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唉，那沒辦法，是人家命好。咱不能比啊，要是那樣我還不如不當保安了，去混個群眾演員啥的。憑著我的幾手功夫，沒準能給大腕當武打替身。唉，說到底還是我沒有腦子啊。幹那個總比當保安掙得多。”
“好了，不要自怨自艾了。以後好好幹，還有大好前程。話說回來，像他這樣的隻能是中了頂級彩票大獎的那個。那就是占了長得老實的便宜。人家導演正要找這麽一個人，正好他合適。要是換了你，你人還不一定用呢。是不是？”陳冰坐直了身子，笑吟吟地說。
“你說的也對，總而言之，機會還是會鍾愛有準備的人。”林宇峰說著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好了，我看你很疲憊了，你休息下吧。我也回去睡一下。這一上午為你跑前跑後的，也累了。”
“好的謝謝你了，阿冰。”大約口服藥有一定的催眠效果，林宇峰半躺在那裏，有點打盹了。
“唉，不客氣。我走了，吃晚飯再來叫你。”陳冰看著林宇峰，輕輕歎口氣起身離去。
林宇峰幾乎是在陳冰關門的一瞬間，就進入了夢鄉。然後，他又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一會兒被人追殺，一會兒又感覺自己掉進了冰河裏渾身發冷。再一次醒來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晚上了。
林宇峰覺得疲憊到了家，他勉強睜開眼看看手機上的時間。接近七點了，陳冰沒有來找他吃完飯。
林宇峰就自己起了床，穿好衣服活動了一下。雖然還是有點不適，但身上總算是有點勁了。
收拾完洗洗臉，林宇峰就開了門去敲陳冰的門。沒有應聲。林宇峰拿了手機給陳冰打電話，陳冰應了，說自己在江邊上，這就回來。
林宇峰就開了房門等著。
陳冰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林宇峰也不願意多問，兩個人一起去招待所的餐廳吃晚飯。依然是水餃和小米粥果腹。
桌子上，陳冰一直低頭吃飯並不多言。林宇峰說了幾句話，見氣氛不好，也就閉口不言了。
吃完了飯，在回房間的路上陳冰說：“怎麽樣，恢複的還可以嗎？”
林宇峰答道：“還行，吃點藥，應該不用打針了。”
“那這樣，成都那邊等急了。咱們今天晚上就動身。你身體不好，我來開車。”
“那，好吧。我回去收拾一下，咱們就走。”林宇峰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好說別的的。畢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耽誤了行程。
陳冰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一點頭。
八點多鍾，林宇峰離開了這個叫他留下記憶的縣城。陳冰開車，林宇峰就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兩個人衝上高速的時候，天上飄起了星星雨花。
兩個人在雨夜裏一路馳騁，下一站是山城重慶。他們會在重慶稍稍休憩，吃完午飯就趕到成都去。
明天晚上基本就能到成都了。
這裏的高速公路，即便是白天車流也不大，這到了晚上那就更少了。陳冰打開了雨刷和車內空調。林宇峰呆坐在那裏，雙眼看著車燈照出的夜空，腦海中一片空白，他想給小楚打個電話，又覺得不妥。就拿出手機發了個短信給她，告知自己的位置和連夜趕路的情況。小楚隻回了兩個字：保重。
大約到了夜裏十一點的時候，林宇峰說：“阿冰，我換你吧。你歇會，去後座上躺一下。打個盹。”
“沒事，我還可以堅持。好久沒這麽開過車了。這地方的高速路倒是很適合飆車。”
“我換你吧，你累了。我也得懂一點憐香惜玉，不能累了你。我還欠你的大人情呢？”
“大人情？啥大人情？”陳冰疑惑地問道。
“我父親做手術的幾萬塊錢啊！我要連本帶利還給你。”林宇峰發現陳冰叫他冒充自己後，他倒可以說一些想說的話了。
“嗬嗬，那不是你欠我。那是林宇峰，他欠我的。”陳冰咧嘴笑道。
“我們不是說好了？我就是他啊。”林宇峰半真半假地說。
“好好，是你欠我的。說，啥時候還給我？這麽多年了，利息呢怎麽算？”陳冰嬉笑著問道。
“等我讚夠了錢，我馬上還你。至於利息，由你來定。行不行？”
“行啊，到時候我從你工資裏扣掉吧。唉，說真的，那個死鬼也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說不定為了眯起那些錢，早就把我忘到爪哇國了。”
“據你觀察，他是那樣的人嗎？”林宇峰正色問道。
“我說笑呢，他不是那種人。要不就是實在沒錢，要不就是找不到我。這樣吧，我開到十二點，咱倆換。我給你一個憐香惜玉的機會。”
“嗯，好。那他，我是說你那林同學啊，為什麽找不到你呢？你們同學一大群，想找你的話，難道就找不到嗎？”
“不是，是我不願意叫他找到我。我和他斷了聯係。一來，我已經決定和胡博在一起了。我給了他機會，可是他不想把握。那就是他不珍惜我，不想和我在一起。他要是有麻建兵一半的勇氣，我們也能在一起。林宇峰這類人，隻能是守株待兔，等女孩送上門。這類人，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幾率很大。自作自受，誰也沒辦法。我不也是自作自受？”
說到這裏，陳冰歎了一口氣。車燈一暗，他們的車子又鑽入了一條長長的隧洞。這地區隧洞很多，陳冰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有人攔車。
車燈照處，有一輛黑色商務車靠在了路邊，後麵還放了警示三腳架。一個男子蹲在輪胎旁作修車狀，另一個男的則站在路中間打著手勢攔車。但是陳冰有沒有絲毫減速的樣子。車子一按喇叭，直接就朝著那個攔車者衝過去。嚇得那人叫罵著急忙跳開。這時候，連車上的林宇峰也驚叫起來。
好懸啊，眼見就要撞死人了。
一等車子開出隧道，林宇峰才忍不住問：“你今天怎麽了？剛才查點撞死人，你知道嗎？”
陳冰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不屑地說：“撞死他們，總比我們死了好。”
“你這是什麽意思？”林宇峰疑惑地問道。
“什麽意思？你忘了昨天被人碰瓷的事了？那還是在大白天。這是深夜，你知道他們是啥底細？萬一我們一下車被人控製呢？這個區域，你不知道，山裏有很多做黑槍的窩點。你功夫再厲害，還能厲害過子彈嗎？”
陳冰的話如同醍醐灌頂，林宇峰一下明白過來。是啊，如果真的出了事兒。那兩個男的，完全可以報警找拖車。
林宇峰回想起來，剛才輛車相錯的一瞬間。他眼風一撩，貌似那車裏麵還有人.……
陳冰的做法是對的。這個風險不能冒。
“你雖然有拳腳防身，但是江湖經驗比不得我。不怕你知道，我來深圳後，也做過一些違法的事兒。跟一些江湖人物打過交道。我們父母倆，能闖出一片天下。靠的就是能慧眼識人。”
“違法的事兒？陳總，你做過什麽違法的事兒？”林宇峰坐直了身子，驚道。
“嗬嗬，瞧把你給嚇得。你覺得我會做啥事兒？販毒？那是掉腦袋的事兒，我們不敢。我告訴你也沒啥，前幾年，我們做過走私。從汽車配件到柴油都做過。現在當然洗手不幹了，也不能再幹了。形勢和以前不一樣了。還是做正行生意保險，利潤少但是不會出問題。我可不想自己青春年少的，到監獄裏去虛度光陰。”陳冰笑道。
林宇峰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