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趙姐喝多
二十多歲的時候,並不是純粹的單純,對女人有著欲望。也幻想著和一個漂亮的女人在一起,完成從男孩到男人的過度,想知道女人到底是什麽滋味。但是在意識裏有個東西在束縛著自己,叫自己不要輕易的去嚐試,或者說不知道如何去做,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準備好了,還是沒有碰到叫自己心動的女人,沒有那個衝動。
如果單純從女人容貌上來判斷自己是否喜歡,可以準確的告訴自己,對漂亮的女人是喜歡的,願意和漂亮的女人在一起。也僅僅是願意在一起,還沒有上升到要和漂亮的女人共同生活、攜手一生的程度。覺得自己還沒到談戀愛的時候,心裏也沒有要去談一場戀愛的衝動,感覺一切隨緣就好。
其實還是自己的心理問題,從小長大養成了強烈的自尊心,同時又把自尊心藏得很深,唯恐被傷害,於是就有了想談戀愛又躲著戀愛的行為。另一方麵敏感的自卑心理總是潛移默化的提醒著自己,也許會被人嘲笑,不能做被人嘲笑的事情,自己不能被人瞧不起,因為輸不起。就是這樣既無奈又複雜的矛盾心理束縛著自己,主導著自己的行為。
所以更多的時候叫自己遠離會有感情糾結的事情,去做別的事,比如喝酒,比如幹活。
又是周末,我回到了三台子,到了盛美酒店。
酒店的大門鎖著,一個人也沒有。從門縫裏往裏看,裏麵還是走時候的樣子,依稀可見桌麵上有著一層灰塵。酒店門前的柳樹已經很綠了,七月份的天氣很熱。看著酒店,自己在這裏工作了將近一年,對這裏有感情。如果這個時候盛美酒店開業,我會毫不猶豫的回來工作,因為感覺回到這裏就好像回到家一樣。
一年的時間我熟悉了這個酒店,也熟悉了三台子,覺得這個地方很好,不像市裏那麽繁華嘈雜,有著自己樸實無華的味道。看著酒店對麵一棟棟三層高的單身公寓,還有常去洗澡的2號浴池,還有街邊擺攤賣菜商販的吆喝聲,都是那麽熟悉,熟悉中帶著些許的親切。
這裏留下了我一年的青春,有我一年的青春歲月,還有許多熟悉的人。
也許還會回到這裏,還會在這裏工作,因為自己喜歡這裏。
中午的時候去了以前常去的小飯店,坐在那裏,點了自己愛吃的尖椒幹豆腐,喝著小酒。
小飯店的老板還認識我,問我現在在哪幹呢,我說在鐵西呢。
他說:“盛美酒店還沒開業,聽說有好幾個廠內的人要承包,也快有結果了,十月一之前就能定下來。”
我說:“那是好事,到時候我回來看看。”
老板說:“打你們盛美酒店一停業,新飛酒店生意就開始火了,天天爆滿,有時候吃飯都得排隊。”
看他說話時羨慕的神情好像心裏挺牙癢癢,估計是想自己的飯店要是也達到吃飯排隊的情況該多好。
這個時候飯店進來兩個客人,我笑了,因為其中一個是趙姐。
趙姐也看到了我,很驚訝,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哎?你怎麽會在這?”趙姐問我。
我說:“以前在這幹過,回來看看。”
趙姐問:“你以前在這幹了?”說著看了看小飯店。
我說:“不是這裏,是盛美酒店。”
趙姐“哦”了一聲,和身邊的那個女的說:“張姐,咱們一起吧,這是我的同事,小譚子。”
我趕緊站起來對那個女的說:“張姐好。”
張姐衝我點下頭,說:“你好。”
趙姐她倆一起坐下。
那個張姐先不說長得什麽樣,就說穿著打扮可夠前衛的,如果在後麵瞅絕對會以為是個小姑娘。那時候夏天小姑娘流行穿牛仔短褲,現在好像叫熱褲,就是把屁股包的緊緊地那種,張姐就穿著一條。上身是帶窟窿眼的小衫,可以隱隱約約看見裏麵的文胸。短發,化著妝,說實話長的挺好看,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招風的美女。年齡應該在四十歲左右,隻少不多。
她和趙姐坐在桌子對麵,我的眼睛就不好意思向前看。
趙姐又點了幾個菜,點菜的時候問張姐:“一會兒我姐夫來不來?”
