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洞中驚魂
李垂楠沒有吱聲，他隻是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動作。黑暗裏，整個的空曠洞穴空間裏，隻有那女鬼陰冷刺骨的聲音在回蕩著。而這樣的環境，因為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目標，林宇峰的狙擊步槍排不上用場了。
那無邊的暗黑裏，頭頂上飛來飛去的東西，確實是某種巨大蝙蝠類。隻有蝙蝠飛起來才是無聲的，曹工果然是個見多識廣的人。這種翼手目巨獸，如果在手電光的照射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話，那確實夠恐怖的。現在隊伍裏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那黑色的飛翔巨物乃是某種蝙蝠。大家的心裏漸漸安定下來。
一個謎終於破解開了。居然是如此的輕而易舉。
過了一會兒，女鬼不再說話了。四下裏重新靜謐無聲。李垂楠一個手勢，所有的人繼續前行。李垂楠相信，他們應該沒有暴露。因為自從進洞之後，大家一直是靠熱成像儀辨別方向的。其中沒有什麽破綻。如果對方真的能發現他們的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對方手裏有黑暗中視物的紅外望遠鏡。
一想到這裏，李垂楠又一次停下了腳步，他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了林宇峰。林宇峰皺皺眉頭，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一層。
“李支隊，您看這樣好嗎？為了縮小目標，我一個人到前麵去摸摸情況。然後我再聯係你們跟進。假如對方手裏真有紅外夜視裝備，無疑是會發現我們的。”林宇峰伏在李垂楠的耳邊說道。
李垂楠略一思考，就同意了。他們十幾個人的隊伍，如果對方有備，確實是目標過大。這個地方有個不小的失著，就是沒有考慮到對方手裏也有紅外夜視設備。但這不過也是一種猜測而已。先叫林宇峰去探探路也是好的。這裏麵經驗最豐富，身手也矯捷就隻有他了。
李垂楠和應連長一通氣，都覺得沒有問題。他就朝著林宇峰一擺手，叫他前進。
林宇峰很想換一隻九五槍，那種槍械適合這種環境下的自動射擊。但是這支狙擊步槍是他自己要的，不好開口和人調換，他就還是舉著手槍往前走。而且一步一停步伐很慢，每一腳下去都小心翼翼。大約走了有五十米的樣子，那女鬼的聲音聲音又一次響起，但這次似乎是錄音，所有的詞句和腔調都和剛才相同。
細節的疏忽有時決定全局的成敗。這下子他們露餡了，不但林宇峰，就是後麵的大部隊也沒人再怕。大家跟在林宇峰後麵也在緩慢前行。
林宇峰看到前麵整整一麵牆是個石瀑布群。瀑布群前，所有的鍾乳石都像是沉睡千年的鬼怪，各種形狀，各種姿勢，無奇不有。而那些巨型蝙蝠們依然在鍾乳石上空飛來飛去，捕捉那些飽食歸來的小蝙蝠。
窗戶紙捅破了，林宇峰就不再管它們。他很懷疑這些巨型蝙蝠並不是本地土著，而是某些人因為某些原因，從外麵引進的。養在這裏也無非是裝神弄鬼嚇唬人。
又走了幾十米一個轉彎，前麵有些寬敞，在一溜樣式逼真的石瀑布上，居然鋪著一塊十分不規則的黑熊皮一樣的東西。並且這東西還在忽大忽小地湧動著。細細一看，林宇峰嚇一跳，那分明是幾萬隻的黑蝙蝠聚集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麽它們沒有出去覓食。那個萬頭湧動的場麵，讓有密集陣恐懼症的人看了，肯定會暈過去。
