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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金姐馬姐

  晚上下班的時候馬姐過來喊我喝酒,我問:“真喝呀?”


  馬姐說:“你以為和你鬧著玩呢,真喝。”


  我說:“不喝不行?”


  馬姐說:“不喝不行。”


  我問:“就咱倆喝,還是還有別人?”


  馬姐問:“你想還有誰?咋的,咱倆喝酒不行?”


  我說:“行,誰說不行了,就是咱倆喝好像不是太好。”


  馬姐笑,說:“瞅把你嚇得,不是咱倆喝,還有金子。”


  我問:“就咱仨?”


  馬姐說:“咱仨還不行,你還想找幾個人?”


  我說:“咱仨行,誰說不行了,人多不是熱鬧嗎。”


  馬姐說:“再不把王姐也帶上。”


  我說:“是你請,你說的算。”


  馬姐去找王姐。我有點不願意和她們女的喝酒,事太多,都是好說不好聽的事,能躲著就盡量躲著。雖然林燕不怎麽管我和誰在一起喝酒,但她要是知道我和女人在一起喝酒也不高興。


  不一會兒馬姐回來說:“王姐今天沒時間,她女兒回來了,她得回家陪她女兒去。”


  我說:“真可惜,還想和王姐喝點呢。”


  馬姐有點不高興的說:“咋的,就想和王姐喝,不想和金子我倆喝?”


  我說:“不是,人家王姐不是咱們領導嗎,喝酒不能少了領導。”


  馬姐說:“你也不是那樣人呀,啥時候學會拍馬屁了。”


  出了店門,馬姐和金姐已經在外麵了,我問:“上哪吃去?”


  馬姐說:“你跟著走就行了。”


  她和金姐從前麵走,我在後麵跟著,走著走著就進了馬姐家的小區,我問:“馬姐,上你家吃去呀?”


  馬姐說:“對,上我家吃,這不省點兒嘛。”


  我問:“不好吧,這麽晚了不打擾嗎?”


  馬姐說:“我家就我一個人,有啥打擾的,別人想去我家我還不讓呢,也就是你。”


  我說:“得了,馬姐,咱們到外麵吃口得了。”


  說實話真不想去她家,心裏覺得不好,她一個離婚的女的,還一個人,雖然有金姐在,那也不好。


  馬姐說:“上外麵吃啥去,我都準備完了。”


  我問:“啥時候準備的?也沒看著你離開。”


  馬姐說:“著完火之後我和你金姐回來準備的,三點的時候。”


  我說:“哦,那時候我在吊爐餅聊天呢。”


  確實,那時候對麵吊爐餅大姐喊我過去,問我著火的事,就和大姐聊了會兒天。烤肉店就在吊爐餅對麵,有時候不忙了就過去看看,去的次數少,不願意見黃萍三姐。我問大姐豔華啥時候回來,大姐說她也不知道豔華啥時候回來,沒有聯係。


  馬姐家在三樓,兩居室,屋裏很幹淨,兩個臥室一個裏麵放著床,一個臥室裏麵沒床,離地麵二十公分做了一個像床的“矮床”吧,或者說是榻榻米,上麵有個床墊子,放著枕頭和被子,看樣馬姐就住這屋。


  我問:“馬姐,你住這屋呀?”


  馬姐說:“是呀。”


  我說:“這也不是床,和直接睡地上差不多。”


  馬姐就笑,說:“我們鮮族人都睡這個,我從小就睡,沒見過吧。”


  我說:“沒見過,電視上看過,沒成想你們還真睡這個。”


  馬姐說:“睡這個舒服,睡得香。”


  我看著那個說床不是床,叫炕不是炕的“矮床”,心想睡這上麵能睡好?這和睡地麵沒啥區別。


  馬姐把冰箱打開,開始往桌子上拿東西,有喂好的牛肉、羊肉,還有魷魚、雞胗,腰片,有拌腐竹、辣白菜、拌墨鬥、拌幹豆腐。還有兩個熏雞架,這個好,我挺愛吃。


  那邊金姐把碳生好,把爐子端過來放到桌子上,然後端過來一個石板煎鍋放到爐子上。第一次看到石板煎鍋,中間是石板,石板外圈是鐵板,鐵板把石板鑲在了裏麵。在鐵板上依次碼著豆腐、雪裏紅、地瓜片,正好碼了一圈,露出中間的石板可以煎肉。


  我問:“這就是傳說中的石板煎肉?”


