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那時候的胡博懷裏揣著燕京大學的入取通知書,很有一種“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誌得意滿。
最後好景不長,來到美國留學的胡博,接觸到了大麻和賭博,這兩種在美國見怪不怪的東西。胡波經受不住誘惑,很快地就下了水。
因為賭博,胡博變得債台高築。最後他不得不靠向男同賣淫來籌措毒資。這些事情,當時的陳冰還蒙在鼓裏。
直到兩個人回國之後,來到深圳了。賭癮難戒,胡博又很快成為澳門賭場的常客。同時他不可避免地有和一些男同混在了一起。
這個時候,陳冰已經對胡博切底絕望了。雖然兩個人還有一份夫妻的名義,這主要是陳冰經常找不到胡博。另外就是陳冰自己也沒有遇到心上人。就一直這麽延宕著,沒去辦手續。
上一次,林宇峰和陳冰在假日酒店和胡博談判。結果被胡博擺了一道,無疾而終。
這和那個基佬林國棟一樣,他們都十分‘開明’。比如允許自己的妻子有情人,但是要離婚那不能考慮。
林宇峰有三個女人,除了楚天燕幹幹淨淨之外,黎曼和陳冰則都是同妻。都不能離婚,都允許吃野食。
林宇峰就是在這樣一種境況下進入了陳冰的心裏。並且,他所執行的任務正是要把陳冰這些人送上絕路。
林宇峰想想,在這件事上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忍心對陳冰痛下殺手。
不能因為大道理上的正確,就可以對情感和倫理一概漠視。
林宇峰又走到了一個人生的十字路口上,但是現在他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一旦簡愛國以來,他那做慣了政治思想工作的嘴巴優惠把林宇峰說動。讓他繼續堅守陣地。
“別胡思亂想了,你犯了錯誤這是真的。但是二師兄說這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是生活作風隨便了一點。你不是正式的警務人員,我們對你的使用也是采取了就寬不就嚴的方式。”楚天燕像個錄音機一樣複述著簡愛國的話語。
林宇峰抬頭看了看楚天燕麵無表情的臉,心中深深地失望了。
隻聽楚天燕噓了一口氣說道:“咱們還都沒吃飯,我拿這個飯鍋加點水,把飯菜熱熱吧。不吃飯怎麽行呢?”
林宇峰實在是沒有任何食欲,但是他沒有阻止楚天燕拿起他們做過飯的電飯鍋,去衛生間洗漱裝水。
小楚灌了水,先把林宇峰的飯碗放在小鍋的箅子上,加熱。
一會兒功夫屋子裏就彌漫是一股很明顯的菜香。
楚天燕把鍋蓋打開,噓著手一下麻利地把林宇峰的飯菜端到了桌子上。而後就是熱自己的飯。林宇峰呆呆地看著楚天燕,像是看著一個不相幹的陌生人。
小楚居然嫣然一笑,說:“好了,來吃飯吧。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就是和自己過不去。一切都會過去的,當塵埃落定的時候,你能收獲一份安然,這就是福氣了。”
楚天燕說罷,親自把熱好的飯菜端到了林宇峰麵前。林宇峰隻好欠身接住。他沒有馬上吃,而是一直等到楚天燕的飯菜也熱好了,兩個人才一起開始吃起飯來。
這細嚼慢咽的吃飯方式,仿佛在證實兩個人的疏遠和客氣。林宇峰大口大口地吃著飯,他的心底十分安然。該說的都說了,就看下一步‘組織’怎麽安排吧。
過幾天,久違的簡愛國就要重新出現在林宇峰的麵前。不管他想說什麽,林宇峰總算也知道他沒有那麽容易離開。就像一鍋飯馬上就要蒸熟了,卻發現添柴火的人要釜底抽薪。
無論如何,簡愛國都不會允許他這麽做。對於他這麽個身無長物的一般群眾,警方還不能一味使用強製命令。