這裏的空氣濕涼濕涼，且有微風在動著。空氣中彌漫著蝙蝠糞便發酵的臭氣，這味道一旦灌進鼻孔裏，叫人覺得惡心異常。林宇峰禁不住抬起一隻手捂住鼻子。一個瞬間他都疑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徑。
在原地發了一陣呆，林宇峰迅速決定從這裏原地退還。這地方這麽臭氣熏天，似乎也探不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正當林宇峰要轉身挪步的時候，隱隱約約在遠處有光線傳來。但是距離這個地方頗有距離。有了光源意味著有人在。林宇峰沒有再後退，而是和李垂楠低聲交流了幾句後，繼續往前走。麵前的甬道越來越深了，像是通向某哥地獄之門。。
在經過了一個陡坡和一個緩坡之後，寬闊的洞頂空間慢慢消失。那些蝙蝠以及和蝙蝠有關的氣息也隨之消失了。林宇峰緊張地到處看著往前蹭步。再往下走卻出現了三條岔道。卻都是幽暗深邃。而剛才那個似有似無的亮光卻又不見。林宇峰看了看頭頂。這裏穹頂不高，都掛滿了利劍一般的鍾乳石，如同一個一個的冰溜子對著他。仿佛一個不留神就會把人穿一個透心涼。
前麵的三條岔路究竟走哪一條呢，林宇峰犯了嘀咕。這時候左右邊那條路的深處又有燈光閃過。那樣子很像剛才那黑無常手裏的燈籠光。那光亮冷冷的，仿佛是在故意引誘著誰跟過去飛蛾撲火。
這個時刻，林宇峰最穩當的辦法是等待大部隊一起。但他藝高人膽大，盛氣之下朝著那個光亮就走了過去。在這個地方不能抬頭，抬頭一看就如同行走在陰曹地府的刀山劍樹裏。壓抑而恐怖。自然界裏竟然會有這樣的所在。
女鬼的聲音總是在人毫無準備的時候出現，但是這一次不是陳情，不是哭，而是那種陰惻惻的冷笑。這聲音老讓那些潛入者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女鬼就在不遠處看著他。林宇峰穩住心神，沒有理睬，大步向前。那點燈光如同指路明燈一直在閃爍著，如同磷磷鬼火。走著走著林宇峰從腳下的感覺得知，這裏的地勢仿佛在越走越高。
漸漸地，女鬼的聲音被某種嘩嘩的呼嘯聲掩蔽了。那個聲音嘈雜卻十分有節律，像是幾個人在此起彼伏地篩著銅鑼。回聲嘹亮。很有氣勢，但也很嚇人。
一直到走了好久之後，林宇峰才聽出來那是地下河的泄水之聲。這個高大的洞穴裏麵居然有個落差八九米的地下瀑布。白花花的水流從一道峭壁上噴瀉而下，形成了一道深不見底的地下河。
林宇峰走到河邊的時候，都差一點失足落水。下麵不知道有多深，隻能看見黑黑的水色奔流向前。那個的燈籠一般的亮光卻向驢子眼前的胡蘿卜，永遠可望而不可即。林宇峰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耳朵裏聽著水聲濺濺，氣急敗壞。最後他一橫心，把胸前的狙擊步槍摘了下來。
媽的，你騙老子跑冤枉路到這個絕地來，老子我崩了你這王八蛋！
林宇峰把熱成像儀拉到鋼盔上，他端起狙擊步槍，把眼睛貼到那紅外瞄準鏡上。果不其然，在河對岸很遠處那個黑無常正在煞有介事地晃著燈籠。
果然是這個小子。這一次林宇峰直接惡從膽邊生，瞄準了他的腦袋。一點標準鏡發出的紅光就套在了鬼臉上了。還沒等那小子有所察覺，林宇峰就果斷扣動了扳機。
借助著旁邊瀑布水流奔瀉的響聲，林宇峰的槍聲並不突兀，隻有槍口噴出一道曳光，那裝鬼的家夥直接應聲而倒，手裏的燈籠掉在了地上。
幾乎可以很有把握地判斷，這個裝神弄鬼的家夥，在現成的陰曹地府裏，真成了鬼魂。實際上是毫無防範地，被林宇峰一槍爆頭。
這一下林宇峰太解恨了。他順過槍來，正準備離開。卻聽到那個裝神弄鬼的女鬼這一次真的哭起來。沒有那種拿腔捏調的冰冷了。
“爺爺，爺爺，你怎麽啦？爺爺……”那個廣播的女鬼聲音沒有了，但是哭聲卻從林宇峰的前麵傳過來。剛才被自己打死的應該是是女鬼的爺爺。那是一種真實的女人哭聲，撕心裂肺的失去親人的哭聲。隻是那哭聲在瀑布流水的襯托下，和槍聲一樣，不再突兀，也不再可怕。
一發子彈，就把這些王八蛋打回了原形。這種殺人的衝動原是藏在林宇峰心裏的。帶著武器就要開殺戒。
