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預留電話

  林醫生一愣之後,看了安蓓蓓一眼,也不知出於什麽心思,竟然真的對安蓓蓓道:“也好,安小姐,你給個能聯係上的電話,我這邊記下。”


  安蓓蓓目光從兩人身上轉過,很是無語的抽了抽嘴角,她之前不是就拒絕了嗎?難道是太委婉,這林醫生聽不懂?

  有心說的直白點,但安母在邊上虎視眈眈的看著,隻能熟練的報出一串數字。


  她說的挺快,林醫生卻一個不差的記了下來,按下撥號鍵,下一刻安蓓蓓的手機響起,聽這人溫和的聲音道:“安小姐,這是我的電話,我們有空聯係。”


  安蓓蓓是因為母親知道自己的號碼,才不敢亂報,沒成想他還真這麽認真的交換了號碼,這種嚴謹的性子,該說不愧是醫生嗎?

  “恩,好,那我們先走,不耽擱你工作了。”安蓓蓓點點頭,扶著終於滿意的安母離開急診室。


  兩人慢慢挪到安父的病房,安蓓蓓扶著母親在另一張床上躺下,又給她蓋了被子:“媽,你先躺會兒,我這就去抓藥。”


  安父擰眉看著,等安母安頓好了,才開口問:“怎麽回事?出去一趟咋就傷著了呢?”


  安蓓蓓不敢隱瞞,正要開口解釋。安母搶先一步,支使她道:“你先去買藥,我來跟你爸說。”


  “恩,好。”她也沒多想,起身就出去了。


  她前腳一走,安母就開始說起剛剛的事,把安蓓蓓和林阿姨的爭吵打鬧,以及自己無辜受到牽連,都說了。


  相親失敗的原因也都推到林阿姨和安蓓蓓身上。


  安父靜靜聽她說完,在安母滿意自己說法的時候,他生氣的開口:“你別當我不知道,那個相親的男人醜成那樣,蓓蓓看不上他也是當然的。就是她真看上了,我也得讓兩人分開!”


  安母心虛的撇開眼睛:“我這不是之前被姓林的女人給騙了嗎?誰知道她口中樣樣都好的兒子,竟然是那般不堪。我已經拉著蓓蓓跟他們劃清界限了,之後會給她找個好人家的。”


  她這麽說,安父也就不說什麽了,事情都已經發生,再計較一點用都沒有,不如再下次的時候,他多上點心,也給女兒把把關。


  隨後安母又提起了剛看上的那個林醫生,安父對林醫生也挺有印象,挺好的一個小夥,長得帥不說,醫生這份工作,救死扶傷的,人還醫術高超,是一點挑剔的地方都沒有。


  以至於安父也期待起來,想著要給兩人製造機會,彼此多處處。


  安蓓蓓神情漠然的走著,她手中拿著裝藥的袋子,此時卻漫無目的,一點沒往安父病房過去的勢頭。


  或者準確點說,她其實有去過,恰好聽到安母那番把責任往她身上撇的尖銳話語,安蓓蓓隻覺得渾身被人一盆大水潑下,而潑水的主人還在之前畫了一張大大的笑臉,迷惑了她。


  心頭是麻木的,被鈍器挫傷一般的疼,範圍大且持久。


  “唔,這麽精神恍惚的樣子,讓我哥看到了,得多心疼?”


  連聲線似乎都有著主人特有陰冷的聲音,安蓓蓓猛地抬頭,冷而警惕的盯著他:“淩歐!”


  “別這麽看著我,會讓我想把你眼珠子挖出去。”淩歐平靜的說著瘋狂話語。


  安蓓蓓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沒事就給我讓開!”


  淩歐偏薄的唇角勾出一絲邪魅嗜血的笑:“長膽子了啊,你以為辭了職,我就會把你遺忘了,恩?”沒等安蓓蓓回答,他繼續道,“你爸爸的手怎麽樣了啊?好像恢複的挺好?要不要我再幫他把另外一隻手也……”


  恨意如飛速生長的藤蔓一般瞬間包滿安蓓蓓的內心,她眼中本就有的火焰如同被澆了油,霎時間火光漫天:“淩歐,你到底想怎麽樣?真逼急了,我們大不了魚死網破!”


  她的決絕讓人心驚,淩歐卻沒感到奇異,似乎早就料到安蓓蓓這種烈性,他摸了摸下巴,聲音不輕不重的道:“就是讓你知道,你要為我做的事,還得繼續。別想著脫離我的掌控,除非你能夠保證所有你在乎人的安全,亦或者是能徹底推翻我?”


  他敢這麽說,就是篤定了安蓓蓓兩者都做不到!

  安蓓蓓眼中閃過一瞬的悲怮,爾後又毫不示弱的盯著他眼睛:“我知道了。你說完了沒?麻煩讓下路,我要過去。”


  淩歐一愣,被安蓓蓓趁機擠了過去。


  他反手一抓沒抓到,扭頭看到安蓓蓓迅速跑離,他盯著安蓓蓓越離越遠的背影,卻沒有追過去的意思。


  安蓓蓓一路跑著去安父的病房,此時她再也沒有悲風傷秋的意思,危機感濃重。


  把安母的藥放下,安蓓蓓給她倒了杯開水,就坐回到安父身邊,眼神頗為複雜的盯著他裹著好幾層紗布的手。


  安父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兒,主動詢問:“蓓蓓,怎麽了?”


  安蓓蓓緩緩抬起頭,看著父親出現白絲的發,悶悶的問:“爸,扔鐵棍的那人,醫院查出來是誰了嗎?”


  雖然知道了這事兒是人為而不是意外,淩歐讓人動手留下線索的可能性很小,安蓓蓓還是存著一絲希冀,期望醫院那邊能給點力。


  安父搖搖頭:“還沒有,不過醫院那邊說,即使到最後也查不出來,出院醫藥費會全部報銷,還有相應的補償,會一起給我們。”


  他臉色有一絲沉痛,補償什麽的,哪裏比得起自己身體健全的千分之一?


  安蓓蓓看著父親的神情,知道父親是因為自己才遭此大難,她愧疚痛苦更甚,猶如刀割在心頭,還是淩遲那種一點點下來,專撿人疼痛卻不會昏迷的那種。


  “爸,對不起。”千言萬語都不能表達出自己的心情,安蓓蓓也無法言說,好似有重逾千斤的巨石壓在喉嚨上,她終歸沉重而緩慢的吐出這四個字。


  安母張口就要出言諷刺,被安父第一時間注意到,瞪了她一眼後,安撫的拍著安蓓蓓的肩背:“這事兒已經過去了。你老爸我都不在意了,你也不要總是想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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