張姐說:“過來,他收拾下屋,鎖上門就過來。”
趙姐說:“還是你厲害,把姐夫管的老老實實的。”
張姐說:“我家老孫就是老實人,一輩子都這樣。”
說完看了我一眼,衝趙姐說:“你坐過去,一會兒我家老孫來坐這。”
趙姐過來和我坐在一起。
菜上來的時候張姐家的老孫來了。
張姐家的老孫是個胖子,很憨厚,紅臉膛,五官周正,給人的感覺就是這個人老實,中交,值得信賴。我說孫哥好,他點了點頭,和我握了下手。
酒上來的時候孫哥說:“老弟,你也愛喝白酒。”
我說:“是,愛喝白酒。”
他說:“那正好,我也愛喝白酒,今天咱倆喝點。”
張姐對孫哥說:“你少喝,你看看你啥樣,還喝,少喝點。”
孫哥聽話的點頭:“少喝少喝。”
喝酒的時候張姐問以前在盛美幹了,我說是。
她說:“盛美我去過,菜做的挺好吃的。”接著問:“現在是不是停業了?”
我說:“是,停業了。”
孫哥說:“現在正往外承包呢,廠內說好幾個人要承包,不知道承包給誰。”
張姐說:“還能承包給誰,誰關係硬就承包給誰,現在這時候幹啥不得靠關係。”
孫哥說:“靠關係是好,你看著,早晚有一天這些靠關係吃飯的都得完蛋,聽說現在軍工部開始派軍代表下來進廠了,要開始有駐廠軍代表都得老實點。”
孫姐說:“那都是走走形式,就你這樣的幹啥都輪不到你,你就當好你的小工人,到時上班到時下班,按月拿工資就行。”
孫哥說:“那是,天翻了和我也沒關係,我就是說說。”
張姐說:“說說,痛快痛快嘴,我天天陪你喝點兒不比當廠長好。”
孫哥就笑,端起杯和我喝酒。
張姐和我說:“聽說你挺厲害呀,幫我們小趙打架把人打跑了。”
我說:“我不厲害,也不會打架。”
張姐說:“你還挺有正義感的。”
“沒那麽誇張。”我說:“張姐,我敬你一杯。”
張姐和趙姐喝的是啤酒,張姐幹了,我喝了一大口。
張姐問我:“你多大?”
“二十一。”
她有點不相信,說:“你剛二十一呀。”
我說:“是的。”
她說:“沒看出來,你不說我還以為你少說也得二十五呢,沒想到你才二十一。”
說完看著孫哥,跟孫哥說:“老孫,你看看人家,二十一出來打工了,和個大人似的,再看看咱家那小兔崽子,二十了,還他媽成天在外麵混呢,一天天就知道要錢。回去你和他說,再不好好幹就讓他出去打工去。”
“我可不敢說,願意說你說吧,他就怕你,我說話一點用沒有。”孫哥想到自己家兒子啥樣,有點頭疼。
張姐說:“你兒子你不說?也不管我叫爹,那可是你們老孫家的種。”
孫哥說:“是我們老孫家的種沒錯,不是你生產出來的嗎,還管你叫媽呢。”
說完我和趙姐被逗笑了,沒想到孫哥老實巴交的人還挺幽默的。
趙姐說:“看你們兩口子多好。”
張姐說:“好個屁,當初要不是被這老小子騙了,我現在更好。”
趙姐問:“姐夫怎麽騙你了?”
