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你和他是老相識嗎?看你那個樣子,倒像是和林總有矛盾啊。作為黎老師的老公,你和人家有什麽矛盾呢?隻有聯想起黎老師的花容月貌,事情才變得甚為可疑了。”
楚天燕看著林宇峰,像是在審問某個犯罪嫌疑人。
這一下讓林宇峰不好回答起來。他和黎曼的真實關係,那是打死都不能說的。
愣了愣神,林宇峰才說:“我和這個人沒有什麽矛盾,不過是看不慣對方的做派而已。這個林國棟,他的父母看來是給予了殷切希望。希望他成為國之棟梁。可是這個人卻驕奢淫逸,自己有老婆不珍惜,隻喜歡和某些小鮮肉鬼混。你問問你那個小童,這是不是他父親圈子裏公開的秘密?”
“啊?你說的是真的?這麽一個大帥哥居然會是……傳說中的基佬。”
楚天燕顯然並不知道實情,她那驚訝的樣子讓林宇峰心中恍惚。怎麽也是個刑警出身,就不能一眼看穿對方嗎。
“沒錯,他就是個男同。所以黎老師跟著他,怎麽說呢,挺不容易的吧。好了,不說這個人了。說多了挺沒意思,全是負能量。”林宇峰在斟詞酌句,唯恐說錯了什麽。
“是啊,放著自己如花似玉的妻子不憐惜,卻去玩男人。想著我都覺得作嘔。很多人都是這樣,不知道珍惜眼前人。等到想買後悔藥了,啥都沒了。”說著話楚天燕低下頭,聲音低了下去。
“所以說,人要懂得珍惜。好好過好自己的一份日子,平常的幸福回憶起來也是最美的。你說說,你來找我有啥事兒吧。”林宇峰不忘把話題拉回到正題上。說老實話,他希望小楚快點離開。
小楚在這裏,林宇峰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焦躁感。他實在是不希望再和楚天燕發生任何故事了。從前發生的那些,足夠了。也真的叫人不堪回首了。林宇峰希望,楚天燕有一份屬於自己的日子,快快樂樂地生活著。
“那我問你,你珍惜眼前人了嗎?為什麽偷偷地溜走,而且泥牛入海無消息?”小楚終於質問道。
“我不能算偷偷地溜走吧。我是活得有些累,想趕緊離開那個是非之地。再說,像我這樣已經犯有嚴重錯誤的,自己立身不正,根本就沒資格去珍惜誰。能恢複到過去那種波瀾不驚的日子,就是我最大的向往。所以燕子,請你理解我的痛苦。”
水開了,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林宇峰起身去給自己倒一杯開水。恍惚間不小心被水壺燙了一下。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把手縮回來,下意識地吸吮燙疼了的手指。
“你倒了這一杯水,是我的還是你的?”楚天燕抬眼問道。
“這是我給自己倒得。沒有水幹吃火燒,我咽不下去。你要喝水嗎?要的話,我先去把杯子洗了。”
楚天燕看著林宇峰不說話,無奈下林宇峰隻好拿起另一個杯子,到衛生間洗手盆那裏去洗。
看來楚天燕今天就是來興師問罪的。別的好辦法都沒有,那就多說幾句道歉的話,盡快打發她離開就好了。
洗好了杯子,林宇峰找了一個袋裝茶包,給小楚泡了一杯茶。
然後端著自己的杯子,林宇峰又開始吃起火燒來。他現在就等楚天燕先說話。
不知道為什麽,林宇峰麵對名花有主的小楚,心中充滿了別扭。他們現在可以說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實在沒有密切再交往的必要,這樣不撒手的話,對任何人都不明智沒有好處的。
“你說,你這麽走了也就走了。我也對你心裏涼涼的了。作為女孩子,我始終都要找一個男人嫁了。我沒做錯什麽,既然你這麽懦弱,這麽無情。可是,你為什麽又去而複返呢,又要回到我的生活裏呢?林宇峰,你覺得我楚天燕還欠你什麽嗎?我都說了,答應你的那件事,到現在還算數。說報你的恩也行。”
說完楚天燕低了頭,兩隻手抓著床單神經質地揉搓著。心中壓抑著巨大的波瀾。這叫林宇峰害怕。
“我對你沒有什麽恩。你更不欠我什麽。我去救你,不是因為報恩。而是一種必須履行的對戰友的義務。非要說有恩的話,就在這燕京的大街上你也救過我。把我從那個槍手手裏救出來。沒有你那一槍,我早就死翹翹了。”
“燕子,所以說你不要有這種報恩的觀念。你要給我的東西,留給你的丈夫吧。那將是你最珍貴的陪嫁。一個女人哪能拿這個去報恩呢。你這種想法是不可思議的。你還是消停一下趕緊回家去吧。火燒很好吃,明天早晨我也去食堂買。”
