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迷霧重重
“在啊，每次來派出所，都是他們公司的車子送過來的。路比較遠。老板體貼得很。”趙警官很幹脆地回答。
這個情況則讓林宇峰感到疑惑。按說像車阿亮發生這樣的行為，早就應該被開除了。怎麽這個老板還在用他呢？林宇峰隻是和楚天燕對了對目光。現在因為路上頻頻出事的原因，林宇峰已經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了。
“那現在車阿亮在幹什麽。我是說他不開車了，還留在那家公司做什麽？”
“目前他就在養殖場裏，幫著老板看網箱。晚上也睡在船上。那老板說，覺得車阿亮人靠得住。就沒開除他。叫他看門，免得晚上有人來偷蝦。”
“他的家庭情況呢？”
“他是廣西人。現在的老婆和他是同居關係。這女人領著兩個孩子，也在公司裏上班。是在職工食堂負責做飯。孩子在我們鎮上讀書。”
趙警官的介紹並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大約在一個小時之後，林宇峰就和楚天燕告辭出來了。看來心中的疑惑，需要自己去解決。
楚天燕看出了林宇峰落寞的表情，說：“你不要一下就想吃個胖子。我們還是不虛此行的。”
“是啊，又經曆了一次公路驚魂。回去我們打電話，去問問這樁車禍的情況。看看肇事的車輛來自哪裏。”
“嗯，時間還早。咱們去陳家的藥廠那裏看看？”楚天燕建議道。
“不去吧，吃完了飯我想去那家水產公司看看。”林宇峰婉拒。
“怎麽去啊？反正不能開警車去。我們在沒有取得證據之前，最好不要打草驚蛇。”
“我們就裝成要買水產的顧客行不行？”林宇峰有些賭氣地說。
“這個不是不行，隻不過我們要先搞清楚被莫名追殺的事兒。怎麽就像鬼上了身一般，那隻黑手就如影隨形呢。我們到了哪裏它就能跟到哪裏。已經三番五次想要你的命了。不把這事情搞清楚，到哪裏都有危險。暗箭難防。”
林宇峰坐在方向盤前，想了想說：“那咱們走吧，先去製藥廠看看。”
陳家藥廠所在的那一條康平路現在改名了。改為東平路。要不是路口街心花園的雕塑，林宇峰真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想當年，這一條路可是按照陳家的‘康平生物製藥’來命名的。一出了這檔子事兒，一切都變了。
林宇峰懷著複雜的心情，慢慢地把警車開到藥廠門口一棵大樹下。他和楚天燕聯袂下了車。先走到馬路對麵，遠遠地眺望藥廠迎門的辦公大樓。
大半年沒來過了，昔日紅紅火火高大上的製藥廠，如今草木蕭索。雜草瘋長。那個關閉了的伸縮門有日子沒有開過了。隻不過遠遠看去，那幢灰黑色玻璃幕牆的辦公樓還是十分氣派。
“很奇怪，這個地方位置這麽好。怎麽會沒有人買呢？也不知道，那個對我們特照顧的馬師傅去了哪裏？”楚天燕眯著雙眼，看著對麵的藥廠建築。看得出來，她心裏的感覺也是蠻複雜的。
林宇峰則覺得，要不是因為他們到這裏來‘攪局’，也許這座藥廠到今天還會紅火地存在著。
“樹倒猢猻散，一旦知道了藥廠的實際情況，誰還敢在這裏？萬一被警方當做犯罪嫌疑人給拘了怎麽辦？都回家了吧。”林宇峰到處逡巡著，答道。
“嗯，其實這廠子裏的大多數工人對公司的內幕並不知情。”
“那當然，那些有問題的被抓捕的抓捕，外逃的外逃。隻有沒事的人才可以全身而退。”林宇峰說。
楚天燕苦笑著看看林宇峰：“你在這裏還能看到，當初咱們住的那間屋子嗎？我們住在那裏的三個月，終生難忘。那時候，你跑出去跟著陳冰風流快活。留下我一個人擔驚受怕的。幸虧那個房間裏有衛生間，不然我一天都不敢在那裏住。”
林宇峰聽著小楚的訴說，心裏也覺得對不起她。
“你知道為什麽我搬去女工宿舍樓嗎？我沒和你說過，就是我一個人住在那裏。有人深更半夜去敲門。我問是誰？外麵有沒有動靜。過上一會兒，那個敲門聲就又響起來。弄得我一夜沒睡。想給你打電話，可是你卻關機……”
楚天燕說到這裏，林宇峰上去一把攥住她的一隻手，使勁地握著。用這個來代替擁抱吧，畢竟這路上人來人往。親愛的燕子，我對不起你。
“第二天我堅決要求搬走，還向公司的領導作了匯報。行政部的馬經理說，小李你不要緊張啊。可能是有人和你開玩笑呢。不過這也算是性騷擾了。啥時候你老公回來就好了。”
“他們本身做得就是鬼鬼祟祟的生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姓馬的沒有被捕吧?”林宇峰問道。
“應該沒有，整個藥廠知道真情的人不超過五個。這可是要吃槍子的買賣。”
“是，這些人直接算是膽大心細。信得是富貴險中求。”林宇峰的鼻子裏噴著氣說。
“富貴都是雲煙過耳。現在你看看，這些險中求富貴的人都去了哪裏？風流雲散，隻落下白茫茫大地真幹淨。”
“燕子，想不到你還挺會抒情的。以前作文寫得好吧？”氣氛有些凝重，林宇峰就說了一句笑話。
