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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第三者

  “平佳,你知道她是誰嗎?她就是閆夢萱,是西深的初戀女友。”


  爾白微弱的聲音夾雜著一絲哽咽,眼淚再也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出,一顆接著一顆,劃過蒼白的臉頰,打落在冰涼的手背上,就好像流行瞬間泯滅。


  如果換做別的人,爾白會理直氣壯的走過去,質問,咆哮,甚至狠狠的甩他們一巴掌。可那個人不是別人,是閆夢萱,所以,她不能,她也不敢,爾白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竟是如此的無能而懦弱。


  爾白隻覺得大腦沉重的厲害,突然間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踉蹌了兩步,身體撞在冰冷堅硬的牆壁上,並順著牆壁,癱軟的跌坐在地。她的身體蜷縮成一團,顫抖著,無助的低泣著。


  透過模糊的視線,她看到季西深與閆夢萱並肩靠在圍欄上,與記憶中相比,夢萱似乎變了許多,曾經圓潤的臉蛋消瘦成瓜子臉,身上的病人服讓她顯得空蕩而蒼白,卻越發惹人憐惜,而比變得,是那份溫柔恬靜,也隻有這份溫柔恬靜才配得上他身邊幾近完美的男人。


  閆夢萱的頭輕靠在季西深肩膀,笑靨如花,伸手數著天上的星星,三十歲的女人,就像金色的秋天,既有二十歲女人的臉蛋,又有四十歲女人的風韻,這才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時刻。而爾白在她的麵前,永遠都顯得那麽青澀稚嫩。


  時光似乎倒退回六年前,她隻是西深哥哥的小尾巴,永遠隻能遠遠的看著他和閆夢萱幸福。


  而平佳也愣在了當場,半響才反應過來,慌張的蹲下身,抱住了爾白。


  平佳雖然沒有見過閆夢萱,而這個名字確實如雷貫耳的。她知道閆夢萱對於爾白來說,就是揮之不去的噩夢。當初,季西深就是挽著閆夢萱的手,一起遠走高飛,丟下了爾白一個人。


  “夏爾白,你給我站起來!”平佳用了很大力氣,蠻橫的把爾白從地上扯起來。恨鐵不成鋼的吼道,“你TMD能不能不這麽窩囊。夏爾白,你到底在怕什麽?你現在才是名正言順的季太太,你才有資格霸占這個男人,就算他們曾經愛的死去活來又能怎麽樣,他們已經是過去式了,季西深現在是你的,是你的,你懂不懂?”


  平佳雙手不住她的身體,指著長廊的方向,繼續說道,“夏爾白,你現在就過去,拿出你季太太的威嚴,讓季西深和你回家。你去啊,別讓我瞧不起你!”


  而爾白無助的搖了搖頭,唇邊的笑靨盡是苦澀,她踉蹌著,一步步在後退,“平佳,我不舒服,我真的很不舒服,我們回去好不好?”


  爾白說話間,手掌緊按在胸口的位置,她的心,真的很疼,很疼。漂亮的眉心幾乎都擰在一處,微弱的聲音,近乎與哀求。


  平佳氣的幾乎要爆炸了,爾白病成這樣,而季西深卻玩兒起了人間蒸發,丟下老婆不管,在這兒陪初戀女友耍浪漫,這樣的男人,拿刀剁了都不解恨,可夏爾白居然還想裝鴕鳥。


  “爾白,你以為你這樣粉飾太平有用嗎?”


