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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遇到豔華

  過了元旦,再有一個多月就該春節了,又是一年。


  打工無歲月,轉眼就是年。年年人相似,歲歲不春秋。


  九十年代的打工潮席卷全國,那個時候是農村到城市打工最多的年代,一直持續到一零年左右,之後才有些減緩。


  在九十年代,農村人到城裏打工,城裏人開始到國外打工。那時候去的最多的國家就是韓國、日本、美國、新加坡。都是為了生計,為了生活。記得那時候有個電視連續劇叫“北京人在紐約”,看了幾集,說的是國人出國在外打拚的事。


  其實中國人到國外去發展,並不是改革開放之後才有的,早在清朝的時候中國人就以勞工的身份開始在國外發展,從開始的一代人到兩代人再到三代人,一直到了今天,世界各國的“唐人街”就是很好的證明。


  中國人堅韌、吃苦耐勞、勤儉持家的精神和性格使國人在國外得到長久地發展,隨著中國的發展與改革開放後的日漸強大,中國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向外展示出了一個大國的崛起與風範。在外的炎黃子孫也開始揚眉吐氣,真正直起腰板做人。今天,向外走的國人已經開始減少,來中國打工的外國人日漸增多,就拿廚師來說,以前都想出國,到國外一個月可以掙到人民幣上萬元,甚至更多,現在在國內,隻要是過得硬的廚師一般的月薪也都是上萬元,好一些的月薪都在兩萬到三萬之間,根本不用到國外去,有時候國外還不如國內掙得多。


  真正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這天晚上送林燕回來,走到北陵的時候看到豔華一個人在大街上走著,就喊她,她看到是我走了過來。


  我問:“大半夜的你咋一個人在大街上溜達?也不怕碰到壞人給你搶跑了。”


  她說:“哪有人搶我呀,還正等著有人搶呢。”


  我問:“咋的啦,又鬧心了?”


  她一臉無奈的說:“你們那邊下了班,展澤就讓張姐喊我,我不想見他,就跟張姐說下樓有點事,然後我下樓就跑到這來了,一直逛到現在,正想回去呢。”


  我說:“你也是,就直接跟他說不想和他處對象不就完了,還用出來躲著,也不嫌乎冷。”


  她說:“我早就和他說了,誰知道他就和抽風似的,隔幾天就讓張姐喊我,也不說處對象,就是說請我吃飯——跟這種人就是說不明白。”


  我說:“也是,展澤是有點磨嘰,但也是個挺執著的人,對你一直不死心。”我看看豔華,說:“再不你也考慮考慮。”


  豔華說:“我不會考慮他的,要是你我還興許考慮考慮。”


  我說:“嗬嗬,別開玩笑,我都讓人家霸占了,二手貨你也要。”


  她苦笑了一下,說:“你二手貨?我呢,殘花敗柳,不知道的還行,知道的誰願意要我。”


  我看著她,其實她現在比以前好多了,至少敢開玩笑了,也不像以前那樣總是悶著頭幹活,一天連句話也不說。


  我說:“開玩笑,你現在是最美的時候,最有女人味,怎麽樣,想不想和我喝點酒去,我和展澤一樣也是請你吃飯。”


  她說:“你不怕林燕知道罵你呀,我可不敢和你喝酒去。”


  我說:“那不喝酒咱倆就回去,多冷呀,我送你回去。”


  她看看我,悠悠的說:“其實喝點酒再回去也行,喝完酒回去就睡覺,還能睡得香。”


  那時候北陵正門前麵有許多小飯店,都營業到半夜十二點,有的營業到淩晨一點。就近找了家小火鍋店進去吃火鍋。說來也巧,正好碰上展澤的弟弟展剛和一個女服務員也在那吃火鍋,挺尷尬的。


  展剛叫我們和他們一起吃,沒過去,單獨坐了一桌。


  豔華說:“這回好了,明天不一定他們會說啥呢。”


  我笑笑,說:“管那些沒用,願意說啥說啥,現在吃火鍋主要。”


  豔華也笑了,說:“也是,這要是以前我保證會多想挺多的,現在也不想了,和你說的,沒用。”


  我說:“那就對了,想多了影響喝酒心情,現在是吃火鍋喝酒時間。”


  那天吃倒是沒吃多少,晚上剛吃完飯沒多長時間,也不餓,就是喝點酒聊會天兒,聊的很高興,豔華還時不時的笑出聲來,這在以前是沒有的。


  從火鍋店出來的時候快一點了,把豔華送回寢室。


  第二天中午,客人不多,忙完之後我正在水池子那幫崔姐收拾魷魚,張姐過來了,她一過來我就知道啥事,要不然每天這個時候她正和展澤一邊刷碗一邊聊天呢。


  張姐問:“昨天送林燕回去了?”


  我說:“是。”


  張姐問:“送完林燕是不是又和豔華在一起了?”


  我說:“是,在一起了。”


  張姐盯著我,說:“譚子,這一天的,都不夠你忙活的了。”


  我說:“我你也不是不知道,一天天的整個飯店就屬我忙,你們不都叫我廚房大管家嘛。”


  張姐使勁的打了我一下,說:“你知道我要說啥,別在那跟我白活兒。”


  我笑了,說:“昨天送完林燕回來,走到北陵正門的時候碰到豔華一個人在大街上溜達,我總不能看她一個人在那溜達吧,再說還大半夜的,她還是個女的,我問她咋的啦,她說是你喊她,說展澤找她,她不想見展澤就躲出來了,對不對?有沒有這回兒事?”


