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願者上鉤

  啪的一聲,客廳的水晶燈毫無預兆的點亮,奪目的光芒刺得爾白雙眼生疼,她下意識的伸手揉了下眼睛,然後便看到落地窗前矗立著的高大身影。他一手夾著煙蒂,另一隻手隨意的把遙控開關丟在茶幾上。


  “舍得回來了?”他淡淡的,邪魅的牽動唇角,兩指間煙霧嫋嫋而起,空氣中傳來淡淡的煙草香。


  “嗯。”爾白淡應了一聲,起身想要離開,她現在沒有多餘的心力和他吵架。


  然而,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季西深突然伸出手臂,勒住了她纖細的手腕,一股猛力一扯,直接將她推倒在沙發上,下一瞬,他沉重的身軀傾覆下來,把她困在了沙發與堅實的胸膛之間。


  一切發生的太快,爾白甚至來不及反應,已經被他壓製在身下。


  他並不開口,隻是一雙漆黑的鳳眸深深的凝視著她,眸中湧動著波濤洶湧的暗流。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而沉寂,沉的人喘不過氣。


  “放開我!”爾白不滿的試圖反抗,而下一瞬,他的唇狠狠的印了上來,風卷殘雲一般的撕yao著,好似發泄著傾天的怒氣。


  而爾白在他懷中奮力的反抗,指尖劃過他頸間幾膚,留下一道道血痕。他們如同兩指受驚的獸,相互撕yao,相互傷害著,濃重的血腥氣在彼此唇齒間蔓延,過度的疼痛讓爾白眼角劃過一顆淚珠,淚珠折射了水晶燈的光芒,劃落的瞬間如同流星泯滅。


  體力的流失讓她漸漸放棄了抵抗,任由他擁/吻侵/占。而一雙漂亮的明眸中卻滿是諷刺。季西深他究竟憑什麽這樣對待她?在這場愛情中,他來去自如,遊刃有餘,他甚至可以在她麵前肆無忌憚的思念前女友。而她又做錯了什麽呢,要承受他如此的施爆。


  “痛……”爾白不自覺的嚶嚀出聲,身體痛,心更痛。


  季西深心生不忍,蠻橫的力道漸漸變得溫柔,最終放過了她的唇。他用手掌托起她的下巴,迫使爾白與他對視。燈光下,男人邪魅的笑靨美到極致,隻是透著幾分薄涼。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爾白自然知道,此刻他在生氣,隻是,季西深,他憑什麽呢?!

  季西深略微粗糙的指腹在她薄唇上輕輕的磨蹭著,纏/綿而溫柔,隻是出口的聲音很冷,“和蘇幕在一起玩兒的開心嗎?原來你對別的男人也可以投懷送抱。”


  他的話讓爾白覺得腦袋轟的一聲震響,臉色瞬間蒼白的沒了血色。嗬,原來如此。他一直站在落地窗前,她和蘇幕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出他的眼睛,包括那個傷感的擁抱。


  他這算什麽?將她和蘇幕‘捉殲’,憤怒之下才會對她施以暴行!

  “怎麽?季總吃醋了?”爾白冷嘲的揚起唇角,眸中卻晃動著盈盈淚光。


  季西深漸漸的平複了情緒,隻淡聲警告道,“離蘇幕遠點兒,這種事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你別以為他是我姨媽的養子,我就不敢動他。”


  爾白瞪著他,冷嘲的笑著,眸中卻是說不盡的委屈。“你有什麽資格懷疑我?我和蘇幕認識整整六年,如果我們之間真的想有什麽,也不必等到現在,季西深,我沒你想的那麽髒!”


  她說完,奮力的推開他,剛要起身離開,卻再次被他狠狠的按回沙發中。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唇邊的冷邪更甚。


  其實,爾白剛剛隻要服個軟,便什麽事都沒有。可她偏偏像隻小豹子一樣,張牙舞爪,抓疼了他的心。


  她知不知道,就因為她說身體不舒服,他簽約之後不顧一切的趕了回來,什麽會議,什麽應酬統統都拋到腦後。可他回到家,等待著他的卻是一室清冷和她與蘇幕在家門口纏/綿的擁抱。


  “爾白,你究竟有多幹淨呢,那你告訴我,你的第一次給了誰?嗯?”他唇邊含著一抹冷冽的邪魅,兩指捏著爾白的下巴,力道之大,甚至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一樣。


