曾經和林國棟短暫地交過手,知道他的搏擊功夫非同小可。但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一定要叫他王八蛋知道厲害,懂得畏懼。


  警車風馳電掣一般在繞城高速上行駛。成都市公安局的看守所去年才啟用了新址,離市區很遠了。


  一路上林宇峰呆看著窗外的風景,隻覺得成都這個西南中樞城市實在是太大了。第一次到這裏來,是開車陪著陳冰去色達拜佛路過。那一次的心情和這一次相比,似乎差別不大。上次是心中有鬼,這一次也是心中有鬼。都是鬼,隻不過此鬼不是彼鬼而已。


  路上林宇峰幾乎沒有和李警官說話。除了這小警察一杠兩星的警銜都低於小楚,就是他心裏緊張,沒心思和人閑聊。他將要麵臨的場麵所造成的壓力,並不比父母的骨灰盒被盜小。不知道大舅在家裏如何破案。那不是他能管的,他能管得是先把眼前的事做好。邁過這一步去,就想想怎麽對付林國棟。直接觸動這個基佬,看看他的本事。


  這一次林宇峰不想聽任何人的意見,他一定要拿出措施來叫林國棟知道害怕。


  看守所坐落在川西平原原野裏,一個小土包後麵。那個地方從遠處看,看不到這個四四方方的堡壘建築。要不是一條兩車道的小公路路口有‘成都市公安局看守所’的牌子,沒有會知道往裏走是個監獄。從這裏到公安局直線距離也有二十多公裏。隻是如果遇到堵車,來這裏一次可不知道走多久了。


  在看守所門口辦完了手續,站崗的武警開門叫他們的車子進來。到了院子裏,林宇峰的緊張情緒也達到了頂點。他臉色慘白,眼神遊移。這樣的表情,倒像是犯罪分子假冒警察來劫獄。搞得李警官在旁邊一個勁兒問:“林哥,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臉色這麽差。”


  “我沒事,昨天晚上失眠了,頭有些疼。”林宇峰四處看著,強自鎮定道。


  雖然是叫看守所,但是這裏所有的設施都是和監獄一樣的。是個不叫監獄的監獄。林宇峰忽然想起楚天燕的母親和父親。他們都是從最基層的獄警開始幹起。現在小楚的父親要去檢察院當副檢察長了。


  監獄這樣的工作環境,對人的心理有什麽影響,林宇峰不得而知。長時間在這裏,也許會叫人有坐牢的幻覺。因此,看守所辦公區裏的綠化是十分不錯的。


  李警官沒有跟著進去,他還年輕,顯然是個負責跑腿的角色。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獄警帶林宇峰進去的。


  走在有些陰暗的巷道裏,女警對林宇峰說:“這個陳冰自從關進來,就把我們看守所的警察害苦了。成天折騰,不睡覺。鬧得同屋的女犯和她打架。都抓破了臉。這麽多年了,沒見過這麽難管的,的犯罪嫌疑人。”


  林宇峰能聽出這女警本來是要說‘犯人’這兩個字的,但話到嘴邊覺得用詞不妥,就改了詞句。其實林宇峰知道,進到這裏來的人宣告無罪的實屬鳳毛麟角。


  想象著陳冰現在的樣子,再回憶一下當初在深圳開著寶馬車的白領麗人,林宇峰的心頭一下子疼起來了。


  這個女人走到今天這一步,林宇峰做不到心安理得。他們本來都已經說好,要去海外去過美好人生的。隻不過林宇峰不願意為了一己私情出賣靈魂。但陳冰對他的情感顯然是真的。再往前推,就是在大學校園裏,兩個人那充滿暴力的‘邂逅’.……麻建兵那打在自己肩頭的汽車鎖。


  俱往矣。


  一直走到巷道的盡頭,林宇峰才壓住紛亂的心情。審問室到了。


  看守所這種地方,林宇峰不陌生,為了培養感情他和何平川還在一起住過一段。聽何平川吹各種牛,也訴說自己的人生不幸。如今何平川已經不在人世。功不抵過,何平川依然被以製販毒品罪,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


  陳冰是昨天下午才從公安醫院轉回來的。現在是兩個年齡較大的女犯和她同居一室,這兩個人進來之前都是單位的財務,算是比較有文化的人。有她們負責安撫陳冰的情緒。


  “林警官,你們這一次,不算是審問吧?不算的話,我把你們安排到會見室。”那女警看著林宇峰態度很溫和。她們是不知道林的真實身份的,隻知道是緝毒占線的一個英雄人物。


  “不算,我先和她初步接觸一下。我們倆是認識的,以前我做臥底,就是在他們這個組織裏。”林宇峰不動聲色答道。


  “那好,那我們就直接去會見室。那裏的格局比較寬鬆亮堂一些。”女警體貼地建議到。


  “那好的,謝謝您了。”林宇峰難得微笑一下。


  會見室裏果然窗明幾淨,布置得像個簡易會議室。林宇峰從一把椅子上坐下來,那女警給他倒一紙杯溫水,才推門出去。林宇峰坐在那裏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他不知道陳冰現在的樣子被摧殘到什麽地步。被捕前的一段時間,陳冰應該一直作為性奴跟隨著麻建兵。


