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花土溝
林宇峰一覺醒來，已經是日出三竿時分。他一睜開眼，原本混沌中的記憶一下子清晰起來。剛才在夢中，還在深圳陪同陳冰逛街。
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辦，林宇峰趕緊起身。可他一坐起身卻覺得天旋地轉，頭昏惡心。沒有辦法，他隻好又躺下調勻了呼吸，再慢慢起身。這一次終於感覺好了些。
一邊穿衣服，林宇峰一邊回憶昨天夜裏的經曆。腦海裏還是哄哄的不清晰。看著窗外的光光的日頭光光的天，林宇峰呼一下想起來，原來這是在海撥幾千公裏的青藏高原。剛才自己難受應該就是高原反應了吧？原來高原反應是這樣的。
林宇峰很勉強地笑了笑。也許是昨天一路過於興奮了，他和楚天燕都沒有明顯不適的感覺。其實在若羌動身前，楚天燕也細心地準備抗反應的藥物。後來夜晚陡然遭遇強敵，全神貫注的，把什麽都忘記了。
一覺醒來居然來了高原反應。這樣的感覺得抓緊找地方吸吸氧。要知道高原反應也是能要人命的。
明白過道裏，林宇峰盡量不讓自己的動作過於劇烈。他輕手輕腳地穿上鞋出了房間，先去敲楚天燕的房門。敲了半天沒動靜，林宇峰覺得有些不好。既然自己有這種反應，那麽楚天燕一個女孩，也不應該幸免的。
本想跑下樓去叫人，走了幾步後，林宇峰回過神又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呼叫值班台。過了一會兒，就有個女服務員拿著氧氣袋上來了。一袋直接遞給了林宇峰。
服務員打開了楚天燕的房門，發現在楚天燕正坐在床上。楚天燕很詫異地看到有人進來。
“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看到林宇峰急火火地跟在服務員後麵，小楚以為出了啥事情。
“沒有什麽，我一起床就難受。怕你也有高原反應。我剛才敲門，你們沒動靜？你們聽見啊？”林宇峰把氧氣袋的管子韓進嘴裏，支支吾吾地問道。
“我聽見你敲門了。可是我就是怎麽也醒不了。腦子裏全是昨天晚上的情況。那個院子裏……,W我才掙紮醒來，覺得有點迷糊頭疼。以為是做噩夢著涼了。”
服務員趕緊把另一隻暖氣袋遞給小楚，關心地說：“你還是趕緊吸吸氧吧。我們第一次到這裏的時候，也是難受過一陣。”
楚天燕勉強笑著接過氧氣袋，說了謝謝。
服務員囑咐幾句下樓去了。林宇峰和楚天燕默然相視。昨天夜裏的情況，想想真是後怕不已。也不知道現在那幾個人怎麽樣了。林宇峰實在是覺得，不能再手上粘人命了。盡管這是些十惡不赦的人。但是處死他們要明正典刑才行。沒有了這道法律程序，總覺得很遺憾。
十幾分鍾的時間兩人吸完了氧，臉色總算好看了些。林宇峰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稍稍洗漱。一會兒要去拜見方局長，討論下案子。
氧氣果然是好東西，這會兒那種頭昏目眩的感覺輕了不少。
林宇峰和楚天燕一起下得樓來。服務員說請他們先去機關食堂吃點早餐。說是方局長囑咐過的。這時候林宇峰才想起看看表。其實現在的時候並不晚，隻有七點半左右。隻不過因為時差的關係，天已經大亮了。
小招待所實際上是和公安局的辦公樓在一個院子裏。服務員直接把他們領到食堂，和大師傅說了一下。
這邊的人都喜歡麵食，一會兒功夫，就有兩碗手工拉麵端上來了。還配了一盤切得很薄的醬牛肉。
林宇峰喜歡吃手工麵條，就著牛肉，一會功夫就把麵喝完了。頓時感覺到渾身冒汗。到這時，那種缺氧胸悶的感覺一下消失不見了。小楚卻吃了半碗麵條，就說飽了。林宇峰也不勉強，兩個人過去先給大師傅道了謝，才離開食堂。
從正門進去，來到辦公樓二樓方局長的辦公室。方局長正在打電話，他拿著聽筒，先向林宇峰兩個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坐下。
“放心吧，局長。燕京來的這兩位同行，都沒有事兒。對，現在他們才到我辦公室呢。好的，好的。案子的處理情況，我會及時匯報給州公安局。好，好，再見。”
方局長掛了電話，走過來和林宇峰和楚天燕握手。
“兩位晚上休息的還好吧？我們這地方地廣人稀的，條件很一般啊。你們看我們這個鎮子，也是因為附近有石油，人才集中了些。”
“我們休息的很好，謝謝你們的及時救援啊方局長。”
林宇峰還沒有開口，楚天燕已經笑嘻嘻地迎上去喧賓奪主了。林宇峰有些懊惱，這丫頭怎麽這麽愛表現呢。隨即他又想起來，自己說到底還是個輔警身份。當然得以人家為主了。
