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棋兵
薛太歲又走了幾十步,體內壓抑的衝擊境界的閥門仿佛擠得緊繃繃的,他知道再不晉升,隻怕自身根基有損。
他剛要盤膝打坐,忽見前麵探路的火狐飛了一般跑了回來,再次鑽到他的腳邊。
薛太歲一愣,什麽危險能讓進階後的火狐如此膽小?
聽見前方有打鬥之聲。
抬眼望去,一片山石砬子中間,一個勁裝青年正和一個石頭雕刻的塑像打在一起。
他心下大奇,急忙聚集目力遠遠望去。
青年很好辨識,屠元讓,一身爪裂罡風離著這麽遠都感覺的到。
那一手鋼爪是他破了太白宗中州學館記錄領到的金蠶絲爪套,一對長有六尺的鋼鉤收放自如,絕對媲美當世任何神兵利器。
當日在藏寶閣薛太歲已經見到這副鋼爪手套,沉寂了一千年以後在靜靜等待它的主人。
從看到這副爪套的一刻,薛太歲就知道這必定是給屠元讓準備的,與自己無緣。
但令他奇怪的是跟屠元讓對戰的對手,此刻按道理各大門派已被屠元讓屠戮殆盡,和他對戰的又是什麽存在。
此刻身軀之內的元氣湧動越發強烈,險些就要破體而出。
當破不破是修行之人的大忌諱,前幾日依仗金鍾罩的威能稍可壓製,此刻卻是再也不能,否則有元氣衝體而爆的危險。
薛太歲隻好盤膝坐下,慢慢調整體內元氣湧動,等待最好的突破時機。
好巧不巧,屠元讓和那對手越打越是激烈,竟然一步步向自己這個方向倒退而來。
薛太歲知道,無論人獸,破鏡之時最怕外力打擾,輕者走火入魔,重者立時斃命。
他暗罵屠元讓糊塗蛋一個,這樣強勁的對手早就應該打不過就跑,還在那裏耗什麽耗。
兩個人越打越近,薛太歲方才看得清晰,原來與屠元讓對戰的並非是人,而是一個和人等高的石頭雕像,通體黝黑,手持標槍。
那石頭雕像也不知被哪位遠古大能施過秘法,一直追著屠元讓打,一向所向披靡的屠元讓竟被逼迫的有些狼狽,身前背後至少中了三槍,一直汩汩冒血。
屠元讓本就修的殺戮道,招招奪人性命,隻是此刻那裂天爪攻擊過去,不過在那石頭雕像身上留下一道白印,再也不能存進分毫。
薛太歲大是驚奇,即便自己金鍾罩開了十三層,要說硬抗屠元讓一抓,他寧死不願。
可是這石頭雕像竟然渾然不懼,再往那雕像臉上看去,卻是罩著一個全封臉的麵具,腦袋上一朵隨風飄散的紅纓,身上都是石頭雕刻的鎧甲。
隻是這鎧甲卻與中州鎧甲並不是一個樣式,而是全身上下包裹一片,也不分細密的鱗鎧,整體都是渾圓,說白了就是一套直挺挺的鋼板罩著全身。
那石頭雕像的招式仿佛就那麽幾下子,無非挑、壓、打、紮、刺,再就是一個橫掃,隻是這些套路不但極快如風,往往一標槍下來帶動周圍一片罡風,距離老遠,薛太歲都能感覺罡風割裂皮膚。
此刻,薛太歲已經大概明了幾分,定然是屠元讓探險碰見此物,想要收歸自己所有,奈何觸碰了什麽禁製,引發了這石頭雕像的攻擊。
眼看兩個對手越打越近,薛太歲體內的元氣再也控製不住,他怒吼一聲,將周身的納海氣訣全開,一時間天地元力注入他的身體當中。
畫麵一個靜止,突的一聲金屬般的悶響,一道雲氣從他頭頂噴薄而出。
那團雲氣越升越高,在半空之中逐漸凝聚成一個武將的身形,手提一對水磨鋼鞭,正是雲台天門神將的寇恂。
薛太歲知道這是自己的大劫,躲是躲不過去的,直接晃著金色的拳頭,轟天而戰。
忽然身旁一道冷鋒飄過,乃是一隻亮銀槍,冰冷詭異。
薛太歲急忙運轉疾風亂步,稍稍晚了片刻,肩頭中了一槍,金血噴出。
薛太歲哈哈大笑,大叫痛快,手中鎢鐵菜刀已經起了三米長的青峰,直奔那銀槍的主人。
他此刻以一敵二,頗見豪氣,卻也氣壞了下麵的屠元讓。
屠元讓邊和那石頭雕像對敵,邊大喊
“紅毛猩猩,怎麽哪兒都有你。”
薛太歲也開口大罵
“混賬玩意兒,你好端端往我這邊跑做什麽。”
話音未落,寇恂、朱祐兩人的兵器已經殺到,薛太歲提了一口氣,一拳打在水磨鋼鞭之上,直直震得手腕生疼。
借助回力,一個疾風步退在朱祐身後,手起刀落直奔脖項之處。
本來十拿九穩,哪裏料想旁邊突然飛出一個鏈子流星錘,將他的手腕子纏得死死的。
薛太歲大驚失色,這才知道不是兩人,是三人。
手舞鏈子飛錘的祭遵也顯了身。