  金姐笑了,說:“還傳說中的?對,這就是石板煎肉,今天咱們吃煎的,不吃烤的。”


  我問:“這轉圈的豆腐、雪裏紅、地瓜片是幹啥的?”


  金姐說:“煎肉的時候不是有油嘛,油往四邊流,就流到那了,防止油崩的,吃到最後豆腐、雪裏紅、地瓜片也煎熟了,好吃,一會吃上你就知道了。”


  一切準備完畢,酒也滿上了,馬姐來了開場白,說了幾句客套話,三個人碰了一下杯,就開始吃了。


  看著煎鍋好像比烤肉慢似的,其實一點不慢,等整塊石板全部燒熱後溫度也挺高,肉放上去一會兒就熟。等肉遇熱出來的油就順著石板流到外圍的豆腐、雪裏紅、地瓜片上。外圍也能受熱,就是慢點,估計等快吃完的時候豆腐、雪裏紅、地瓜片也煎熟了。看著就挺好吃,很是期待。


  馬姐把煎好的肉放到我的碟子裏,我說:“不用馬姐,我自己來就行。”


  馬姐說:“你煎不好,我家一吃煎肉都我負責,今天你倆吃就行了,我煎的好。”


  我說:“沒事,我也學學。”


  其實煎肉挺好吃,煎好了肉比較嫩,口感也好,就是沒有烤肉的那種燒烤感覺。吃煎肉一個煎鍋就可以,不像烤肉,吃一會兒篦子就得換,要不然就糊了。肉是馬姐喂的,沒有烤肉店喂的好,但也不錯。


  金姐端起酒杯跟我說:“譚師傅,其實早就想請你喝酒了,謝謝你那天幫我,我敬你一杯。”


  我說:“嗨,客氣了金姐。”


  和金姐喝了一口。


  馬姐說:“你不知道譚師傅,金子和我說好幾回了,想找你吃頓飯,我說等有時間的,正好趕上今天有時間,本打算再整點啥的,還趕上廚房著火了,要不然中午我和金子我倆兩點回來,還能把五花肉整了,沒時間就沒整,等下回,下回好好整整。”


  我說:“太客氣了,這就挺好的,我這人沒那多講究,能吃就行。”


  金姐說:“可不是咋的,想的挺好多整點,誰成想還著火了,要不是譚師傅我估計今天廚房得燒沒。”


  馬姐說:“譚師傅,當時你不害怕呀,人家都往外跑,就你往裏跑,你膽真大。”


  我說:“嗬嗬,我也害怕,誰說不害怕,也怕燒死。”


  金姐說:“害怕還往裏跑。”


  我說:“其實也沒啥事,一般廚房著火剛開始都沒啥大事,像咱家今天這樣軟管崩開了,以前我經曆過,比咱家的嚴重,灶台都著了,最後也撲滅了。”我接著說:“著火的時候不要害怕,首先把大罐關死,電閘拉了,然後就滅火,一般的情況下都沒啥大事,怕就怕一看著火大夥都跑了,沒人管,那就不興許啥樣了,火要是著起來別說廚房,整個飯店都能燒沒。”


  馬姐說:“你說是不害怕,我們女的本來就膽小,一看著火就蒙了,哪還想著關大罐、拉電閘,就想著往外跑了,那時候我是沒在廚房,要是在廚房估計我也得往外跑,關大罐啥的也想不起來。”


  我說:“是,人遇到危險的時候,尤其是著火,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跑,人的本能。”


  馬姐問:“那我咋看著你往裏跑?”


  我說:“沒說嗎,這事經曆過,再說咱家剛開業的沒倆月,就是著火估計也就是軟管崩開了。”


  金姐說:“當時給我嚇壞了,我正在擦台子呢,就聽著崔姐喊著火了,然後我就看著崔姐開始往外跑,看她跑我也跑,我第一個跑出來,現在想心還跳呢。”


  我說:“那是正常反應,換了誰都那樣。”


  馬姐問:“那要是大罐爆炸了呢?”


