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你就是一坨狗屎
林宇峰擦擦臉上的汗,渾身輕鬆。可他看看身邊如花似玉的兩個美女,心裏又有些難過。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不想見的人,不想說的事兒,這不,又被安排到一起了。怎麽躲,往哪裏躲呢?
李瀟請了林宇峰和黎曼在嘉華酒店吃了大餐。席間,她或明或暗地說了,自己已經是在戀愛。男方是政法委書記的兒子,海歸,回來創業的。
“我和他是在朋友安排的相親派對上認識的。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家是什麽人。就這麽一來二去談上了。準備今年國慶節結婚。”
林宇峰笑道:“真是祝賀你,瀟瀟,終於脫單了。其實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梅。有些事情隻要不執著,該放下的時候,其實放下並沒有想得那麽難。”
“哥,你說的這些道理讀過一點數的人都懂。我是在沒了指望才去相親的。趕緊得把自己嫁出去,好叫我媽媽心裏踏實。可是現在在知道了軍偉的家庭背景之後,她反而不逼著我結婚了。我們家雖不缺錢。卻終究是小門小戶。嫁給軍偉,總有一種高攀豪門的感覺。可是軍偉他人真的很好。很低調很踏實,沒有任何紈絝子弟的惡習。”
“瀟瀟,隻要自己看準了。別人的意見都可以不聽。但作為一個女人,我對你的勸告是,千萬不要叫眼前的激情迷住雙眼。要看清一個人是需要時間的。而女人的清楚年華好時光卻隻有那麽幾年。找對象靠的是天時地利人和,還有運氣和命運。不一定生得好就會嫁得好。自古紅顏薄命。遇人不淑,所托非人的多了去了。”
話說到這裏,黎曼的眼睛紅紅的,淚花盈盈,滾動欲滴。
如果在過去,看到黎曼這梨花帶雨的模樣,林宇峰心裏會心疼不已。可是現在,他隻能地下頭,不聲不語地給她遞過去紙巾。現在的林宇峰麵對兩個美女,真的已經做到心如止水了。愛欲這東西,到到盡頭往往就是一顆過裹著糖衣的炮彈。很多人就因為癡迷不悟誤入歧途,身敗名裂,乃至粉身碎骨。
問世間情是何物?林宇峰看著兩個女人,心中想的是癡兒女他不能再做了。既然給不了對方一個必須兌現的期許,那就果斷地離開吧。一步賣出去就絕不準回頭。隻等滄桑過盡,年華老去,當年的癡情也就慢慢變成灰燼,隨風飄逝。
林宇峰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看過小說了,他本來還以為自己的心對女人絕緣。沒想到,在燕京一看到黎曼就情不自禁。如果說沒有小楚,林宇峰也許真的會選擇飛蛾投火和黎曼一起燒成灰燼。但是現在這種假設已經不存在了。他有小楚。和小楚在一起林宇峰覺得分外舒展和踏實。他不能也沒必要再折騰下去了。看在那個可愛孩子的份上,他都要理智地退出。以便讓黎曼冷靜下來,給孩子一份安寧和未來。
人雖然不是全然為別人活著,但對於林宇峰這樣性格傳統的人來說,人生更多的是責任。當兵的時候是為國效命,不當兵了也要為愛他的人活著。
經曆了這麽多的折磨和起伏,林宇峰隻想退出舞台中央,和爺爺那樣過一份普通更普通的日子。對於金錢名利,他絕不是個貪心的人。他渴望的是一份低調和從容。隻不過,這些東西林宇峰能不能如願以償地得到,那是他努力的目標,卻不是他能左右的結局。
“黎姐,你不要守著瀟瀟說這種話。你這麽一說她不有心靈陰影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我們隻要麵對命運轉折時,拿出一份安然就行了。所以我祝福瀟瀟,也相信瀟瀟的眼力。世界上任何事物都能分成一陰一陽。故人不是說一陰一陽之謂道這句話嗎?所以我們凡事要多看陽麵,少看陰麵。不然活著.……”
林宇峰話音才落,就被黎曼打斷道:“姓林的,你這是還要給我們倆上課嗎?論起上課講理論來,我不如你嗎?”
