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馬戰
大太監趙金英尖著嗓子
“一至四號抽簽,雙數一對,單數一對,捉對廝殺,可馬上戰,也可步下戰,雙方若不同意,交由監軍屠元讓裁決。”
薛太歲上去抽了一個二號,突然感覺腦袋上一陣黑線,不知道這是不是意味著二的意思。
正巧閆凱抽的是四號,兩人一對,薛太歲立時感覺輕鬆了不少。
他此刻最怕和嶽武彰對陣,對方那個紅煞之力他還沒弄清楚,要再多看看。
嶽武彰看見號碼也是一陣輕鬆,兩害取其輕,他可不想現在就對陣這個弓箭神準的大個子。
薛太歲來在閆凱麵前,上一眼下一眼打量打量
“綠毛龜,你是打算馬上戰還是步下戰?”
恰巧閆凱今天穿了一身鸚哥綠的鎧甲袍服,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
“無恥匹夫,就會饒舌,我與你馬上見真章。”
閆凱這也是打了小算盤,他與薛太歲在裴邵侍郎府的西花廳久打交道,知道此人力大無窮,
但好像未見過薛太歲使用兵器,猜測是他短板,故而有馬上戰一說。
薛太歲臉色仿佛嚇的煞白,往後急退了幾步
“什麽?你竟然這麽卑鄙,要和我馬戰?”
閆凱一陣得意,仰著高昂的頭顱
“如何?難道探花郎怕了不成?”
薛太歲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原本以為隻有春香樓娘們才會和我馬戰,不想你綠毛龜竟然有如此變態的嗜好,
真真是讓奴家如何是好啊”
他這幾句京腔撇的惟妙惟肖,台下眾人轟然大笑。
閆凱大怒,目眥盡裂
“薛太歲,吾一會兒便打的你媽都不認識你!”
氣呼呼出去牽馬備戰。
原來這教軍場比武用的乃是白蠟杆。
槍刀本是無情之物,隻宜殺賊剿寇,今日軍中自家比試,如何能有傷損。
故而不得使用真家夥。
否則輕則殘疾,重則致命,此乃於軍不利。
於是將兩根槍去了槍頭,各用氈片包裹,地下蘸了石灰,再各自上馬,都穿著皂衫黑衣。
但是槍杆廝搠,看誰身上白點多者,當輸。
便是弓箭的箭頭,也是如此包裹,以防不測。
兩元虎將領了言語,向這演武廳後去了槍尖,都用氈片包了,縛成骨朵,身上各換
了皂衫,各用槍去石灰桶裏蘸了石灰,再各上馬,出到陣前。
那閆凱躍馬挺槍,用槍杆抽打馬的後座,這喚作奔馬式,他家世代都是鎬京名將,弓馬自然嫻熟無比,卻不是薛太歲這野路子出家來的武藝。
這一拍馬,直取薛太歲。
閆凱知薛太歲力大,不肯用槍杆硬壓,反而盡是使用討巧的招數,一隻白蠟杆上下翻飛,瞬間點出七八個槍頭,突突亂顫。
薛太歲隻會用刀,對於槍械不甚明了,隻是以前偶爾聽侯萬京指點過。
此刻見閆凱此狀,知道是世家習武的上乘槍法,故而不敢怠慢。
薛太歲久習百錯拳,善能查找敵人出招瑕疵之處,但見閆凱一隻白蠟杆如同怪蟒翻身,梨花帶雨,水潑不進,招式沒有半分破綻。
心下不由得暗自讚歎
“罷了,這閆凱卻是有過人之能,難怪太師府護衛一直倚重此人。”
薛太歲知道自己騎術不佳,在蜀山鎖妖塔沒時間跟五煞帝君細細學習騎乘之術,也是時間緊迫使然。
此刻隻能依仗手腳麻利,頻頻使用手中槍杆去撥打對方白蠟杆,即便眼疾手快,還是處處受製。
看台之上,兵部左侍郎白偉良細細品味一碗濃茶,在屠彬大將軍耳邊言道
“大將軍看中此人,卻也是平平,連個基本的槍訣都不會用,何談大將之材。”
屠彬卻沒心思理他,一雙虎目緊緊盯著戰場。
兩個在陣前,來來往往,番番覆覆,攪做一團,扭做一塊,鞍上人鬥人,坐下馬鬥馬,兩個鬥了四五十合。
然而久守必失,閆凱瞅準薛太歲腋下的破綻,一槍挑了過去,正中薛太歲腋窩。
閆凱哈哈獰笑
“薛太歲,剛才讓你賣嘴,現下可知道某家的厲害了?”
隻是這一槍紮上,再想收回來,勢比登天,薛太歲腋窩之處仿佛有一股吸力,讓閆凱回撤不靈。
薛太歲笑道
“你槍法絕倫,居然毫無破綻,薛某自認為遠遠不及,可是你一旦攻擊,破綻必出,這下傻眼了吧。”
薛太歲此時“砰”的一把,牢牢攥住閆凱的白蠟杆子,如同老虎鉗子一般。
閆凱往回拽了三拽,奈何薛太歲力大無比,卻是讓他如何也拽不回。
薛太歲另一隻手掄起搶杆,竟然當成棒子在用,沒頭沒腦照著閆凱周身打來。
閆凱想要躲閃,奈何自己武器被對方所製。
想要棄槍而逃,奈何此番比武若是失了兵器,等同於認輸,故而走也走不得。
再看閆凱時,恰似被打翻了的豆腐,周身斑斑點點,約有三五十處;再看薛太歲,隻有左肩牌下腋窩上麵有一點白。
閆凱知道,此時再不認輸,就有抱鞍吐血的危險,那白蠟杆乃是柔韌極好的材料,負上千斤重力也不見得如何,隻是彈力較大。
偏偏薛太歲勢大力沉,十杆子抽在自己頭上,要不是烏金盔護著腦袋,早就被打的腦漿迸裂了。
此時沒奈何,值得撒手扔了白蠟杆,騎著馬跑出了圈外。
一旁的石之康高興地跳著腳大喊
“嗨,快來看呀,這個豬頭將軍是哪裏調戲了嫦娥,被貶下界了?”
眾人頓時大笑,隻見閆凱腦袋被薛太歲一頓白蠟杆猛抽的腫脹了十分,活脫脫像個戴綠帽子的豬頭,嘴眼歪斜,鼻口竄血。
看台之上,大將軍屠彬這才放下了一顆心,喝了口茶水,緩緩轉頭看向白偉良
“兵部左侍郎剛才問我什麽?”
白偉良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倒是楊醒方慌不迭跑上看台,大聲嚷嚷
“太後,太後,您中獎了,薛太歲贏了,一番三,您足足賺了三千兩銀子呀。”
陳媛媛笑道前仰後合
“猴崽子,嘴倒是甜,你也賺了不少吧,得了,今兒一場好鬥,這三千兩銀子賞給看台上的高官們,粘粘喜氣。”
一時間,天女撒花,大把的銀子灑落看台之上。
裴槐老太師口打唉聲,暗想哪裏有看台賞銀子如同打發唱戲小醜一般的,這豈是明君的氣象。
他眼望當空的夕陽,這大禹江山還能苟延殘喘到幾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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