“那就好。你們可是幫我們破了個大案子啊。”方局長在飲水機上給兩個人倒了水。林宇峰和楚天燕對望了一下，沒說話，等待方局長繼續講。
“近幾年來，我們這地方發生了好幾起人員失蹤的事件。正是因為地廣人稀，缺少監控設備。加上某些地方山勢陡峻，常有山洪暴發。查了半天，也沒有一點線索。雖然有懷疑是刑事案件，但是苦於沒有證據。這下好了。”
“昨天晚上那幾個人怎麽樣了？”林宇峰端著水杯，忍不住問道。
“都還活著，但都是重傷。我們這裏最好的就是油田的醫院，四個人都在那裏。我剛接到的消息，李二林因為傷勢危重，已經被轉院去德令哈了。離我們這裏幾百公裏。其餘三個，付建偉的傷勢最輕，但是也是鎖骨骨折，李文化臀部被打傷，李三林兩條腿被打傷。都已經做了急救處理。”
這個李文化的事情，有些好笑。昨天夜裏林宇峰他們聽到了一聲槍響。當時在院子裏，隻有這老梆子手裏有槍。
李文化自己被擊中之後，趁著林宇峰他們離開。又摸到了摔到角落裏槍。因為跑不了，他就想自殺。結果最後狠下心開槍的時候，卻又後悔了。那顆子彈就偏離方向，把老家夥的頭皮劃了一道血槽。弄得血流滿臉。當警察過來給他包紮的時候，那老東西居然沒出息地哭起來了，
“奧，他們都沒死，是好事。最後可以通過法院定罪。方局長，如果您方便的話，我們想向你匯報一下昨晚的情況。”楚天燕說。
“可以啊，那你們慢慢講吧。我聽著。這幫人，直接把阿爾金山的葫蘆底，當成了十字坡了。”方局長說著，到辦公桌前拿過自己地茶杯，在側麵坐下來。
“小林，要不以你為主向方局匯報吧。我補充。”楚天燕麵色溫馨地看著林宇峰，說道。
林宇峰當仁不讓，他不想浪費時間。就從若羌出發開始，描述了一下昨天晚上的大致經曆。
方局長說道：“這幾個人是一夥的。團夥中唯一的女性馬海珍已經交代了。他們利用同樣的辦法，在青新公路阿爾金山口這一段，先後劫殺旅客十一人。屍體就埋在他們那個院子裏。現在我們刑警隊的人正在挖掘。”
“我們遇到這種事兒，也是懷疑他們是有預謀的。特別是他們手裏有武器。”林宇峰說。
“恩，在這件事上兩位碰上，無意中幫我們破了失蹤人口的積案。我們花土溝公安局要給你們請功。”方局長情緒很高漲地說。
“請功就不需要了。大家都是警察嗎？也是這些人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該得報應了。”林宇峰說。
“方局，您說他們殺了人，為什麽要把屍體埋到院子裏呢？那地方您也去看過了，黑燈瞎火的又沒有電。住著可多瘮人啊。”楚天燕問道。
“這些人都是些心底冷酷的人。他們可能覺得埋到院子裏保險吧。起碼不會被人隨便挖掘。”方局長答道。
“嗯，您說的有理。尤其那個女人，看我們的目光就像是屠夫看到生豬一樣。還說我們是財神爺上門。”楚天燕說。
“小林同誌，小楚同誌，案子的進一步審問我會和你們溝通的。這些罪犯就是在那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才泯滅了人性。”
“方局，我們的車輛還在山澗裏.……”
“奧，你們的車子已經補好胎。我叫人開回來了，馬上就到我們鎮上。剛才說的，在阿爾金山坳裏的這件林林汽修店。因為位置的原因，我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沒有一點證據，加上他們平常的經營也沒有什麽違法之處。你們也知道。我們這地方警力有限，地域廣大。很多事情鞭長莫及啊。”
“方局長，這個我們能理解。畢竟這幾年往來的驢友和貨運司機太多了，真遇到幾個出事的。因為沒有目擊者，確實破案的難度很大。這不像我們那邊，天網行動到處都有監控攝頭。”林宇峰體諒地說。
“在聽你的描述之前，我們也連夜提審了馬海珍。你們剛才介紹的情況，和馬海珍的供詞極其吻合。”
“你看我們要不要寫一個情況說明什麽的？”楚天燕問道。
“這個不急，你們不是還有任務在身嗎？等你們回到燕京了，寫一個電子版的發給我們就好了。”
三個人說著說著，有個警察從外麵敲門進來。他先向局長匯報了汽修店院子的挖掘情況，說目前已經清理出四具屍體。需要趕緊做屍檢。
“這個我知道，這麽大案子。海西州公安局，我們的上級，已經拍幾個經驗豐富的同誌過來了。有刑偵的也有法醫，一會兒他們來了。你帶他們去吧。”
“我們的車子，你們怎麽開回來的？”林宇峰納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