說著這裏林宇峰假裝淡定,咽下一口火燒開始喝水。
“食堂不賣了!你告訴我,你還來這裏幹什麽!不就是還惦記著這件事嗎?我都給你送上門來了。對我的身體種種,反正你早就輕車熟路,千萬別不好意思啊。女人就是一盤菜,誰吃頭一筷子都是吃,是不?還讓我給你拿筷子嗎?”楚天燕揚起臉,似笑非笑逼視著林宇峰。
聽了這幾句話,林宇峰以為自己,會和一個被侮辱了的人一樣暴跳如雷。可是臨到頭來,他卻分外地平靜。他不願意傷害這個共患難的燕子。
“燕子,你說這樣的話我萬萬想不到。我來這裏不是為了你。我不為任何人。”
“就在十天前,我爺爺在菜市場上被人無故捅了一刀。雖然沒送了命,卻沒了一個腎。我的爺爺是個忠厚本分的人無辜受害,這幕後的黑手會是誰呢?我想來想去,除了陳冰那一幫人,沒有別人。別的人,不會對一個與世無爭的退休老頭下毒手。”
“所以我考慮再三決定再回來。我不能叫我的家人無端受到連累,我要給我的爺爺討一個公道。”林宇峰咬緊牙關說道。
“看來這事兒還沒有完啊。那你爺爺現在他怎麽樣了?”楚天燕絞著手,神情有些黯然地問道。
“他已經出院回家了,沒有了一個腎,表麵上還看不出什麽大礙。他不知道我在南方做的那些事兒。我回家一個字都不敢露。我真不是想打擾你。什麽聽說你離開刑警隊,我從心裏為你高興。你一個花季女孩,不應該帶著噩夢生活。”林宇峰自以為言語得體地說。
“你別亂用詞了,你聽誰說二十五歲的女孩子還被人叫花季呢還?不會說話就不亂用詞。”
楚天燕一開口就弄了林宇峰一個大紅臉。他怎麽說也是個正兒八經的名校本科生。可是,說真的他對什麽叫花季,實在沒有啥概念。他就是覺得,小楚的可愛就是在花季裏。
“對不起,我確實不懂。我的意思就是,你還年輕,不應該去經曆那些極端嚴酷的東西。”林宇峰端著杯子,在電視機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那你能不能摘下你臉上的麵具?你就跟我說句實話,你心裏還有我不?你舍得我就這麽嫁給一個花花公子富二代?”
真的要進入正題了,這就是楚天燕今天晚上來的目的。
林宇峰回避了心裏是否有小楚的話題,他隻說:“人總是要戴著某種麵具的,因為說到底我們都是社會動物。至於小童,我沒有看出他是個花花公子。”
“他是什麽人我比你清楚。不說別的,就他過手的女孩估計都有兩位數了。我為什麽這麽虧,把我清白的身體給一個花花公子。”說著說著,楚天燕有些激憤起來。
“燕子,你看看你都在說什麽。如果你真覺得小童有問題,那就別和他談了。這麽大個燕京城,自然會有合適的男孩子配得上你。老實說,你給我,我是不敢受的。我要是真做了,會出門遭雷劈的。咱們都消停一下,請你理解我的苦心。我不想傷害你,也不願意背上良心的債務。”
林宇峰急於表白,卻不知道該怎麽說,才能叫小楚打消那可怕的念頭。她的念頭叫人聽來,有些沒有理智了。
“我去找什麽樣的男人不用你管!你不答應是不是?那好,今天晚上我就待在這裏不走了。”楚天燕站起身,一下就把屋裏的燈全滅了。
房間裏黑洞洞的,安靜得隻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
許久,才聽到楚天燕說:“你一個男子漢究竟怕什麽。我又不要求你什麽,這件事兒你知我知。我就是覺得第一次給那個花花公子,很虧。你真的不願意應承嗎?你不是這樣的人啊,上一次在深圳陳家的製藥廠,你不是還想霸王硬上弓?”
“那是我鬼迷心竅的混蛋,我也遭到報應了。你差點頂死我。收支兩抵,你也別怪我。”林宇峰氣短理虧地答道。
“這是跟我算起賬來了?又收又支的。你就給我一句話,菜都給你端到桌子上了。你咋就不能當成肉火燒吃了。我的第一次,要給那個讓我刻骨銘心的人。”
沒有什麽比這種表白讓人刻骨銘心了。可是林宇峰覺得,自己如果往前邁一步,就真的是罪孽深重。他絕對不敢。
已經是讓兩個女人懷孕了,不知道哪一天就會紙裏包不住火,所有的一切都會暴露在陽光下。到那個時候,林宇峰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承擔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