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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燙傷了

  任何成功都不是來自偶然。


  我們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開始時可能覺得很簡單,沒什麽複雜的,做著做著就有了厭煩心理。可是當我們把一件事情不斷的做,反複地做,做了幾年之後有人開始為你豎起大拇指的時候,證明你成功了,在這個領域裏你就是專家。


  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會有人跟我要狗肉火鍋的配方,其實沒有什麽配方,隻是當年我烀了太多狗肉,對狗肉有了比較係統詳細的了解,才研究出了狗肉火鍋。就如上學時學的古文課“賣油翁”一樣,此技無他維手熟而。


  上了狗肉火鍋之後,炒菜減少了。應了老百姓那句話,賣一不買二,打嘎不踢毽。豬蹄和豬耳朵已經形成了特色,售量沒有減少,每天七十個還是賣空。烤肉店這邊客人點火鍋,我在後廚加工好,直接上去了。老店那邊點火鍋,我加工好,金姐端著送過去。一個大砂鍋,裏麵放好狗肉、羊肉、幹白菜、豆腐,再加上一鍋湯,七、八斤重,對一個女同誌來說,也是體力活。


  有天我說:“金姐,你要是覺得太累,我就跟姨媽說說,換個小夥過來幹。”


  金姐一愣,說:“我行,沒事,不用換。”然後看我,說:“師傅,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女的,有點笨,不趕趟。”


  我說:“不是金姐,就是覺得你端著一個大砂鍋,挺沉的,還得過馬路,太辛苦了。”


  金姐說:“沒事,在家都是我下地幹活,這點活算啥?你真覺得我是小姐呢,我也是莊稼地裏出來的,我們鮮族也種地,也種玉米。”


  我就笑了,不再說啥。


  一天中午客人點的火鍋比較多,裝完一個又來一個,等到最後一個是烤肉店這邊點的,我剛做好,金姐也從老店那邊回來了,我說:“最後一個了,我端出去。”


  金姐說:“不用,我來。”


  我看她沒帶手套,問她:“手套呢?”


  金姐說:“落老店了。”


  我說:“那還是我端吧,燙手,你不戴手套端不了。”


  “沒事,就幾步,沒等燙手就到了。”金姐說著就準備去端火鍋。


  當時我也沒在意,因為我手早練出來了,不怕燙。省思我沒事她也應該也沒事,結果就出在這大意上。


  金姐去端砂鍋,剛端的時候還好,等端起來之後就有點受不了了,砂鍋的熱度傳導出來,她開始感到燙手了,人一燙手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把手裏的東西扔掉,金姐也不例外,就扔砂鍋。我站在她對麵,看到她“哎呀”一聲,砂鍋就衝我過來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接,砂鍋是接住了,裏麵的熱湯直接撒到大腿上,順著褲子往下流,好在我接住砂鍋的時候直接就把砂鍋放到案子上,要不然,一鍋湯都得澆到我身上。我也“哎呀”一聲,直接跳起來,趕緊的抖了褲子,大腿倒是沒事,湯流下去了,主要是小腿,左小腿被燙的比較嚴重,疼的鑽心。


  我趕緊跑到水池子跟前,打開水龍頭,用手捧了兩把水往左小腿上澆,然後趕緊的把褲子挽起來,就看到左小腿是通紅一片。


  金姐趕緊過來,慌亂的問:“燙壞了吧?疼吧?”


  我呲了呲牙,說:“你說呢。”


  金姐伸手要去摸燙紅的左小腿,我趕緊說:“別摸,一摸皮就下來了。”


  金姐緊張的問:“那咋整,趕緊上醫院吧。”


  說話的時候都有哭腔了。


  我說:“不用,沒事,你趕緊的打三個雞蛋,把雞蛋清給我。”


  金姐去打雞蛋,這時候王姐、馬姐、崔姐過來了。馬姐看到我通紅的小腿就問:“咋整的?咋燙這樣?這一大片。”


  我說:“火鍋湯燙的。”


  馬姐問:“火鍋湯咋還燙腿上了,沒端住呀?”