  此刻,季西深也是被氣瘋了,否則,他不會說這樣的話來傷她。


  爾白靜靜的看著他,就好像看著陌生人一樣,璀璨的光亮在她眼中一點點的泯滅,黑暗。然後,大顆的淚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滾落下來,一顆接著一顆,不曾停歇。


  她沒有反抗,沒有辯解,隻是哭,一直的哭,那樣的蒼白而無助,悲傷到了極點。


  她的第一次,那種疼痛與絕望,她真的不敢再去回想。為什麽,為什麽還要撕開她尚未愈合的傷口。


  西深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痛。


  爾白蜷縮著身體,萎縮在沙發中,臉色慘白,嚶嚶的哭泣,這樣一副脆弱的樣子,季西深頓時就慌了。


  “爾白,對不起。”他懊悔著,伸出手臂想要擁她入懷,想要去安撫她,而爾白卻如同受驚的小鹿,驚慌失措的躲避。


  “走開,不要碰我……不要……”她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此時,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嗡嗡的震動起來,在安靜的夜色中格外清晰刺耳。季西深接通電話,那端傳來程天佑略微急切的聲音,“目前還沒找到爾白的下落,西深,你也別太擔心……”


  “不用了。”未等程天佑把話說完,季西深直接掛斷電話,並惱火的將手機摔了出去,啪的一聲震響,在暗夜之中,很有驚嚇的效果。


  他到家之後一直撥打爾白的手機,而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正常情況下,爾白的電話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這讓季西深莫名的開始不安,他怕爾白真的出事,急忙讓程天佑去找人。


  他獨自等待在家中,因為爾白曾經被綁架過,這讓季西深產生了許多不好的預感,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可爾白卻開開心心的和蘇幕在外玩兒了一整天。身為男人,季西深怎麽可能不動怒。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怒火,再次轉身看向爾白時,依舊是溫柔的。“為什麽不接電話,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通電話給你,我有多擔心你。”


  爾白愣愣的看著他,渙散的目光漸漸凝聚,情緒也逐漸平靜下來。“手機壞了。”


  季西深沒再說什麽,輕輕的歎息後,溫聲道,“以後別再任性了,去睡吧,你也累了。”


  他說完,起身走進客房,這一.夜,兩個人依舊分房而睡,爭吵過,傷害了,可一切都沒改變,似乎又回到了原地,他們依舊處於持續冷戰狀態。


  一.夜孤枕難眠,第二天清晨,爾白醒來的時候,季西深已經離開了。


  她洗漱之後走下樓,趙嫂已經做好了早餐等著她。


  “太太,您醒啦,先生吩咐過,讓您吃了早餐之後再去上班。”


  “嗯。”爾白漫不經心的點頭,然後走進廚房。


  餐桌上,放著溫熱的牛奶和可口的糕點,牛奶杯旁,安安靜靜的躺著一隻白色的盒子,是最新款蘋果手機的包裝盒,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季西深買給她的。


  爾白拉開椅子坐下,吃了兩塊點心,喝了幾口牛奶,而對於放在手邊的手機盒,碰都沒碰。


  嗬,季西深這算什麽,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嗎?她不是三歲的孩子,不吃這一套。


  吃過早餐,爾白拎著包準備出門,剛在玄關處換好鞋子,門鈴便響了起來,是快遞員來送包裹。


  爾白簽收了郵包,打開一看,居然是一隻漂亮的三星手機,並且附贈了一張卡片,上麵是蘇幕熟悉的字跡:賠給你的手機,小氣鬼,要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合起卡片,爾白下意識的揚起唇角,把手機卡塞入新手機中,回了條微信給蘇幕,內容是一個微笑的表情。


  因為曠工一天,桌麵上堆積了大量的文件與資料,整整一天,爾白都在忙碌中渡過。她依舊把資料分層兩份,對於那些存在錯誤的資料和保鏢,讓秘書發回各個部門。


  做完工作後,她剛剛喘了口氣,辦公室的門就被平佳敲開了。她把一疊財務報表丟在爾白桌麵上,理直氣壯的問道,“夏特助,這份報表沒有任何問題,為什麽被發回來?”


