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林宇峰認為,韓姐這個人應該不算毒品行裏的人,她不過是個倒騰違禁品麻黃草的掮客而已。
兩人回到旅館後,陳冰回了自己的房間。林宇峰也身心疲憊地回到自己的床上,看來兩個人都需要調整一下情緒,休息一下身體。
無論如何就是再好玩的事情,玩多了也有厭倦的一天。也需要調換一下口味。這是真理。
閉眼發了一會呆,林宇峰收攏住心神,起來把房門鎖好,甚至掛上了防盜鏈條。他需要和楚天燕通一次話,匯報一下工作了。
調出號碼撥通,電話那頭卻是持續的忙音。小楚不接電話。林宇峰就有些煩了,這個時間點她能去哪裏呢?
掛了電話,林宇峰想,要不要給黎曼也打個電話呢?上次本來想打,卻被陳冰來攪了。
想了一想,林宇峰終究不敢打。因為他不知道目前黎曼究竟在幹什麽。和誰在一起。
拿著電話想了一會兒,林宇峰終於覺得他不應該再和黎曼聯係了。再聯係下去對兩個人沒有任何好處。他也沒有臉麵對黎曼了。
生活就是這樣,一轉眼就是另一幅天地。不聯係了吧。
在林宇峰發呆的時候,楚天燕打過電話來。
“你好,燕子。”林宇峰吐一口氣,盡量聲調沉穩地說。
“你說,我剛才在洗澡。”楚天燕公事公辦地說。
“我們明天要去青海,西寧下麵的一個縣。去那裏收購藥材,主要是麻黃草和枸杞等等。同去的還有一個韓老板。中年女性,蘭州本地人。”
“好,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及時反饋信息。我們這邊也有一定進展,但不能打草驚蛇。”楚天燕說,“你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替我問候郝鵬。”林宇峰說。
“恩,好。拜拜。”楚天燕說著把電話給掛了。
白開水似的對話,叫林宇峰倍感壓抑。同時他又有一種接近解脫的輕鬆。塵歸塵,土歸土,哪裏來的回哪裏去吧。不能怪別人,怪就怪自己的運氣不好,長了一張罪犯的臉。
扔下手機,林宇峰想去洗澡。剛才出門時,他都沒來得及洗洗。身上黏糊糊的,都是太興奮的緣故。那種興奮是一種生理現象。林宇峰估計,嫖客在玩小姐的時候也會是這種體驗吧?
掀起被子來,林宇峰起身穿拖鞋。他的眼睛很偶然地看到床單上洇著的一團水跡。那地方正是兩個人肉搏的時候,陳冰仰躺的位置。
林宇峰皺了皺眉頭,有點無地自容的樣子。他把被子端起來扔在對麵的床上,而後扯下床單,團起來要拿去衛生間裏洗。看到這些不幹淨的水跡,令林宇峰覺得反胃。他嘔了一下,卻把今晚上吃的那些羊肉給嘔了上來。
林宇峰趕緊扔下床單跑到衛生間吐,直到把那些羊肉變成的汙穢都吐幹淨,才好受了一些。
林宇峰趴在馬桶邊喘著粗氣,抬手按閥門衝掉汙物。起身捧水漱口,扶著洗手台歇息了一會。又出去把那床單拿進來,窩到洗手盆裏,倒上洗手液,放水拚命地搓洗。
洗手盆裏滿是泡沫,慢慢地泡沫流到了地上。林宇峰無感,還是像個木偶一樣拚命搓洗著……
次日早晨,天色微明林宇峰就起了床。他過去敲陳冰的房門,沒動靜。就給陳冰打手機,陳冰接了。
“阿冰,你起來吧。快七點了,我們今天不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嗎?”
“嗯,我知道。你等著,我去給你開門。”電話裏,陳冰還帶著濃濃的睡意。
陳冰爬起來給林宇峰開了門,林宇峰還說:“我就不進去了,在這等你吧。不大方便。”
陳冰不禁笑罵:“去你媽的,別裝孫子。有啥不方便的,都叫你玩遍了。快進來吧!”
