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香格裏拉
“阿冰,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似乎是因為一次完美的床戲,林宇峰也覺得自己有問話的資格了。他想知道,假如真要去遙遠的新疆,那他奉勸陳冰最好從四川向北走。那邊雖遠,但是交通設施,怎麽也比穿越橫斷山脈的滇藏公路好。
“去哪裏,到處玩啊。去哪裏都成。反正我就是一條釜底遊魚了。你願意啥時候動手抓,動手便是。如果你琢磨著放長線釣大魚,那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已經和我父親那群人徹底脫離了。我的死活不用他們操心。”陳冰開著車,語調決絕地說。
聽了陳冰的誅心之談,林宇峰並沒有動聲色,他隻是說:“要不這樣吧,我們走另一條路。回頭去大理,從那裏開車到高黎貢山那邊。我們扔了車子,我帶你翻閱森林到緬甸去。”
“你說得輕巧,好像緬甸那裏沒有政府一樣。再說那條路,正是當初抗戰時期,遠征軍敗退回國的路線。你不怕在半路上被螞蟥吃成一堆白骨?”
陳冰冷笑著,看了看林宇峰漲紅的臉。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要翻越國境的話,去西藏那裏走是斷斷不行的。”
“你胡思亂想些什麽!我什麽時候說要翻越國境了?反正我現在還有身份,一時半會,隻要你不主動出賣,我還進不去。還有時間繼續周旋。要死了,也要拉著你墊背!”
最後這句話幾乎是陳冰吼出來的。林宇峰無望地看著這個快發瘋了的女人。他說:“你拉上我墊背有意義嗎?”
“有啊,過奈何橋的時候,你還能扶我一把。孟婆湯一起喝,一人半碗。”陳冰嬉笑道。
“阿冰,你這樣我不多說了。你願意去哪裏就去哪裏吧。”林宇峰本想勸說陳冰自首。忽然覺得時機還不對付,隻好改口說別的。
“你要記住,你的命就是我給的。我什麽時候拿去,就什麽時候拿去。你和我這一輩子,生,生在一起,死就死在一起。”
“那我們為什麽非要說死呢。活著有多好啊。隻要想的話,出路總會有的。”林宇峰寬慰道。
“那你就閉上你的嘴,我們先撲下身子遊玩。等我玩夠了,願意出去了。你再來想辦法。我知道你當過兵,野外生存能力強。跟著你沒有翻越不了的國境線。”
“那陳叔他們呢?能不能大家一起走呢?”林宇峰忍不住問道。
“我爸的事情你少打聽啊?要是你真見了他,那就是你的死期到了。老實說,我們幾乎要脫離父女關係了。都是為了你。沒有我,他們早弄死你了。”
林宇峰就先不打聽了反正隻要和陳冰在一起,遲早都會聽到某些來自陳建國的消息的。就陳建國那種風燭殘年的消瘦樣子,沒準到國外不久就會死去。老伴他可以不照顧,但是這個女人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心的。
現在的情況是,陳冰或許真的為了他林宇峰和父親鬧翻了。他們氣急之下索性各走各樓不再管陳冰了。
種種可能如今看來還是撲朔迷離。現在要想真的釣到大魚,那就要堅定地和陳冰走下去。
麗江到香格裏拉的公路是國道,雙向四車道,修的很漂亮。路況也比預想的好很多幾乎是一片坦途的。陳冰開著車林宇峰飛馳,下午兩點多鍾就到了香格裏拉。這是個街道幹淨的具有藏區風格的小城市。從前還是一個不為人知的縣城。
現在則因為是種種的專家認證之後,成為西方人眼裏的世外桃源:香格裏拉。因而也成了中外致命的著名旅遊勝地。雲南這個地方,現在最出名的除了煙草,就是旅遊了。
貌似,以前陳冰曾經來過這裏。雖然也不是什麽輕車熟路吧,但是對這個小城的布局是很熟悉的。
進入市區之後,選擇的還是一個比較僻靜的家庭旅館住下來。這一次陳冰一次出示了兩張身份證。有一張是林宇峰的。當然也是張假身份證。
身份證在陳冰手裏,是不是就是那張什麽何栓娃,也不得而知。林宇峰懶得管這些,跟著走就是了。
旅館的房東是一對藏族夫妻,為人和善,講著帶有明顯四川口音的漢話。把他們作為夫妻安頓到了二樓的一件大房子裏。裏麵的布置都是古色古香的藏族陳設。這讓林宇峰感到十分新鮮。
“你在這裏,不要亂說亂動啊。小心說了犯忌諱的話被人割掉舌頭。”進屋後陳冰關了房門,神經兮兮地說。
“你這是把我當什麽了。我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嗎。唬人也不止這麽唬的。”林宇峰沒好氣地嗆聲道。
“那好,你是見過豬跑。我也見過你好幾次見過豬跑。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自己就是一個豬隊友。”
陳冰說到這裏很得意,看著林宇峰禁不住笑出聲來。笑著,把手裏背包順手扔在鋪了氈毯的地麵上。
林宇峰不想爭這口舌之力。和一個婦人一般見識,就不像個男子漢了。坐了一路的車,林宇峰感到有些累乏。另外,他身上的傷口基本都結痂好了。但是還時不時地酸疼著。
“休息一會兒,咱們出去吃飯。叫你嚐嚐正宗的藏式飯菜。”陳冰脫了外套坐在沙發上,很滿意地打量著這間寬闊敞亮的屋子。
“上次來我就住在這裏,好久了房東應該是不認識我了。”
“你什麽時候來過?”