“這和作文好壞無關，我的意思就是不要去犯罪。犯了罪一切就都完了。我就很納悶，這個陳建國，以前還是我們燕京一個大企業的工程師。是個十分有文化，有能力的人。自己走上一條不歸路也就罷了，怎麽能也叫獨生女兒上賊船？”
“這個，可能也是身不由己吧。重要的是陳冰壓根就不該來這裏。來了，就有失足落水的一天。善惡到頭終有報，隻爭取報早與報遲。你看看我，亂花迷眼，馬失前蹄，不也得報應了？”林宇峰真誠懺悔說。
說到這些，林宇峰就有些鬱悶。往事如煙，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被美色所惑。不該認不清楚美女畫皮。真的，沒有眼前的女孩兒，自己就真的死在西藏的山溝裏了。
“不看了，咱們走吧。在這裏呆久了，我渾身難受。我就覺得這個巨大的院落，如今像一座墳墓。”過了一會，楚天燕才說道。
“嗯，那我們到前麵瑞興鑄造公司去看看。和門衛聊幾句，看看能不能獲取一點情況。”林宇峰想到，自己到這裏來並不是為了憑吊什麽。而是問問康平製藥出事之後，這裏有過什麽情況。
深圳瑞興精密鑄造有限公司也是一家老企業，單從辦公樓的風霜痕跡就知道。在這裏上班的時候，林宇峰隻曉得對麵的瑞興是家台資企業。他在門前走過幾次，卻從沒有打過交道。‘瑞興鑄造’的大門就在製藥廠大門斜對過，不到五十米的樣子。
沒想到，林宇峰和小楚來到瑞興公司門口的時候，這裏的大門關得緊緊的。公司裏似乎也沒有什麽人走動。要不是門口養得狼犬見到生人大聲吠叫，他們以為這裏也倒閉了呢。
狗的叫聲，終於把門衛室的看門人驚醒了。是個五十幾歲的小老頭，他一麵出來嗬斥著狗，一麵過來公事公辦地問：“你們找誰？”
楚天燕看著門衛並沒有開門的意思，就果斷地掏出警官證一晃：“我們是公安局的，來打問一點事兒。麻煩你打開門。”
“哎呀，不要意思啊。今天公司了停電了。要到下午三點鍾才上班。領導們和工人都放假了。”那門衛對警察還是懼怕三分，趕緊換了笑臉解釋。
“大叔，你別害怕。我們來不是找你們領導，是來和你聊聊天的。打開門吧。”林宇峰和顏悅色地說。
天氣晴好，大白天的也不會有意外，門衛把伸縮門打開了一條縫隙。林宇峰就和楚天燕側著身子進去了。
“你們和我聊天，我就是個看門的，可啥都不知道啊。”那門衛臉色勉強，一副唯恐招惹是非的樣子。
“大叔，你看啊，我們都穿著便衣，我們的車子停在那邊。我們來找你，是想了解一點地麵康平製藥的情況。您知道多少就說多少。我們就是隨便問點情況，不會給你填什麽麻煩的。”楚天燕對著門衛揚揚手，叫他看看遠處的警車。
“那，那好吧。你們兩位屋裏坐。隻不過對麵的藥廠我也不熟悉。”話這麽說著，但門衛還是把他們讓到屋裏了。反正這時候領導都不在，又趕上停電了，一個人在這也怪悶的。
“大叔，您知道康平製藥關門多久了？”一坐下，林宇峰就開門見山地問道。
“唉，這個廠子，去年就倒了。先是聽說倉庫裏失火燒死了兩個人。後來公安局的人又查出來，這個藥廠其實是個地下毒品加工廠。反正廠子裏的人都跑了。很多打工的，工資都不要。隨後就關門了。”
“那關了門，這裏就沒有人要嗎？這麽好的位置，樓房車間都不錯。現成的設備，要是繼續做藥物，不稍微收拾一下就開工？”楚天燕微笑著問道。
“有啊，去年有個汕頭老板想租下來做食品添加劑。因為藥廠的大老板是個販毒的，他就已經逃跑了。這個企業就屬於法院的沒收財產了。這個汕頭人大概是法院裏有關係，就直接把藥長租下來。以為撿了多大的便宜。可是沒想到……”
那門衛大叔倒是會賣關子，說到關鍵時刻，先把爐子上的開水壺提了，去給暖水瓶灌水。林宇峰和小楚不得不耐著性子等待下文。
等門衛慢條斯理的灌完了開水，他才說：“沒想到，他們幹了不到一個月就待不下去了。”
“是怎麽回事呢，大叔？”楚天燕柔聲問道。
“他們說，那個院子裏不幹淨。工人們接二連三地碰到怪事，都不敢在那裏幹了。最後連老板都害了怕，找了個大師來到處作法驅鬼。燒紙貼符的折騰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照樣不管用。還是有人能看到不幹淨的東西。晚上聽到廁所裏有怪聲響。”、
“怎麽會這樣？不就是失火燒死過人嗎？”林宇峰忍不住出口問道。
“我也不清楚呢，也不過是道聽途說。反正是工人們說不要工資也不幹了。後來，連老板都受了驚嚇，然後就堅決地離開了。從那之後，這麽大個院子就荒廢下來。我這可都是道聽途說啊，自己沒有親眼見過。但是，我們下夜班的工人在那門口走。曾經聽到樓上有女人的嚎哭聲。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是，確實有點邪門。我們公司的工人現在下了夜班，都是一路往東走。寧可繞個圈子，也不敢走那個門前了。”
林宇峰眼神疑惑地看著打開了話匣子的大叔。他似乎是過於寂寞，說的話語叫人不辨真假。但是說起這類事兒，這裏發生的一切和千裏之外的贛州溶洞有什麽區別呢？這裏麵是不是埋著同樣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