  張姐說:“有呀,我還以為她下樓和展澤一起出去了呢。”


  我說:“人家不是和你說下樓有事不見展澤,你沒和展澤說呀。”


  張姐說:“我看她和我說完沒多大一會兒就下樓了,還以為她自己和展澤說去了。”


  我說:“大姐,其實你也知道,豔華不喜歡展澤,尤其是因為豔華展澤和傳菜員還差點打起來,那件事說白了展澤做的不對,挺不爺們兒,這大夥都知道,那事過去之後展澤也沒再找過豔華,我估計是怕那個走的傳菜員再回來揍他,所以他就老實了一個月,這回看沒事了,又開始去找人家豔華,你覺著人家豔華可能嗎?”


  張姐說:“是,我就跟展澤說人家豔華不會同意的,他就是不死心,非得找人家。”


  我說:“他願意找就叫他自己找去,你說你跟著摻乎幹啥,還明知道人家豔華不同意。”


  張姐說:“展澤就叫我傳個話,我也不好意思不傳。”


  我說:“我的傻大姐,要是能成的事你傳個話是好事,興許還成全一個家人,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傳它幹啥,浪費時間,豔華本來就好麵子,和你還好,你說了她又不好意思不答應,怕掘你麵子,又不想和展澤處對象,她能咋整?隻能躲著。”


  張姐說:“誰知道她躲到大街上去了。”


  我說:“大姐,現在這社會咱不說不好,但小流氓也不少,豔華又長的漂亮,就因為你一句話整的人家在大街上溜達,昨天豔華是沒出啥事,要是出點啥事你後悔不,估計你還以為她和展澤在一起呢。”


  張姐想了想,說:“以後我可不給展澤傳話了。”


  對,咱不傳那個。我說:“展澤要是真喜歡人家,就自己找去,咋的,還丟人呀,怕丟人就別有那想法。想娶人家當媳婦就別怕挨打,就算天天等到半夜也等,媳婦是自己追來的,不是靠別人傳話傳來的,是吧大姐。”


  張姐說:“是,展澤也是完蛋,連跟人家說話都不敢說。”


  我說:“他還是不想娶人家,就是看人家長得好看,想處著找找感覺。以後你不給他傳話,叫他自己直接去找豔華,我估計他都不敢去自己找。”


  張姐點點頭,轉身要走,又轉過來,問:“那你昨天碰著豔華直接把她送回寢室不就完了,咋還和人家吃火鍋去了?”


  我說:“餓了,想喝酒了不行呀,你是不是擔心我。”


  張姐說:“你別叫林燕知道,女的都心眼小。”


  我說:“沒事,我又沒做啥事,她不會生氣的,再說她咋能知道呢。”


  張姐笑了,說:“我不會跟林燕說的。”


  展澤一天沒和我說話。看著他心裏笑了,他得啥時候能有點爺們樣?倒是展剛沒事,和我嘻嘻哈哈的,還是和平時一樣,用他的話說譚哥不是那樣人,和別人在一起吃飯很正常,好幾個女的來飯店吃飯都找譚哥,那還都有事了。


  等到晚上林燕下班我送她回去,林燕說:“過得真快,再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


  我說:“可不是咋的,又一年了。”


  林燕說:“上回去你家你媽和你姐她們給我的錢我就留下二百,剩下的給我媽了,我媽買飼料沒錢。”


  我說:“那是你的錢你說的算,就是沒給你買衣服有點委屈你了。”


  林燕說:“我不委屈,也不怎麽喜歡衣服,有一件穿著就行,我這不是穿的挺好嗎。”


  我看著她身上穿的羽絨服有點舊了,下襟的地方開了線,自己縫上的。


  我說:“哪天買件新羽絨服吧。”


  她說:“不買,挺貴的,這件還能穿,我都穿三年了。然後有點發愁的說:我媽在家養豬用錢的地方多,我小弟還得天天吃藥,那藥都可貴了,我不想亂花錢,想多給我媽點錢——我大弟還想學開車考駕照,還得不少錢-——”


  我說:“沒事,不是還有我嗎,咱倆一起來。”


  她說:“你還有你媽呢,不能總幫我不管你媽。”


  我說:“也沒啥事,我家現在的負擔不重,就是你家的負擔重些,以後我的工資除了給我媽的剩下的你拿著,你用就直接用,不用管我,我一個月也花不了多少錢,等我出去炒菜就好了,能多掙點。”


  她說:“那咱倆以後還得結婚呢,手裏不能一點錢沒有呀。”


  我說:“嗨,沒事,咱倆有手有腳的,沒錢現掙都趕趟,先把你家安頓好,把你大弟給說媳婦成家,給你小弟供到大學畢業,咱倆也算光榮完成任務。”


  她說:“那得好多年呢,我小弟現在才初一。”


  我說:“能有幾年,一晃就過去,咱倆得過一輩子呢。”


  到她租房的樓下,緊緊地抱了她一下。


  她跑進樓道,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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