  幾分鍾之後,當林宇峰聽到外麵巷道裏踢踏的拖鞋走路聲,他甚至有種無地自容、爬起身跑路的恐懼感。他開始後悔自己隻身前來的冒失。但是,一切都晚了。


  女警拉著戴著手銬和腳鐐的陳冰一進門,林宇峰剛剛來得及把頭上的棒球帽摘下來。他是把自己的頭頂負傷的慘狀展示給陳冰,以降低她的敵視感。


  一直到陳冰坐下來,林宇峰都沒有抬一下頭。他本能地像個罪人一樣坐著。等到鐐銬叮當,陳冰在林宇峰對麵坐下來了。他們兩個人這才有機會對視一下。


  陳冰的樣子看上去並不像林宇峰預料得那麽糟糕。除了臉色慘白一些,甚至還一直保持著過去的漂亮。


  “陳冰,林警官過來和你見一下。希望你配合好,別做任何無意義的事情,好嗎?”女獄警說話口氣盡量溫和。當陳冰坐下,她和給她也倒了一杯水。


  林宇峰和陳冰久久地對視著,一直到陳冰臉上綻出一個媚媚的冷笑來。


  “怎麽會是你啊,林警官?什麽時候當得警官?鮮血染紅頂子。其實你就該死在西藏的邊境線上了。奈何,你有個蟑螂一樣的生命。畜生!”


  說罷,陳冰抬手端起麵前的紙杯,一下把水潑到了林宇峰的臉上。連旁邊坐著的女警都驚叫了一聲。


  這潑水的動作林宇峰是可以躲開的,但他沒有躲,叫那一杯子溫溫的水全部潑到臉上了。


  “陳冰,你怎麽回事?你覺得你這樣下去就有好處嗎!”女警氣得嗬斥道。


  “沒事,一杯水不會出人命。”林宇峰抬起袖子,把順脖子下流的水擦了擦。


  “我來這裏隻有一個件事,就是請你轉到深圳去。這個案子是深圳東區公安分局在主辦。你聽我一句話,我們一起回深圳去,可以嗎?”


  林宇峰說話的口氣完全是一種商量,甚或是求乞的口氣。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你對我一家人忘恩負義,趕盡殺絕。我和你早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真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的臉皮厚,還到我麵前來晃蕩。”


  “是領導叫我來的,我身在公門不由己。這麽多年了,你一直生活在深圳。那邊的氣候也飲食也都適合你。況且你的身體,正是需要將養.……”


  “哈哈哈,你少鹹吃蘿卜淡操心吧。孩子不是你的,你怎麽有臉來過問?沒想到,阿星死了還能救我一命。我還沒給阿星報仇呢。”林宇峰話音未落,陳冰就大笑起來。


  “麻建兵已經跳了懸崖,他的叔叔也死了。”


  “死得好,我們以後到地獄裏繼續打官司。閻羅殿裏說分明。當然了,我要打的是兩場官司。和你的這一場,要押後一點。”陳冰切齒而言。


  “行啊,你想告誰,那是你的權利。如果我真欠了你,到時候加倍奉還。我想說的是,公事和私事,咱們分開。我欠你的,不等於公安局欠你們的,國家欠你們的。你好好的年華,為什麽和你父親從事這樣的買賣!假如你是個清白的人,我們何苦在這裏相見?”


  話到這裏,林宇峰忽然淚流滿麵。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林宇峰看著陳冰是真的傷心起來。那女警嗬斥了陳冰一句之後,就再沒有發聲。她看著這一對男女的語言表情,結合林宇峰說的‘臥底’,也能猜出倆人有點什麽波折了。


  “你給我滾出去!誰都有權利教訓我,唯獨你沒有!你一開始就是個人麵獸心的賊。步步為營,直到把我們的生意砸得稀巴爛。我父親雖然是自殺的,但也是等於死在你的手裏的。”


  “你應該換個角度考慮問題。鑒於你懷孕的事實,根據我國現行法律,你能領到的最高刑罰也就是無期徒刑。你還要活下去,你的媽媽還在外麵盼著你回到燕京去。”


  “你可以為我不知道嗎?我媽媽已經瘋了。還有我的小尾巴,已經被人送到福利院去了。我寶寶的孩子,居然要像個小狗一樣被人挑選,領養。”


