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虧欠
同樣的警察局，不變的牢房，散發著黴味潮濕的地方，一名身形纖細的女子縮在最角落的位置，看起來是那麽地楚楚可憐。要不是她傷害了兩個對他來說重要的人，他不會相信手無縛雞之力的她竟然有膽向別人揮刀子。難道真的是他太過心慈手軟，還是這才是她的本質？
“銘希，你來啦，你是來救我的嗎？”季沁如聽到牢房門開啟又闔上的聲音，她從屈起的膝蓋中抬起螓首，雙眸泛著淚光，臉上的妝都化掉了。
“你還用我救嗎？你都把傷人當成家常便飯了，完全不知道要負後果嗎？一次我可以原諒你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第二次呢，你的理由又是什麽？”卓銘希這次來壓根就不想救她出去，他要讓她在牢裏好好反省。
“她要來搶走你，我不能讓她那樣做。”季沁如伸出手揪住他的衣袖，一副心愛的東西被搶走的模樣，眸子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恨意。
“什麽叫她要來搶走我，我愛的人是她。你為什麽就是不能接受我們早已分手的事實呢，為什麽把錯都歸於別人身上，你不認為自己有錯嗎？”卓銘希無法置信地看著她，為何她傷了別人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悔意。這樣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我沒有錯。我愛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隻要你不離開我，不把我推離你的身邊就行了。”季沁如堅持自己的做法是對的，認為她隻是在捍衛原本就屬於她的愛情。誰擋住了她，她就要除掉。
“我們已經結束了，照顧你是基於對朋友的情義，並非對你還有情。我這樣說，你清楚什麽意思嗎？”卓銘希不止一次這樣強調，奈何她就是不懂，或許隻是不想去懂。
“不是的，你一定還愛我的，你隻是誤以為自己愛的人是商雅昕，因為覺得對她有虧欠。”季沁如抓住他衣服的力氣不禁加大，刻意把他的話理解成別的意思，這是唯一支撐她的信念。
“我是對她有虧欠，但是我很清楚我是愛她的，我可以為了她連命都不要！”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感覺，卓銘希抬起手扯掉她緊抓著衣袖的纖手，非常肯定地告訴她。
“你就留在這裏好好反省，直到你想通再給我打電話。”他轉身步出牢房，一旁的看守員馬上過來把門上鎖。他沒有理會害怕得全身顫抖的她，堅定地頭也不回地離開。
“不，不要，銘希不要丟下我在這裏。”季沁如站起身，抓住牢房的鐵棒，大聲地朝他的背影喊，直至他消失在門口，她才絕望地頹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眼淚不斷從眼中流出，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心中的恨意隻增未減。她在心裏暗自發誓：那些不讓她好過的人，她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
卓銘希回到車內，點燃一根香煙，靜靜地思考接下來怎麽做。他並非真的絕情到不理沁如，任由她在牢房裏受苦。其實，他早已安排好律師，叫律師兩天後過來保釋她出去，他隻是想給兩天時間她好好思考自己錯在哪裏。一想到她竟然兩次想傷害雅昕，他就很生氣，無法原諒她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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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昕姐，卓銘希總裁說要見你。”汪海瑤敲了敲總裁辦公室的大門，然後推開門走了進來，詢問被高高堆起文件擋住的雅昕。每天處理那麽多的公務，有時候她真懷疑雅昕姐的身體是否受得了。
“不見，你說我不在。一會的月結會議取消，我要去接收店麵。”貝雅昕手中的筆頓了頓，皺起秀眉，接著繼續簽下名字後闔上文件。她抬首吩咐海瑤，然後拿起掛在皮椅的單肩包和桌上的車鑰匙，朝專屬電梯走去，故意選擇忽略銘希來找自己所為何事。
她來到停車場，打開車門將皮包扔進副駕駛座，然後發動車子駛出停車位。可是，從旁邊突然竄出的一個高大人影，令她猛地踩下刹車，待她看清楚車前站著的人，她生氣地走了下來。
“你不想要命我還不希望成為殺人犯！”貝雅昕狠狠地瞪著他，差一點她就撞飛他了，她的心髒也在那一刻幾乎停止了跳動，要不是她反應夠快，他已經成了車下亡魂了。