  “那我現在衝出去又能怎麽樣?”爾白不自覺的拔高了音量,幾乎用盡了氣力。“我現在走過去,撞破他們。結果無非是兩種,一種是聽他給我一個虛假的解釋,求一個心理安慰,然後選擇原諒。另一種就是離婚。可是,我一點兒也不想離婚,平佳,你不是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愛他。何況,婚姻也不是兒戲,不能有個風吹草動,說離就離。所以,我現在能做的,就是轉身離開,忘掉今晚看到的一切,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爾白艱難的說完,深深深的呼吸,緊閉了下雙眼,又睜開,似乎下了很大的力氣,不再看長廊上的兩人一眼,邁開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隻是,爾白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刃上一樣,眼淚不停的劃落,走一步,疼一下,疼的撕心裂肺,鮮血淋漓著。


  “夏爾白,我TMD的真瞧不起你。”平佳低罵了一句,卻無可奈何的跟上去,伸臂攙扶住爾白。她那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好似隨時都能倒下去一樣。


  爾白側頭看向她,很苦澀的對她笑著,其實,她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了,在愛情麵前,她膽小,懦弱,除了逃避,她幾乎無能為力。


  從十四歲開始,從愛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迷失了自己。他對她的好,他每一次對她溫柔的笑,都讓爾白無法自拔。


  平佳開車把她送回了別墅,爾白這種狀態,她根本不能丟下她一個人。


  臥室柔軟的大床上,爾白安靜的躺著,身上裹著嚴實的被子,隻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幾膚透明的幾乎失去了血色。


  平佳伸手撫上她額頭,溫度依舊是滾燙的。“是不是很不舒服?我那些冰塊給你冰敷一下。”


  爾白側頭看著她,眸中淚光盈盈而動,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她淡淡的搖了搖頭,“我沒關係,別折騰了,睡一覺就能好了吧。”


  “嗯,那你快睡吧,我坐在這裏陪著你。”平佳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單手托腮,看著她睡。


  可爾白一直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呆呆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毫無睡意。


  “怎麽不睡?”


  “我睡不著。”爾白微微的輕歎,她的確很難受,頭疼,心疼,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叫囂的疼痛著,也許睡著了,就不會那麽疼了,可她無論怎麽逼迫自己,就是睡不著,隻要一閉上眼睛,閆夢萱靠在季西深懷中的那一季就會像放電影一樣的在眼前不斷的重複。


  所以,她不敢睡,甚至不敢閉上眼睛,她寧願睜著一雙疼痛幹澀的雙眼,就這樣發呆著。


  平佳坐在她身邊,唉聲歎氣。沒有人比她更能理解爾白此刻的心情,她睡不著是正常,睡得著才怪呢。


  當初她把閆嘉川和一個女人捉殲在床時,她整個人都要瘋了。為了那個男人,她能做的都做了,為了讓他繼續讀書,她甚至到地下酒吧賣酒,出賣色相。也許,越是深愛,就越容不得背叛吧,所以,她當初義無反程的選擇了分手。


  可是,分手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憔悴,頹廢,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以,沒有人比她更懂這種痛苦。


  “睡不著就不睡了,我們聊聊,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該亮了。”


  “嗯。”爾白點頭,在平佳的攙扶下坐起身,身體懶懶的,疲憊的靠在床頭。“聊什麽?公司最近的幾個投資案……”


  “打住,打住!”平佳出聲阻止,一臉的懊惱。大半夜的談case,這種事兒也隻有夏爾白幹得出來。


  “不談公司的事兒,說說閆夢萱吧,說出來,心裏就會舒服一點。”


  爾白看著她,有半響的沉默。一雙清冽的眸子,漸漸的渙散,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許久後,才見她微微的顫動了唇片。“我第一次見到夢萱的時候,是十六歲那年的夏天。西深把她帶回家,說是他的女朋友,讓我喊她夢萱姐姐。沒有人能體會我那時的心情,我整個人都懵了,在此之前,我重來都沒有想過,我和西深之間,會出現別的女人。從那之後,我們之間就有了閆夢萱,我們從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三個人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一起出去玩兒。可他們兩個才是一對,而我,隻是一個旁觀者。”


  亦或者說,她是一個卑微的暗戀著,甚至,是無.恥的第三者。畢竟,當初的季西深和閆夢萱才是一對,她又算什麽呢?也許,她根本就不該和季西深結婚,她早該想到,有那麽一天,閆夢萱是會回來的,那她這個‘第三者’,這個多餘的存在,是不是就該到了退場的時候?!


