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隻要能救出小楚,林宇峰也就可以從容撤了。當初小楚是和他一起出來的。作為一個功夫在身的男人,一個退役的偵察兵,他有什麽臉麵一個人就這麽回去?
“那你說,李家燕她怎麽會不辭而別呢?而且是一大清早沒打招呼自己離開。”林宇峰十分納悶地問陳冰,也像是在問自己。
沒想到,陳冰充滿醋意地反問道:“那天晚上,你和她在一起是不是也幹了那事兒?”
“沒有,我們好久都沒有那種事了。自從她知道了我和你的關係,就老是說我不幹淨。”林宇峰自顧自說,絲毫沒有注意到陳冰的臉麵難看。
“他媽的,這鄉下女人是什麽意思!還真拿自己當一顆蔥了。說你不幹淨,我看她才不幹淨。你說說,她和我有什麽區別?她不也是個小三嗎?倒腆著臉五十步笑百步來了。”陳冰不禁大怒,惡狠狠滴咒罵起‘李家燕’。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現在她都生死未卜了,你還要罵她。她有什麽錯嗎?自己辛苦相隨的男人攀了高枝,都不要她了。你還要叫她感激涕零嗎!”林宇峰生氣的喊聲弄得陳冰一下沉默下來。
可她明顯是不服氣的。林宇峰知道這件事兒要是一直這麽吵下去,最後又會毫無懸念地歸結到,兩個人在四川廣元的第一次性事,究竟是誰先主動……
林宇峰在陳冰發怒嗆聲之前,及時地摟住了她的肩膀。陳冰不領情,甩開林宇峰的手坐到了梳妝台前麵。
林宇峰看看就趕緊轉變了話題:“人家說,晚上睡覺的時候被鏡子這麽照著,不太好。”
陳冰坐在那裏白了一眼問道:“怎麽不好了?你紅口白牙的倒開始跑火車了。你問問哪個女人不在臥室裏有個梳妝台?就是沒有條件也會放一麵鏡子,好化化妝什麽的。”
看到陳冰不以為然的樣子,林宇峰動了動嘴,想說出鏡子乃是至陰之物,尤其是夜半更深,人睡在鏡子的照耀之下,那是絕對不吉利的。可話到了嘴邊,林宇峰忍住沒有說出來。
林宇峰想起了,自己數次在陳冰身邊看到扭曲的、陰魂不散的人形。看看此刻陳冰長發披肩的背影,林宇峰一下子覺得寒氣逼人。他立刻把自己的心緒從不應該的地方扯回來。
再放任思緒想下去,那就是自己嚇自己了。奇怪的是,現在林宇峰已經沒有了那種陰魂纏繞陳冰的幻覺。
可能是自己和陳冰開始水乳交融不分彼此了,所以他已經看不到那些景象。
而看不到,並不代表沒有。林宇峰由此想到了陳冰父親居住的那一幢連體別墅,那裏麵到夜晚肯定漂浮的東西更多。
地藏王菩薩在那裏,而陳冰這裏則供奉著觀世音菩薩。也許這才是林宇峰看不到那些不幹淨東西的主要原因吧。
想到這些,林宇峰揪著的心又放鬆下來。他覺得自己一個現代人,受過高等教育和軍營洗禮,老是捉摸這些神道的東西,是過於迷信了。
“睡覺吧,別梳起來沒完沒了了。”林宇峰很泄氣地催促。
陳冰正在給頭發紮皮筋:她沒好氣地說道:“我想一句話,就怕你不愛聽。”
林宇峰說:“你說吧,不愛聽我也得聽著。”
“是這樣,我都懷疑李家燕她是不是琵琶別抱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琵琶別抱,那不正合我意嗎?為什麽要這麽神神道道地離開呢?”林宇峰覺得陳冰說的不是好話。看這樣子,陳冰也似乎不知道楚天燕的下落。不然也裝得沒那麽像。
“嗬嗬,你說這話那是太不了解女人了。如今你已經變心當了陳世美,你還指望她癡心不改,反過手來祝福你和我嗎?那種情節,隻有瓊瑤劇裏才有。”陳冰梳完了頭,拿皮筋隨便紮了一個馬尾辮。
