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來了，你請坐吧。”陳冰整理好了衣服，落落大方地招手請林宇峰坐下。
林宇峰回身關好了門，在陳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陳冰看到林宇峰這樣坐，自己也隻好在辦公桌後麵的大班椅上坐下來。這樣就成了一個老板和員工之間的談話了。
林宇峰想起了他出門之前楚天燕說的話：違心的事，不要做。
很難說上次林宇峰和陳冰出門的時候，兩個人在四川踏破底線的事情誰是被迫的。但說林宇峰是違心的則沒有問題。
林宇峰不知道作為一個男性偵查員，他應該如何和陳冰這樣的女人周旋。從而能做到常在水邊走還不能濕鞋子。這種事兒也沒有人會事先麵授機宜。一切都是靠自己的揣摩和分寸。這一點上，林宇峰做得並不好。他是個有性格缺陷的人，麵對美女投懷送抱，不知道如何堅定拒絕。
其實拒絕了，也就拒絕了。並非是因為拒絕案件就無從下手。
林宇峰如今麵臨的尷尬是，他和陳冰成了有肉體關係的情人後，他的工作如何開展。林宇峰覺得，當他匯報完實情之後，簡愛國就該果斷地把他撤掉。這樣一個有汙點的人是不能再用的。可是簡愛國出於某種考慮決定繼續留用了他。
對於以後的結局，林宇峰不是沒想過，反正就像個失節的婦女一樣，不管這件事的結局如何，他都不會再獲得一座貞潔牌坊了。
當得知自己被簡愛國留用，和因為一時亂性被打傷後，還能獲得被害者小楚的原諒，林宇峰就決定以死報答。
也許隻有一個體麵的死亡能給林宇峰洗刷掉一切。當然，這種壯烈成仁的機會他現在還不想要。，林宇峰隻是做好了這種赴死的準備。
陳冰的辦公室正好是個樓房的拐角，除了南麵和西麵外，北麵和東麵都是落地大窗的玻璃幕牆。牆外則是車水馬龍的城市風光。位置極佳。
林宇峰坐在寬大的寫字台外，先左右逡巡了一下，這才把目光轉向陳冰。自從他從醫院回到宿舍後，也就複檢的那一天和陳冰打過一個照麵。
陳冰並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她身上穿著的是一身藕荷色的西服職業裝，紅紅的襯衣。看上去幹練而美麗。臉上也化了淡淡的妝。渾身上下挑不出毛病。任何人都很難把這個白領麗人和罪惡的毒品聯係起來。起碼和陳冰在一起那麽多天，林宇峰沒有發現陳冰有吸毒的嗜好。這是千真萬確的。
“你的傷恢複的怎麽樣了？”陳冰坐下後，手裏拿著一隻簽字筆無意識地把玩著。她看林宇峰的笑容是揶揄的。
林宇峰低下頭十分難為情地答道：“謝謝陳總關心，我的傷徹底恢複了。”
“嗬嗬，老何，沒有想到你這個人還會害羞啊。你可是個砍頭撒血的漢子。”陳冰繼續說。
“砍頭撒血那是快意恩仇，我這叫什麽？我知道這種事是最容易傳開的。製藥廠的人傳遍了之後，估計這邊的寫字樓裏也是盡人皆知了。”林宇峰有些灰頭喪氣地說。
“哈哈哈——”
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林宇峰臉上的哪個表情刺激了陳冰。她忽然扔下手裏的簽字筆，哈哈大笑起來。而且越看林宇峰的樣子就越覺得可笑。
在陳冰的笑聲裏，林宇峰逐漸覺得無地自容。仿佛這個辣手捉賊的人一下子成了一個笑柄。
陳冰越笑越放肆，眼看林宇峰就要發作了。這時林宇峰身後的房門傳來十分清晰的敲門聲。
陳冰聞聲終於忍住了笑聲。她輕咳了幾下，才說道：“請進！”
