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奇遇
劉知節出了拐角門,走上大路,街上的買賣早已是開張,腳下一絆,卻發現一個乞丐在石橋邊休息,旁邊一個飯碗,裏麵十幾枚銅錢,上麵放著熱氣騰騰的兩個肉包子。
從早晨到晌午,劉知節沒吃任何東西,現下身上一文錢也無,看著包子隻咽口水。
那老乞丐仿佛睡著了,紋絲不動。
劉知節此刻餓得很了,想要去拿那兩個肉包子,又看老乞丐一身骨瘦嶙峋,心下不忍,暗道我拿走他的吃食,不知他多少時候才能化來這些,君子不欺暗室,不能動心,不能動心。
他正自躊躇,卻看見街上兩個混混,嘴裏叼著牙簽走了過來,打量了一下老乞丐,又看了看碗中的銅錢和包子
“媽的列的,老子們整日裏忙東忙西,這個老家夥死了一樣的人,卻有那好心人施舍,想來來路不正,哥哥兄弟,咱們把這銅錢分了吧。”
劉知節本待不管,但看老乞丐生的瘦弱可憐,急忙上前相阻
“兩位好漢,手腳健全,如何欺負一個老人家,我看還是二位別處發財,別違了功德。”
兩個潑皮把眼一瞪,上下打量劉知節
“你個窮酸,哪裏來的?竟然敢攪擾爺爺的好事,隻怕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其中一個潑皮上去一陣推搡,劉知節胸口有傷,如何禁得起?順勢倒在了地上。
兩個潑皮一見,頓時來了興致,好一段拳打腳踢。
隻是不是為何,其中一人卻突然踏上了叫花子的空碗,一個沒站穩,“咣當”一聲摔了個狼啃屎。
另外一個潑皮見同伴摔倒,慌忙來扶,卻也不偏不倚,正踩在空碗之上,隨即摔倒。
兩人想站起身來,卻不知道怎地,隻要一站起來,就會踩到空碗,連連摔跤,片刻之後鼻青臉腫。
潑皮大聲喊著
“大白天的,瓷碗成精了,瓷碗成精了!”
慌不迭地逃跑而去。
老乞丐此時已經顫巍巍站了起來,破氈帽下麵一雙渾濁不堪的眼睛盯著劉知節
“嗬嗬,書呆子還蠻講禮儀的,倒是知道尊老敬賢。”
說罷,將碗中的兩個肉包子扔在劉知節眼前
“諾,嗟來之食!”
劉知節初時隻是可憐老者,此刻見他存心戲弄,倒起了自傲之心,將臉一扭,似是看不見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
老者一陣怪笑
“人都要讓人家打死了,還硬充什麽好漢,孩子氣呀,孩子氣。”
說完竟是一腳踩在了劉知節臉上,大嘴給撐的一張一張的。
將熱乎乎的包子死命塞在了劉知節嘴巴裏。
劉知節但要倔強,終歸是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半個包子已經吞在口中。
說也奇怪,那包子仿佛入口即化,一眨眼,第一個包子已經入腹。
劉知節頓時感覺五髒六腑火辣辣的熾熱難忍,周身衣衫燒得盡爛,仿佛天上的太陽都沒有腹中的包子熱量高。
老乞丐哈哈怪笑
“熱成這般樣子,不如吃個冷包子去去火氣吧。”
第二個包子又進了腹中,劉知節頓時感覺如入冰窟,周身不停地打冷顫,隧而蜷縮身子,依偎在石橋一邊,與剛才的感覺真是冰火兩重天。
半個時辰過後,劉知節體內陰陽交泰,比之方才酷熱和嚴寒好上很多,最為奇怪的是胸骨居然自己接上了,完好如初並無不適。
這才起身吃驚地看著老乞丐
“這是,這是為何?”
