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陳冰在林宇峰的懷裏靠了有半分鍾,這才鬆開。她也不說話,直接插上了房卡,頓時房間裏一片通明。
林宇峰沒想到,陳冰看了看他說道:“我睏了,有話咱們明天再說吧。你雖然像,但終究不是那個人。我不能和餘文娟那樣,夾到碗裏的都是肉。不過,你是個很不錯的男人。我的意思是討女人喜歡的那種。回去睡吧。早晨不急起來,多睡會。”
林宇峰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同時又有一種懊喪。這種場合,兩個人要是不發生點什麽,似乎不合常理。但是真發生了,你林宇峰會坦然接受嗎?
對一個在這方麵患得患失的人來說,魚和熊掌都不是他要的。
林宇峰沒有再說話,而是點點頭就退出了陳冰的房間。當然,他也沒有問陳冰,夜裏會不會餓,他這裏有包子。
回到自己的房間,林宇峰發現手機放在床上,有楚天燕打來的未接電話。
天已經很晚了,他不願意再打擾小楚。隻發了個短信就臉都沒洗,脫了衣服昏昏沉沉地上床睡去。
半夜裏,林宇峰被一陣眩暈弄醒。下意識坐起身,他還迷糊著,就有一股力量從胃部直接射向喉嚨。
林宇峰在一瞬間清醒過來,他條件反射一般起身撲向衛生間。終於他在無法再堅持的時候找到了馬桶。
無法遏抑的嘔吐過後,林宇峰跪在涼冰冰的地上喘著粗氣。鼻涕眼淚已經布滿了臉頰。他記得昨天夜裏喝的並不多,也許是在昏睡中踢掉了被子,著涼了。
嘔吐完,林宇峰感到身體無比沉重。他勉強按水閥衝掉了汙物,在洗手台那裏放水洗臉漱口。最後還是天旋地轉,腿軟的如同橡皮條他是憑著巨大的意誌力才沒有摔倒。在扶著洗手台又喘息了一陣後,才扶著牆壁勉強回到床上。
拉過被子蓋上,林宇峰還是覺得渾身發冷。他明白自己可能是發燒了。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淩晨兩點多鍾。他實在無法去打擾近在咫尺的陳冰,隻覺得昨晚的痛飲有些荒唐。
這時節,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小楚。想到上次自己被折磨後生病,楚天燕無微不至的照料。
過了一會,林宇峰起身把另一個床上的被子也拿過來。蓋兩層被子,這才覺得好受了一點。閉上眼睛,渾身無力的他再一次昏昏睡去。
清晨,昏睡中的林宇峰沒有聽到陳冰的敲門聲。最後,陳冰還是找了樓道服務員才開了門。這時候,林宇峰已經燒得很厲害了。
看到一夜不見林宇峰成了這個樣子,本想發火的陳冰上來摸了摸他的額頭,就立刻叫他起床去醫院。
林宇峰臉上帶著慚愧的笑容說:“對不起啊,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燒起來了。我這就穿衣服,您能不能回避一下?”
陳冰沒有說話,她轉身走到了過道裏。
林宇峰卡開始起床穿衣服,他是一直是習慣於裸睡的。
下樓後,陳冰開車把林宇峰送到了不遠處的縣醫院,掛吊瓶。
林宇峰躺在病床上還要說道歉的話,陳冰說:“別說這個了,我昨天夜裏也是難受了很久。以後,咱們不耍二杆子了。不能喝就不喝,酒這東西經常會叫人誤事。或者引誘人做壞事,是不是?”