“你不見我，我隻能出此下策了。”卓銘希聳了聳雙肩，為了見她他真的豁出去了。從慕菲生日那天晚上開始，他打的電話她都不接，唯一接起的那一次還是宋灝接的，他真的很生氣。
“給你三分鍾，有什麽話趕緊說，我沒空。”她斜倚在門邊，抬起手盯著腕表，認真地開始計時。她已經決定跟他劃清界限了，非到必要她不想見他，隻因每見他一次，她的心就會沉淪一分，這不是好現象。更可悲的是，那些積聚了五年的恨，有時會因為他的一個愛字，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真的討厭這樣的自己。
“昨天…你傷到哪裏了嗎？”他問得小心翼翼，因為他知道他維護季沁如是一切錯誤的根源，今天來他依舊希望雅昕能放過沁如。
“你是來給我一個解釋，還是交代？如果你依然想維護她，那麽很抱歉，你可以不必說下去了。對於那些三番四次想傷害我的人，我給夠了她機會。既然死性不改，我也不必手下留情。”她其實不想走到這一步，可沁如偏偏不放過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沁如再出來害人。
“我保證她永遠也傷害不了你，她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洛桑。”假如雅昕答應他這個請求，他會派人把季沁如送到美國的小鎮上，讓她獨自在那邊生活。而且他也不能原諒一個隨時傷害到他心愛女人的人留在身邊，那隻會增加他的恨意。
“你的意思是，這次你依然要維護她是嗎？卓先生，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以為你足夠理智，原來我高估了你的實力。那女人就是你的一個弱點，你割舍不了她，注定要受她牽製。”她的眸子閃過一抹悲傷，快到難以捕捉。
“我有我的理由，我不能置她於不顧。隻要你肯撤銷起訴，我什麽條件都答應你。”這是他對季沁如的虧欠，也是責任。
“到底什麽理由能讓你三番四次因為她而來說服我，真的什麽條件都能答應我，包括將卓氏集團拱手相讓？”他的話像一把把利刃插進她的心髒，想不到他竟然願意為季沁如如此犧牲，那為何強調他愛的人是她呢？
“雖然我不能確定把整個集團都給你，但是我手上那百分之六十的股權，我可以無條件轉讓你給。”他曾經非常看重名利，可是那些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季沁如他是一定要救，至於雅昕，他也不會放棄，因為他要珍惜這次上天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嗬嗬……想不到你可以為她如此犧牲，今天我總算看得清清楚楚了。三分鍾已到，我們的談話結束。我給你的答案是，我要告到底！”她揚起一抹苦笑，那笑中除了悲傷還夾帶點點自嘲，原來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
貝雅昕坐進車內，快速發動車子，不理會猛拍打車窗的他，狠下心方向盤一打，車子迅速駛離停車場，望著倒後鏡投射的他的模樣，淚水漸漸模糊了她的雙眼。明明說好不再為他掉一滴眼淚的，可為什麽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任憑她怎麽擦拭也擦不幹。
到了婚紗店門口，她生怕被人看出自己哭過，刻意在車上用隨身攜帶的化妝品化了一個淡妝，然後才下車。可是，她一下車就被突然出現的幾個陌生的壯漢團團圍住，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的時候，她被捂住嘴，強行拉上了在一旁等待的大麵包車。
路人看到這一幕，一時忘了怎麽反應，大麵包車離開後，他們才交頭接耳地談論了起來。而隨後跟著雅昕車尾的卓銘希，清楚地看到了當時的情況，他已經快速踩下煞車，打開車門跑過去，可是無奈麵包車一把人拉上車就開車走人，他隻得跑回自己的車上，追了上去。
“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要抓我？”壯漢們抓住她掙紮的手腳，用繩索綁了起來，她扯得手腕和腳腕都紅了也掙不開，隻能狠狠地盯著他們，出聲詢問。
“我們不會傷害你，你隻需乖乖地跟我們去一個地方就可以了。”其中一個壯漢出聲說，然後拿出口袋裏的黑色膠布，撕出一大截，貼住了她的嘴，接著示意前麵開車的人開快點。
卓銘希一邊注視著前麵的大麵包車，一邊撥打炎彬的手機，可是炎彬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最後他生氣地將手機往副駕駛座一扔，決定一個人前往。大麵包車在車流中左穿右插，然後駛上了山路。銘希怕被那些人發現，放慢車速跟在後麵，心湧上一股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