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白雲山
林宇峰不知道，茵茵嘴裏‘平靜的分手’的真實情況是什麽。但是憑想象就知道，那肯定不是個愉快的過程。女人的‘名聲’在很多人那裏，特別是某寫所謂的體麵人家，那可是致命的。茵茵這麽快決定嫁給華仔，肯定是和她受到的刺激有關係。
那天，假如楚天燕不在的話，也許茵茵就不會跑去和華仔在一起了。楚天燕這女人，隻要看到美女和自己交往，心裏就會吃醋。這是最讓林宇峰煩惱的事。
而這些女人都圍著一個花心的家夥轉，能有什麽好呢？到頭來還不是收獲一堆痛苦記憶？
林宇峰自己也痛苦，他的眼睛已經有些酸了。
結識一個女性最後就是被迫離開，然後留下一堆的思念和牽掛。
林宇峰忽然發瘋地想和黎曼見一麵。他找出來黎曼的手機號，都把電話播出去了，卻又趕緊掛掉。見了麵能怎麽樣呢，那終究是別人的老婆，豪門的兒媳。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吧。
林宇峰把對林國棟的懷疑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簡愛國。從種種跡象妙明，林國棟似乎是和陳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林宇峰細細想來，像林國棟這樣的人，他是實在沒有理由去碰毒品的。從已知的案件來看，大部分從事販毒的人都是出身最底層。為了追逐暴利采取鋌而走險。而林國棟從小家境優渥，根本就沒有參與毒品犯罪的動機。
或者他是因為結識了胡博之後，才和陳建國，畢老板這些人認識的嗎？這也不大可能。即便是認識，也不會就摻和到相關的犯罪裏吧？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讓林宇峰倒在床上輾轉反側。盡管林國棟並沒有投身毒品犯罪的強大動力，但是以他為人陰狠的性格。首先他是不會放過林宇峰的，刀捅林的祖父不過是一個警告。
林宇峰忽然想起來，自己在燕京當保安。因為黎曼的事情被林國棟安排人夜晚偷襲.……
黎曼雖美麗，卻沒有一個男人敢於往上貼，隻要是知道她的老公是誰的。除了自己因為一時迷惑和黎曼走得那麽近。人家說初生牛犢不怕虎……
才想到這裏，枕頭下的手機就又響起來。林宇峰的這部手機，用的鈴聲是《西遊記》裏豬八戒背媳婦的那段。本來是為了讓自己接電話時有個好心情，可現在聽起來卻是有種吵鬧的心煩。
黎曼打來的。
看來林宇峰剛才的電話還是撥通了。幾秒鍾的思索，林宇峰也隻能把電話接起來。自己做下的事兒別人不會替你扛著。
“喂，你好。”林宇峰照例是白開水的腔調。這是節敏感電話的語氣，以防開口就被人抓住把柄。
“”宇峰，給我打電話了？我在醫院做產檢呢。下了飛機覺得有些不適，三十幾歲才生第一胎，我媽叫我千萬小心。”
“奧，你查了一下沒啥事吧？”林宇峰順口問道。像他這樣的人，老實說真的沒有做好當父親的心理準備。盡管這個孩子名義上是別人家的。但是這個孩子的存在，對林宇峰的心理衝擊力依舊不小。
“還好，一切都正常。你想不想知道孩子的性別？”黎曼膩膩的聲音如同融化的冰糖，甜得叫人眩暈。
“我不想。順其自然吧，那是他們林家的孩子。”林宇峰有氣無力的說。
“林家的孩子？難道你不姓林嗎？”黎曼嬌嗔道。
“一切安好就好，多保重。”林宇峰想把電話掛掉。黎曼卻不依不饒起來：“你的事情辦完了沒有，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吧？”
“不了，今天晚上我約了朋友喝酒。”林宇峰本能地推辭道。到現在林宇峰也不明白，女人還是那個女人，而他曾經那麽的迷戀過女人的身體，可是現在她懷孕了，自己卻對她有了忌憚。
人都有自保的本能，林宇峰的想法也不算什麽，趨利避害也是人的本能。
那愛情呢，愛情是什麽？
為了這個女人免受可能的傷害，林宇峰曾經毫不猶豫地拿刀插透自己的手背。可是現在片刻的思念之後，林宇峰居然連話都不想說了。
“和朋友喝酒？什麽朋友，我也要去。我倒要看看你的朋友都是些什麽人。跟我說，你們在哪裏喝酒，幾點到。我去那裏創造一次邂逅也行。浪漫邂逅。”
不知道怎麽，林宇峰忽然想和黎曼說說滿倉的事兒。
“姐，我和你說件事啊。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滿倉。”林宇峰轉了話題。
“滿倉？這名字好像是在哪裏聽說過。”電話那頭，黎曼思量著。
“就是那一次我們一起去太原，在山村裏見到的那個。”
“奧，你一說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死了的馬曉蘭的‘哥哥’，對她很癡心的那個。”黎曼真的想起來了，而且語調裏不自覺帶上了柔媚。