林宇峰以前是當過軍人,但是現在他已經退伍好幾年了。簡愛國正是利用林宇峰殘存的軍人榮譽感,說服他為警方工作。至於,在這項工作當中出現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插曲。那不妨礙工作繼續進行下去啊。
林宇峰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飯,正要去洗涮飯碗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眼前一黑,一種萬分暈厥和惡心的感覺,襲上心來。
沒有任何的猶豫,林宇峰就扔下飯碗向衛生間跑去。剛來得及趴到馬桶上,剛才吃的那些飯菜便一泄而出。
那感覺直接太痛苦了,有些汙物甚至還嗆到了鼻孔裏。
楚天燕跑進來,一邊按馬桶的水閥一邊給林宇峰捶背。
兩三分鍾之後林宇峰總算吃吐完了,直到胃裏的酸水都給吐出來為止。
這一下子,林宇峰立刻萎靡不振地癱倒在地。
楚天燕說:“你別這樣坐在這裏。這地板磚這麽涼,你會生病的。來,我扶你起來。到床上去躺著吧。”
楚天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林宇峰弄到了自己的床鋪上。林宇峰閉著眼睛如同是生了一場大病一樣。臉色蒼白,渾身乏力。
扶著林宇峰倒下之後,楚天燕又去衛生間衝馬桶。又拿了個茶杯接了滿滿一杯溫水,端到林宇峰麵前說:“漱漱口吧,直接吐到臉盆裏。這樣不行的,嘴巴太臭不說,萬一有東西一下吸進了氣管,那就會要人命的。”
林宇峰隻好強自堅持著起身,漱口後把水吐到了塑料臉盆裏。
連林宇峰自己都沒想到,就因為剛才的一頓哭泣和嘔吐,他居然會發起燒來。害得小楚忙裏忙外地服侍他。
楚天燕皺著眉頭說:“看起來你倒是個鐵打的漢子,卻這麽不禁折騰啊。要不你起來我帶你出去打吊瓶吧,這樣挨下去怎麽行。我摸著你的額頭熱得像火炭。”
“我沒事,就是剛才傷心過度了。一下子叫風邪入了體,這才那麽容易發燒起來。這樣,今天晚上我如果不退燒,明天早晨不去打針。你先把手頭的感冒藥給我吃一點。說到底,我都沒有臉再給你添麻煩。簡隊來了,我還是那句話。我想回家去。這個工作當真不適合我,我現在總算有自知之明了。”林宇峰哭喪著臉說道。
“好的,他來了,你親自去給他說,最好我們來一起走掉。要不我一個人在這裏,你不是不放心嗎?”
楚天燕臉上帶著疲憊的笑容,一個勁兒在講一些林宇峰愛聽的話,緩解他的情緒。
天有些冷,但是嶺南這一代是沒有暖器片一類的。楚天燕,隻要找出空調的遙控器,把空調調成熱風。這樣多少也能增加一點屋子裏的溫度。
不過楚天燕覺得,林宇峰還是在越燒越高。
過了但半個小時後,正當林宇峰被燒的嘴裏胡話連篇。楚天燕果斷地給保安隊隊長打了電話,說明林宇峰發燒的情況。
過了不一會兒,馬隊長就帶著那個上次被林宇峰打過的裝鬼的保安前來敲門。
楚天燕先看了看貓眼,才打開門,三個人連攙帶抱把林宇峰弄下了辦公樓。然後弄了一輛值班車,把林宇峰送到了潮平鎮的醫院裏。
到那裏後值班大夫一看,立刻就給林宇峰開了藥,要打吊針。
忙活了半天,馬隊長他們回去了。隻留下楚天燕在陪床。林宇峰緊閉著雙眼,看得出來全身都在痛苦地抽搐著。
有道是病來如山倒,怎麽林宇峰這樣好的體格,因為嘔吐了一下就變成這樣了呢?
楚天燕坐在林宇峰的床頭上,看著大夫操作。大夫說:“幸虧你及時把他送來,要是等到天亮,就他燒的這樣子,很可能會轉化成腦膜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