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出差山西
這種不知不覺之間萌生出的感情,很多時候會把人引向毀滅。引向身敗名裂。
這時候林宇峰終於明白了什麽叫欲罷不能。他和黎曼,可能都麵臨欲罷不能的困境。如果這也算一種緣分的話,也是一種收場不好的孽緣。
唯一的辦法就是,林宇峰狠心離開這個女人。作為一個有夫之婦,她沒有權利要求單身的林宇峰為她付出什麽。可是,萬一她真要魚死網破呢?男女之間因愛生恨的事,林宇峰也聽見過不少。決不能刺激她,況且她對自己並沒有惡意。先走一步看一步吧。隻好如此了。
李小婉來了,沒有敲門就直接闖入。她一進門就看到黎曼和林宇峰並排坐著,黎曼在哭泣。李小婉吐吐舌頭,一下進退失據。她隻好尷尬地笑著說:“原來林帥哥回來了。怎麽惹黎老師流淚了?”
黎曼趕緊掩飾著擦擦臉道:“和他沒關係。是我自己今天心情不好。和林國棟離婚的事,他一直拖著不給答複。這麽多年了,我的確受夠了。”
“黎老師,林帥哥,不如咱們今天晚上一起吃飯?一起聊聊,都倒倒傷心事。麻子這一段不來纏我,估計這小子又去哪裏泡妞了。”李小婉搖著手裏的車鑰匙,滿不在乎地說。
“小婉,你別亂說了。他家遇到麻煩,他還有心思想別的?”黎曼抹著眼睛笑著說。
“那不算啥麻煩,最多賠倆錢唄。不就是夜總會死了一個小姐嗎,犯不著啥大驚小怪的。”李小婉說著,在黎曼對麵的皮轉椅上大模大樣坐下。
林宇峰一聽李小婉這樣說話,心裏就很不爽。他又想到當初李小婉勒索自己的往事,更是生氣。但林宇峰依然微笑著說:“真不巧。今天晚上我們隊裏的人聚餐。我爸爸去世,他們湊了份子。我也不能不表示一下。”
“那就算嘍。那我跟黎老師去吃。”李小婉把鑰匙一拋再接住,一臉無所謂地說。
“我也沒心思出去。你看我這樣,頭上的傷還沒有好。過些天吧。”黎曼看了林宇峰一眼,也回絕道。
晚上,林宇峰真的請了客。大家在大廈不遠處的一個小吃街上聚了餐。十幾個人吃火鍋。期間一幫兄弟酒酣耳熱,一起吹牛。他們不知道在哪裏打聽到林宇峰當過偵察兵。聯係到上次的捉鬼,都對他超強的心理素質讚不絕口。林宇峰喝得爛醉,是被李樂樂和馬林給架回宿舍的。林宇峰覺得自己要走了,也不必刻意隱藏什麽。就和大家一起吹牛。說了很多部隊的事兒。
第二天,林宇峰一覺睡到中午。醉酒的感覺過去後,林宇峰心裏又感到無比的空虛和迷茫。他很後悔喝那麽多酒,並且酒後多有失言之處。發了一會呆後,林宇峰習慣性地拿起手機看。他發現被調到靜音的手機有一個未接電話和短信。電話是黎曼打來的。
林宇峰先給黎曼回了電話。黎曼卻沒有接。林宇峰翻出了短信,也是黎曼的:“林特種兵,你不管我。我就一個人開車上路了。生死存亡,各安天命。一旦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對我幹得那些齷齪之事,就可以永沉海底了。”
看到這句話,林宇峰的心猛的疼了一下,他又給黎曼打電話。鈴聲響了好久黎曼才接了,說自己在高速公路收費站。問林宇峰有什麽事?