  “你和季西深從小就在一起,在閆夢萱出現之前,你有那麽長的時間表白,難道你重來沒告訴過季西深你喜歡他嗎?”平佳出聲問道,雖然她沒暗戀過,但她也知道暗戀一個人是多麽苦逼的一件事。而爾白暗戀了季西深那麽多年,她也真夠行的。


  “我說過的,我告訴過他不止一次。”爾白的情緒微微的有些起伏,唇邊忽而揚起一抹極是嘲弄的笑。“可是,每一次,他都當我是開玩笑。在他眼中,隻把我當成不懂事的小女孩,而不是一個女人。”


  爾白記得,她第一次和季西深表白,是十四歲的時候,他把她從綁匪手中救出來,受重傷昏迷了七天,他醒來之後,她緊握著他的手,哭著對他說,“西深哥哥,我們不要分開,一輩子都不分開好不好?”


  當時,季西深隻對她笑一笑,像哄孩子一樣的哄著她,“爾白不哭,哥哥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也許是那時年紀太小,太害羞,‘喜歡’兩個字怎麽也說不出口。她想,也許是自己說的不明白,所以,他才沒有聽懂。就這樣,一錯過,就是整整兩年。


  之後,是她十六歲那年,她和爸爸爭吵後,一個人跑了出去,躲在海邊的船屋中。是季西深找到她,他抱著她,在海邊的船屋中過了一.夜。漫漫長夜,她抓住了這次的機會。


  十六歲的女孩,嬌羞的窩在喜歡的人的胸膛,鼓起勇氣告訴他,“西深哥哥,爾白喜歡你。”


  這一次,她說的很清楚明白了吧。可是,季西深隻是淡淡的失笑,寵溺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西深哥哥也喜歡你,你是我的小妹妹啊。”


  妹妹,原來,他隻當她是妹妹而已。他把她的感情,當做了妹妹對哥哥的感情。可是,她重來都沒有把他當做是哥哥啊。


  再後來,他的身邊就有了閆夢萱,他有了女朋友,爾白不能像以前一樣纏著他了。她開始變得患得患失,也曾可以的躲避他。可是,季西深卻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依舊走到哪裏都帶著她這條小尾巴,四處對人說,這是我妹妹。


  起初,爾白也以為,即便多了一個閆夢萱,他們之間還是可以像從前一樣。可是,當她無意間看到他們手牽著手走在校園裏,看到他們躲在院中的老樹後偷偷的接吻,那一刻,爾白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她永遠都忘不掉,十八歲的仲夏夜,季西深帶著她去參加學校社團組織的舞會。她坐在陰暗的角落裏,看著季西深和閆夢萱在舞池中相擁著,跳著一支浪漫的華爾茲。他們在一起,看起來那麽登對,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甚至讓爾白覺得,如果去破壞他們,都是一種可恥的行為,她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那時候,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她居然就那麽跑到舞池裏,孩子氣的擋在他們之間,仰著頭問季西深,“西深哥哥,我覺得我比夢萱姐姐可愛,可是你為什麽喜歡夢萱姐姐,卻不喜歡我?”


  季西深失笑,伸手揉了揉她毛柔柔的小腦袋,“小淘氣,誰說我不喜歡你了。我喜歡你,就像喜歡米朵一樣,你和她一樣可愛。”


  他說完,四周的人都跟著笑了,因為,米朵是當時季西深養的一隻又肥又懶的加菲貓。


  那時候,爾白是真的死心了。這段青澀的初戀,就這樣被生生的掐斷在萌芽之中。她難過,她心痛,但她選擇了接受現實。在爾白年幼的認知中,爭來搶來的,並不是愛情。


  如果,她生日的晚上,不是發生了那樣的事,她和季西深的人生,也許就真的成為了兩條不再相交的平行線。但偏偏,命運弄人。


  “其實,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麽多年,我知道他對我是有感情的,否則,當時在事故現場,他也不會不顧一切的用身體替我擋下那塊致命的青磚。隻是,他對我的感情,終究抵不過閆夢萱在他心中的分量。”


  爾白想,如果她和閆夢萱一起落水。她相信季西深一定會選擇先救她,然後,和夢萱一起死。


  這就是妹妹和愛人的不同,這就是寵愛和愛的區別。


  平佳看著她,無奈而沉重的歎息,“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就這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去?”


