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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一場大雪

  做菜給我的感覺就是用心和下功夫。現在一些做培訓的總說,你的心在哪裏,你的收獲就在哪裏,就是這個道理。


  作為一個廚子心就應該用在做菜上,用在別的上都屬於浪費時間。


  元旦過去之後再有一個多月就該過年了。


  好過的年節難過的日子。


  年節都好過,就一天,過去就過去了,日子不好過,天天都得過。


  林燕說春節之後不準備在賓館幹了,嫌乎掙得太少不夠花。我說先在那幹著,等考完會計師證再不幹。


  秋萍在賓館幹的挺好,也挺開心,在那還認識了幾個小姐妹,有了屬於自己的朋友圈。定好了春節時候一起回家,還有一個月過年,開始準備過年回家給她爸他媽買什麽東西了。想想自己第一年出來打工時也是那樣,不禁莞爾。


  在威世麗工作不說是很開心,但也不憋屈,一天天的有國慶這個活寶過得也挺有意思。


  問過周曉梅過年回家不,她說回家,一年沒回去了也挺想家的。看她現在的狀態挺好,挺樂觀的,估計屬於她自己的人生從現在真正開始了。


  人這一輩子總會經曆一些事,人就是在不斷地經曆中漸漸長大,漸漸成熟。不能總把自己活在過去裏,沒啥用,太陽每天照樣升起,人們該笑還是笑,該哭還是哭,生活照樣繼續。不管你是高興還是傷悲,時間永遠都無情的向前推進。


  熱愛生活的人總是充滿激情和陽光。


  周曉梅沒事的時候和張麗有著聯係,看樣她是為自己年後的工作做打算。不知道叫她到張麗那裏工作是對還是錯,畢竟我對張麗工作的地方心裏是排斥的,總覺得那不是什麽好地方。


  想有時間和周曉梅談談,跟她說清楚張麗工作地方的情況,然後叫她自己拿主意,別到時候真的出什麽事就不好說了。按理說她那麽大個人不會出啥事。


  張麗在那不也挺好的,沒出啥事。


  人呀,要真是學壞的人放在哪都能學壞,要不是那樣人在哪都一樣,都能做個好人。


  外麵下起了大雪,這是這個冬天第二場雪,第一場是在入冬的時候下的,很小,當天下當天就化了。等這場雪下得很大,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上飄落,很快就把路麵蓋上了。


  早上上班的時候和林燕說今天可能下雪,叫她多穿點,省的明天回來的時候冷,她答應著,也不知道上班時候她多沒多穿,心說不管了,反正今天她在賓館住,也凍不著,等明天雪也停了。


  大雪是從中午快一點的時候開始下的,開始時候還是小雪花,下一會兒停一會兒,等到三點多的時候就開始大起來,雪花漫天飛舞,鋪天蓋地。


  站在飯店門口點上一根煙,看著滿天的飛雪和雪中行走的人兒,多少有些感慨。好長時間沒這樣靜靜地站著看外麵的風景了。當廚師的就這樣,有時候看看外麵的風景都覺著是一種享受。


  看著雪花飛舞,那一瞬間想起了很多事,還有很多人——

  剛出來打工時的第一個工作裝卸水泥,真的累呀,每天晚上連裝帶卸六十噸,現在想想都不禁打個哆嗦,不知道自己那時候是咋幹出來的。摸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是最好的見證,就是因為裝卸水泥,水泥粉塵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把一頭秀發形成混凝土,洗都洗不開,一來氣就剃了個光頭,打那以後一直沒留頭發光到現在,像個土匪似的。


  還有在鐵西的第二份工作,認識了英子和王姐。忘不了王姐烙的熏肉大餅,更忘不了小英子那幽怨的表情。清晰地記得英子去濱海之前去見她,她的依依不舍和眷戀,還有少女初開情竇的那份柔情,留在唇邊的親吻還有著味道。


  不知道現在的英子和王姐在何方?過得好嗎?

  還有生命中第一個貴人卜誌毅,沒有他我就到不了盛美,不去盛美就不會有現在的今天。現在的他應該挺好,回到老家娶了村長的女兒,應該有孩子了吧。


  還有李豔華,我的老鄉,那個微胖的姑娘,不知道現在何方?還記得她一碰到麻煩事就像個妹妹一樣找我的情景,趴在肩頭上哭,肆無忌憚的發著脾氣。還有每次送她回家上樓都要把她抱一下才行,要不然就不上樓。


  這個姑娘現在何方,是否在飄雪的遠處正在和自己的愛人浪漫的走在雪中,相偎相依——

  還有盛美的吧台張玲,現在應該在自己家的小縣城當她的幼師吧,整天領著一群小孩兒做著遊戲。現在的她應該找到了自己的愛人成家了——

  在鐵西新創酒樓,那個喜歡雕刻的高師傅,憨態可掬,像個大哥一樣對我愛護有加。那是個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在那裏認識了趙姐,因為趙姐打了兩次架。第一次打的還是北票老鄉,嗬嗬,隻要是敗類老鄉也照打不誤。現在的趙姐已經真正的成熟起來,可以掌握自己的人生。為她高興。


  我是見證了她從一個柔弱的女子一步步走向了堅強,現在的她開始自己創業,願成功!


