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負心畜生
這下子就有個要不要繼續堅持的考慮了。傍晚林宇峰和楚天燕在一起吃飯，林宇峰說：“你們這次去，雖然沒有找到什麽線索。卻很可能起到了打草驚蛇的作用。假如他們真的來到這裏的話，我想是已經把壓力傳導過去了。也就說他們會覺得不安全，而有所舉動。朱警官不是說，前天武警剛剛在那一帶進行過巡邏嗎？”
“今天晚上你還有要去？要不我陪你去吧？”楚天燕態度真誠地說。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我一個人能行，需要支援我會呼叫武警的。夜裏在外麵濕度大，氣溫低，你沒有作訓服會著涼的。”
楚天燕一直把林宇峰送到了大街上，才戀戀不舍地回去。林宇峰回頭看了小楚一眼，心裏想，不幹警察的話，他們會有一副輕鬆的日子。
這一夜風很大，林宇峰依然先搜索了小樹林。因為不是第一次前來，整個的搜索過程幹淨利索。
和昨天晚上一樣，林宇峰還是每半個小時就舉一次望遠鏡。而今天夜裏，伏在暗處的林宇峰卻發現了情況。那是淩晨兩點多鍾的時候，在林宇峰的望遠鏡裏出現了幾個黑影。林宇峰緊張地用鏡頭跟著這幾個影子。
但是在幾分鍾之後，那幾個蠢蠢欲動的人出了點問題。有一個人好像在走夜路的時候，失足了。山穀裏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驚叫。林宇峰豎起耳朵一回味，似乎是個女聲。但是因為風很大距離又很遠，並不能十分肯定。
林宇峰的心在噗噗噗地快速跳動著。他放下望遠鏡，平複了一下心情。隨後再舉起來看剛才的地方。卻什麽都沒有了，就是那些黑乎乎的影子，和那一聲似有似無的驚叫從未有過一樣。
但是那影子那叫聲又分明是存在過的。此後，一直到天亮又是平安無事了。這一天，林宇峰不到七點鍾就離開了。他生怕被人看到。
在林宇峰的思考裏，假如那幾個影子裏有陳冰的話。昨天夜裏的冒險跋涉應該是警察搜查的產物。但是在行動中應該我還有人摔倒，甚至是摔傷了。他們不得不再退回去。
林宇峰嘀咕著回到賓館，他回去的時候總是把望遠鏡塞到作訓服裏麵。麵對楚天燕的關心詢問，林宇峰依然沒有說什麽。
“我明天晚上和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在外麵，我不放心呢。”
“沒有什麽危險，我也是經受過魔鬼訓練的人。這樣，你再給一兩晚上的時間。如果再沒有收獲的話，我們就回去吧。而且，今天下午，你再麻煩派出所的警察去走一遭。你自己就別去了。他們如果真的隱藏在這裏，是經不起警察三番五次的搜索的。”
“嗯，我明白。這樣弄我們算是盡到全力了。”
這個白天，林宇峰和楚天燕的日子和昨天一樣。林宇峰睡過一上午，和小楚一起吃午飯。下午接著再睡覺。以養足了精力值夜班。
晚上林宇峰臨出發的時候，在賓館的院子裏找了一個木棍。這是一個鬆木棍子。是做某種家居剩下來的邊角料。
“你拿著棍子幹什麽？”楚天燕問道。
“拿著壯膽子啊，不能一有風吹草動就掏槍。”林宇峰笑著說。
這一個夜晚的天氣也不好，林宇峰守候到接近一點鍾的時候。遠處的山頂開始打閃。看樣子是要下雨了。這個地方屬於喜馬拉雅山的南坡，氣候很濕潤。雨天是多過拉薩的。
林宇峰站腳的地方，除了一塊水泥墩子別無他物。他一般是蹲著或者依著電線杆坐著的，如果真的下雨的，那就隻有淋成落湯雞了。作訓服雖然也能擋一點雨，但畢竟不是雨衣。
一時間，隨著電閃雷鳴，烏亮的天空裏動能看到滾滾而來的黑雲。林宇峰咋咋舌頭，一個瞬間他都想馬上跑回鎮上去。但猶豫片刻之後，他還是選擇了留下繼續。
雨終於過來了，打得樹葉子沙沙作響。林宇峰隻在水泥墩子上帶了片刻，就立刻想到，待在這裏會不會有雷擊的危險？
最後，林宇峰還是迅速躲到身後那片小樹林裏了。那裏有幾棵樹比較粗壯。這樣的天氣，山穀裏似乎是不能通行的。雨水帶來的泥石流和洪水危險，沒有人敢於嚐試。
林宇峰就依靠在了一棵樹冠很大的鬆樹下麵。他想的是，隻要雨水下得不大，他就要過去繼續觀察。
在水泥墩子和小樹林之間有一條剛剛能分辨的羊腸山路。那是打獵和上山采集的人踩出來的。而那條路據林宇峰的詢問和研究，應該我還是無法到尼泊爾。因為山勢的問題，隻能是越走越陡峭。一不小心就身落懸崖那種。
先來的雨水十分豐盈，不久之後林宇峰就全身淋濕了。但是越艱苦的環境反而越能激起林宇峰的鬥誌。他就依靠在樹幹上，眼睛看著雨水婆娑的山穀……
這樣的經曆恐迫是一生都是難忘的。林宇峰看著雨勢，知道今天夜裏十有八九是沒戲了。這樣的天氣，真要冒險的話，是十分危險的。這種地方的地址活動太過活躍了。
正當林宇峰比起眼睛迷迷糊糊，也不知道過了多麽久，林宇峰就聽到在雨聲裏，有人走路的聲音。而且這聲音應該是林宇峰不遠的地方。
