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殺人閹割
人生確實也是有美好一麵的,隻要做人能緊緊守住底線。在這個充滿了惡劣氣息的地下室裏,林宇峰想了一個夜晚,他的問題就是在該守住底線的時候沒有守住。最後弄得身心俱疲傷痕累累。公義和私情交纏在一起,是這個問題的鮮明底色。說到底,就算是林宇峰最後贏得了勝利,他的心也絕不會因此而徹底解脫。
找到症結了,林宇峰決定無論如何要珍惜自己以後的感情。如果這場風波過後,他和楚天燕的感情還存在的話。想到這裏,林宇峰又在黑暗裏笑了。先別想以後了,這次出來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做人就是不進則退,逆水行舟。
想到剛進屋的那一下子,被人空槍打頭,放一般的人早就魂飛天外了。而林宇峰雖然也緊張,卻還能總體保持鎮定。作為一個軍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尤其是這種一槍爆頭的死亡,不應該有懼怕心裏。
黑夜裏,地下室裏,潮濕而陰冷,惡臭和死亡的氣息漂浮著。估計是在淩晨時分的時候,林宇峰才忽然心機一動。眼前所有的愁雲薄霧都消失了。
難道他這樣被人算計了,就隻能在這裏坐以待斃?或者被人勒索一大筆錢之後,再坐以待斃?從晚上的審訊情況看,這幫子西北狼似乎不是林國棟的嫡係人馬。而是一群專門以黑道殺人為生的人。那種很凶殘的刀客。這樣的人居然還在現今的社會裏存在著,令人不可思議。也許和這個地方地廣人稀,很多位置,警方的視線根本投射不到有關係。也就是說,很多時候人失蹤了。報了警查不出眉目,就按失蹤處理。
目前林國棟手下的基本盤,幾乎是被林宇峰帶著警察踹的人仰馬翻了。而這些涉嫌嚴重暴力犯罪的勢力,是可以出錢雇傭的。這樣的人多年做這種喝人血的殺手生意,隻要多年不暴露,他們的膽子就越來越大。
現在最主要的不是林宇峰是否能活著回去,而是孩子能不能安全脫險。因此,一定要搞清楚,對他和孩子直接下手的是不是同一股勢力。
而要搞清這個問題,就得對這些殺手使用手段了。紅口白牙和他們說理,能行得通嗎?一定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必要的時候可以使用肉刑壓製。所以說,林宇峰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不是來送腦袋受死的,而是先冒險摸清底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個虎穴不想入也得入。現在底細總算有所了解了。再不行動,難道真的等到人家殺豬一樣打爆自己腦袋嗎?
經曆了好幾個小時的多愁善感之後,林宇峰總算是想清楚了自己的來龍去脈。他迅速地活動開身體自救。從微小幅度到大點幅度,終於一根指頭成功勾住那個指環了。這些技術都是部隊學來的。他的班長應該說是個兵王。班長是服役七年後才退伍的。
勾住之後,慢慢地把指環扭正,再把手指艱難地伸進去。這個過程應該是比較麻煩的。這夥人大約也不是第一次綁架殺人了,所以纏透明膠帶的手藝十分嫻熟。但是他們單單低估了林宇峰。如果是知道底細的人,剛才那一下子就一槍給斃了。一勞永逸。
就是在這種無意中的低估裏,林宇峰才有機可乘。
想著,如果他們開始把自己弄進來,一槍崩了也就罷了,既然他們欲壑難填,那現在那個絡腮胡子注定要為自己的貪婪買單。因此不論做什麽事,都要始終把主動權抓到自己手裏。尤其是這類生死攸關的事。
如果不是自己數千裏前來自投羅網,哪裏能找到這一群人?雲裏霧裏,找個見縫插針的時機都不容易。
經過了一厘米一厘米的活動,林宇峰終於能把那一點刀片翻轉,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鋒利的刀片如同快刀斬亂麻,一下子就把那個蠶繭一樣的透明膠紙帶子豁開一個大洞。林宇峰也如同脫殼的金蟬,從粽子殼裏脫出來。一旦拿定了主意主動脫身,林宇峰沒有任何的一點猶豫。