  還有陳師傅,李劍寒,老大、老四、老二,師父,張濤,金姐,馬姐,李師傅——一個個麵孔就像電影一樣在眼前一一浮現。


  有些人已經消失在人海之中,像這滿天飛舞的雪花漸漸遠去,直至隻看到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人生聚散終有時,隻見青絲染白霜。


  含笑送走昔日友,淚眼轉身意朦朧。


  哎,這就是人生,這就是生活,隻要心裏幹淨,到哪都是晴天——


  身後傳來聲音:“看你站半天了,想啥呢?”


  回過身,周曉梅站在身後。


  笑笑,說:“沒想啥,就是覺著這雪下的,好看。”


  周曉梅笑起來:“咯咯,下雪有啥好看的,就是大點,估計能下到後半夜。”


  我說:“差不多吧。”抬頭看看滿是飛雪的天空,說:“天都陰合了,這雪能鬧災,大棚啥的整不好得壓趴下。”


  周曉梅說:“咱們北票扣大棚的少,就五間房那有點,我家開始也想扣了,後期看不行我爸就開始整酒坊燒酒了。”


  我說:“你們老周家人都能做買賣,腦瓜好使,靈透。”


  周曉梅說:“靈透啥,看,我就不是個大傻子,嗬嗬。”


  我說:“這要是在家下這麽大雪,啥活也不幹,就是燉個小雞,坐在炕頭上小酒一喝,喝完了往炕上一躺睡覺,啥事不管,要多美有多美。”


  周曉梅說:“殺個小雞,燉個羊雜,再拌塊大豆腐,要是殺豬了再來一盤豬腸子,蘸著蒜醬吃,喝著燒酒-——”她描繪的比我生動,都有點饞了。


  她意猶未盡的說:“哎呀,太享受了,我就愛吃咱家那邊殺豬灌得腸子,吃不夠,等在這就是血腸,我是不吃,一點滋味沒有。一說我都開始想家了,趕緊放假,回家好吃去。”


  “我也愛吃咱家那邊的豬腸子,比這的好吃。”然後問她:“你還愛吃羊雜?”


  她說:“愛吃,咋不愛吃,羊雜多好吃呀。”她想起了什麽,說:“對了,今天下雪,估計晚上也沒啥客人,下班肯定早,前邊就有一家羊雜館,要是早咱倆吃羊雜去。”


  “看吧,下班早就去。”我說。


  她說:“別害怕,我請,知道你養家不容易,不讓你瞎花錢,回去和小嬸對不上賬還不得收拾你。”


  我笑,說:“喝點小酒的錢還是有的。”


  雪越下越大,到了晚上不是沒啥客人,而是一個客人都沒有。


  六點的時候國慶說早走一會兒,雪下的大去接媳婦。


  快七點的時候王廚和馮經理商量一下,看也沒客人就通知前廳後廚下班。


  換好衣服來到大廳,看到周曉梅已經換好衣服在那等我。我倆走出店門有些驚呆了。


  雪還在下著不見小,路上已經厚厚的一層了,能沒過腳背。


  大街上車很少,行駛在路上的車開的很慢,開快了刹不住車就得撞車。


  直接看好像雪不大,但是衝著路燈看就看到紛紛揚揚的大片雪花從天而降,洋洋灑灑的飄落人間。


  好大的一場雪呀!


  我說:“這雪真大。”


  周曉梅說:“是,太大了,走道都不好走,你一會兒回家還騎自行車呀。”


  我說:“這還騎啥自行車,騎不了,走著回家,也不遠,半個小時到了。”


  她說:“我看行,你就走著回去吧,騎車子別再摔著。”


  我說:“嗯,就得走著回去了。”


  “剛才我給張姐打電話了,她那今天也沒啥人。”她說:“嗬嗬,我一說和你吃羊雜去你猜她咋說的?”


  我問:“咋說的?”


  周曉梅說:“她說她馬上請假,打車過來和咱倆一起吃去,她說她也愛吃羊雜。”


  我說:“你給她打啥電話,她和個瘋子似的。”


  “嗬嗬,我省思咱倆吃羊雜,打電話讒饞她,誰知道她一聽也要過來。”


  “那她準來,看著吧,打車她也來。”我看看路上的車說:“估計今天也不好打車。”


  “我看你和張姐你倆關係挺好的。”周曉梅說。


  我說:“還行,我倆關係一直不錯。”


  周曉梅笑笑,對我說:“我看她挺喜歡你的。”


  我說:“喜歡啥,就是以前在一起幹了,處的挺好。”


  “不像你說的那麽簡單,我看你倆應該是鐵子。”她說。


  “鐵子?還剛子呢。”我說:“沒影的事,你別亂猜。”


  她說:“你就不承認吧,承認了有啥,我又不告訴你媳婦去。”


  我看看她,發現她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表情,無奈的搖搖頭,向那家羊雜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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