“滿倉前天在成都被捕了。涉嫌故意殺人和販毒，他就是在我麵前自首的。我想這一次滿倉是凶多吉少，僅憑故意殺人就難逃死刑。”
“他殺的是誰？”
“他殺的那個人叫黑四，是燕京東城有名的地痞。曾經還騷擾過李曉婉，對了就是在那個商廈裏，被我打過的。你不也看見了嗎？”
“為什麽殺了黑四？”
“有人告訴他，黑四強奸殺害了馬曉蘭。”
“奧，那那個人該死。”
“是該死，可是那應該是法院判決後的該死。而不是讓滿倉私刑殺了。滿倉殺了，而且是虐殺。殺人之前，先動刀把黑四的生殖器割掉了。”
“是嗎，媽的這還真夠狠的。這事兒在量刑的時候肯定會考慮的。”黎曼忍不住失聲罵了一句粗話。
“我也不知道，後來他是怎麽跑到成都去的。在那裏他參與了運毒販毒。一次就查獲冰毒五公斤。”
“那他真是死定了的。說，你是怎麽勸他自首的？”
“我沒怎麽勸，就是答應了他一個條件。滿倉就自首了。因為他知道無謂的反抗早已失去意義。”
“你答應了他什麽條件，替他照顧老家的孤兒寡母？”黎曼有些譏誚道。
“他沒有提這個。他說他還有父母還有姐姐，他的老婆孩子不至於餓肚子。”
“那你直說吧，我不問了。”黎曼有些不耐煩。
“他和我說，等他哪一天死了。希望我把他的骨灰埋到馬曉蘭的墳裏去。我答應了。”
林宇峰說到這裏，黎曼在那邊不說話了。林宇峰似乎聽到黎曼在隱隱的啜泣。果然，幾秒鍾之後黎曼動情地說：“真是癡情啊。要是在這個世界上，也有一個男人會對我這樣。那有一天我死了，也是幸福的。”
“滿倉這個人，就是個人生悲劇。”林宇峰歎息著說。
“他是人生悲劇，那我是不是？我現在這叫什麽啊我，腆著肚子來檢查，兩個陪同的人都沒有。別人看了還不定以為我是個小三呢。”
黎曼說著說著忽然哭出來了。林宇峰有些手足無措地勸說，為了孩子一定不要衝動。
“那好，我不衝動。既然你知道心疼孩子，那就和我一起吃飯。你說在哪裏幾點，我會打車準時趕到。”
“你還是別來了，都是些大老爺們。再說，你這樣的女人到哪裏都惹人注目.……”
"惹人注目怎麽了？這是我的錯嗎。那好你在我臉上撒點硫酸，叫我一臉麻子。"黎曼氣衝衝地說。
林宇峰已經無法再勸說了，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裏吃飯。頓了頓，林宇峰隻好說：“要不我把晚上的飯局推辭了吧？你找到個地方我過去。”
“我不說，你在哪裏我打車去找你。”
“你別來了。我去找你吧。”
“我必須去！放心我會化妝，把自己化醜一點。”黎曼哂道。
“那你到五方橋路，抗戰烈士烈士紀念碑這裏吧。我在那裏等你。”林宇峰攔阻不了，隻好妥協道。
“五方橋烈士紀念碑，好，我大概半個小時就能到。”
黎曼掛了電話，林宇峰又陷入進無盡的蒼茫裏。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天地悠悠，何處是歸途？
黎曼看樣子是沒有動力擺脫掉林國棟了。雖然她懷了自己的孩子，但是……
五方橋路有個小的轉盤。那裏矗立著一座民國時期，國民政府立的抗日英烈的紀念碑。作為周圍的地標，是個很容易尋找的所在。
大約二十分鍾左右，黎曼帶著一副遮陽鏡打車到了這裏。果然他把自己打扮得很張揚。像個穆斯林女人一樣，圍上了黑紗頭巾。但是她的美麗出自天然，不是這麽一打扮就變醜了的。
林宇峰對廣州並不熟悉，最後還是和黎曼上了一輛車，兩人一起來到白雲山腳下一個很隱蔽的地方。這裏的就餐環境很幽靜，往來的客人似乎也不多。他們要了一個小單間，坐了下來。
“這裏很幽靜。以前和幾個官太太來過。飯菜有些貴。太太們有時候會在這裏約會靚仔。”坐下之後，黎曼把頭上的紗圍巾拉下來，帶出一個詭秘的笑容。
聽到‘約會靚仔’這幾個字，林宇峰心裏有些膩味。但是他曉得黎曼這句話並沒有特殊的含義在裏麵。可是從本質上說，他不也算是黎曼的‘靚仔’嗎？
反正兩個人之間就是一種不名正言順的關係。林宇峰忽然想到，以後再也不能和黎曼見麵了。既然黎曼現在已經打消了離婚的念頭。否則，老這麽混著算什麽事啊。
媽的！
林宇峰看著窗外白雲山的蒼翠，恨恨地罵了一句。
“你罵誰，罵什麽？我可告訴你我懷著身子，你惹我生氣，就是和你自己的孩子過不去。”黎曼說著很不滿地瞪了林宇峰一眼。
“我沒罵誰，我是麻老天爺太不公道。”林宇峰恨恨地說。
“公道不公道的，就是這樣了。罵誰也改變不了什麽。不如就活在當下。反正他一門心思膩在鮮肉的身上，我也樂的自在。自己玩自己的唄。”黎曼低著頭，無所謂地說著話，在給林宇峰倒水。
“我心裏很不服氣。要不是老天爺處事不公，我林宇峰大好男兒，怎麽就淪落到做小三的地步？”激憤之下，林宇峰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