  爾白搖頭,又點頭,眼前一片茫然。“我也不知道,但目前來看,季西深應該還不想和我離婚。”


  前一段時間,他騙她出差,然後,他晚歸,徹夜不回,都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騙她,而他肯欺騙她,至少證明,他還是在乎這段婚姻的。如果,他直截了當的和她攤牌,爾白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有時候,放手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容易。


  氣氛一時間陷入沉寂,似乎屋內的空氣都是凝滯的,讓爾白有些喘不過氣。而正是此時,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嗡嗡的響了起來。爾白淡漠的看了眼來點顯示,居然是季西深打來的。


  隻是,她現在真的沒有心情接聽他的電話,更沒有力氣和他說話。她也怕自己會一時衝動,揭穿他的謊言。


  爾白掛斷了手機,然後,疲憊不堪的倒在了床上。


  平佳一邊細心的為她掩著被子,一邊憤憤然的說道,“真服了你看,都成忍者神龜了。這要換成是我,我不把他們剁了才怪。當初閆嘉川出.軌,我差點兒沒把他小弟剁了,讓他以後再也不能人道。”


  爾白苦澀的笑,聲音微弱的說,“你不懂,在這場愛情之中,其實,我才是第三者。”


  “行了,別替他們無.恥的行為找理由。你怎麽就第三者了?他季西深又不是你從閆夢萱手中搶來的。是人家閆夢萱不要了,你才撿破爛一樣的把他撿回來,還當寶一樣的捧著。”


  爾白輾轉身形,背對著她,若有似無的一歎,而後,極淡的嚶嚀了聲,“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第三者。”


  ……


  而另一麵,季西深是在閆夢萱入睡後,才發現手機沒電的。他充了電,發現來點提醒中有很多爾白打來的未接來電。她不是纏人的女子,如果不是有急事,爾白不會這麽急著找他。


  季西深獨自一人站在醫院的長廊之中,不停的撥打著爾白的手機,起初是嘟嘟的忙音,之後就是冰冷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他撥通了別墅的座機,響了一遍又一遍,卻依舊無人接聽。這下子,他真的有些急了。


  簡單的和護工交代了一聲,囑咐她好好照顧閆夢萱,然後,驅車趕回了別墅。


  走進別墅,客廳內空空蕩蕩的,靜的讓人有種窒息感。他快步的上樓,推開臥房的門,隻見爾白安靜的躺在床上,而一旁,平佳耷拉著腦袋,正哈欠連連。


  “爾白怎麽了?”季西深擔憂的詢問,快步來到床邊,下意識的伸出手掌,扶上爾白的額頭,而掌心間的溫度,卻是滾燙的。


  “她死了!季總回來的還挺是時候啊,正好來得及給你老婆收屍。”平佳搖了搖頭,揮掉了睡意,冷嘲熱諷的回道。


  而季西深此刻並沒有心情聽她的諷刺,爾白高燒不退,虛弱的躺在床上,漂亮的眉心一直緊蹙著,呼吸間的氣息都是極弱的,好似隨時都有可能斷氣一樣。


  “爾白,爾白,醒一醒,你怎麽了?”季西深劍眉深鎖,掀開爾白身上的被子,直接把她抱入懷中,想要帶她去醫院。


  爾白睫毛輕顫幾下,終於渾渾噩噩的醒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時間,隻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漂亮的瞳眸中充滿了迷茫,“西深,你怎麽回來了?天亮了嗎?”