林宇峰站在原地聽了一會兒，他終於帶著猙獰的笑意轉身後退而去。
也許是還在諦聽著女鬼的哭泣，也許是急不擇路。林宇峰大步流星地往後去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那個過來的三岔口了。而前麵的瀑布水聲又傳來。林宇峰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迷路了。他沒有及時呼叫李垂楠，而李垂楠也沒有呼叫他。按時間的預計，這個時候李垂楠帶著主力應該趕到了那個三岔口位置。
林宇峰又到處看了看，這個地方地形很陌生，並不是剛才退回的那條路。而前麵還是那條地下河。已經到了這裏，並且迷路了，索性就往前摸索一下。看看能不能越過這條河。種種跡象表明，他們那些鬼魅魍魎的大本營都應該是在河對岸。
想想剛才一槍打爆人的腦袋，林宇峰覺得似乎有些過於狠毒。讓一個孫女失去了爺爺。可是不管孫女還是爺爺，你們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都幹了些什麽？該不該死？林宇峰咬牙切齒平衡著自己的心理。
果然又走到地下河邊上了，這個地方也不是又走回剛才的位置。因為拿瀑布作為參照物的話，林宇峰的位置無疑距離瀑布本身更近了些。
這一次，林宇峰沒有主動退回去，而是細心查看著附近的地形，這地方的河水更加湍急，坡度一如剛才，無法攀援，無法泅渡。
林宇峰急了，卻束手無策。沒有辦法隻能再一次後撤。這次往後退的途中，他沒有急急忙忙，而是邊走邊看，同時估計自己的方位和行走路線。他想著，既然那個扮鬼的家夥能夠過到河對岸，那就一定有一條路能過去。根據林宇峰剛才兩次對地下河岸邊的觀察，雖不能形容為壁立千仞，但都是坡陡如刀切，沒有工具根本無法過去。
綜合時間段的估計，這裏絕對有一條近路，能夠迅速過河。會不會是某個地方有座橋呢？看看這樣的黑暗，似乎又不大可能。
林宇峰決定根據通道的大致走向，往瀑布的上遊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道路。剛才的那一槍，讓林宇峰的心中豁然開朗。所有的靈異現象不攻自破。他們再也不用頂著這方麵的心理壓力了。
這條通路的大約三分之一處，林宇峰看出了門道。那個地方居然有一個軟軟的繩梯，在三米多高的坡頂留下一角。看來不出意外，這就是那條路了。剛才的功夫，那個無常老鬼和小女鬼應該是從這裏上去的。匆忙之間，繩梯沒有撩好。留下了一點點的繩頭在那裏。
看著這個破綻，林宇峰十分興奮。他把長長的狙擊步槍拿下來舉到頭頂。想去挑一下那個繩頭，卻總是差了那麽一點點。這一點點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靠找塊石頭來墊腳了。
林宇峰慢慢卸下了自己的背包，先找地方小便了一下，再摸出一瓶礦泉水喝上幾口。跑了這一路無疑都有三四公裏了吧？終於不虛此行，找到了這裏。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叫老子迷路瞎貓撞到死耗子。豈非天意？
喝完水喘了幾口氣，林宇峰開始到處尋找石頭。可是很令人失望，這個地方可不同於發現蝙蝠的位置。這裏全都是遠古時代岩漿化成的鍾乳石，要想找到一塊合適的碎石頭，比登天還難。
十幾分鍾之後，林宇峰就轉煩了。正好在一個地方發現了像棒槌一樣的一根鍾乳石柱。遠遠望去似斷非斷，巧奪天工。可是林宇峰上去就踹了一腳。直接把這個自然奇觀給破壞了。
那個橢圓形的棒槌像人頭一般滾落。這就是林宇峰的墊腳石了。石頭很重，總有五六十斤。林宇峰萬腰搬起來。隨即他就看到遠處似乎又有什麽黑影，躲在鍾乳石柱後麵鬼鬼祟祟地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