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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鍋包肉

  從陳師傅那回來林燕已經上班走了,坐在她每天學習的桌子前把今天的所見所得記下來,同時開始嚐試著做自己的菜品標準。


  什麽都得學,什麽都得做。好東西不能放過,現在看著沒啥,好像沒用,到以後都會成為自己厲害的資本。這麽多年下來總是在不斷地學習,不斷豐富和加強自己的腦袋,要不然就會被淘汰。


  在學習的時候總結出一個經驗,那就是學了就得用上,不用上和白學一樣,什麽都等於零。


  培根說過一句話叫“知識就是力量”,我要說的是知識隻是一個學問的積累和檢索,並不是力量,使用知識才是力量。***說一切的學習都是為了應用,就是這個道理。


  把自己做過的菜總結一下,開始給每一道菜做流程和標準。剛開始做的時候很費勁,覺得自己挺厲害,也很聰明,可是在做菜品流程的時候發現自己對菜品製作還停留在認知的階段,心裏知道這道菜是怎麽做的,但要說這道菜分幾個步驟完成的,每個步驟需要達到什麽標準的時候就有點摸棱兩可了。這是自己長期工作不嚴謹造成的結果,如果自己的工作是嚴謹的就不會出現這種現象。


  拿鍋包肉來說,知道怎麽做,也知道如何去做,同時自己還會做,可是現在要自己總結一下鍋包肉整個的製作過程和製作標準,也能說出來,但是標準就說不好,隻是在估計。當寫道鍋包肉需要切成多厚多大的片時,沒有清晰的數字可以表示,心裏知道多厚多大,但是說不出來,要是自己拿著塊肉去切一定能切出來,但是到底是多厚?是三毫米還是兩毫米心裏說不準,拿出格尺來看上麵的刻度,感覺應該是三毫米,但心裏不敢確定,心想以後一定要拿尺子量量鍋包肉的厚度,好做到心裏有數。


  鍋包肉的厚度按照三毫米計算了,那麽長度呢?心裏合計應該是五厘米,可是一看格尺上五厘米的長度時馬上把五厘米推翻,心裏感覺五厘米挺長了,一看刻度才知道那隻是自己的想象,按著格尺上的長度來看鍋包肉的長度應該在八到十厘米才是正好的。


  鍋包肉的長度和厚度有了,一盤鍋包肉投料按六兩計算,那麽六兩肉多少片呢?還是不知道。切完的鍋包肉片需要進行泡水,把肉片裏麵的血水泡出去,那麽需要泡多長時間呢?是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以前是知道需要泡水,切完肉片就把水泡上,泡上就不管了,什麽時候用什麽時候去拿,沒有計算過確切的時間,有的時候泡水時間過長,肉片在掛糊炸製的時候會出現斷裂的現象,當時也就是告訴自己以後少泡一會兒水,但是對到底泡水多長時間沒上過心,根本沒仔細計算過。


  鍋包肉的刀工成型現在有了標準,那掛糊呢?


  組成鍋包肉糊需要三種澱粉,玉米澱粉,生粉,土豆澱粉,三種粉按著比例攪拌在一起,然後加入水進行漲發一天時間才能使用,每次調配三種澱粉的時候都是用手去抓,沒上稱去稱一稱,多少全憑感覺,感覺差不多就行了。很顯然這不夠嚴謹,可是現在叫我說出三種澱粉的比例是多少說不出來。


  鍋包肉澱粉糊的標準做不下去了。


  做鍋包肉還得熬糖醋汁,每次做的時候都是現做現熬,如果是在灶台上親自操作會操作成功,用多少糖多少醋,加多少鹽,多少番茄醬都能用手勺掌握好,可是確切是多少不知道,隻是可以估計是多少,準不準確不知道。