  “很多數據都存在錯誤,你拿回去好好檢查一遍。”爾白翻開報表,將其中幾處錯誤指給平佳看。


  平佳一看,便看出了問題所在。“老板娘,你今天出門是不是忘記帶眼睛出來了,這是七月份的報表,你居然對應六月份的數據。”


  “是嗎?”爾白認真的比對,果然是自己弄錯了。“對不起,是我弄錯了。”


  她低頭認真的翻看著,而此時,房門再次被敲響,這次進來的是市場部總監。


  “夏特助,我們遞交的新策劃案已經審核了三遍,並不存在錯誤,我想知道這份策劃發回來的理由?”


  爾白接過市場部總監遞過來的文件,重新檢查了一遍,發現又是自己弄錯了。她漂亮的眉心緊蹙在一起,兩指不停的按著發疼的太陽穴。


  “對不起,閆總監,這份資料是我發錯了。”一旁,平佳出聲圓場,總算是把市場部的人給打發了。


  “爾白,你今天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平佳擔憂的詢問,爾白在曜杉集團任職兩年,從來沒犯過這種低級錯誤。


  “我沒事,隻是昨晚沒休息好而已。”爾白隨口敷衍著,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桌麵上的文件,便準備離開,她這樣的狀態,也根本無法工作。


  而此時,辦公室內想起了優美的鋼琴曲,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一首《你是我的唯一》,音樂聲響了許久,爾白才意識到,那是她的手機,因為換了手機,連手機鈴聲也是新的,她一時間還不習慣。


  新手機沒有通信錄,來電顯示隻有一串號碼,而這十一位數字卻好似深深的刻在腦海中一樣。


  “季總,有事嗎?”她的聲音平靜淡漠,僅僅隻限於上司與下屬之間的禮貌與疏離。


  而電話那一端有短暫的沉默,而後,傳出季西深低啞深沉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責備之意,“怎麽才接電話?”


  爾白抿唇不語,完全沒有解釋的打算。短暫的沉默後,隻聽季西深又道,“二十分鍾內把海天集團的簽約合同範本送到索菲亞會所。”


  爾白低頭看了眼腕表,“現在是交通高峰期,可能會遲一些。”


  “你盡量。”季西深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爾白讓秘書翻出合同,然後細心的放入皮包中,開車向索菲亞會所而去。她和季西深雖然在冷戰,但那是他們的私事。步入職場這麽久,公私分明的道理,爾白非常清楚。


  索菲亞會所是H市頂尖的私人會館,采用會員製,能成為這裏的會員,一定是站在金字塔尖端的人物。而季西深時常與人在這裏談生意。


  夏爾白站在一間VIP包房門前,遞了幾張紅色鈔票給服務員小姐,並從她手中接過盛著酒的托盤。“你可以走了。”


  她端著酒走進去,腳下踩著七寸高跟鞋,搖曳生姿。


  包房內昏暗奢靡,男人們摟著身邊的鶯鶯燕燕,有的在調笑喝酒,有的在接吻,淫/靡的吟偶聲不停的震動著耳膜。


  而爾白目不斜視,直接來到海天集團總裁羅誌彬的身旁,她在雜誌中看到過關於這個男人的介紹,四十出頭的年紀,經商很有一套手段,隻是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好/色。不過,這對於男人來說也算不得什麽大事,畢竟食.色姓也。


  自從爾白走進包房,羅誌彬的兩顆眼珠子幾乎就要掉在爾白身上了。和會所中那些衣著暴露的陪酒小姐不同,爾白穿著最新款的香奈兒套裙,裸/露著漂亮的香肩與一雙俢長筆直的美腿,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間都透著嫵媚優雅,這樣的女人,便如同天山之巔盛開的雪蓮花,越是聖潔高貴,越是鉤人心魄。


  爾白啟開了一瓶紅酒,緩緩注入高腳杯中,而後端起酒杯,敬向麵前的男人,“羅總您好,我是曜杉投資的特助,我姓夏,您的CASE季總已經交給我負責,以後生意上的事,還請羅總多多關照。”


  爾白說完,舉杯先幹為敬。


  “夏小姐,幸會幸會。”羅誌彬笑的何不攏嘴,推開身旁的女人,立即給爾白騰出了位置。


  爾白在羅誌彬身邊坐了下來,此時,才抬起翦水的眼眸,看向坐在對麵的季西深。


  隻見他慵散的靠坐在真皮沙發中,西裝外套被隨意的搭在一旁,胸口的襯衫微敞開三顆紐扣,露出結實健碩的胸膛,小麥色的幾膚隨著呼吸而輕微的起伏,鬼魅之中透著一種致命的性/感。


