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決心
“到了新西蘭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好好在那邊生活，我會抽空過去看你的。”卓銘希把提著的行李交到她的手中，並且塞了一張支票給她，催促著她登機。
“什麽意思，你不是陪我一起去嗎？”季沁如疑惑地看著手中的東西，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話仿佛一瓢冷水，令她的心瞬間凍僵。手不自覺揪緊了行李袋和支票，全身止不住地輕顫，臉色蒼白如紙。
“從頭到尾我都沒說過是我們倆一起去。”看到她搖搖欲墜的樣子，他頓時不忍心。可是，一想到她傷害雅昕，他就無法原諒她。
“你為了要保她安全，所以把我拋下是嗎？”季沁如非常激動地大聲詢問，機場內已有不少人注視著他們，但她完全不在乎，她在乎的隻有他的答案。
“沁如，你清醒一點，我們早就分手了，是你一直活在自己所構築的世界中，不肯走出來而已。”他拉著她往一旁走去，因為他實在不喜歡被人當觀賞動物看。不到必要，他還是希望能說服她，解開她的心結，對他們三個人都好。
“為什麽，我為你付出的還不夠多嗎，我愛你比她愛你少嗎？她殺了我們的孩子，是我們共同的仇人，你要跟殺子仇人在一起嗎？”她抬起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西裝，一句一句問到他心坎上。
“夠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嗎？我們都要適應新的生活，不能隻活在回憶裏。我已經不愛你了，即使你留住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這樣的一具軀殼，你確定還需要？”他拂開她的手，與她拉開了一些距離，態度表明了一切。
“我不相信，我們一起去新西蘭，我們重新開始。或許你現在還愛著她，但是以後你會發現你最愛的依然是我。”她伸出手想要去拉住他的大掌，但是他卻避開了她的觸碰，可她不死心。
“別再說了，登機的時間到了。過去那邊後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替你安排好一切，因為我們是朋友。”他到現在依舊覺得她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有一半以上的責任是他，因此她的下半輩子他會安排好的。
“朋友？終究我還是比不上她，是嗎？”她忽然大笑了起來，對‘朋友’這兩個字嗤之以鼻，她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
“不要想太多了，我給你在新西蘭找了一棟環境很好的別墅，去到那裏給我回個電話，用家裏的電話打。”他自認為對她，自己算是仁至義盡了。
“知道了，幫我拿著行李，我去一趟洗手間。”她突然變得異常安靜，還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將手中的行李和支票交到他的手中，然後抬手抹幹臉上殘留的淚痕，瀟灑地轉身往洗手間方向去。
“……好。”他本想說飛機上也有洗手間，但是看到她失落的樣子，他沒有阻止她，隻是看著她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可是，過了一會兒，距離登機的時間越來越近，他頻繁地抬起腕表看時間，以及留意洗手間的出口。忽然一個想法竄入他的腦海中，他掏出手機撥打季沁如的電話，結果聽到的卻是關機的信息。他在心裏暗叫不妙，開始在機場裏尋找沁如的身影。
而季沁如從頭到尾都沒有去過洗手間，而是在卓銘希沒有發現的時候，快步朝相反的方向跑了出去，在門口攔截了一輛出租車，說出一串地址後，催促司機開車。
出租車來到一棟華麗的公寓前，她拿著之前某人給的一張指紋卡，輕輕一刷門便自動開了。她衝進電梯，隨著電梯電子板上顯示的樓層越來越近，心反而沉重了。在一間公寓前，她狂按門鈴，門打開後她往前撲了過去，緊緊抱住開門的人。
“浩，救我！銘希要強行送我去新西蘭。”季沁如把螓首枕在那人的胸膛上，一雙纖手揪緊他的襯衫，全身因害怕而劇烈地顫抖著。
“什麽！放心，有我在，沒人傷得了你，即便是他也一樣！”陳浩聽後有一刻的錯愕，接著伸出雙臂擁緊了她的身子，一雙黑眸迸發出強烈的恨意。他發誓：傷害過她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
“想不到你會來看我，照理說你應該躲我躲得遠遠的，避免我看出端倪。”聽到敲門聲，淩炎彬慢慢坐了起來，背倚在床頭，看到開門走進來的人，他一點都不驚訝。
