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分 玫瑰酒店 初到玫瑰
冥冥之中似有天定,老大還是和孫梅再次發生了矛盾,這回老大沒有慣著孫梅,直接就不幹了。
其實也沒多大事,就是因為老大和小劉晚上早走一會兒出去吃飯,孫梅就不高興了,倆人就吵了起來,老大二話不說,不幹了。馮哥在中間也不好說什麽,就又找了廚師。
老大不幹,我也就不幹了,我沒有問老二和老四,知道他們兩個不會走,我和老大一起走了。
說實話,對盛美酒店是有感情的,這裏是我踏上廚師道路的第一家酒店,在這裏幹零活,學徒,最後當上了水案,整整兩年多的時間,兩年多,留下了我太多的回憶。在這裏我認識了陳師傅,是他給我打開了廚師的大門,讓我有了學習的機會。在心裏,一直把他當做師傅來看待。還認識了李劍寒,一個和我一起在水案上戰鬥的兄弟。認識了李豔華,我的老鄉,一個一直把我當哥哥的妹妹。還結識了老大、老二、老四,這些一輩子的兄弟。
可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總有一天,都會為了自己的事業而分開,各自奮鬥。
離開盛美酒店的時候,看了看店麵,兩年了,該是說再見的時候了。
沒有叫老二、老四出來送,也知道他們不好意思,我和老大走了,他們沒走,心裏多多少少的會有一些過意不去。
最後看一眼酒店,轉身走了。
老大去了馮哥朋友鄒老板的飯店,兩天後,我也到了鄒老板的“玫瑰飯店”。
玫瑰飯店,是我走上廚師道路之後的第三家飯店。
到了玫瑰飯店之後,老大在那等我,給我引見了鄒老板的媳婦——黃萍。
黃萍個子比較高,長得中等模樣,但是很有女人味,就是那種一看就很賢惠的女人。當時黃萍正懷著孕,挺著個大肚子,在店裏招呼店麵。
鄒老板在家裏是老二,頭上還有個大哥,就叫鄒老板二哥,叫黃萍二嫂。
那時候,鄒老板在泰山路上有兩家店,除了玫瑰飯店,在交通崗西麵,還有一家小店,叫“鄒家吊爐餅”。鄒老板最開始開的是吊爐餅,和黃萍他們兩口子幹,起早貪黑的,夫妻倆很辛苦,幹了將近十年,攢了一筆錢,就把“玫瑰飯店”盤了下來,開始做大店,但是起家的吊爐餅也沒扔,繼續幹著。
鄒老板一天也不怎麽管店,就是和一些朋友在外麵忙,店裏幾乎都是黃萍在管,一個女人,也是挺厲害了。吊爐餅那邊是鄒老板的嫂子和姐姐在幹,黃萍每天都到那邊去看一下。
在泰山路上,吊爐餅是老店了,生意非常好。
玫瑰飯店廚房,老大是廚師長,還有一個廚師,姓張,大家都叫他小張。我過去還是老本行,幹水案,和我一起配菜的時一個四川人,姓周,歲數很大,三十了。還有一個洗碗大姐。
老大來了,鄒老板很高興,當天晚上忙完,把老大二哥叫來,一起吃了頓飯。老大二哥早就希望老大到鄒老板這裏來炒菜,現在來了,也是十分高興。
當天鄒老板給老大單獨安排了一個房間當寢室,我就沒那個待遇了,但是也不錯,在一個不用的包房裏住,也算是單間了。
就這樣,在玫瑰飯店算是安頓下來。
玫瑰飯店生意不錯,每天客人幾乎都能坐滿。主要在泰山路上,玫瑰飯店也是老字號了,雖然裝修有點舊,但老顧客不少,回頭客多,生意還是不錯的。去的時候就聽鄒老板說,過完年準備重新裝修一下,不裝修不行了。
常到飯店吃飯的除了老大二哥,還有師範學院幾個科係的主任,和鄒老板都是多年的朋友,非常熟悉
飯店前廳有一個吧台,四個服務員,當時從盛美出來的時候,小劉也不幹了,直接回了家,說是回家呆幾天,一個月之後回來。小劉回家主要是和家裏說說她跟老大處對象的事,畢竟和一個比自己大十五歲的男人處對象,不好說,家裏人不一定同意,回家做做父母的工作,另外小劉在當時也是比較叛逆的。
我每天在廚房幹活,除了配菜,剩下的時間就是坐在那鼓搗我的雕刻。
當時玫瑰飯店沒人刻花,上菜的時候也沒花,我去了之後,上菜就有花了,大家都很高興,覺得我挺厲害的。
黃萍跟我說:譚子,沒想到你還能刻花。
我笑笑。
老大說:老三不但能刻花,還能刻孔雀、鳳凰,刻的還挺好的。
於是我就多了一個工作,就是在有大桌訂餐的時候,刻鳥、刻孔雀、刻鳳凰、有時候還刻馬和羊,經過一段時間鍛煉,我的雕刻水平又有提升。
很多時候,當我的雕刻被擺在盤子上上菜,服務員一臉佩服的表情露出來的時候,心裏也是美滋滋,心想,也有女的關注我了。
我曾經好好的研究過“放棄”這兩個字,到底什麽是放棄,我們放棄了什麽,是什麽放棄了我們。我一直感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放棄過我,我也沒有放棄過任何人,如果說我們的頭頂上有個老天,我認為老天對我不薄,讓我活在這個充滿生機的人世上,有了做人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這就已經足夠了。在我的生命裏,好像沒有放棄的概念,覺得有什麽困難來到的時候,都是很正常的事,無外乎就是去經曆罷了,何況任何一種經曆,都是一種伴著辛酸的快樂,或者是伴著快樂的辛酸,而人又是在這種經曆中慢慢長大。