  這還是不嚴謹。


  一直想把鍋包肉的糖醋汁像在新創酒樓工作時,人家川菜師傅熬魚香汁一樣提前熬出來,這樣不但糖醋汁的標準能夠固定下來,同時鍋包肉的口味也能固定下來,也就是說在廚房如果客人點了鍋包肉,專門製作鍋包肉的廚師如果不在的情況下別的廚師也能製作,隻要把肉片炸完了,糖醋汁是提前熬好的,隻要烹飪上去就行了,簡化了操作流程,同時固定了菜品口味,應該是一個進步。但是直到現在也沒把糖醋汁熬出來,所以不知道糖醋汁的糖和醋確切比例。


  也就是說,現在能把鍋包肉的製作流程做出來,製作標準不夠精準,現在做不出來,需要在以後的工作中一個菜一個菜的去做。


  把筆停下來,坐在那裏點上一根煙抽著。


  水煮魚好吃,人家師傅憑著一個水煮魚能夠掙到高薪,為什麽?是簡單的做的好嗎?


  我在想為什麽那麽好吃?

  因為人家用心了,因為人家有出品的標準。有流暢的製作流程和製作標準,才會有那麽好的出品,才會有那麽多的客人喜歡。


  每個廚師都想自己的菜品受到客人的喜歡和追捧,這樣才能體現自己的價值,這樣才能受到老板的重視,才能夠掙到令人羨慕的薪水。可是要做到這些是需要付出的。


  我和人家相比還差的很遠。


  人家能把水煮魚做到全國,我們隻能把鍋包肉做到東北,這差距不是一點半點的。


  同樣都是菜,影響力是不同的。


  同樣都是廚師,掙的錢是不一樣的。


  咱們找人家差,掙的錢不如人家多就不能有怨言,要想多掙錢就得提高自己的能力,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


  跟自己說,努力吧,現在就是一個小學生,要學的還很多,要做的也很多,隻要自己努力去做,總有一天也會出人頭地的。


  到了晚上肚子有點餓了,想煮碗麵條又不願意動彈,嫌乎費事。寫了一下午菜品有點累,感覺比炒一天菜都累。


  正在想出去吃碗麵條的時候傳呼機響了,一看是附近號碼,穿上衣服出去回電話,順便吃碗麵條。


  是張麗傳我,問我在哪呢,我說在家,她說出來吃火鍋,她在火鍋店等我。


  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剛餓就有人請吃火鍋,這命好的也沒誰了。


  來到火鍋店,張麗已經到了,並且點好了火鍋,和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女孩,看著長得和她有點像,估計是她妹妹。


  我在她倆對麵坐下來,說:“我正想出來吃麵條呢,你就請我吃火鍋,太有福了。”


  張麗笑吟吟的瞅著我說:“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我掐指一算你該餓了,就給你打了傳呼。”


  我說:“還是你厲害,佩服。”


  她指著身邊的女孩說:“這是我妹妹。”


  我衝她妹妹笑著點點頭。


  張麗接著說:“她今天剛從家回來,非要我請她吃火鍋就過來了,心想問問你幹啥呢,也沒省思你在家,就是問問,在就過來一起吃點,不在就拉到,沒想到你還真在家。”


  我說:“這叫有命。”然後問她:“你今天怎麽沒上班?”


  她說:“下午那邊檢修,停電了,放假休息半天,要不然這時候哪有時間出來吃火鍋,正忙呢。”然後對他妹妹說:“這是譚哥。”


  她妹妹看看我,很調皮的笑了,說:“叫譚哥呀,我還以為得叫姐夫呢。”


  張麗懟了一下她妹妹,說:“別瞎說,人家有媳婦。”


  她妹妹說:“有媳婦你還叫人家,一看就沒安好心。”


  張麗說:“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啥話都說。”


  我就笑,說:“你們姐倆長得真像。”


  張麗說:“一個媽生的,能不像嗎。”


  她妹妹看看張麗,對我說:“像嗎?我沒她長得那麽老。”說完就笑了。


  張麗又懟了妹妹一下,她妹妹反抗道:“別總懟我,再懟我我把啥都說了——”


