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林宇峰盯著女孩看了一下，覺得再一次拒絕有些不好意思。這地方本就是來玩的，說不定能探聽到一點情況。
他就點了點頭，決定下場了。其實，單論起跳交誼舞，林宇峰也馬馬虎虎能應付的了。
女孩拉著林宇峰的手，慢慢走進舞池中，人群裏。兩人站好之後，女孩搭上林宇峰的肩膀，兩個人合著拍子，開始自然扭動起身體。
對於這種在夜場混生活的女孩，林宇峰並沒有多少興趣。他隻是想借用跳舞的機會，觀察一下李四亮和阿寶交談的情況。畢竟坐在那裏，老是向一個地方探視是不合適的。
舞場裏，很多老手都跳得舞姿曼妙。但是林宇峰則明顯不在狀態，他舞步淩亂，好幾次都踩到女孩腳上。但是那女孩似乎沒有厭煩的意思，兩個人依然在人群裏這麽搖晃著。
這一下搞得林宇峰不好意思了。本來他的目光是一直有意無意向李四亮看的。在踩了人家腳之後，林宇峰不得不一次一次道歉：“對不起，你看我是個半吊子。實在是跳不好。”
女孩說：“不要緊，慢慢跳跳就會好的。不過，大哥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真叫你說中了，我是想在這裏等一個朋友的。可他遲遲都沒有現身。”林宇峰說話的時候，才正眼打量了一下女孩。
這女孩看上去二十二三歲的樣子，雖然臉上化了濃妝，帶了假睫毛，但是看麵相的話，五官長得倒也挺精致。加身材高挑，舞姿熟練。整個人都顯得很瀟灑。倒不像是個不正經的人。
“大哥，我看你很眼熟呢。你去過昆明沒有啊？”女孩小心翼翼地和林宇峰跳著舞，問道。
“昆明，我沒有去過。成都這也是頭一次來。”林宇峰漫不經心地說。此時，他的眼睛看到了那個馬爵，他正在和一個人嘀嘀咕咕著。說了幾句之後，兩個人點點頭，隨即離開了現場。
馬爵這樣的人以販養吸，經常被人當成是毒販的眼線。林宇峰在想，能不能從他這裏找到點什麽呢？
女孩也順著林宇峰的眼睛看過去，禁不住開玩笑滴說：“大哥，你莫不是個警察吧？”
林宇峰聽了心裏一驚，他很佩服女孩的眼力。就裝傻道：“何以見得，是不是經常有警察來這裏跳舞？”
女孩笑了，露出整齊的銀牙：“沒有，我隻是看你的樣子像個警察。我們這種地方就是來個警察也不意外。夜總會裏向來是魚龍混雜的，各種非法生意。大哥，聽你口音，不像是我們四川人？”
“是啊，我是從北邊的燕京來的。不會講四川話。”
兩個人說著說著，倒有些，投機起來。林宇峰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被這女孩慢慢吸引過去。變得願意聽她說話了。接著腳下的舞步也熟練起來，至少沒再踩人家的腳。
一曲終了，兩個人配合默契。尤其是在最後，直接跳出了感覺。林宇峰抓著女孩汗津津的手，悠然想起了那次在成都，和陳冰翩翩起舞的情景。
經過交流，林宇峰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叫茵茵，女孩也知道了林宇峰叫老張。而林宇峰的估計是兩個人都報的是假名字。本來就是個露水緣分，真真假假不過是個代號而已。
回到原來的地方坐下不久，李四亮就回來了。他在林宇峰耳邊耳語了幾句。說的是：“阿寶那裏已經有了眉目，他約我們明天晚上見麵再談談。我和他說，我們公司以前的線斷了，想找一條貨真價實又牢靠的線。價格貴一點沒關係。”
“奧，很好。剛才我看見那小馬了，到處轉著和人談生意。”林宇峰微笑著，打量了一眼李四亮說道。
李四亮會意地露出譏諷的笑，他故作神秘地說：“就他那點雨過地皮濕的小生意，不在我們的考慮之中吧。”說完還打量了一眼林宇峰身邊的茵茵，很理解地一笑。
林宇峰也笑了，在這種地方混就得有個混的樣子。茵茵看著林宇峰，微笑著說：“大哥的生意，想必做得很大吧？”
林宇峰虛與委蛇地答道：“一般吧，談不上有多大。我們做的就是些娛樂場所的業務。想必小姐你也懂得吧？”說罷給了茵茵一個曖昧的眼神。
茵茵懂了，吐吐舌頭說：“那你們做的生意真是夠大了。可惜小妹不認識什麽人，不然的話也能幫哥打聽一下呢。”
林宇峰笑笑說：“謝謝了，隻要有這個心思，哥哥我就領情了。”說到這，林宇峰故意抬手腕看看表。晚上十點多了，他想離開。就和李四亮說：“要不咱們回去？這天也不早了。”
