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跳海

  “我始終覺得你這樣做不好。你們的關係已經夠僵了,如果你拿這些東西去威脅她,她隻會逃得遠遠的。”淩炎彬端著兩杯酒從吧台走來,伸手遞給坐在沙發上的銘希,自己則繞到對麵坐下。


  “別無他法了不是嗎?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成為宋灝的未婚妻,隻能出此下策了。恨我也罷,總之目的達到了比任何事都重要。”卓銘希的指腹摸了摸高腳杯的杯底,輕輕晃動杯中琥珀色的液體,隨後仰頭一口飲盡,將空酒杯放在水晶桌上,然後拿起桌上那兩個牛皮文件袋。


  “你有沒有反省過,其實她討厭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做事方式。”淩炎彬猜測地道,一個人想要融入另一個人的生活,就必須學著去適應。銘希做事太霸道了,隻會把雅昕推得離自己更遠。


  “或許吧,但要我親眼看著她投入別人的懷抱,那是不可能的。”卓銘希的大掌緊緊抓住那兩份資料,這些是他如今唯一能獲勝的籌碼了。


  “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兩個人硬碰硬。雅昕是吃軟不吃硬的人。”淩炎彬知道這些道理銘希懂,但有時候愛情是盲目的,它會令人往往忽略了最簡單的道理。


  “我問過她會不會放棄跟宋灝訂婚,但她非常堅決地說不會,沒有一絲遲疑。你知道我的心當時有多痛嗎,她能理解嗎?”卓銘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睨了炎彬一眼,接著邊說邊轉身欲跨步離去。


  “你這是活該,早點發現自己已經不愛季沁如不就很好解決了,非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淩炎彬毫不客氣地戳向銘希的痛處。


  “……”卓銘希本想反駁的,可是他卻找不到話來回口,因為炎彬說的是事實,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他,是他同時傷了兩個女人的心。


  “我最後給你一個忠告,你要用這兩份資料威脅她,可以。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宋灝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他能等雅昕五年,足見他對雅昕用情至深。你認為這能擋住他多久?”淩炎彬不是故意潑銘希冷水,而是要他麵對真正的事實。


  “我相信雅昕心裏還有我,隻是現在被恨意蒙蔽了雙眼,隻要我用真情,一定可以令她回心轉意。”卓銘希在賭,連同他自己的下半輩子一起作為賭注。


  “你打算用你自己和整個集團作為誘餌?你瘋了嗎?即使她最後真的不忍心下手,你覺得你有力挽狂瀾的能力?我不讚成你這個冒險的做法。”淩炎彬聽出了銘希的言外之意,不由得出聲怒斥。這根本是一個瘋子所為,拿公司幾千員工的生計開玩笑。


  “我已經決定這樣做了,你勸不動我的,而且我相信她的為人。你也會幫我的不是嗎?”卓銘希也不懂這種發自內心的信任從何而來,但是他就是那麽相信她。


  “你就吃死我了,是不是?還不快走,訂婚典禮要開始了。”淩炎彬沒好氣地白了銘希一眼,嘴上說著氣話,實際上心裏滿是感動,因為銘希是如此信賴自己。看了看桌上電腦的時間,他催促道。


  “謝了。這些恩情,我將來會雙倍奉還的。”卓銘希知道炎彬就是口硬心軟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揚了揚手,然後離開了。
——

  狹小的公路上,雙方依然對峙著。現在的情況完全顛倒,原本勝券在握的陳浩他們,如今被宋灝和商子楓安排的人前後堵住。但他們不急著動手,似乎還有很多話未說完。


  “現在才發覺已經太遲了,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宋灝噙著淡淡的笑意,看著陳浩的慌張,黑眸閃過一抹狠絕。任何想要傷害雅昕的人,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他知道這次的訂婚典禮,季沁如一定會借用陳浩的手利用到底,於是他在出了雅昕家門口的時候,安排了兩路人,他和子楓負責走事先向媒體透露的前往訂婚現場的路線,另一路人則護送雅昕抄近道前去宋氏連鎖酒店。


  “宋灝,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何三番四次壞我好事!”陳浩擁住沁如顫抖的身子,將她緊緊護在自己身後,保護的意思非常明顯。


  “無冤無仇嗎,那雅昕何曾與你結怨,你不一樣沒放過她,憑什麽要我放過你們?本來我還想該如何才能從你口中套出我想知道的事情,但現在看來,我可以直接用問的。”宋灝因陳浩的話而挑了挑眉。


  “我們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陳浩改牽著季沁如的手,朝那些壯漢使了個眼色,那些壯漢高舉手中的鋼管,正準備動手。