豁開這個膠帶殼子費了很大的勁,接下來林宇峰撕下了那幾條堵嘴的膠帶。然後又用自己的牙齒成功地解開了捆手的繩子。就這樣在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裏,林宇峰的手腳重獲自由。
王八蛋們,老虎不發威還真當老子是病貓了。一會功夫你們就知道狂妄的代價。
解放了手腳之後,不管下麵的空氣多麽惡劣,林宇峰下大口呼吸了幾下,再做幾個伸展動作,借以慢慢地恢複體力。他拿出了手機,用手機上麵的手電筒照了照下麵的環境。居然發現在自己側麵的角落裏擺著一張床。床上空空如也,但是可以看到上麵有一些屎尿的痕跡。
能夠設想到的是,這個床上曾經有人被捆綁過,並且在上麵長時間沒人搭理造成大小便失禁。林宇峰把這張肮髒的床拉過來,墊在腳底下。然後慢慢地上推頭頂出口上的水泥塊。在幹這些活的時候,那個帶著刀片的指環一直戴著,以便在遭受到突然襲擊的時候反抗。
水泥塊的重量不輕,林宇峰是廢了很大的勁兒才把它移開。弄到最後幾乎要踮起腳尖使勁了。勉強推開石頭之後,林宇峰發現外麵並不黑暗。院子裏有朦朧的燈光照進來。林宇峰先凝神傾聽了一下,四周靜悄悄的,隻有蟋蟀連綿不斷的叫聲。這地方即便是苦寒之地,畢竟也無法阻止夏天的到來。
地下室的出口十分光滑,林宇峰一米七五的個頭伸直兩隻胳膊剛剛夠到邊緣,像一般個頭不夠的人恐怕都上不來。而林宇峰膝蓋一彎,往上一竄一個上撐就坐在了地板上。然後一刻不停,就又把出口恢複原狀了。
時間指向淩晨的三點半鍾,忙完這一切林宇峰站起身,通過上方的窗玻璃往外屋看了看。外屋黑洞洞的,看不到一點活物,但是他也不敢貿然從那裏出去。萬一黑影裏有埋伏呢,人家一槍就能要了他的命。
經過了細心觀察,林宇峰發現這間屋的窗戶裝了鐵欄杆,根本沒辦法出去。沒辦法,還是得走那個外屋。
就在林宇峰拉開去外屋的房門時,他忽然抬起頭看到屋頂上的吊頂入口。能不能通過吊頂爬到屋頂上去呢?
要上去就得有墊腳的東西。在地下室找墊腳的東西是可以的,但是在這裏怕是不成,一下子就會被人發現。林宇峰正猶豫的時候,就看到一道強光從院子裏晃過,隨即就聽到了機動車的引擎聲。大門的推拉聲。
有人來了。
林宇峰迅速地看了看裏屋,發現這裏連個可供藏身的掩蔽物都沒有。沒辦法,林宇峰隻能冒死先跑到外麵去。他把力量使均勻,但是動作果斷地拉開了房門。林宇峰記得外屋的東側緊靠著牆有一張木床的。床底下應該是可以藏身。
彎著腰從裏麵出來,林宇峰迅速地跑幾步,一個動作就鑽到床底下去。那幾乎是一種時不我待的緊迫感。
剛鑽到床底下不到五秒鍾,就有人推門進來。隨即那盞燈昏黃的燈也開了。一個聲音喊起來。
“馬六,你他媽的,我們都回來了你還在這裏睡覺。快起來,輪到你的活計了。”
林宇峰躲在床底下心口窩咚咚跳著,剛才他往床下滑行的時候,並不是沒發現床上還睡著一個人。但是,這間屋子就隻有床下能藏人,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先躲下去。沒想到這個小子睡得熟,居然沒有發現他。
馬六慌慌張張從床上爬起來,忙著穿衣服。一邊哼哼哈哈的應付。那個絡腮胡子也跟著進來了,他用極難聽的語言咒罵了脫衣服睡覺的馬六。
“你這個死爛慫鳥貨,在這裏你也能脫了衣服睡覺?這是甚地方,你家的熱炕頭嗎?慫貨。”
“大哥,我錯了。我睡著了,不小心脫了衣服。我不敢了。”馬六趕緊認錯。
幸好這個床上的床單垂下來,多少能遮住一點床下的空間。林宇峰緊緊地靠牆貼著,唯恐被人發現。按聲音來判斷,進屋來的四個人,似乎就是綁架自己的那三個,還有一個人和他一樣,進門扔到地上了。在黑影裏,林宇峰看到那似乎是個留著羊角胡子的本地老人。和他不同的是,這個老人嘴裏堵著破布團。他蜷縮著身子,額頭上血跡斑斑的。似乎是被打了悶棍後拖回來的。
這一次沒有審問。上來兩個人把神誌不清的老人扶起來。叫馬六的一聲不響,從背後用一根細繩子套在老人的脖子上,一個背包袱就勒緊了老人的脖子。整個動作一氣嗬成。窒息中,林宇峰能看到那老人的離地的身子痛苦地掙紮和蹬踹。大約一分多鍾後,那正在掙紮著的兩條長腿慢慢地伸直開來。
林宇峰躲在床下,隻看到了外麵人們的幾條腿。也看著他們在幾分鍾的時間裏就殺了一個人。這個可憐的老人,和這些殺手是什麽關係,又什麽仇怨被勒死呢?