  金姐打完雞蛋過來,小聲說:“我沒端住,燙手,一下子扔了,就把譚師傅燙了。”


  我接過金姐遞過來的雞蛋清,開始往小腿上摸。


  馬姐問:“你這是往上抹啥呢,還不趕緊的買燙傷膏抹。”


  我說:“燙傷膏不管用,這是水燙的,抹雞蛋清最好使,不起水泡。”


  雞蛋清是把幹的東西,抹上之後,一會兒就會發幹,把皮膚拉緊,不會起水泡。


  馬姐說:“還頭一回聽說雞蛋清能管燙傷的,它要是管用還出燙傷膏幹啥。”然後衝金姐說:“你咋還在這站著,趕緊的,給你師傅買燙傷膏去呀。”


  金姐好像才緩過神似的,轉身出去。


  抹完雞蛋清,感覺腿上涼快不少,把鞋脫下來,看看腳沒啥事,穿上。


  對馬姐、王姐、崔姐說:“沒事了,過兩天就好了。”


  王姐關心的說:“別大意了,你那褲子就挽著吧,別落下來,捂著不愛好。”


  我說:“是,就當夏天過了。”


  然後開始重新裝一份火鍋,加熱調湯,這回是馬姐上的,她戴了手套。


  在廚房工作幹啥都得加小心,大意不得,人一疏忽大意,就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兒。我這是輕的,火鍋湯在大勺裏是一百度,倒進砂鍋裏也就是九十度,又停了一會兒,澆到腿上,頂多八十度。這要是一百度,啥都不管用,直接一層皮就得掉下去。


  金姐買了燙傷膏回來,看我坐在那,光這個左腿,就蹲在我跟前,說:“我給你抹吧。”


  我說:“可不用,沒啥事,這都是小傷。”


  她要給腿上抹燙傷膏,我沒讓,還是往上抹雞蛋清。


  金姐說:“你給我,我給你抹,你貓腰難受,不得勁兒。”


  我說:“還行,能夠著。”


  金姐把雞蛋清碗拿過去,幫我往腿上抹。邊抹邊問:“是不是可疼了?”


  我說:“就剛開始的時候疼,現在不怎麽疼了,你手沒事吧。”


  金姐說:“我手沒事,一燙手我就扔了,我沒事。”


  我說:“以後可得注意,端砂鍋必須戴手套。”


  金姐說:“嗯,以後必須戴。”


  她邊給我往腿上抹雞蛋清邊掉眼淚,說:“都怨我沒端住,要不然也燙不著你,看這燙的,都紅了,皮不會掉吧?”


  我說:“沒事的,不用擔心,我又沒怨你,快別哭了。”


  金姐還是往下掉眼淚。


  馬姐過來,看金姐蹲著給我抹雞蛋清,就說:“哎呀,這誰家小媳婦這麽聽話,還跪著給老公揉腿,犯啥錯誤了。”


  晚上下班回到家林燕已經睡了,這回睡覺就離她遠點,腿疼,還有點難受,水泡是沒起。


  早上起來林燕說:“老譚,昨天晚上你沒摟我。”


  我把左腿給她看,她看了問:“咋整的,燙這麽嚴重。”


  就把經過和她說了一遍,她說:“你這是工傷,可以不用上班,在家養著。”


  我說:“哪來的工傷,還沒聽說過飯店有工傷呢。”


  她說:“這咋不是工傷,就應該有工傷。”


  我說:“那得等咱倆有錢了,自己開飯店,給員工設個工傷。”


  她說:“有錢了也不開飯店,咱們幹別的。”


  我問:“幹啥?”


