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下狼煙 第九十七章 敵來
春去秋來,薛太歲一身蠻橫的肌肉已經日漸發達,且可以收放自如,行走攻擊已然無礙。
奈何肩頭鐵鏈終究是褪不去,隻可使用強橫作戰,一身真氣全然提不起來。
他不知道這樣的修行之法到底對也不對,隻知道自己的鯤鯨之力就發揮不起來,等於大打折扣一半之多。
這日,又走進大喇嘛的禪房,鳩摩羅候眼睛好像一直都沒好,氣息也比以往虛弱了很多。
薛太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感覺眼前之人比以前似乎弱了。
他將疑惑說給大喇嘛聽,鳩摩羅候一笑
“那是自然,所謂習武難,習武難,真氣一口莫等閑;莫修仙,莫修仙,神仙難躲一溜煙。
你琵琶骨被鎖,真氣血脈毫無作為,自然是大礙。
當日灑家說能救你,那是要看你能否堅持修煉我金剛門無上功法金鍾罩,此功法如今可傳與你了。
但是金鍾罩分為十三層,你修煉到第七層就可以嚐試解你琵琶骨之刑。”
薛太歲眨眨眼睛,仿佛看到了漫漫黑夜之中的星光,隨即心情大暢
“敢問大喇嘛,你這一身硬似鋼鐵的身軀,是修煉了金鍾罩第幾層呢?”
大喇嘛仰頭自傲一笑
“灑家位居金鍾罩十三層之上,佛家所言不滅金身是也。”
薛太歲一吐舌頭,暗道難怪這個肥禿如此厲害,什麽不滅金身,想來是任誰也打不動的法門。
忽然,大喇嘛耳朵一動,口中喃喃道
“閻王未至,小鬼先行,竟然偷窺我金剛門師徒密談,著實該死。”
一個墊步,飛身上了屋頂,順手擒回一個年輕道士。
那個道士眼見風影一過,已被擒到了屋內,口裏結巴道
“大師傅,我家觀主說年底比武在即,特遣在下問大師傅何時”
話還沒說完,脖子已經被大喇嘛直接擰斷,扔了出去。
黑影之中頓時竄出幾道,將屍首搶走了。
薛太歲剛要製止,已然是來不及了,口中歎息
“大喇嘛,你這直接暴起殺人,卻是顯得心虛了,此人背後的主人定然知你狀況。”大喇嘛仰頭大笑
“佛講隨緣,我金剛門傳至十八代,料想佛祖慈悲,定然不絕於我。
倒是你這個小子,功夫沒練幾成,竟然敢胡亂講話,看來是又是皮癢,來接招吧。”
薛太歲知道根本躲不過去,順手拉了個金剛撞鍾式,大喇嘛與他一模一樣,拳風硬扛之聲在院落中此起彼伏,兩人如同打鐵一般,竟然鬥了十回合。
大喇嘛依然不動如山,薛太歲卻是噓噓帶喘,一身骨肉酸麻,大喇嘛點點頭
“你這開脈的稀爛紙糊已經給我鍛造的差不多了,從即日起修行金鍾罩吧。
我不想迫你,但是剛才已經看到,仇家找上門來了,到時候我能不能頂得住還在兩可之間,你要自己鞭策自己了。”
薛太歲心下嘀咕,您老這麽生猛,還有誰是你的對手。
大喇嘛卻不管薛太歲作何感想,附耳低聲道
“金鍾罩乃是我金剛門不傳之秘,沒有拳經劍譜讓你觀摩,聽我口訣,降龍伏虎兩脈開,雙鷹齊飛入心來,霸王敬酒分左右,青龍擺尾見胸懷,野馬抖,羅漢禦,老君登位全無力,一字真言血脈續,自此金身無縫隙。”
一邊說,一麵用一雙大手在薛太歲周身筋肉骨骼遊走,緊要之處便用重手,輕微之處徐徐緩緩,不一時薛太歲了解了七七八八。
如此教授過了一個時辰,已經是紅日西斜,大喇嘛仿佛從澡堂子裏剛出來,渾身大汗淋漓,聲音稍顯低沉
“金鍾罩貴在至剛至陽之氣,你此後每日正午,在金閣寺大殿屋頂之上,沐浴陽光修煉,我要誦經度過罪業障,無事莫來煩我。”
說罷起身走向禪房,薛太歲眼望他身影遠去,竟然有些蕭索之意。