“黎老師,你要去哪裏?朱律師怎麽能叫你一個人這麽動身!”林宇峰急急地問。
“我去哪裏你不知道嗎?我要去山西調查。我的案子我不用他管!”黎曼在電話裏氣狠狠地說。
“那你這樣吧,你把車開回來。我和你一起去。”林宇峰說這句話仿佛是不經大腦。他本能地不想叫美麗的黎曼自己去冒險。
“那你同意到我這裏當助手不?”電話裏,黎曼追問道。
“好,我同意。你回來接我吧。”林宇峰有些泄氣地說。
掛了電話,林宇峰忽然覺得自己一下子踏實了。多日的糾結苦惱,他終於給了自己這麽一個答案。飛蛾投火一樣,他就這麽決定了。
黎曼的豐田SUV開到珠峰大廈前的解放路邊,接走了林宇峰。
坐上副駕駛位置扣好安全帶,林宇峰心裏竟然一片安詳。黎曼在旁邊隻嫵媚地瞟過一個眼神,露出了個很舒心的笑容。她一打方向盤,把車子開到關帝廟路口調頭向西。一路上兩個人沒有任何語言交流。也許隻要心有交流就好了,無聲勝似有聲。
直到出城後上了高速路,黎曼才說:“要不你來開吧,看看特種兵的車技。”
說著話,黎曼把車子停在應急車道,她下車和林宇峰調了位置。林宇峰沒說話,他上去一摸到方向盤,就像入戲一樣熟練地駕駛起來。
看林宇峰很熟練地開著車,黎曼乖乖地靠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兩個人此時各懷心事,都有一番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心頭。
“你肯定沒吃早飯,昨晚你喝醉了是吧?來吃點魷魚絲吧,墊墊肚子。”黎曼看著林宇峰,體貼的十分自然。她把魷魚絲袋子扯開,把魷魚絲拿出來細心分成小塊。放在檔位前麵的小平台上。
林宇峰一個微笑說:“謝謝黎老師。”
黎曼一抿嘴,很舒心地笑道:“以後沒人的時候叫姐姐就行。老師長老師短的,別人還以為你真是我的學生。”
“嗬,道理上我也算你的學生吧。我是山大法學院畢業,你又當過法學院的老師。雖沒給我上過課,但我們也算師生關係吧。你說是不是?”
林宇峰一低頭,抓出一撮魷魚絲放嘴裏嚼著。這東西硬硬的倒是很有嚼頭。盡管他和黎曼認識的時間很短,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更少。兩人在一起卻能自由自在,幾乎沒有陌生感。也許就在那次如家旅館裏,兩個人摟抱在一起,就不再有陌生感了。
也許,世間男女間就有一種默契,叫兩情相悅。盡管目前兩個人還不能如何,林宇峰卻是聽到過黎曼說在離婚的話。一旦她離了婚,那他們兩人是不是可以……
越想越邪惡了。打住吧。找一個離婚女人,盡管是個美女博士,律師。你林宇峰有心理準備嗎?
林宇峰不敢胡思亂想了,他就專心開車。跑出幾百公裏後進入山西地界,他們在安豐鎮服務區吃了午飯。一人一大碗餄餎麵,一個肉夾饃。最後,黎曼隻喝了半碗麵,手裏的肉夾饃咬過兩口後也給了林宇峰。
“喂,你不嫌棄我髒吧?饃上可有我的口水?”看林宇峰接過肉夾饃的時候,黎曼問道。
“沒事。饃怎麽會髒?我以前連老鼠都吃過。真的。”
林宇峰這麽一說,嚇得黎曼花容失色。林宇峰笑了。他確實是吃過老鼠。那是在部隊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
吃過飯稍事休息,他們又上路了。路上林宇峰裝作無心地問起黎曼的情況。
黎曼的經曆很簡單,她是江蘇蘇州人。蘇州上小學中學。燕京大學法學院本科畢業,然後碩博連讀。博士畢業後就去律師事務所。然後再去山大法學院教書半年,再回到燕京和朱明合夥開了黎明律師事務所。她和朱明的老婆李倩是同班同學。李倩本科畢業後考上了燕京市的政府公務員。
在黎曼的敘述中她始終避免提及自己的丈夫林國棟。林宇峰也沒有多問。
“宇峰,你不知道,我很想做一個麵相普通的女人。我家從我外婆的媽媽那時算起,到我外婆,到我媽媽,再到我和我妹,都長得很漂亮。漂亮的女人往往命苦,因為總是有男人在覬覦她們的美貌,或者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把你當個花瓶養著。我們家族幾代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所謂紅顏薄命,真的很有道理。”
林宇峰開著車,黎曼就在旁邊陪他說話。不知道為什麽,黎曼開始說起她家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