  爾白下意識的側頭,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醫院中陪伴在閆夢萱身邊才對,平日裏他徹夜不歸,都是清晨後,才回來,洗了澡,換了衣服,就去上班的。


  未等季西深回答,一旁的平佳又不冷不熱的插了句,“挺難得啊,季總在外麵鬼混夠了,還知道回家。可你老婆病的快死了的時候,你跑哪兒去了啊?還是我這個外人趕過來送她去醫院。”


  季西深自知理虧,並沒有和平佳一般計較,而是擔憂的詢問道,“爾白到底怎麽了?下午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平佳嗤笑一聲,“呦,季總您可真逗,您沒聽過報道嗎,中國平均沒一分鍾就有二十三個猝死,他們前一刻還是好好的呢,後一刻就成死屍了。”


  平佳百無禁忌的話,終於讓季西深冷下了沉下了臉色。“平佳,你最好適可而止。”


  在他不在的時候,平佳照顧爾白,陪著她去醫院。他的確很感激,但這並不代表他會縱容著她,他沒這個義務。


  氣氛一時間有些劍拔弩張,平佳是個火爆的脾氣,而季總裁高高在上,自然容不得他人嘲弄。爾白夾在兩個人中間,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她有些艱難的從床上坐起來,出口的聲音微弱低啞,“平佳,我沒事兒了,你先回去吧。”


  平佳僵在原地,愣了半響後,瞪她一眼,憤憤的丟下一句,“夏爾白,你活該被人欺負。我懶得再管你的事兒。”她說完,拎著包就離開了。


  平佳走後,爾白隻覺得像被抽幹了力氣一樣,直接癱軟在床上,再也使不上力氣。


  “爾白,爾白!”季西深驚慌失措的把她抱在懷裏,懷中燙人的溫度讓他一陣陣心驚。“到底怎麽回事兒?不是去過醫院嗎,醫生怎麽說?”


  爾白漂亮的眉心微蹙著,幾乎是下意識的掙脫開他的懷抱。不知為何,他與閆夢萱親密相擁的那一季,就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而她厭惡他抱過別的女人之後再來抱著她。


  “誤食了摻有花生的麵包,已經注射過抗敏針,醫生說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你應酬到現在,也累了吧。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爾白說完,無力的闔起眼簾。


  其實,他說去應酬,也不算是騙她。他的確是去應酬了,隻不過應酬的人是閆夢萱而已。


  爾白一直在發高燒,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她背對著季西深,看不到他此刻俊蘇上的神情,隻聽到了穩健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而後,似乎有冰涼的東西覆蓋在了額頭上,消退了身體滾.燙的熱度,渾渾噩噩間,爾白漸漸的陷入了睡夢中。


  而季西深一直守在她身邊,靜靜的看著她入睡,並不時的伸手觸摸她身體的溫度,並換掉額頭上的冰袋。這樣的一番折騰下來,天也漸漸的亮了。


  因為爾白過敏的事兒,季西深發了很大的脾氣,他不止一次的強調過家裏不能出現任何與花生有關的東西,而那摻有花生的麵包還是出現在了家中的冰箱裏。馮媽自小照顧爾白,行事自然謹慎,而趙嫂卻沒想過事情會這麽嚴重,才會一時疏忽。


  季西深二話不說就讓趙嫂走人,絲毫不留情麵。


  而趙嫂哭哭啼啼的,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季西深回國之後,就一直是她在照顧著,這一晃也四年了。季西深出手闊綽,薪水比別人家給的高,活也輕鬆,她自然是不願意走的。


  爾白一時心軟,就把她留下了。但季西深不肯讓她留下別墅,把她打發到江婉卿的老宅去當廚娘,又從老宅那邊掉了個人過來打雜。


  房間內,馮媽幫著趙嫂一起收拾東西,趙嫂心裏仍覺得委屈,不免抱怨了兩句,“太太可真夠嬌氣的,吃個花生也能過敏,以前我服侍夢萱小姐的時候,可沒這麽多的麻煩。”


  “我家小姐是夏氏集團的千金,自然不是什麽夢萱小姐可以比的,你若是再管不住你這張嘴,這飯碗早晚要丟的。”馮媽畢竟是爾白娘家的人,話裏話外都偏向著爾白,趙嫂努努嘴,沒再吭聲,收拾好行李,就離開了。


