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師娘的笑

  物業老頭子欣喜異常，快速吃完飯，就等著帶我們回家。


  我們吃得也挺快，出門的時候，正好給我送衣服的人來了，開著一輛破麵包車，我們搭車去老頭子家，是旁邊的一個破舊的筒子樓，穿過狹窄的巷子，我們一眼就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流著哈喇子坐在一樓的水管旁邊。


  那年輕人一看到我們，哈喇子流得更多了，咧著嘴笑著說：“嘿嘿，搬家，搬家.……嘿嘿，搬家，搬家……”


  老頭子過去給他擦了擦口水，心疼的說：“兒子，來客人了，你讓這個哥哥給你看看啊，給你看看，就好了。”


  趙子龍先是觀察了一下，然後湊過去，一把按住那年輕人的人中，年輕人的喉嚨卡了一下，一口氣沒上來，整個人暈厥了過去。


  老頭子剛想翻臉，被我勸住了，趙子龍伸手拽住年輕人的兩條腿，雙手往上一舉，年輕人的身子就被他倒著舉了起來，頭衝地。


  他動作非常快，一隻手拽著人，一隻手從腰間把那個短棍掏出來，大拇指一轉，短棍的蓋子就揭開，往年輕人的嘴邊一放。同時用膝蓋猛地頂了一下年輕人的肚子。


  這一下力道特別強，啪的一下子就把年輕人給弄吐了，年輕人嗷嗚一聲，全部吐在短棍裏麵。吐的是什麽東西我們沒看清。


  連吐幾口，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這和正常人嘔吐的味道完全不同，倒是和市場上賣的臭魚爛蝦是一個味兒。


  吐完，子龍身子稍微頓了一下。


  然後，他用手捂住棍子的蓋，不讓我們看到，然後衝我說：快，把人扶到床上，灌淡鹽水，不停的灌，什麽時候拉屎沒臭味兒了，就算是好了。


  老頭子，我，和大慶三個人趕緊扶著他往裏屋走，他們家在筒子樓一樓的一間小屋住，裏麵放著很多雜物，我們把人放到床上後，老頭子的媳婦買菜回來了，我們交代給他灌鹽水的事，就從小屋裏出來，站在門口說話。


  老頭子在屋裏呆了會兒，也出來了，臉上全是欣喜，握著趙子龍的手激動的說：好了，他清醒了，能認出我和他媽了！小哥，你這次算是幫了我家大忙了，說吧，要我怎麽感謝你？我，我傾家蕩產都值啊！


  子龍擺擺手，謝絕了他的好意，又叮囑了他幾個注意事項，我們就告辭，從他家走了出來。


  老頭子送我們到門口，就歡天喜地的回去照顧他兒子了，我和大慶都挺高興，隻有趙子龍陰沉著臉，剛走兩步，他就渾身出汗，腳步虛浮，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我倆趕緊把他扶起來，問他怎麽了。趙子龍氣喘籲籲的說：“咱們中計了。對方把癡蠱放進年輕人體內，同時還放了一個毒蠱，我剛才被毒蠱咬傷了，快扶我回家，然後按照我說的去抓藥。”


  大慶急了：“回家個毛線！你中毒了就應該去醫院，咱們這是帝都，大醫院了什麽病不能治？你丫的別說話了，我倆帶你去醫院。”


  說著，他就跑到路邊去打車，我扶著趙子龍，趙子龍氣喘籲籲的跟我說：“你跟大慶說，我這個毒如果去醫院治療，一準兒會沒命，回家的話，我還能想想辦法，快，快跟大慶說。”


  這時，大慶已經攔住出租車了，我們把趙子龍弄上車，他已經昏迷了，我讓他躺在後坐上，腦袋枕著的我大腿，腦門子上都是汗，渾身滾燙。


  大慶堅持要去協和醫院，被我攔住了，大慶急了，衝我嚷嚷：“你的腦袋也被驢踢了嗎？真要是耽誤了咱兄弟的病情，誰負責，誰負責！”


  我知道他是為了趙子龍好，不過看著趙子龍堅定的眼神，我也衝他喊：“我負責！出了事我給他償命！”


  因為著急，我們兩個的聲音都挺大，把司機嚇得不輕，大慶見我這麽堅決，就沒吭聲。


  從這裏到我們小區的路程很遠，一路上我不停的呼喚著趙子龍，他似乎有點意識，眼睛睜開一點，然後衝我稍微點點頭，又昏睡過去。


  好不容易挨到我家樓下，把他弄上樓，剛到樓上，就看到我們家門口站著一個女人。


  一看到這個人，我心情五味陳雜，把子龍交給大慶扶著，我走過去，輕聲說：師娘，別來無恙。


  那女人正是師娘，還是一臉溫柔的樣子，卻顯得麵目可憎。


  “三狗，子龍的毒我能解，隻需要你幫我一個小忙。”


  我點點頭，說：“條件你隨便提，不過必須要先把他治好，我才會幫你。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是咬著牙說的。從這一刻起，我對師娘不再有依戀，隻剩下交易。


  “好，我信你！”她笑著說，讓我把門打開，進屋後讓我們把趙子龍放在裏屋床上，將我和大慶趕出屋，她把門還鎖了。


  大慶緊張的看著裏麵，又看看我，深吸一口氣。我看了看他，沒吭聲。


  過了好一會兒，裏屋的門才打開，師娘一邊穿衣服一邊出來，把手搭在我肩上，嘴巴貼到我耳邊輕聲說：“明天晚上，合作小區1號樓303房間，用你的弩槍，把那個房間裏的人全部射死。你隻管殺人後走，後續自然有人給你擦屁股。”


  她的聲音很小，隻有我一個人能聽到，說完後，她輕輕笑了笑說：“如果你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你那兩個朋友，他們一定會倒黴。所以，你可以找別的借口帶他們一起去合作小區。然後你自己消失，去做我讓你做的事情。隻要你幫我做好這件事，咱們兩不相欠。”


  說完，她轉身離開，臨走，衝著大慶來了一個深情的微笑。


  大慶看著我，認真的說：“我的智商是157，不要嚐試騙我，快，把你師娘跟你說的所有的話，全部告訴我。”


  我點點頭，同樣認真的說：“我師娘說了，明天晚上十點，讓我去合作小區1號樓403房間，殺一個人。”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眼皮一丁點都沒有動，大慶盯著我看了好半天，才緩緩的說：“好，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