“淩先生救了我，我理應登門道謝。而且我也很好奇你能看出什麽。”貝雅昕邊說邊走了進來，把水果籃放在他床邊的矮桌上，並且坐在他病床旁的椅子上，迎向他帶著審視的目光。
“你知道我的職業是什麽吧，你認為我知道多少內幕？”他不回答反問，有點佩服她的勇氣。比起以前的商雅昕，他比較欣賞現在的她，隻是不知道她堅強的外衣能保留多久，因為銘希不會放棄她。
“如果你的嘴巴能緊一點，我想我依然會把你當成朋友，反之…你知道會是什麽結果。”她笑著說，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反而威脅他。
“你到底是折磨他，還是在折磨你自己？兩敗俱傷是你願意看到的結果嗎？”他真不懂，不懂她為什麽要做出傷人傷己的事。假如她對銘希已經毫無情愛，她大可在國外一輩子，讓銘希以為她已死，永遠活在內疚中，但她沒有。她如今的做法好比給人一個希望，再讓人活在絕望之中，嚐盡錐心之痛。
“說夠了嗎，淩先生。你管太多了，我來找你確實是一個錯誤。”她斂起笑容，換上冰冷的表情，將單肩包挎在肩上，自椅子上站起，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轉身欲邁開步伐離開。
“你不是有事找我幫忙？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想知道什麽。作為朋友，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你們的未來會變成怎樣就不是我所能管的了。愛情的事，別人越插手隻會越把事情弄得更糟，這點我可是很認同的。”他出聲喊住她，抬起手臂伸了伸，卻不小心扯動了傷口，他疼得緊蹙眉頭。
“謝謝你能理解我，那麽結束這個話題吧。”她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表明不想再談論私事。
淩炎彬認同地點了點頭，表示沒有意見。端坐好身體，打算認真聽她來找自己的原因。雖然不知道什麽事困擾著她，但是他知道這件事隻有他才能辦到。因為不會有人願意冒著被揭穿的危險，而去做一些對自己毫無益處的事，聰明如她更不會。
“五年前的事，你能調查出來嗎？沒有任何人證、物證，隻靠兩個當事人的敘述，別的資料也沒有。”她也是懷著一點點希望前來，不確定這件事會否有結果。
“別說是五年前的，即使是二十年前的，對我來說都能調查出來，有些痕跡即便過去再久都不會抹去。你到底想查什麽？”他非常肯定地說，隻差沒拍著胸口保證。
“五年前季沁如懷孕的真相，還有綁架我的主謀。價錢你開，直接發送到我的郵箱便可。”她拿出皮夾，抽出一張名片交到他的手中。
“給我多久時間調查？得知真相後你打算怎麽做？”他把名片放進口袋，不由得心想她既然想知道五年前的事，那麽是不是代表她對銘希依然有愛，那他是否該告訴銘希她的真正身份？
“半個月太長，十天。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那麽雞婆，走了。”看到他一臉得意的笑，她刻意縮短了時間，諷刺他一句後，轉身步出病房。
晚上九點，她驅車回到家中，發現整棟別墅都點著燈，要是往常她的兩個兒子早就睡覺了，走近大門能聽見從裏麵滲出來的歡聲笑語，她帶著疑惑打開了大門，兩個小身影立刻飛奔撲進她的懷中，她蹲下身接住他們的小身子。
“怎麽還不睡覺，忘記跟媽媽的約定了嗎？”她揉了揉他們的頭發，溫柔地說。抱著他們、聽著他們的聲音，她一天的工作疲勞消去一大半。她發現自己要的，不過就是這種簡單的幸福。但是，要她放棄報仇，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們在等媽媽呀。祖父來了，給我們買了好多東西，灝叔叔在給我們做夜宵。”貝博澤高興地告訴她，在她頰邊親了一小口。
“雅昕。”貝渤宏拄著拐杖慢慢走了過來，喊了一句抱著兩個孩子的她。望著臉上頓時失去笑容的她，一聲歎息溢出唇邊，他招手示意兩個孩子過來。
“……爺爺”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身體也不自覺挺直，站起身看向廚房，看見宋灝手捧托盤立在飯桌旁，她已經大概猜出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隻是她想不到他會背叛她。
連唯一能製止她的人，他都請出來了，看來他真的很不讚同她的做法。但是，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止她把卓氏搞垮，除非他想與她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