“那你是啥意思,就別吞吞吐吐了。說清楚多好。”林宇峰沒好氣地坐起身,打開一聽蘋果汁開始喝。
“事情既然已經如此,李家燕為了報複,故意弄出這麽一個詭異的失蹤。叫你內疚一生。”陳冰把話說得有理有據,“即便最後你通過警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她。那你也肯定折騰得精疲力盡了。”
“你說的這些話也有道理。不過你還忘記了一個很關鍵的事情。”林宇峰喝著果汁冷笑道。
“什麽事情忘了?你說。”陳冰喝著水,順手往嘴裏丟下一個藥片。
“你吃的什麽?”林宇峰看到了,敏感地問道。
“補氣保胎的藥啊,怎麽你覺得不正常?”陳冰此刻的笑容怎麽看都是一種自得。
林宇峰氣急敗壞地想打人,他馬上說:“我的所有底細,李家燕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她如果真的想報複。那直接去派出所舉報即可。我可是懸賞十二萬元緝拿的要犯。”
“你算了吧,你那個所謂的要犯,值多少錢還不好說。但是有一點,李家燕雖然恨你。但還沒有到要你死的地步。她也知道你山窮水盡,受製於人的困境。給你一點顏色看看,達到折磨你的目的,也就夠了。”陳冰老道的分析,如同是個江湖老手。
林宇峰聽到這裏,很不以為然。他說:“燕子她不會有男人,她對我是真心的。要不在我出事後,她也不會千裏迢迢無怨無悔跟我跑到這裏。”
“嗬嗬,她對你是真心的,這不假。但她一旦發現你想拋棄她,那對你還能是真心嗎?也許這時候她找到一直等待的備胎呢。兩個人演一出戲,叫你急死愧死。不可能嗎?”
林宇峰已經喝完了果汁,把易拉罐不輕不重地往床頭櫃上一蹲。翻過身扯起被子就蓋在臉上。這種沒完沒了的爭辯,到最後幾乎不會和氣收場。
林宇峰聽到陳冰起身的聲音,聽到她穿著拖鞋踢踏著,到外麵關燈的聲音。林宇峰倒在床上,忽然想起陳冰上次說在這床上殺人的事。他的心裏突然膩味起來。也不知道有幾個男人在這裏睡過。不過,看到陳冰平時的冷豔形象,她又不像是個濫情的女人。
想來想去都沒有一個頭緒,林宇峰索性把手機放到自己枕頭下麵,開始睡覺了。
在這地方睡覺,林宇峰毫無安全感。
陳冰回來,攤開被子倒在林宇峰的身邊:“宇峰,來和我在一個被窩裏。我渾身發冷,你摟著我暖和暖和。”
黑暗裏,陳冰說。
林宇峰翻了個身,放鬆地說:“可以,首先我不是什麽宇峰。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啥事兒?”
“你打開燈,找一個東西把那個鏡麵遮起來。”林宇峰終於說出他一直想說的話。
“為什麽非要這麽做?”陳冰有些不悅地問道。
“我覺得我們倆就是兩個妖怪,被照妖鏡照著。這心思那還怎麽睡覺?能睡得安穩嗎?”林宇峰解釋說。
“有病!沒想到你這麽一個現代人還這麽迷信。”陳冰嘴上不滿著,但還是打開了燈。
“陳冰,不能不說你膽子可真大。自從上次那兩個混蛋上門搶劫後,你還敢自己睡在這裏。”林宇峰不安地一下坐起身來。他老覺得哪裏不對付。
“我怕什麽!他們已經在莫文虎的安排下,開始吸毒了。越上癮越好,到後麵老娘有的是辦法加他們慘到家。”
“那他們的毒品是從哪裏弄來的?”林宇峰在意的問。
“那我哪裏知道啊?你也想要?算了吧,你自己又不吸。”陳冰坐起身,下床,開始到衣櫃裏去找東西,遮蓋鏡麵。最終她找到了一塊藍色的浴巾,蓋在鏡麵上。
“倒下吧,我摟著你。”林宇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