  與其他男人不同,他的身邊沒有鶯鶯燕燕,他一個人坐在寬大的沙發中,優雅的獨自飲酒。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的交匯,又快速的分開。他漆黑深邃的鳳眸中,爾白看不到一絲的波瀾起伏。他就是這樣一種男人,外表看來懶散而邪魅,但你永遠別想看透他的內心。


  包房內,幾個男人和身邊的女人玩兒的都很H,觥籌交錯,幾杯黃湯下肚後,羅誌彬大膽的伸出手臂,攬住了爾白的香肩。


  爾白並沒有掙脫,隻是眉宇間透出幾分厭/惡之色。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對麵的季西深身上。卻隻見他安穩的坐在原位,淺品著杯中美酒。眉宇間似笑非笑的神情,如同等著看戲一般。


  爾白清亮的明眸一閃而過嘲弄之色,下一刻,她從包中取出了那份與海天集團的合同範本,直接摔在了酒桌上。


  羅誌彬一看到合同,明顯有些變了臉色。“夏小姐現在拿這個東西出來,不是掃興嗎。”


  爾白嫣然一笑,眼波流轉間萬種風情,隻要是男人,都抵擋不住誘/惑。“羅總說錯了,我拿合同出來可不是為了掃興,而是為了玩兒的更開。”


  “那夏小姐想怎麽玩兒?”羅誌彬躍躍欲試的問道。


  爾白的目光在包房內淡掃了一眼,隨手一指道,“就像他們那麽玩兒,怎麽樣?”


  她指尖所指之處,陪酒小姐正口對口的喂男人喝酒。而這種遊戲,羅誌彬自然求之不得。


  但爾白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我從來不輕易和別人玩兒,羅總想一親芳澤,總要先贏過我再說。”


  她說話間,已經從桌麵上抓起一疊紙牌,動作嫻熟的洗牌,分牌。然後示意羅誌彬先選牌。“遊戲規則很簡單,羅總若是贏了,我口對口喂羅總喝三杯酒,若是羅總憐香惜玉,不慎讓我贏了,那羅總就當場將這份合同簽了,我月底可是有紅包拿的。”


  羅誌彬在商場上混了十幾年,也不是那麽好騙的,他看著爾白,卻遲遲不肯選牌。


  “怎麽,大名鼎鼎的海天集團總裁,卻不敢和我一個小女子一決高下?”爾白玩味的說道。


  “你這是激將法嗎?”羅誌彬笑著問道。


  “即便是激將法,也是願者上鉤。”爾白一副撒嬌的模樣,吳儂軟語,聽得人骨頭都酥了。即便明知是陷阱,男人也會心甘情願的往裏跳。


  兩個人分別選了牌,開始出牌。爾白的賭術是夏航悅親傳,無論麻將還是紙牌,都玩兒的風生水起,在H市,能贏得了她的沒幾個人。而羅航悅的牌技一般,等爾白將牌出完的時候,他手中還握著一大把牌,輸的何止是一點半點。


  “羅總,願賭服輸,你可不能耍賴欺負我一個女人哦。”爾白攤開合同,甚至畢恭畢敬的把簽字筆遞到他麵前。


  羅誌彬騎虎難下,隻能在合約的尾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其實,兩家公司的合作意向早已達成,隻是對一些細寫還沒有敲定,而現在,羅誌彬妥協的在合同上簽了字,一切便塵埃落定。


  爾白將合同收入手提包中,再次抬眸,目光挑釁的看向對麵的季西深。而此時,他已不似剛剛的平靜,深邃的墨眸中浮起一層寒光,似在警告。


  爾白完全的不以為意,端起桌麵上的酒杯,敬向羅誌彬。“謝謝羅總支持我工作,這一杯我敬您。”


  爾白剛舉起酒杯,而此時,羅誌彬的手掌已經不著痕跡的抓住了她握著酒杯的柔軟小手,直接送到唇邊,一副輕/浮調/戲的姿態,讓爾白險些作嘔。嗬,這年頭世態薄涼,想多掙幾個錢就要糟/蹋自己,還真是不容易。


  羅誌彬喝光了高腳杯中的酒,爾白的手才得以掙脫,她剛鬆了口氣,而下一刻,羅誌彬的手臂又攀上了她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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