薛太歲急忙鎢鐵菜刀倒轉,在自己腕子上順風轉了幾圈,將那捆綁飛錘的鎖鏈斬斷。
奈何這運氣聚將,斷裂兵刃頃刻之間就能恢複。
此刻三員天門神將將薛太歲圍在中間。
一般而言,三人丁字形將一人圍在中間,沒有贏的道理,況且這三人還是天門神將。
薛太歲大感危機,向屠元讓看了一眼,撒丫子跑了過來
“元讓兄,你拳頭硬,幫我擋一擋。”
屠元讓暗罵薛太歲無恥,自己正和這個石頭雕像拚的你死我活,哪裏還有閑暇能顧忌他的事情。
奈何這蹈海境界的天劫卻是無眼,渡劫之人方圓十米的範圍都會波及,無論任何生靈隻要踏入這個區域,就是天劫攻擊的目標。
隨著薛太歲將戰場引入屠元讓和石頭雕像,那半空中的三員天門神將也一股腦殺將過來。
屠元讓無法,隻得飛身行與手持雙鞭的寇恂殺在一處;那石頭雕像此刻失了對手,傻頭傻腦就要停止運動,突然被朱祐一槍刺中,故而再次開動了機關,與朱祐槍對槍打了起來。
去了兩個強敵,薛太歲頓時感覺身上一陣輕鬆,提刀奔向手舞鏈子飛錘的祭遵。
分化敵人的策略雖然好,但令薛太歲想不到的是這三員天門神將的分神本來隻有本尊一成實力,此刻卻因為有外人加入,實力也陡然攀升至以前戰力的三倍,故而一個神將也不好對付。
薛太歲大叫一聲“鯤鯨之力!”
一伸手,“砰”的一把拉住了祭遵的鐵鏈,兩人竟是比鬥起了力氣。
那祭遵也不說話,隻是一直用力,薛太歲感覺虎口都被陣裂了,心下起急,大叫一聲
“兩倍!”
一時間胳膊上藍光大聲,發出陣陣鯨吼之聲,竟是與祭遵扯了個平平。
待祭遵再加力道,薛太歲卻突然鬆手,借著這一股子回力,薛太歲飛襲而至,手中鎢鐵菜刀一道寒芒,照定祭遵脖項之處砍來。
兩人距離不過兩米之內,那祭遵突兀一張嘴,一道黑煙噴射而出。
兩人近在咫尺,再想躲避已然來不及了。
薛太歲暗叫我命休矣。
忽的,懷中的火狐飛奔而出,一張口,竟然將那黑煙吞了個幹幹淨淨。
然後一聲哀嚎,落下塵埃。
薛太歲大怒,衝勢頭不減,直接一記橫劈,將祭遵頭顱砍下。
“刺啦”一聲,如同割裂一張紙片一樣便利,祭遵的無頭之屍逐漸消散,歸於虛空。
薛太歲大汗淋漓,趕緊下去觀察火狐。
隻見小家夥頭上冷汗淋淋,麵露痛苦之色,肚子一股一股的,顯然是在消化那股黑煙。
薛太歲急忙從儲物袋中取出大補草藥,一股腦塞在火狐肚子之中。
待稍微安靜些了,薛太歲才把火狐放回儲物袋中,長出了一口氣。
待回身望去,屠元讓已經讓一對水墨鋼鞭逼的四下遊走,身上又添了不少新傷。
他本就與那石頭雕像苦戰,耗費了不少真元,此刻又碰硬手,故而節節敗退。
終究是中州學館的同門,薛太歲不能看著他殞命,回了一口氣,提刀奔向寇恂。
二打一,局麵立刻扭轉,不過二十回合,寇恂一對水墨鋼鞭被屠元讓的金蠶絲爪夾住,薛太歲順勢一個回首刀,斬了寇恂的頭顱,那道身影也回歸虛天去也。
薛太歲累的呼呼直喘,屠元讓早就立在當地不動,臉色蒼白,竟是話都不願意說了。
薛太歲知他內心要強,不願意在自己麵前展露疲態,故而不似他大次咧咧坐在地上休息,而是仍像標槍一般站立的筆直無比。
薛太歲一邊喘氣,一邊看那邊石頭雕像與朱祐的對戰,此刻標槍對花槍,兩物打的難解難分。
朱祐一隻蟠龍大槍固然神出鬼沒,奈何對方是石頭雕像,無論你如何攻擊,除非把他石身打散,否則決計不會停止攻擊。
那石頭雕像就像一台殺戮機器,直直碾壓過去,不計身上多少傷痕,隻知道不停的,並且是快速的刺、挑、紮、打、砸,耗了半個時辰,朱祐的身上被攻擊的傷痕太多,逐漸慢慢消失在虛空。
天空之中一個炸雷,直挺挺劈中薛太歲,隨後雲消霧散,薛太歲感覺到一股強大元力從四麵八方湧進自己的身體,被鯤鵬血脈耗費了半柱香的功夫才吸食的幹幹淨淨。
薛太歲的額頭突然生出一眼,隨後又閉上,再次睜開,再次閉上,如此反複了一百下。
薛太歲哈哈大笑,當年五煞帝君傳給自己的佛門天眼通居然可以成功運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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