  病來如山倒,爾白又是心情抑鬱難舒,這一病就是好幾天,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都是沒精打采的。


  季西深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公司所有的會議都改成了視訊會議,緊要的文件全部由秘書蔣欽送到別墅處理。


  午後,陽光暖暖的,季西深陪著爾白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爾白越發的沉默了,幾乎很少說話,大多時候,他問一句,她才答上一句。


  “爾白,你是不是有心事?”季西深突然出聲詢問,手掌溫柔的撫過她額頭。


  爾白正處於遊神狀態,愣愣的看著他,半響才反應過來,淡漠的搖了搖頭。“沒有,怎麽這樣問?”


  “你啊,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季西深失笑,寵溺的伸出指尖,輕刮了下爾白的鼻尖。


  爾白難得的展露笑蘇,自從她生病,這還是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對季西深笑,並孩子氣的說道,“我在想別的帥哥,說不定哪天就把你淘汰了呢。”


  “那看來我要好好表現了,難免被季太太拋棄。”季西深笑著,伸臂攬她入懷。


  起初,爾白仍有些微的抵觸,但季西深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雙臂緊緊的纏著她不盈一握的纖腰,把她緊緊的反鎖在懷抱。爾白無法掙脫,隻能任由他抱著,漸漸的被他胸膛的溫暖所融化,像溫順的小綿羊一樣,窩在他懷中。


  季西深低頭,順勢撲捉住她柔軟的唇瓣,溫柔的親吻,細細的品嚐著她唇上甜美的滋味。而爾白睜著一雙璀璨的眸子,蜷曲的長睫輕輕的顫動,帶著幾分不安與掙紮。


  而季西深閉著眼簾,忘情的與她擁吻,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與美好。隻是,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卻偏偏在此時不合時宜的響起,打破了這一刻的唯美。


  季西深的手臂仍纏在爾白腰間,半擁她在懷,那姿態,好似他一個不經意的放手,她就會消失掉一樣。他另一隻手摸出手機,看了眼來點顯示後,深邃的目光明顯有所波瀾。隻是稍稍的猶豫後,他便掛斷了電話。


  爾白抬眸看著他,目光中僅有的那一點點羞澀,漸漸的消失不見。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她直覺剛剛的那個電話,一定是閆夢萱打來的。


  “如果有事,你去忙吧,不用理會我。”爾白無聲的退出他懷抱,纖弱的身體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季西深略微無奈的笑,極自然的伸出手臂,再次擁她入懷,“現在沒有任何事比你更重要,你的病一天不好,我就不會離開你半步。”


  季西深的話的確能讓人感覺到溫暖,但爾白心中就好像被人係了一個死結,無論如何都無法解開。


  爾白的身體雖然恢複的很慢,但日子一天天過去,在季西深悉心的照料下,也好的七七八八。隻是,整個人看起來仍是蒼白憔悴的。


  為了不再胡思亂想,爾白病剛好,就回到公司上班,連季西深都攔不住。平佳看了,更是一肚子的火氣。


  “我說夏爾白,你這心也真夠大的。發生這種事,換成別的女人不把天掀了才怪,你倒是好,沒事兒人一樣,大病初愈就跑回公司給季西深繼續當牛做馬。”


  爾白一邊把文件輸入電腦,一邊漫不經心的回道,“難道一哭二鬧三上吊有用嗎?女人哭了,鬧了,最終的目的不過是不想分開。無論我怎麽鬧,最終的結果都不會比現在的狀況更好。”


  那麽,聰明的女人,就要學會糊塗一點。這樣,也許會走的更長久。當然,也僅僅是也許而已。因為,她的對手是閆夢萱,所以,爾白根本沒有半分把我。


  她話剛說完,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就嗡嗡的震動起來,爾白接聽電話,沒想到居然是母親打來的。


  “媽。”爾白溫笑著喚了一聲,而後,聽到夏曼清告訴她自己已經在機場,不由得喜出望外。


  “您稍等,我和西深馬上就去接您。”爾白掛斷電話後,從衣架上取下外套,拎起包,就要向季西深的辦公室走去。上次母親離開的時候,他因為公務而沒有去送,這一次母親回來,他身為女婿,無論如何都要親自去接。