雨天裏行走在植被覆蓋的場所，人的腳踩在被雨水浸泡的草上，就會發出‘枯寂，枯寂’的聲音。而林宇峰這種人，一旦捕捉到了目標，他是會像上緊了發條的鍾表一樣，渾身是勁的。
借著閃電的光亮，林宇峰居然看到有三四個人穿了雨衣上山來了。
他們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也沒有看到有照路的手電筒。看著這那越來越近的身影，林宇峰的心髒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難道這就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的那幾個人麽？林宇峰眼睛盯著他們，手裏坐著下意識的動作。他先把望遠鏡的皮帶拉伸到最長，然後斜跨到肩上。然後就是掏槍了。
在潮濕的雨夜裏，那一聲清脆的哢嚓聲讓林宇峰更加緊張。他的手槍裏子彈上膛了。
數著日子算來，林宇峰也就好幾個月沒有看到陳冰了。他在想，如果曆經千辛萬苦的陳冰逃到了這裏。眼看不遠處就是異國的土地了。而偏偏就是那個自己愛過的人，在這裏等待著要對自己趕盡殺絕。
林宇峰被心裏冒出的念頭嚇怕了。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刻，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泄氣的。如果一念之仁，那前麵所有的工作就都前功盡棄了。今天晚上，幸虧楚天燕沒有到這裏來。否則林宇峰所麵臨的困境會更大。
幾個人影慢慢地走上前來了。林宇峰下意識地躲到了樹後，他的雙手時緊握著那隻手槍。且看看這幾個人會說點什麽吧。如果他們什麽都不說，而是徑直從林宇峰麵前走過呢？那他會不會一聲大吼，跳出來攔住他們的去路？
無數個念頭從林宇峰的大腦中閃過，他也是萬分糾結著。最後他還是決定，絕不能退縮。這些人裏不止一個陳冰，還有十惡不赦的柏永民等人。決不能叫他們就這麽逍遙法外。
四個人走到電線杆前麵，帶路的那個人停住腳步。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人說的話居然是半生不熟的英語。
而回答這英語提問的不是別人，而就是那個埃裏克。
這個時候，林宇峰的英語概念直接斷片了。但是他看到這四個人停住了腳步。
“星哥，現在是什麽時間？”竟然是陳冰的聲音傳來。
“快兩點了。沒想到下起這麽大的雨水。也不知道這洋鬼子找得向導靠不靠譜？帶我們走到這裏來。你腳還疼嗎？”是阿星的聲音。
陳冰用英文和埃裏克說話。埃裏克語速極快地回答。陳冰對阿星說：“星哥，你放心就好，埃裏克給了這個人一萬美元。他是會賣命的。”
“咱們在這裏稍歇一會吧，五分鍾。這麽大的雨水，不知道前麵的路會成什麽樣子。”阿星的聲音。
“埃裏克是個登山愛好者，他是帶了些繩索工具的。隻要到了山那邊，我們就自由了。說真話，我沒想到埃裏克會不遠萬裏來救我。”說完這句話，陳冰就用英語呼喊埃裏克休息一下。但是埃裏克說，他要和向導一起先到前麵去看看。陳冰和阿星可以在這裏休息一會。
風聲、雨聲、雷聲交叉而來，埃裏克拉著那個向導往前走了。憑那向導會說英文來判斷，這個人應該是尼泊爾那邊的人。中國的藏民很少有會講英語的。
阿星扶著陳冰，步履蹣跚地來到小樹林裏。兩個人一個人靠著一棵樹。這兩棵樹的距離不過一米。林宇峰聽到了陳冰急促的呼吸聲。
“星哥，真是難為你了。陪著我從雲南逃出來，又千裏萬裏把我送到這裏。這樣的恩情，我粉身碎骨都無法報答。”
黑暗中，電閃處，林宇峰看到了雨衣包裹下，陳冰那水淋淋的臉。他看著也穿了雨衣的阿星，分明在笑著。
“我不用你什麽報答。隻要是能為你好的事情，我都會不怨不悔去做。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不能不讓我喜歡你。”
“星哥，你如果不嫌棄我，那就跟我一起出去吧。我現在家破人亡，身邊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
陳冰這句暗示意味明顯的話，阿星未必聽不懂。但他還是搖了搖頭說：“我就不去了。送下你我還要回新疆。和老柏在一切呢。當年沒有他，我也就沒命了。你站住腳可以接應我們。”
“昨天那個來搜查的警察，據店老板描述說，簡直就是那個姓楚的。真是有心啊，居然會追到這裏來了？我就很疑惑，我們這樣的小心，難道還有漏洞被抓住嗎？”陳冰憤憤的聲音。
阿星說：“你別多想，漂亮的女警察多了。未必就是那個。”
陳冰說：“如果那個女人真來了。那，那個應該千刀萬剮的負心畜生，也會跟著來的。這是我的預感。”
陳冰的話音未落，嘎的一聲，戰雷在穀中炸開，雨下的更加大了。林宇峰看到，那雷聲一響，陳冰就毫不猶豫地撲向了阿星。隨即被阿星緊緊摟在懷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