張姐說:“還怎麽騙我了?稀裏糊塗的就叫他給睡了,睡就睡了唄,產品還出來了。”
我和趙姐笑。
孫哥和我說:“別聽你張姐的,她說話沒把門的,來,咱哥倆兒喝酒。”
於是和孫哥喝酒。
趙姐說:“弟,你少喝,你喝不過姐夫。”
我說:“嗯,少喝。”
“老爺們兒喝酒你就不能說少喝,你越說他們就越起勁。”張姐對趙姐說:“不用管他們,他們都有撇,喝不多,誰喝多了誰遭罪。”
說完看著趙姐:“咋的,現在連弟弟都叫上了,都這麽親了嗎?該不會都——”
趙姐馬上說:“說啥呢,人家小譚還小夥兒呢。”
“還小夥兒?現在找處女都得去小學找去,哪還有小夥了。”張姐說:“再說了他是不是小夥你咋知道?通知你了還是你檢查了。”
這個張姐說話是真沒把門的,啥都說呀,我聽著是臉紅了。
孫哥說:“你咋啥都說,你看譚老弟臉都紅了。”
張姐看著我,仔細瞅瞅說:“可不是咋的,真臉紅了,還真是小夥兒,要不是小夥兒不會這麽臉紅。”然後端起酒杯對我說:“老弟,姐說話就這樣,你別在意,姐和你喝一杯。”
說完自己先幹了,我喝了一大口。
我是領略了中年婦女喝酒說話的厲害,上次是王姐,這次是張姐,王姐照比張姐還差一個檔次,張姐是毫不在乎肆意而為,想說啥說啥,說完了拉到。
打那以後隻要一提到和張姐喝酒,就有一種隱私被發現之後尷尬的感覺,說不出來的滋味。在她麵前好像什麽都可以拿出來說,並且還說的正大光明。覺得張姐這人挺好的,至少活得自在,想怎麽活就怎麽活。
看我和張姐又幹了一杯,孫哥說:“看著沒,叫我少喝,你倒是挺積極的。”
張姐說:“咋的,看我喝你饞呀,今天給你放假,隨便喝。”
“這可是你說的,喝完酒回家我就睡覺。”
“老孫,回家你要敢睡覺看我不整死你。”
孫哥問:“不睡覺幹啥?”
“你看看,我今天的這身打扮。”張姐說著把胸挺了挺,很嫵媚的看著孫哥:“好好看看,借著酒勁你就沒啥想法?”
我和趙姐偷著笑。
孫哥說:“沒想法,你不天天這樣。”
張姐把臉拉下來說:“你這是吃飽喝膩了,我那時候要不是天天打扮你會借著酒勁把我那啥了,完事了還說喝多了,哼,當初就該把你送局子,叫你在裏邊憋著,憋死你個癟犢子。”
“後悔了?後悔現在還來得及。”孫哥說。
張姐說:“別嘚瑟,現在我要老牛吃嫩草,找年輕的去,你這樣的老的不稀罕了。”
孫哥說:“年輕的誰要你,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了,還老牛吃嫩草?也就我不嫌乎,收留收留你。”
“還收留我——我這是沒找,要找有的是,你看人家小趙還找個弟弟呢。”
趙姐馬上說:“張姐,你說你們兩口子的事,別掛拉我。”
張姐笑,對我說:“譚子,你看張姐漂亮不,是不是還行。”
我說:“行,漂亮。”
張姐問:“你看張姐是不是能找個年輕的?”