“五六年前吧?也是開車來的。那時候我和胡博來著進行蜜月旅行。”
陳冰這句無意中的話,讓林宇峰深感刺激。這個叫胡博的家夥,他們最後的一次見麵是在深圳的醫院裏。那時候林宇峰正在泌尿科病房養傷。胡博這小子就趁著室內無人,上門來挑釁,拿皮帶抽打林宇峰。這件事現在想來,林宇峰都覺得胡博這個家夥是個不光明正大的人。舉手投足更不像個男人。
“胡博現在怎麽樣了?你和他還有聯係嗎?”林宇峰摸著房間內一個銅水壺問道。
“你是想聽實話嗎?那就還有聯係。我們在法律上還是一家人,怎麽能斷了聯係呢?上一次叫你弄死他,可你就是不肯啊。你要是真願意,你是有機會把胡博像孫老拐那樣打死的。”
陳冰說這件事言語很輕巧,如同是要弄死一隻小貓小狗那樣。
“嗬,我要是真打死了胡博。那我不成了西門慶了?胡博就是死,也不能死在我的手上。”林宇峰說道。
“西門慶就西門慶。西門慶有什麽不好嗎?看來你沒有讀過《金瓶梅》。不知道大官人偎紅倚翠的逍遙日子,”
陳冰說話間洗了洗手臉,抹著頭發從衛生間裏出來。
“我讀《金瓶梅》不過是研究明代的社會生活。並沒有你想的那樣,給人戴上帽子再殺死人家。叫他一身綠油油地到陰間去報到。”
“你這個人倒是適合當武鬆啊。裝的跟君子似的。就是武鬆,也不是不喜歡潘金蓮。隻不過礙於倫理不敢表現出來罷了。”
“你說的這些倒十分新鮮。哪裏聽來的?胡博說的?”林宇峰啼笑皆非地問道。
“你行了吧,裝的真像啊。我就不信你讀《金瓶梅》,不去看那些男歡女愛的文字。裝的跟自己多純潔一樣,昨天夜裏在床上你可不是個君子啊。君子慎獨,你是人前君子,人後瘋子。床瘋子。”
陳冰夾槍夾棒的奚落挖苦讓林宇峰要暴跳如雷。輪鬥嘴的功夫他是趕不上這婦人的。他惱羞成怒了。
“那特麽的好,既然你這麽看我,我現在就西門慶一回!”說話間像老鷹撲小雞一樣,衝著陳冰就過去了。陳冰嘻嘻哈哈,趕忙躲避。兩個人開始在屋子裏你來玩,捉氣迷藏來了。
其實動作進行到了一半,林宇峰就有些泄氣。這算什麽啊,鬥來鬥去的庸俗不堪。
“喂,我勸你想當西門慶也得等到太陽落了上。到床上去當。現在你這叫什麽,我告訴你這屋子裏的東西你碰壞了,可賠不起。這些都是文物。是土司莊園來搞來的。”
陳斌的嬉笑怒罵,讓林宇峰直接息怒了。他就是坐在那張藏式的紅印花緞子沙發上,不再動作。
“走,別生氣了。陪我吃飯去吧,我這樣的人你真犯不上較真。今天晚上,我們在這裏做一回土司老爺。”陳冰看林宇峰的樣子,知道自己占了上風,就嬉笑著過來勸說了。
其實林宇峰並非真的生氣,而是對陳冰這刻意的作嬌作癡,感到難過。這個女人真要去鐵窗裏,實在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