  我說:“嗨,你也不想點好的,今天要是大罐爆炸了我就不能在這喝酒了,再說大罐也輕易爆炸不了,那得著多大火才能把大罐整爆炸?”我喝了口酒,說:不管咋說還是安全第一,老太太今天做的就對,把煤氣管全換了,還找人家煤氣公司的人,人家專業,就得找專業的,寧肯多花點錢也比著火強。“


  我們仨邊吃邊聊著。


  金姐說:“譚師傅,你說你二十五,看著不像。”


  我問:“我看著是不是像二十七、八的?”


  金姐說:“是,我一開始看你覺得你和我年齡差不多,沒想到你才二十五。”


  我說:“我長得老,見著我的人都說我和實際年齡不符。”


  馬姐說:“長得老點挺好,瞅著成熟,譚師傅你看著就挺成熟的,還穩重。”


  我說:“別誇我,我咋覺得你是在變相的說我長得老。”


  馬姐說:“說啥呢,我能嗎?我都崇拜你,不知道吧?”


  我笑笑,問:“是不是看我打人的時候挺流氓的?”


  馬姐說:“流氓倒不流氓,就是挺狠的,尤其你說那句話的時候,見一次打一次,特霸道,都把金子老頭嚇壞了。”


  金姐說:“那不是我老頭。”


  馬姐就笑,說:“前夫。”


  我沒說啥,拿筷子夾了一塊豆腐,豆腐已經有點金黃色了,吃了一口,還別說,味道真挺好,有滋有味的。


  我說:“這豆腐挺好吃。”


  金姐說:“好吃吧,這還沒到時候,再過一會兒等雪裏紅也能吃了,把豆腐和雪裏紅拌在一起,那才好吃呢,尤其是就著大米飯一起吃,更香。”


  我說:“還是你們鮮族人會吃。”


  金姐說:“你不知道,我們鮮族人一到冬天,地裏沒啥活了,就在家像這樣生個碳,不是烤就是煎,邊吃邊喝,能喝一天,還邊喝邊唱,邊跳,比你們漢族人有意思多了。”


  我說:“是,叫人羨慕。”


  馬姐說:“羨慕吧,趕緊的找個鮮族媳婦。”


  我說:“沒那個福,要是沒對象還行,早認識你們說不準還真找一個。”


  馬姐說:“現在也不晚,隻要沒結婚都不晚,隨便找。”


  我馬上說:“我還沒開放到那種程度。”


  馬姐說:“瞅把你嚇得,逗你玩呢。”


  金姐就笑,問我:“譚師傅,你對象幹啥的?”


  我說:“打字員,在一家複印社當打字員。”


  金姐說:“那挺好的,比服務員強多了。”


  我說:“都一樣,也當過服務員。”


  馬姐問:“你倆是不是在飯店認識的?”


  我說是。


  又喝了一會兒,馬姐突然說:“譚師傅,那天你說你是金子對象,說金子是你女人,你們倆是不是得喝一杯。”


  我說:“馬姐,當時你也在場,你知道我為啥說的。”


  馬姐有點調侃的說:“誰知道了?要是心裏不那麽想也不會順嘴說出來,說得我都信了。”


  我說:“姐呀,不帶這麽開玩笑的。”


  金姐說:“譚師傅,別聽她瞎說,咱倆喝一個。”


  和金姐喝了一口,我看看酒瓶子,一瓶白酒沒了。就說:“今天咱們就喝這些,一會兒我還得回家,等哪天有時間我請你們。”


  馬姐說:“這剛哪到哪呀,才開始喝,我還沒喝到時候呢,得等我喝到時候,唱歌了才行。”


  我說:“行了馬姐,這大半夜的你唱歌還讓鄰居睡吧?一會人家就來砸你家門來。”


  金姐說:“你聽她說,要她唱也不敢唱,瘋了。”


  馬姐說:“唱是不敢唱,喝酒沒事,咱仨再來一瓶,正好,一人六兩酒,都不多,喝完了我們睡覺你回家。”


  我說:“這樣吧,喝不了那多,一人再來一杯,明天還得上班。”


  金姐說:“行,一人一杯行。”然後衝馬姐說:“你也少喝點,雪裏紅快好了。”


  說著金姐去夾雪裏紅,然後放到我的碟子裏,說:“譚師傅,好了,你嚐嚐,好吃。”


  說實話,還真不習慣飯桌上別人給自己夾菜,有點不自在。但雪裏紅這樣煎著吃確實好吃,比燉著吃好吃。


  那天到底還是把第二瓶白酒喝了,等我到家的時候快十二點了,林燕早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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