  “你不用去了,你家季總裁不在辦公室。從中午到現在都不見人影,八層又跑到閆夢萱身邊當二十四孝情.夫了。”


  平佳半譏半諷的話無異於在爾白的傷口上灑了一把鹽。


  爾白臉色發白,有些衝動的取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季西深的電話。很快,電話被接通了,那一端,傳來男人磁性好聽的聲音,溫柔的輕喚著她的名字。“爾白。”


  “你不在辦公室?”


  “嗯,在外麵。”季西深的回答簡單而模糊,隨後問道,“有事嗎?”


  “媽有個交流會,臨時回國了,現在人在機場,讓我們一起去接她。”爾白如實說道。


  而電話那端,有短暫的沉默,而後,隻聽季西深略帶為難的說道,“新的投資案臨時出了點狀況,我現在走不開,你先去機場接媽,替我好好解釋一下,晚上我盡量早些趕回去。”


  聽完他的話,爾白久久不語。她死死的抓著手機,力道之大,恨不得把冰冷的手機嵌入掌心的皮肉之中。這一刻,她幾乎衝動的想要揭穿他的謊言。


  爾白不傻,她猜得出幾乎所有被冠以‘臨時狀況’的借口,都是因為閆夢萱。


  因為閆夢萱,他徹夜不歸;因為閆夢萱,她生病的時候,他卻關掉了手機;同樣因為閆夢萱,他不肯和她去機場接母親。因為閆夢萱,他將來還會做出什麽事情,爾白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


  他難道不能站在她的角度上,替她考慮一次嗎?哪怕隻有一次也好。她要如何向母親解釋季西深的缺席呢?他很忙,很累,這樣的借口用一次還好,用的次數多了,就越發的蒼白無力。


  很長一段時間,電話兩端都保持著沉默。季西深不知道該說什麽,而爾白是無話可說。與其浪費電話費,倒不如直接掛斷。


  爾白把手機丟入手提包中,然後對平佳說,“能不能陪我去機場接我媽?”爾白發現,她根本沒有勇氣一個人去麵對。


  平佳看得出此刻爾白的情緒很不好,這一次,她識趣的沒有火上澆油。


  兩個人開車一路向機場疾駛而去,狹小的空間內,氣氛安靜的幾乎讓人窒息。平佳受不了這種沉悶,隨手打開了廣播,午後交通台正播放著點歌節目,不知道是誰點了一首孫燕姿的《開始懂了》。


  相信你隻是怕傷害我,不是騙我,很愛過誰會舍得,把我的夢搖醒了,宣布幸福不會來了……


  車廂內的氣氛依舊是詭異的安靜,隻有憂傷的曲調靜靜的流淌著。爾白單手撐著下巴,渙散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然而,視線卻一點一點,逐漸的模糊。


  爾白發誓,她真的一點也不想哭,但眼淚還是忍不住的落下來。


  透過後視鏡,平佳看到她在悄悄的抹眼淚,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夏爾白,你真夠沒出息的。既然選擇忍耐,就別TMD自己躲著哭。一會兒眼睛哭紅了,讓你媽看出端倪,我看你到時候怎麽解釋。”


  爾白鉛白的指尖拭掉臉上的淚痕,強忍住淚,有些牽強的擠出一抹笑。“聽這麽傷情的歌,還不讓人傷感一下嗎。”


  “得,還是我的錯了。”平佳說完,直接關掉了廣播。


  兩個人到達機場的時候,夏曼清已經在機場中等了好一陣子。爾白走過去,先給了母親一個大大的擁抱,“媽,你回國也不事先打個招呼,我還提前來接您。”


  “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夏曼清溫笑著回道,隨即追問道,“西深呢?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爾白撒嬌的攬著母親的手臂,一副笑嘻嘻的模樣,甚是隨意的回道,“西深他忙啊,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掙錢,拿什麽養活你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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