我說:“這個可不敢說,我孫哥不能批準。”
張姐說:“不用他批準,他都霸占我二十多年了,也該我霸占霸占別人了。”
“-——”
那天喝酒很愉快,有張姐在場總是笑聲不斷,她就像個活寶似的。酒桌上要是有張姐這樣個人調節氣氛估計誰都不會喝多。
從飯店出來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了,趙姐有點微醉。
張姐打了台車叫我把趙姐送回去。
我和趙姐上了出租車。上車之後不一會兒趙姐就靠在我的肩上睡著了。
到酒樓的時候把趙姐扶下車,她開始有些站不住了。喝酒人都這樣,喝的時候氣氛熱烈,感覺不到喝多,等喝完了出來一見風酒勁開始上來了。
我把她背在背上往樓上走,進了寢室把她放在床上,她馬上翻身幹嘔起來。幹嘔半天沒吐出來,倒是酸的把眼淚擠出來了。
她擦了下眼淚接著躺好,說:“想吐,但是吐不出來,難受。”
倒杯水遞給她,她側著身子喝了,有些水還灑進脖子裏去了。
她說:“就怨張姐,非得喝那麽多酒。”
我說:“喝酒就這樣,喝的時候不知道多。”
她說:“是,喝的時候覺得沒事,喝完了不行了。”
衝她笑笑,說:“姐你睡一覺吧,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
她說:“現在不那麽難受了,再陪姐坐會兒。”
我說:“你還是躺著睡覺吧,喝那麽多酒。”
她說:“沒事,坐會兒,這才幾點呀。”
我坐在對麵床上。
趙姐對我說:“弟,你坐過來,我又不是老虎。”
我說:“女人就是老虎。”
她笑,說:“過來坐。”說著往裏挪了挪身子,讓出個空來。
我坐過去:“其實我挺怕女人的。”
她說:“看你挺成熟的,還以為你不怕呢。”
我說:“沒接觸過女人,和女的在一起不自在。”
她問:“你說實話,告訴姐,想女人不?”
我說:“想呀,怎麽不想,你弟弟也是正常人。”
她說:“看你成天的就知道幹活,還以為你不想呢,咱家前麵好幾個小姑娘,你找一個。”
我說:“姐你也知道,我根本不到前麵去,也不愛和服務員說話,就連誰是誰都不知道,你叫我找誰去。”
她就笑,說:“不會主動點呀,你又不是不會說話。”
我說:“咋主動?上去就說咱倆處對象吧,人家還不得罵我流氓。”
她笑說:“嘻嘻,哪有這樣的,你可以幫人家撤個台呀,拖個地呀,一來二去的請人家吃個飯呀,溜溜公園呀,然後就下手,嗬嗬,不就行了。”
我說:“姐,你這是在教我學壞。”
她說:“嘿!這是啥學壞,這都是正常的,姐教你的沒錯,要不然你以為人家小姑娘主動上來找你呀。”
我說:“也是。”
她說:“看你喝酒說話一點都不打怵,要是能達到領女孩子出去喝酒那一步估計當場就能拿下。”
我說:“我可沒那能耐,也就和你喝酒敢喝。”
她說:“和我喝酒沒用,我是你姐,咱倆又不是對象,你得和你對象喝酒。”停了一下接著說:“以後還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喝酒了,那些小姑娘看我和你在一起喝酒該多想了,另外對你也不好,你還是小夥兒呢。”
我說:“看你說的,沒事,再說壓根兒也沒小姑娘喜歡我,倒是挺愛和你在一起喝酒的。”
她說:“我一個離婚的女的還愛和我一起喝酒?你那是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咋回事,要是姐年輕十歲、八歲的,非得和你在一起不可,堅決不叫你跑了。”
我說:“看來我還可以,還以為我就是姥姥不喜舅舅不愛那夥的呢。”
她一下子坐起來,兩個腦袋離的不到半米,對我說:“姐和你說正經事呢,你看你都二十一了,也該找個女朋友了,別整天的貓兒在廚房裏幹活,下了班就在寢室裏趴著不出來,你看丁夢(水案),這才幾個月,就和李茹(服務員)成了,馬上倆人就要出去租房子住,你也不著急。”
我說:“和人家比什麽,你弟弟我是慢熱型的。”
她就笑,伸手打了我一下說:“前台好幾個小姑娘喜歡你呢,要不姐給你說說。”
她用戲旎的眼神瞅著我。
我說:“千萬別,這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這個時候感覺趙姐就和家裏大姐她們一樣,說到處對象的事比我都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