林宇峰有些尷尬,隻好跟著進來了。屋子裏開著燈,陳冰隨手關上門說:“你覺得這裏不方便,怕這屋裏還有別的男人?”
“不是,終究男女有別。”林宇峰做了虧心事一樣詞不達意。
“男女有別是不錯,可是我們都在床上那樣子了。這個有別就可以漠視了。反正我所有的秘密你都已經知曉。”
“不是吧,你還有很多事我不知道啊。”林宇峰走到房間裏,在那個陳冰沒睡過的床上坐下來。
“我說的是身體的秘密。別的秘密該你知道的,就會叫你知道。不該的,你自然不能知道。這不用我多說了吧?”
“不用多說。我也是有秘密的人,懂這個道理。那我們是這樣,先找地方吃個早餐。我昨天晚上回去就吐了。又洗了一個多小時的床單.……”
“怎麽,你吐到床上了?”陳冰坐在林宇峰麵前,毫不羞恥地把自己脫了個光光。從裏到外開始更換內衣褲,然後一層一層地穿衣。
“沒有,就是床單有點髒了。我看不過眼,就洗了洗。”林宇峰順口答道。
“你胡說,床單怎麽會髒了呢?再說就是真髒了,自然有服務員拿去洗。你充哪門子助人為樂?說不定等會退房,你還有麻煩。老實說,你是不是吐到床上了?”陳冰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
“我沒有啊,和我無關。床單是你弄髒的,我隻好洗了。免得被人看到尷尬。”林宇峰說。
“我弄髒的?你別胡說啊,我可沒有不講衛生的壞毛病。你把話說清楚!”陳冰站起身在穿上衣。
“床單上有一片水跡。我怕服務員看到了,以為我夜裏有尿床的毛病。”林宇峰不得不正色地說。
“水跡?哪來的水跡?”陳冰係著扣子,還皺了眉頭在想答案。林宇峰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覺得有些呆萌。
正要開口解釋,陳冰的臉色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她應該是想到答案了。
“哎呀,你不要臉。那些髒東西還不是你叫我流的?你洗洗也應該。等會,如果服務員問起來。你就說你尿床了,覺得無地自容。隻好自己起來洗。你說不說?”
陳冰嬉笑著,伸手揪住了林宇峰的臉,扭得很疼。林宇峰一抬手抓住陳冰的手腕,一使勁。疼的陳冰哎吆的一聲,甩了手。
“你特麽……”
陳冰正要罵人,林宇峰先說:“你斯文一點吧。畢竟大家都是受過教育的人。幹嘛跟個女城管一樣呢,這麽粗暴呢。”
陳冰憋紅著臉,破顏一笑:“我和你說啊,你少拿城管說事啊。你說個那個女城管打人,是延安的那個吧?我勸你說老實點,管住自己的嘴。小心惹禍上身。你現在這德行了,還不謹言慎行?”
陳冰的提醒,讓林宇峰一下子清醒。他隻好說道:“你提醒的對。我是要凡事小心啊。行,下去退房我主動交代。就說夜裏尿床了。無地自容,隻能自己半夜起來洗。”
“行了,你別沒事找事了。真那麽說,人家可能叫你賠償。再說我在你身邊,聽見你老大個人還尿床。多丟人啊。你就說,晚上起來喝水,不小心潑到了床單上。就自告奮勇洗了。當然了,人家不問你也別多囉嗦。很多時候,服務員都不會去房間裏看的。”
大約到了七點半鍾,天大亮了之後。陳冰才和林宇峰下樓來退房。前台拿對講機叫樓層服務員去檢視房間。林宇峰站在那裏有點惴惴不安,他害怕惹出麻煩。
然而過了不一會,樓層服務員卻向前台回話,說一切正常。
林宇峰和陳冰相視一笑,看來那服務員並沒有認真履行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