每日中午,太陽正毒,薛太歲盤坐在金閣寺屋頂,身下黃金瓦片聚熱聚光,把周身烤的生疼。
薛太歲強咬牙關,領悟金鍾罩的真意。
這麽高深的功法,饒是薛太歲武學悟性驚人,一時間也有頗多疑難之處,想要去詢問大喇嘛,又怕自討沒趣被對方小看,免不得一陣群打腳踢。
第十二日,黃金瓦片的熱量似乎不是那麽高漲,他心中一陣洶湧澎湃,仿佛陣陣金光反射如體內,一身古銅色肌膚變得金燦燦的,心頭一陣濁氣大呼三聲,散於體外。
他再也忍不住心內的歡愉,揚天大嘯了一聲,感覺周身骨頭節都格吧格吧爆響如脆珠,金鍾罩終於是入門了。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薛太歲忽然看到金黃瓦片反光之處有一個人影,慢慢向自己走來,心知有人偷襲,暗想莫不是那大喇嘛又來尋我晦氣,定要讓他大吃一驚。
薛太歲仍舊默不作聲,好似假寐,斜眼看去,那影子愈來愈近,他捕捉時機,手上鎖鏈向後一甩,正把來人腳腕鎖了個結實。
一招得手,再不猶豫,一個鳥翔翻身倒飛空中,然後黃鷹掐勃,“哢吱”一聲將對方鎖了個嚴嚴實實。
來人功夫本來不弱,但是打定了偷襲的主意,未料想被對方發覺,此刻被抓方有些後悔大意。
薛太歲定睛瞧看,卻不是大喇嘛,而是一個手持寶劍的道人,與那日被大喇嘛打飛腦袋的家夥一個裝扮,料定也不是什麽好鳥,雙手一用力,金剛拔山式,“哢嚓”一聲,竟然將道人活生生撕為兩半。
若是在一年前,他還無此本領,金鍾罩入門之後,方覺功力大進。
薛太歲害怕有賊人襲擊寺廟,一個縱身跳在當院,直奔後堂而去,鎖鏈拖了一地,淩淩作響。
待鑽進廟門一看,大喇嘛正和一個須發皆白的道士對掌,兩人都似石碑一樣不動分毫,那道士頭頂已然氤氳一團白氣,大喇嘛周身金光四射,顯然已經是到了緊關節要的地步。
薛太歲想也未想,一記金剛撞鍾,雙拳直奔老道後心。
老道已然發覺身後有人偷襲,若是平時,自是隨便舉手便可解救,奈何此時正自危機關頭,稍微一分心,便覺大喇嘛一陣大力襲來,手腳血脈頓時崩裂,殷紅的鮮血狂噴不止。
大喇嘛一咧嘴
“跟灑家比拚內力還敢分心,當真是找死無疑。”
勁力一吐,白發道人身軀四分五裂,眼見是不能活了。
薛太歲忙問道
“大喇嘛,這些道人是什麽人?怎麽跟蒼蠅一樣,死了一批又來一批?”
大喇嘛咧嘴笑笑“沒本事想拿寶貝,想撿個便宜以多為勝,多半是這個下場,一群太白宗的垃圾,莫要理睬他們。”
回頭瞥了薛太歲一眼
“哎呦,你小子進境好快,居然金鍾罩入門了,果然悟性不錯,來來,讓灑家給你舒舒筋骨,免得境界不瓷實。”
薛太歲腦門子上竟是冷汗,暗叫就知道沒有好事。
此時兩人對招,都是金剛門的手法,隻是這一次竟然打鬥了二十回合。
大喇嘛稍顯氣短,薛太歲已經是大汗淋漓,胳膊險些被折斷,不停擺手
“罷了,罷了,不是你的對手,讓我喘口氣。”
大喇嘛神色平淡
“你金鍾罩已成,灑家今後恐怕打不動你了,但是你小子血脈霸道,骨架卻是稀爛平凡,注定無法再進一步,可惜,可惜了。”
薛太歲一笑
“知足吧,兩年前我來這裏的時候,還是個廢物呢,現下已然能跟你樣蒸不熟煮不爛的怪物打鬥,還不知足。”
大喇嘛摸了摸光油油的頭頂
“拿摩阿彌達巴亞,佛曰緣法,果不欺人,今晚你來掌勺,讓灑家好好吃一頓,然後傳你破除琵琶鉤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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