人是必需要長大的,不管你願不願意,時間不會因為你的意願而停止、減慢、或者加速,在歲月的長河裏,我們長大成熟的不僅僅是身體,還有思想與感情,隻有我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和對自己的認知達到可以理智麵對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成熟。其餘的不成熟,都是幼稚的表現。
來到玫瑰飯店的第二天,我就告訴了趙姐。趙姐說換個地方也挺好的,可以多學點東西,同時囑咐我要照顧好自己,她準備和李姐下個星期去上貨,上貨回來之後來看我。我告訴她飯店的地址,她說她知道,以前去北陵公園的時候在這裏吃過飯,能找到。
來到玫瑰飯店一個多星期,老大跟我說:老三,別成天的就知道幹活,也想想搞對象的事,這也好幾個服務員,你咋說也得劃拉一個。
我說:我可沒你那兩下子,我不行,再說了,剛來幾天,認都不認識,咋處對象。
老大說:完蛋玩意兒,有啥不認識的,我都認識了,你咋就不認識。
我說:你是你,我是我,咱倆不一樣。
老大說:你抓緊點,我看有兩個挺合適的,你試試。
我說:行,我試試。
前台吧台姓張,叫她張姐,已經結婚了,家就在飯店附近住。她負責每天早上去交通崗那邊的市場買饅頭,我來的第三天,她就喊我:你是姓譚吧。
我說:是。
她說:走,跟我買饅頭去。
我就跟她去買饅頭。
她是我來到玫瑰飯店第一個語言交流的前台人員。
和她過了交通崗,往前麵小市場走,去小市場會經過鄒老板的“鄒家吊爐餅”,路過的時候她和我說:這就是二嫂(黃萍)的吊爐餅,回來的時候領你進去看看,她家的吊爐餅可好吃了。
到市場買了三袋饅頭,回來的時候進了吊爐餅店裏。
店很小,也就80平米,擺了八張小桌。進去的時候還有七、八個客人在吃吊爐餅。廚房透明的,裏麵有兩個中年婦女,還有一個做餅的師傅。廚房和廳裏用大玻璃隔開,在玻璃外麵,擺著四個用大碗裝的小菜,有:拌頭菜、幹豆腐、花生米、海帶絲。看上去拌的不怎好,但好在便宜,三塊錢一碟,吃吊爐餅配小鹹菜正好。
吃吊爐餅就得有雞蛋糕,我看了一眼吃吊爐餅的那幾個客人,每人都點了一碗雞蛋糕,看上去,雞蛋糕蒸的非常好,很嫩,顫巍巍的。
那兩個中年婦女和張姐熟悉,看到我們進來,打招呼道:小張過來了。
張姐說:過來了,買饅頭去了,順道看看你們。然後指著我,說:這是咱家新來的水案,小譚子,領著他來看看,認認門。
我衝兩個中年婦女點點頭。
張姐給我介紹:這個是二哥(鄒老板)的嫂子,大嫂。
我叫:大嫂好!
接著介紹:這個是二哥的大姐。
我叫:大姐好。
大嫂和大姐個頭都不高,大眾長相,相比較,大姐長得好看一些,有點娃娃臉,看上去顯小。
大嫂說:吃兩張餅吧,現成的。
張姐說:不了,家裏頭等著饅頭開飯呢,先回了,有時間再過來,也饞咱家的吊爐餅了。
說完,我和張姐出來,回了飯店。
除了吧台張姐,接觸的是前台的領班王姐,王姐三十來歲,很有氣質,在前台做領班,有時候客人催菜加菜都是她來廚房和我溝通,和她交流的就多一些。前台還有三個服務員,不怎麽進廚房,就是在撤台的時候會進來,不是太熟悉,連姓什麽叫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是服務員。
服務員住在後院的寢室,離酒店五米距離,和酒店走一個門。
那時候黃萍懷孕已經九個月,有些不方便了,還得每天早起去行上買菜,很辛苦。
我和她說:二嫂,你要是相信我,以後我去買菜,你就在家多休息休息,看你有點太不方便了。
黃萍很高興,說:你天天還得幹活,就夠累了,還讓你買菜,哪好意思。
我說:沒事,我剛二十多,還行,再加上我覺少,起的也早,要不然閑著也沒事。
她說:那你多累。
老大說:就讓老三去買吧,我看你也是夠辛苦的,也快生了,別總這樣走了,在家養養。
於是我就開始早上天天到行上去買菜。那時候飯店大多數都到北行去買菜,北行的原料全,青菜、肉食、海鮮、幹調都有,一站式采購,很方便。加上北行離泰山路很近,坐車就四站地,過了音樂學院就是北行,有時候我起來早了,都不坐車,就走著去,還鍛煉身體。買完菜回來才八點多,把菜拿進廚房,做些準備工作,等張姐來了,就和她去買饅頭,回來和大家一起吃早餐,然後開始一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