  說起母親和女兒,陳冰的感情之門一下子控製不住,她不爭氣地哭泣起來。這樣的表情,讓林宇峰想象到了陳冰一進來就抓狂的原因。


  “陳冰,我還欠你三萬五千塊錢,加上這麽多年的利息,也該夠五萬了吧。我不知道怎麽才能還給你。咱們一碼歸一碼。我所做的事兒是一種國家行為。至於我和你之間老同學的關係,則是私人行為。國家行為我代表的是國家對毒品犯罪的打擊。私人行為我們是男女同學間的友誼。因公廢私我做不到,但是我能答應你,在你沒有出去之前,我會像兒子一樣照顧你的母親,像個父親一樣照顧尾巴,你看行嗎?”


  “你想用這些來收買我,叫我對你感激涕零嗎?你知道自從香格裏拉一別,中間我經曆了什麽嗎?我的經曆是一種煉獄。我在山洞裏被麻建兵、麻果敢輪流強暴。如果我選擇反抗,隻有死路一條。為了報仇,我像個婊子一樣無恥地活著。阿星死了,無論如何我要保護好他的骨血。阿星雖然其貌不揚,但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陳冰說到阿星,淚流滿麵。


  “這兩個畜生已經死了。和阿星一樣,麻果敢也是被人一槍爆頭。”


  “你呢,是不是也差一點叫人一槍爆了頭?死有餘辜,早晚雷都劈了你!”


  “阿冰,你就不能冷靜一下!你們一家人的遭遇不好,這能歸罪於我嗎?你們不販毒,誰能害了你!”林宇峰熬不住情緒,也拍了桌子。


  “其實,我們都是受害者。你看到我頭上的傷了?我又到青海去了,這是一個殺手近距離那無聲手槍打得。醫生說,隻要彈道再往下兩毫米,我就叫人開瓢了。結果是我摸到一個秤砣,一下給他開了瓢。再晚一秒鍾,第二顆子彈又要來了。我和他們無冤無仇,和你也是無冤無仇。不但無冤無仇,你對我還有恩。可是作為一個公民,一個警察,我們對製販毒品的行為,是不能諒解的。你也受過高等教育,這裏麵的道理也不用我囉嗦。”


  “你滾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一想起以前你以前的嘴臉,我就要嘔吐。滾蛋——!!”陳冰一下子控製不住情緒,拿起那個空紙杯拚命砸向林宇峰。


  “陳冰,你要再關禁閉嗎!怎麽能屢教不改啊!”一看陳冰又要發瘋,女警站起來不客氣地要使用手段。但是,林宇峰趕緊製止了。


  “別動她了,她是對我不滿,不是對警察不滿。叫她回去吧。阿冰,我最後說一句,我會照顧自己母親一樣,照顧你媽媽,尾巴的事也是一樣。隻要我在一天,我就有照顧她們的義務。”


  女警抓住陳冰的胳膊要帶她走。林宇峰追到門口說:“你還是考慮一下到深圳去吧。考慮考慮。”


  陳冰頭也不回地走掉了,在轉身的一個瞬間,林宇峰看到了她布衣之下粗壯的腰身。林宇峰的眼睛潮潮的,卻對一切都無能為力。剛才做出的承諾沒有經過考慮,但是既然答應下來,就有兌現的義務。對陳冰,林宇峰一定要把虧欠填平了。


  這一次例行的詢問結束了,林宇峰不知道陳冰到號子裏會不會怎麽樣。不過對她這樣的孕婦,看守所應該會寬容的。


  林宇峰心事重重地從看守所出來,直到坐上車才發現自己額頭的細細汗珠。但願他的提議陳冰能夠細細考慮。


  像是完成了一次細細大考一樣,林宇峰慶幸他們的隱私沒有泄露。事到如今,陳冰再說那些已經沒有意義了。雖最後不歡而散,但是從陳冰對待自己的態度來看,她不是就真得恨之入骨。兩個人這樣的關係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慢慢修複的。不能操之過急。


  回程半路,林宇峰第二次給李垂楠打了電話。對方的手機仍然顯示不便接聽中。林宇峰氣惱,怎麽一個會議開這麽久呢?


  “林哥,下麵你到哪裏去?”


  “我們回去吧,今天和犯罪嫌疑人的會見情況,我要先向領導匯報。”


  “好。”


  警車開到裏公安局大院不遠的地方,林宇峰戴上帽子下來。小李自己開車回去了。


  林宇峰攥著手機在路邊站著,一直看到小李的車子拐進公安局院子裏。林宇峰想一個人在路上散散心。反正這裏幾乎沒有一個人認識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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