林宇峰想起兩個人無聲相擁的情景,表情一下子尷尬起來。
“既然是人不留天留,咱們索性今天就不走了。留在這裏,如果你下午能恢複的話,咱們一起去江邊看看。沒掰扯完的閑話,可以接著掰扯。”
護士過來給林宇峰掛上了藥,陳冰就在旁邊坐著給她父親打了一個電話。說了要晚一點到成都,請他和那邊的老板說一聲,就說司機路上著涼了。需要打針。
“陳總,不會誤你的事吧。瞧我這一不小心。我想了想,主要是昨天沒有吃飯。空腹喝酒,隻吃了不少水煮魚。回來一睡覺,肚子就抗議了。您放心,我體質很好,打一針就能恢複。”
“沒事,都賴我,我不該勸你喝酒。你別多想,隻要是病治好就成。在這裏多住一天也沒關係的。”
林宇峰就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他說的沒錯,自己就是沒有吃飯,又吃了辣才會這樣子。
掛完了兩瓶藥,林宇峰醒來覺得身上有勁了。時間也差不多到了中午,大夫說看看情況需要的話明天還要再打。
林宇峰就對陳冰說:“陳總,咱們先出去吃飯吧,我覺得有些餓。”
“餓是好事,這說明你開始恢複了。你願意吃什麽?”陳冰驚喜道。
“小米稀飯,再來一碗清水麵或者米粉,就行了。葷腥是不能再粘。我的胃裏還熱乎乎的,消化不了別的。”
陳冰就和林宇峰回了招待所,在那裏的內部餐廳吃了午飯。林宇峰看起來胃口還不錯,他沒有喝麵條,而是小米稀飯加上素三鮮水餃。陳冰也和他吃的一樣。吃過了飯,陳冰說,咱們回賓館的房間吧。睡一覺,下午說不定就沒事了。我看你出汗了。
兩個人一起回到林宇峰的房間。林宇峰想睡覺,卻不好意思說。陳冰說:“你躺下吧,咱們聊聊。啥時候你困了,你就自然入睡。不用管我。”
“這多不好意思?我沒有睡午覺的習慣。都是以前當保安上三班,習慣了。”
“主要是你身體還虛弱,需要睡眠來補充體能。我看著你睡著了,我就放心了。來,快倒下。”陳冰催促道。
其實,剛才掛吊瓶的時候,林宇峰支持不住已經睡了一覺。但他還是倒下了,需要捂捂汗。
林宇峰倒下之後,陳冰就忙碌著用電熱壺燒水,服侍林宇峰吃藥。林宇峰看著這一切有些感動。他覺得從陳冰的言行舉止來看,她不像是個做違法活動的人。起碼沒有發現她有鬼鬼祟祟的情況。
這也正合了林宇峰的心理預期,有朝一日兩個人肯定有相認的那一天。別人他管不著,隻要陳冰能清清白白那就行了。
“昨天你說了,那英雄救美的事兒。我就和你說說,昨天晚上我們遇到的那兩個人。你不困吧?”
服侍完林宇峰吃藥後,陳冰在另一張床上坐下來。
“不困,你說吧。剛才我在醫院也睡了一覺了。”林宇峰的精氣神還能支撐得,就說。
“那女的叫餘文娟,是我們公司寫字樓樓上的陳總的老婆。那個和她在一起的白臉小鮮肉,似乎是夜總會裏幹的,那種包房少爺。我和餘文娟算是認識,但是沒有什麽交情。她老公生意忙,經常世界各地到處跑。一年中倒有半年時間在外麵,她青春年少的又不缺錢。出現這類事兒也正常。你知道,她把我叫出去說了什麽?”
“可能是,叫你替她保守秘密吧?”林宇峰背後靠著兩個枕頭,覺得很舒服,就說,“她能跑到這裏來,應該是覺得山高皇帝遠的,沒有人會認識。”
“是啊,她和我一樣。也是自己開車出來的,一路跑高速,跑到哪裏跑不動了,或者覺得好玩。倆人就停下來。住下。反正她老公也不大查崗。她跟我說,她老公在澳洲也保養了一個白女人。其他地方有沒有,她也不能斷定。澳洲有是肯定的。她說,陳冰你替我保守秘密。我也替你保守。咱們都是外表光鮮,實際上日子很寂寞的那種女人。”
林宇峰聽到這裏,無聲地笑了:“我們和她怎麽一樣啊?我們是出來正常工作的。不是出來偷情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