李四亮笑了，他不知道林宇峰是裝傻還是真的不懂。這地方十點鍾正是剛剛上人的時候，哪裏就晚了呢。
茵茵也笑了，對林宇峰說道：“哥，我們這裏就是夜場。玩通宵的大有人在的，怎麽也得玩過十二點才是。那些生意上的人是不會來得過早的。”
茵茵的暗示讓林宇峰有些猶豫。說真的，這種地方的環境他是真不喜歡。別的不說，隻說現在震天響著的的士高音樂，就讓他一陣陣腦筋發麻。要是真的玩到十二點，他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得了。
不想跳舞了，剩下的時間就靠聊天打發時間。而茵茵的任務貌似是靠跳舞來掙生活費的。林宇峰理解地問道：“美女，是不是需要給小費？我老土不懂規則，你好好說就是。”
“什麽小費不小費的，隻要哥高興，我也很喜歡跟哥哥聊呢。”
茵茵一看就是這地方常混的，很懂察言觀色。她看出林宇峰大概是真不熟悉這裏的規矩。但是她也作出暗示，要給小費的話她是會接受的。
其間慢節拍曲子開始，李四亮邀請茵茵去跳舞。林宇峰從遠處看著倆人跳。李四亮和茵茵配合的不錯。舞姿看上去如魚得水了。而李四亮似乎有點忘形，想想他麵臨著漫長的刑期，林宇峰心態複雜。
林宇峰在盤算著要給茵茵多少錢的小費。怎麽說，二百塊錢應該差不多了吧？
馬爵不知道又從哪個角落裏出現了，他依然在人群裏穿梭，看到‘潛在客戶’就過去搭訕。林宇峰也看到有人在他手裏進貨。兩下裏鬼鬼祟祟的樣子，活像是地下人員的接頭。
馬爵這樣的人，估計進去也不止一次了。他手裏貨的分量不會多。他們這些人可能專搞零售的，一般手裏持有的貨隻夠公安弄去治安拘留。所謂的大錯不犯小錯不斷，說的就是這類人。
林宇峰心裏想，今天晚上來了能找到一個頭緒，就很好。但不知道這個阿寶是不是那麽容易上鉤。做毒品這種生意，大部分習慣用現金交易。而對方一旦要現金的話，他又往哪裏弄那麽多錢呢……
方方麵麵都是事兒，都要考慮周全。這方麵李四亮無疑是經驗豐富的。實在不行，林宇峰還可以聯係簡愛國予以幫助。先走一步看一步再說吧。
李四亮和茵茵在跳舞，林宇峰起身想去衛生間方便一下。自從上次被陳冰這些人綁架過之後，林宇峰的泌尿係統十分脆弱了。不能長時間地憋尿。他拉了拉帽簷低下頭，從各種各樣的人之間快速穿梭過去。
夜總會的衛生間裏烏煙瘴氣，不少人在那裏吸煙。也有人躲在隔間裏吸。從味道上聞著，肯定是有吸冰毒甚至海洛因的。還有就是，有人在男衛生間的門口公然擁吻。
擁吻的是兩個男人。林宇峰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女性香水的氣息。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同性戀者。隻打量了一眼，一聞那香氣，林宇峰就有了一種要嘔吐的衝動。他趕緊快步走進裏麵去了。
進來後林宇峰又看到，有兩個男人在尿兜旁忘情舌吻。其中一個胖子還在撫摸另一個的瘦瘦的臀部。
這他媽的烏煙瘴氣的，就沒有人管嗎？
匆忙解完了小便，林宇峰想盡快脫離這個怪異的地方。他從男衛生間裏出來，目不斜視去洗手盆那洗手。卻偶然看到有個女人從衛生間的大門前走過。
林宇峰楞了一下，一邊洗手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過一會兒，他才豁然大悟，這個女人怎麽就像是阿芳啊？
今天在建材城就看到了一個‘阿芳’，這裏又看到一個，是不是自己神經過敏呢？
林宇峰草草洗了手，一邊在上衣上擦拭一邊往外走。趕緊看個究竟。可是離開衛生間之後，那個女人的背影消失了。怎麽找都看不到蹤跡。
也許是自己眼花了，阿芳怎麽可能又跑來這種地方呢？
表麵上阿芳是個很低等的妓女，實際她又和陳家和麻建兵有一定的關係。也許，能找到阿芳的話，還能打聽到陳冰等人的下落。
這一次找到陳冰之後，林宇峰已經想好，絕對不能心慈手軟了。往小處說，是為了不能再叫陳冰越陷越深，往大處說是要把這一群人一網打盡，還家人一個安寧的日子。
林宇峰思索著，回到了原來的座位那裏。卻不想那幾個座位已經有人坐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