  她說:“就幹複印社,複印社掙錢。”


  我就笑,說:“你是在複印社幹,就說要幹複印社,你要是在政府幹,是不是得幹政府。”


  林燕說:“那咋的,就是不讓我幹,讓我幹我啥都幹,掙錢就行。”


  沒從苦日子過過的人是不知道錢的重要性,有多麽渴望金錢。


  那時候飯店沒有工傷這一說,在飯店工作的人幾乎是輕傷不下火線。我這就是把腿燙了,不耽誤走道幹活,繼續上班。


  來到烤肉店金姐見麵就問:“咋樣了?還疼不?”


  關切之情不予言表,滿臉都寫滿了擔心和關心。


  我說:“不疼了,沒啥事了。”


  金姐說:“我幫你把褲子挽起來,我看看。”


  我說:“要不然也得挽起來,幹活的時候難受。”


  金姐蹲下去小心翼翼的幫我把褲子挽起來,小腿還是紅紅的。這時老太太進來,看看我腿,關心的問:“譚子,沒事吧?”


  我說:“沒事,姨媽。”


  老太太就用手指著金姐,氣勢洶洶的用鮮族喊了兩句話,金姐低著頭不吱聲。


  老太太走後我問金姐:“姨媽剛才說你啥了?”


  金姐說:“罵我了唄,還能說啥。”


  我問:“罵你啥了?”


  金姐學老太太的口吻說:“瞅你那個笨樣,幹啥能幹了,就知道挨打受氣,這小譚子是沒啥事,要是有啥事你伺候人家一輩子吧。”然後對我說:“就這樣說我的。”


  我說:“這老太太,不講理呀。”


  金姐說:“姨媽就那樣,刀子嘴豆腐心。”然後問我:“師傅,昨天你回家你對象咋說的?”


  我說:“我回去她都睡了,沒看著,就今天早上看著了,沒說啥,叫我以後幹活注意點。”


  金姐問:“你沒說是我燙的?”


  我逗金姐說:“說了,她今天要過來撓你。”


  金姐問:“真的?”


  我說:“假的,逗你呢,沒事了,幹活。”


  下午的時候金姐買了許多水果給我,整的我挺不好意思,其實根本沒啥事,在廚房幹活,燒著、燙著、被刀切了,這都是常有的事,根本不用大驚小怪,也不用當回事,估計金姐覺得過意不去吧。


  過了三天,腿就基本好了,等一個星期過去,沒啥事了。嚴重的地方皮漸漸掉了,新長出來的皮膚顏色深,沒有毛細孔,一到夏天的時候出不來汗。現在左小腿的皮膚就兩顏色,一塊深,一塊淺,但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金姐一直覺得很愧疚,一周之後叫上馬姐我們三個一起吃個飯。


  飯桌上馬姐問我:“譚師傅,你真的不打算在這裏長幹?”


  我說:“是,外麵要有合適的我就走。”


  馬姐說:“走啥走,在這多好,還有美女天天陪著你,我就不信你走了會不想我們。”


  我說:“能不想嗎,你們對我這麽好。”


  馬姐說:“想我們還走,那就不走了。”


  我說:“不行,得掙錢呀,在烤肉店當廚師錢少,另外我還想再好好學學。”


  馬姐說:“你真要是走了,想著沒事的時候就回來看看。”


  我說:“那必須的。”


  金姐說:“到時候別把我們忘了。”


  我說:“哪能呢,隻要一看到這條腿就會想起你。”


  金姐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說:“我這不還沒走嗎,整得好像我要走了似的,也不知道你們是盼著我走呢還是真不想讓我走。”


  馬姐說:“你是保證要走的,我是不希望你走,和你在一起幹活挺愉快的,沒合作夠。至於別人,就像金子,我估計是壓根兒就不想讓你走,就算你倆不處對象她也願意天天守著你,就和守著老頭似的守著,哎——一片癡情呀。”


  馬姐沒事就拿我和金姐開玩笑,已經見怪不怪了,其實金姐喜歡我是肯定的,我又不是傻子,看出來了。隻是這種喜歡還是讓它沒有的好,做個同事,做個朋友挺好。


  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工作,比啥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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