門開了，進來的是個禿頂的中年男人。這個人進門口看到林宇峰坐在那裏，他眼睛裏一下子閃出一道警覺的光芒。這一道光芒轉瞬即逝，但是被林宇峰敏感地捕捉到了。
“賀叔，你好，你有什麽事嗎？”陳冰見到中年男子進來，很客氣地站起身來。林宇峰一看也識相地站了起來。
賀叔一看有外人在這裏，就把要說的話又吞回肚子裏。他對著林宇峰很客氣得笑著，說：“有客人啊？我也沒啥很要緊的事兒。你們先談，我等會再來吧。”
賀叔說著就要轉身離去，隻見陳冰開口道：“賀叔你留一下步，我給你介紹一下。其實他也不是什麽客人。這是我新招聘來的員工。老何，何栓娃。”
然後陳冰麵向了林宇峰說：“這是我們公司的副總經理，跟我爸爸一起打天下的老人。賀明清，公司上下都叫賀叔。”
林宇峰趕緊打招呼道：“賀叔，您好。我初來乍到，以後請您多多關照。”
“好說好說，小何你別太客氣。我們都是給陳總打工的，應該互相關照。好，你們談吧，我一會再來。”
賀叔和林宇峰握了握手，這才轉身離去。林宇峰站在那裏看著賀叔的背影，有點若有所思。他是覺得這個賀叔貌似在哪裏見過的樣子。但又不敢肯定。
“坐下吧，別看了。”陳冰有些不耐煩地說。
林宇峰趕緊轉身坐下，他怕陳冰從他的動作裏看出什麽。
“這原來是我爸爸的辦公室，他從去年開始身體不大好。來公司的時間也少多了。我就在對麵給他收拾了一間小房間，掛上了董事長辦公室的牌子。賀叔有些事情，還會去和我父親通氣的。”
林宇峰結結巴巴地問道：“原來董事長他老人家也在.……”
“他在啊。有時候身體好了來了興致，或者公司裏有很要緊的事兒，他就來看看。日常的事兒，我負責處理。以前胡博那王八蛋在的時候，也是副總經理。現在公司就是兩個副總。另一個就是藥廠的那個陳總，想必你知道，他是我的堂叔。”
“奧，是這樣的。我知道陳總他和你是有些親緣關係。陳總，我能先問個問題嗎？”林宇峰話鋒一轉說道。
“什麽問題，你問吧。”陳冰說著起身，她的辦公台左側是個茶葉櫃。她是去給林宇峰泡茶。
林宇峰看著陳冰的背影，忽然想起和這個背影在床上赤裸愛撫的場景。心裏一下子血脈賁張。下身那個受過傷的東西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林宇峰趕緊咽了一口口水，壓抑下胡思亂想的念頭。這是個辦公事的場所，是不適合有任何綺念的地方。
陳冰給林宇峰倒來的是兩杯速溶咖啡。這情景讓林宇峰回憶起第一次去黎曼辦公室那一次，也是喝到的速溶科菲。
陳冰把咖啡杯子放在林宇峰麵前，說：“什麽問題，你問吧。我這裏也很忙，經常會有人進來請示工作。”
“好吧，我就直說了。剛才你問起我的傷勢，我說了。你為什麽看著我哈哈大笑？”林宇峰有些不悅地問道。
“嗬嗬，你是問這個啊。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覺得你這麽一個本分低調的人，為什麽老有奇葩的事兒發生呢？你說你被自己的娘兒們把那玩意給頂傷了，你丟人不丟人啊？你的女人你搞，這是天經地義。為什麽她會對你痛下狠手？這個女人看著蠻溫順的，怎麽發起瘋來這麽狂暴？”
“唉，我實在不想說了。就是我喝醉了，想和她做那事兒。她不肯，我就想來硬的。結果她就惱羞成怒了……”
“行了，情況你都說過了。我就是覺得你身上有一種黑色幽默感。就和葛優一樣，他越是一本正經，越會叫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