老乞丐笑道
“真是個有機緣的,太陽正值當午,乃是天下最熱之時,你吞吃了元陽珠竟然未死,隨後又吃了玄陰珠,陰陽交泰,冷熱相生相克,哈哈哈,看來老夫這冰火雙王的人選比其他人可強多了。”
劉知節渾然不知道老者在胡扯些什麽,隻是大怒道
“給我找件衣服遮體,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老乞丐瞅了一眼五丈之外的一個錦衣秀才,也不見如何動作,右手隨意劃拉了幾下,那秀才頓時被一股無形之力剝了個精光,“媽呀”怪叫,捂著胯下直奔旁邊的小樹林,引得路人哄堂大笑。
老乞丐順手將那件藍色錦衣丟給劉知節
“快些穿上,別整日裏沒羞沒臊。”
劉知節心下不忿,腹誹道這不是你讓我沒羞沒臊的嘛。
老乞丐手撚須髯
“我並非指你當下衣冠不整,而是說你自己學藝不精,讓那個太白宗的白衣小子打的灰頭土臉,明知不敵還硬充英雄,是不是沒羞沒臊?”
劉知節猶自強辯
“那,那是他們多人打我一人,不公平!”
老乞丐冷笑一聲
“公平?天下哪裏來的那麽多公平,皇帝讓朝臣三跪九叩就公平嗎?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就公平嗎?
人家若要找你麻煩,難道還跟你擂台比試,單打獨鬥,一一過招不成?
可笑呀可笑。”
劉知節自幼熟讀經史,儒家思想已然深入骨髓,對前兩句不敢有半分埋怨,隻是這後麵一句卻是戳中了心窩,想要辯駁卻無從下口。
老乞丐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歎了口氣
“好歹你也是我聖火使選中的冰火雙王,雖然現下還很不成器,但要是不教你些防身功夫,出去丟了我拜火教的臉,那可是大大不該。”
說罷,右手的要飯棍子往劉知節丹田一點,一股熱流逆行而上,直直突破正經的經絡十二條,劉知節隻感覺身體內一股火焰在猛躥,不吐不快。
老乞丐突然大喊
“模仿我的動作!”
隻見他說著右腿微微彎曲,左邊臂膀內彎,右掌劃了個立刀狀,呼的一聲,向外斬去,手掌掃到石橋上麵一隻石獅子,喀喇一聲響,石獅子頭顱應手齊齊斬下,脖頸之處留著焦黑無比的炭燒之狀。
劉知節此刻丹田之內熱氣湧動,再不噴薄而出恐怕要五髒六腑遭殃,隻得依著老乞丐動作,依葫蘆畫瓢順手斬了一刀,雖未把石獅子斬斷,卻是出手力道頗大,沒了準頭,一下子斬在河邊柳樹之上,頓時將一顆好大的柳樹砍得半折,一陣火光燒了起來。
劉知節自己也沒想到這一斬竟有如此之力,看著自己微微發紅的右掌出神。
老乞丐微笑道
“還算不錯,初學乍練這烈陽斬竟有三分火候,你日後依照我給你點撥的經脈走氣,待衝開了任督二脈,就可斬下石獅的頭顱。
那白衣小子再用太白宗的劍指攻你,你可不理其他,隻要這剛猛的一刀斬出,保管對方立時倒地,避無可避。”
劉知節回想方才大都場景,心裏明了了七七八八,卻是這一烈陽斬使周圍的空氣都燃燒了,還能有什麽躲避,待敵人若敢脫逃,再斬上一刀便是。
剛要出言謝老乞丐,哪裏還有對方的身影,隻聽得房坡之上一陣大笑
“後生仔,你莫要得意,一年後你體內火氣逼人,需要冰法來互克,那卻不是老朽能教的了,你需來我西域拜火教,自有傳功之人,好自為之吧。”
劉知節按照老乞丐囑托,體內行了一遍脈絡功法,隻覺得五髒暖洋洋的舒服異常,身上的傷痛早已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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