  “你認為你們手中的鋼管下手快,還是我們的子彈快?他們都是用槍能手,你們敢亂動一下,他們的子彈就能在你身上留下一個孔。”宋灝的一隻手在空中比了個手勢,那些黑衣人立刻掏出藏起來的手槍,對準陳浩他們。


  “本來我還在想,是不是我猜錯了,但陳浩你今天的行為告訴了我答案。”宋灝露出惋惜的表情,邊歎氣邊搖頭。


  “你到底想說什麽?”陳浩狠狠地瞪著宋灝,他明明把一切安排得天衣無縫,如今反倒成了被威脅的人。但他沒有放棄,一邊應對宋灝的問話,一邊細想如何製造一條生路。


  “五年前綁架雅昕的案子,是你和季沁如在自導自演,是不是?然後你拿著那些現金開辦了公司,並且叫人將你的個人資料全部換了。本來我確實不會懷疑到你,可惜季沁如逃跑投靠你等同於出賣了你。”宋灝試探性地詢問,其實他沒有半點證據,全憑猜測。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陳浩的黑眸掠過一抹慌張,但僅是一閃而過,然後又快速地掩飾掉了。身旁的季沁如下意識握緊了他的大掌,他側著頭安撫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別擔心。


  “那要不要問一問你身旁的女人?”宋灝沒漏掉陳浩那個表情,留意到陳浩注視季沁如的深情目光,他突然心生一計。與另一邊車門的短發女子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他雙手插進褲袋內,一副等待看好戲的樣子。


  短發女子勾起一道冷笑,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前,反手握緊手中的短刃,嬌小的身子如影子般穿梭在幾個壯漢之間,他們隻覺得眼前一花,手腕傳來一陣劇痛,鋼管同時掉地,發出特別大的聲音。陳浩正想把沁如推進麵包車,牽著她手的大掌一陣麻痹,他被迫鬆開了沁如的手。季沁如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一道猛力拉著她離開了陳浩的身邊,接著一把泛著白光的短刃擱在她的脖頸上。


  “別亂來,是我做的,全部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她毫無關係。”陳浩看了一眼在地上嚎叫的兄弟,錯愕地看著對麵的短發女子,想不到她的身手竟然如此好。另一台車的壯漢們心生怯意,不禁後退了一小步,他警告地瞪了他們一眼。


  “真是感人。喂,你這女人,這男人如此深愛著你,你該滿足了。放心吧,你死後,他會跟上的,我會讓你們在黃泉路上一起走。”短發女子對季沁如的所作所為大概有些了解,隻是想不到還有個男人那麽愛著她。


  “宋灝,我已經給了你答案了,你放過沁如,我跟你去自首!”陳浩垂下眼簾看了看正在滴血的手腕,強忍著痛跟宋灝談條件。


  “放過季沁如是不可能的事,我要你們兩個人一起去自首。如果不想去,我們陪你倆一起去。”宋灝走近短發女子的身邊,悠閑地靠在車頭蓋上,無視季沁如殺人般的眼神,繼續說服陳浩。


  “你別得寸進尺!我作了很大的讓步了。”陳浩蹙起眉頭,看到短發女子的短刃在季沁如白嫩的脖子上劃出了一條血痕,他雙手的拳頭不禁握緊,可是受傷的手腕卻使不上半點力氣。


  “階下之囚沒有談條件的權利,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自古不變的定律。”宋灝本來就沒打算遵守約定,跟這些人談條件根本是浪費時間。


  “是你逼我的。”陳浩用眼神示意壯漢動手,後麵一輛麵包車的壯漢突然蜂擁上前,他趁短發女子和宋灝回頭之際,伸出未受傷的手拉過季沁如,然後與他們保持一定距離,慢慢一步一步退至公路邊沿的護欄。


  這條狹小的公路一邊靠著陡峭的山,一邊靠著海。陳浩看見那些壯漢很快便被製伏,大勢已去,他偏過頭看了看下麵洶湧翻騰的海水,望著沁如不安且蒼白的臉色,這是他們唯一的生路了。於是,他抱住了她顫抖不已的身子,縱身跳入深藍色的海水。


  “Shit!又功虧一簣了。”宋灝不滿地咒罵了一聲,生著悶氣叫人把那些壯漢綁去警察局,然後坐進車內,繼續前往訂婚現場。


  此時,宋氏連鎖酒店的休息室內,貝雅昕獨自一人坐在裏麵,等待宋灝的到來。眼看典禮的時間馬上要開始了,他卻還沒現身。她也說不上現在的自己是懷著什麽心情,總之非常複雜。


  “是你?你進來做什麽?”忽然,房門的門把傳來扭動的聲音,她扯出一抹微笑,以為走進來的人是宋灝,結果是另一張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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