  “你說吧,你說吧,看你能說啥。”張麗沒好氣的說。


  這姐倆挺有意思。記得小時候在家四姐和五姐也總是這樣幹架,幹完就好,好了再幹,也不生氣,好像一天不幹幾架不是那回事似的。等我,沒人和我幹架,姐姐們都覺得我小,和我幹架沒意思。


  張麗要了一瓶白酒,和她喝酒幾乎成了習慣,一瓶白酒我六兩她四兩喝完正好,都不多。


  “在那不幹了準備上哪幹去?”張麗說:“再不就回青瓦台吧。”


  我說:“出來就不回去了,再重新找個工作,活好找。”


  張麗說:“回青瓦台咋的,不挺好嗎。”


  我說:“是挺好,但我還是想找個中餐館炒菜,不想總在鮮族飯店幹,一天也炒不了幾個菜。”


  張麗說:“掙錢就行唄,到哪不是掙錢,中餐館更累,你在青瓦台多輕快,還熟悉,要是我就回青瓦台。”然後有點語重心長的說:“還有幾個月就過年了,還折騰啥。”


  我說:“看吧,等我從家回來再說,實在找不著工作回青瓦台也行。”


  張麗妹妹說:“譚哥,你意誌也太不堅定了,這就讓人家給說服了,你知道她為啥要你回青瓦台嗎?”說完睜大眼睛看著我,然後自問自答:“她那是想天天見著你。”


  張麗就懟她妹妹一下,說:“吃你的火鍋。”


  張麗妹妹來了小脾氣:“還懟我,不疼呀,還使那大勁兒,少懟我,再懟不吃了!”


  張麗說:“不吃最好,省下了。”


  張麗妹妹說:“我打包。”


  張麗說:“你最好把鍋都端家去,看人家老板讓不讓。”


  我在一旁笑,心想這真是親姐倆。


  張麗妹妹不理張麗,問我:“譚哥,你家樓上住的那倆女的是我同學,你知道不?”


  我說:“聽你姐說過。”


  張麗妹妹說:“我同學說你媳婦可好了。”


  我說:“是嗎。”


  張麗妹妹說:“我同學洗衣服總去你家跟你媳婦借搓衣板,還借你家晾衣服的繩子,和你媳婦處的挺好,你媳婦有時候晚上做飯還喊她倆下去吃去。”


  我說:“我說我家大米下的咋那麽快呢。”


  張麗妹妹就笑,說:“看你也不是摳門的人呀,哪天我和我同學說說,給你家買袋大米。”


  我說:“那得謝謝你,我家就缺大米。”


  張麗妹妹問:“你家還缺媳婦不,我這正好有一個,免費送你。”說完馬上就衝張麗說:“告訴你,不許懟我,我沒說你,你懟我就是你。”


  氣的張麗狠狠地懟了她一下,說:“還免費送,我就那麽不值錢!”


  張麗妹妹說:“又懟我,告訴你張麗,你要不是我姐我就還手了。”然後對我說:“要不要,要的話馬上領走,還免費贈送火鍋。”


  我被這姐倆都笑了,說:“你們姐倆可真有意思。”


  張麗說:“她就這樣,成天瘋叨叨的。”


  我說:“你妹妹比你可活潑多了。”


  張麗瞅了我一眼,說:“她多大我多大,三十的人了還成天和個小孩似的,不叫人笑話?”


  “還叫人笑話?我都不想說。”張麗“妹妹說:“譚哥,我問你,你們是不是有一天下雨喝酒了?”


  我說:“好像是有一回。”


  張麗妹妹說:“還好像是有,就是有。那回她張大麗回家,以為我睡著了。她坐在那發呆,和個傻子似的,一邊發呆一邊還掉眼淚,手裏還撕紙玩。”說著小丫頭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紙,說:“我給你學學。”然後開始撕扯餐巾紙,邊撕邊咬牙切齒的說:“姓譚的、姓譚的、姓譚的——”


  我開始笑,張麗臉開始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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