“如我,如我。你比我強一百倍,黎老師。我們三個人就是您登過講台,而且據說是眾多男性眼裏的女神。”林宇峰有些口不擇言了。
“你說這樣的話,叫人聽來惡心。我是女神怎麽了?你眼紅了,眼紅了你也來跟著湊個熱鬧啊。看看我會不會抽你一耳光子。你呀就是個吃不到葡萄卻說葡萄酸的家夥。說你有病吧,你身上的零件又都能發揮作用。說你正常吧,可是你做起事情來實在叫人無法恭維。我們女人就是這樣,不知不覺之間就落進了別人的陷阱裏。一直到被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李瀟的目光看過來,掃過林宇峰的臉頰。林宇峰呆呆地像個無助的孩子,接受著敲打和貶斥。林宇峰知道,李瀟雖不是蕙質蘭心,卻把一切都看透徹了。
“黎姐,你就別難過了。誰的生活又是十全十美的呢?你看看你周圍的人,他們的所謂幸福美滿往往就是一個假象。就像是電視劇裏插播的廣告。看著靚麗迷人,伸過手真摸摸,卻隻是涼涼的屏幕。所以人們才願意看戲,就和我媽一樣。現在大牌少了,就是一天到晚坐在電視機前追韓劇。哭哭笑笑的跟個小姑娘一樣。我倒是欣賞這麽一句話,就是以出世之心,做入世之事。我們在塵網之中,活得明白,也是個技術活。”
李瀟的話讓林宇峰舒心地笑了。他覺得這個膚白如瓷的女孩看透了他還看不透的事情。真的做到放下,是需要勇氣的。
吃過飯之後,李瀟客氣滴告辭。林宇峰對她說:“瀟瀟,你回去和你表姨商量一下。務必給我一個答複。該給他們多少賠償金,我會給他們。隻要是合情合理的。”
“放心吧哥,這件事我會幫你處理妥當的。別操心了。倒是黎姐,你多陪陪她。她心裏難過了。”李瀟把話說到這裏,鑽進自己的寶馬車離開了。
林宇峰和黎曼站在嘉華酒店的大門口,目送著李瀟離去。林宇峰看到黎曼的眼睛裏露出了羨慕的神色。那是羨慕人家李瀟找到乘龍快婿吧?而她,還執著在求之不得的痛苦裏。
林宇峰和黎曼一樣都在畫中,他就是陪著她又能陪出什麽來呢,除了增加彼此的痛苦。
“我先上去,你再上去。我不要和我走到一起,或者我們到外麵去。找個私密的地方聊聊吧。我有個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黎曼站在林宇峰身邊,看著前麵說。
“什麽事?”林宇峰狐疑地問道。
“我累了。我先上去了,過幾分鍾你再上去。到我的房間找我。門牌號你還記得吧?”
“我記得。”林宇峰默默地說。一個瞬間,林宇峰已經意識到有件重要的事情要發生了。這件事應該是來自林國棟的。
黎曼回身走進大堂裏去了。林宇峰沒有立刻跟過去,他選擇在外麵找個什麽地方坐下來。他想抽一支煙了。可是這大酒店附近卻看不到一個百貨店。在附近轉了一會兒之後,林宇峰铩羽而歸。什麽都沒有賣的。
林宇峰沒有選擇乘電梯,而是來到酒店的地下車庫,從那裏找到了消防通道的門。從那裏一步一步地往樓上走。除了底下的兩層,可以說整個的消防通道並不陰森。林宇峰一步一步地拾階而上。一邊走他一邊猜測著,黎曼找自己究竟要說什麽。
經過一邊再一遍的思索分析,林宇峰終於確認黎曼所要談的事情,隻能是與林國棟有關。最近林宇峰可以說是摧枯拉朽,一記又一記的重錘砸在林國棟的肋骨上。叫他徹底的傷筋動骨。也許林國棟要和他林宇峰短兵相接了。這也正是林宇峰本人希望的。李垂楠說,隻要對方亂了方寸,他就會又露馬腳的地方。
走到十一樓的消防門前,林宇峰看到那個河南人扔掉的煙頭還在那裏。他直接笑了,這幫孫子大約做夢都不知道,他們某種程度上就是天譴。
這次進入黎曼的房間,林宇峰沒有收獲到任何親熱舉動。黎曼的表情淡淡地,讓他進來。林宇峰看到黎曼的辦公桌前,放著一瓶打開的紅酒,一個高腳杯。杯子裏的殘酒尚在。
更令林宇峰驚訝的是,黎曼的手邊居然有一盒煙。那種細細的女士煙。林宇峰走過去,從煙盒裏拿出一支煙來。放在鼻子下麵嗅了嗅,然後就摸起打火機點染了。
“你嗅什麽,怕我的煙裏摻雜了白粉?”黎曼似笑非笑地望著林宇峰。
林宇峰貪婪地吸著那隻細細的煙,品味著它的香甜與苦澀。
“吸白粉的人都是毒販控製的僵屍人。你不會的,無論你麵對的是什麽。”林宇峰彈了彈煙灰說。
“為什麽不會。我這樣的人沒有沒有男人愛,沒人給滋養美容。人家說海洛因帶來的快感比男女那件事快樂十倍。我一個人苦悶了,倒是真想嚐試一下。”黎曼的臉色僵硬而暗淡,她的散發法蘭西香水的身體近在咫尺。林宇峰看著黎曼,又一次不可遏抑地產生了生理衝動。但是他及時地坐下來,彈起二郎腿掩飾住了。
“嚐試那種東西的人,沒有人有好下場。你就是這樣想,也不會這樣幹。因為你是個一對老夫妻的女兒,是一個孩子的媽媽。你是他們活著的希望和支柱。”
“姓林的,沒想到幾天不見,你一下子變成哲人了。你以一個學生的身份不費吹灰之力,泡到你的老師,還叫她無怨無悔地為你生娃。你說你可有多大的魅力?”
黎曼端起桌子邊上的紅酒,一飲而盡。
“我就是個那種走了狗屎運的人吧。很多次的大難不死。就是今天在地鐵上遇到人碰瓷,也還是朋友的親戚。走的是狗屎運,我也沒辦法。”林宇峰不敢看黎曼,隻能這麽說。
“你走的是什麽狗屎運?你本人就是一坨狗屎!”黎曼衝動地罵道。這樣的話,林宇峰當不得真。那不過是發泄情緒的一種方式。願意罵就罵吧。
“我就是一坨狗屎。那你今天找這一坨狗屎來有什麽用意?不會就是單純聞聞味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