“馬六,這次你做得不錯。這個老家夥是我們客戶的仇人。幾年前,這騷棒在村子裏當村長,把我們客戶的老婆糟蹋後霸占了。而且幾乎是所有在打工著的老婆,隻要能看上眼,這老騷棒一律過手。當時我們的客戶也是在西寧做小生意,長期不在家。”
“惡有惡報,大哥,我們實際上是替天行道。”馬六扔下繩子恭維道。
“說的沒錯。下麵的活也是你幹,刀子給你,把他下身的那根騷棒子割下來。我們需要幾張割騷棒的照片哩。”這是那個絡腮胡子玩世不恭的腔調。
“呀,呀,大哥,這樣的活計我可從沒幹過。我不會哩。你叫尕老三來幹吧,他在家裏經常割羊割馬哩。”馬六十分為難地說。
“你少他媽的裝孫子,老子在家割的那是活的,這他媽的是個死人,你怕什麽。來我幫你鋪開塑料紙,省得他的髒血弄髒了好端端的地板磚。這個老小子仗勢欺人,我們村子裏的村長一個吊樣。現在好了,他那根在很多鳥窩裏快活了多少次的騷棒子,要割下來喂狗了。”尕老三的聲音。幾個人都邪惡地笑起來。
“那客戶還想讓我們活活閹了他,可是就他媽的給三十萬。誰做這事兒呢?又不是老子我的仇人。馬六,你聽著。這次,你來幹。讓尕老三給你打下手。下一次遇到活人割的,就叫尕老三來。你打下手。”
馬六看來是新入夥的人,支支吾吾半天之後,終於不幹違拗老大的吩咐。於是尕老三在地板上鋪下了塑料紙,再把那老頭的屍身仰躺著挪在上麵。
林宇峰看到,那馬六從尕老三手裏接過一把殺豬刀,直接拿刀尖割開了老頭的褲腰。然後揪住那話兒三下五除二就連著陰囊一起割了下來。然後馬六得意地舉著血淋淋毛茸茸的一坨肉,在眾人的哈哈奸笑之中,英雄一樣叫人拍照。一滴又一滴烏黑的血液從馬六的手指頭縫隙裏滴落。落在老頭自己的胸口位置。
在笑聲裏,林宇峰聽到了有手機卡擦卡擦的拍照聲。
“好了,六子。把那玩意兒再給他放回褲襠裏去吧。聽說以前太監死了,也把他的東西帶著呢。把人捆好,弄到西院下化糞池。你他媽的無師自通,手藝不錯嘛。這一大坨肉,夠你六子做一盤下酒菜了。”那絡腮胡子手舞足蹈地笑說道。
“誰吃他那玩意兒,又老又騷的。喂狗狗都不吃。”馬六收拾著湊趣說。
打好包,馬六和另一個人把老頭子的屍體抬出去了。房間裏地板上,沒有留下一點的血跡。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地方就算是地處偏僻,也算是朗朗乾坤,也是在中國的土地上。這些人幹起綁架殺人來,如同宰殺牛羊。難道真應了那句話,越危險的地方越複雜嗎?
林宇峰悄悄把手指上的刀片調整好。也許過一會兒不是他殺人就是人殺他了。真要是動了手,林宇峰靠的就是個出其不意。
“大哥,裏屋那個怎麽辦?客戶同意加錢了。但是人家也是提了兩個條件。”那個叫尕老三的人說道。
“媽的事倒不少,都什麽條件?加了多少錢?”絡腮胡子不耐煩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