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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對決-7

  樓天城忍受著非人的對待。每天像馬一樣的活著,像狗一樣吃著,睡著。身上的傷,久久不治,讓他整個人都廢了。何談曾經的武功,更何談曾經是如何在淩小七陰謀中從容應對。隻能在漆黑的柴房中回味。


  這天,樓天城發現自己金劍被人盜走,心中甚是著急。那小胖每天和自己在一起,一定不會是他,隻有那個家丁最可疑。若是貿然問他,怎會承認,憑自己這副模樣,誰也不會幫自己,隻得隱忍不發。


  不久,他便被小胖騎去了啊姐的院落,卻聽到一陣好聽的歌聲,於是細細聽之。


  唱的是:

  “人瀟灑,性溫存,若有意,似無情。不知他家何處,不知他何姓名?倒叫人坐立難安睡不寧。……我們賣酒做營生,不懂愛,也不懂情。他究竟存的什麽心,也不知訂沒訂過親。人家的手帕給他塗了漫天星,滿天星,價連城。……我們的酒遠近都知名,不知他動心不動心。隻可惜我們鎮守禮最嚴明,不敢隨便留客人。”


  董麗思量的那人曾經來她家喝過酒,性格溫和,身姿飄逸,一切都令她著迷,更不敢與之相對目光。當他喝醉時,她將自己手帕遞給了他,卻被弄髒,洗幹淨後,一直握在手心。


  歌聲溫柔甜美,雖然唱著故事,卻唱出了她的思念,讓人不知不覺陷入其中。


  樓天城心道:原來這家小姐看上了一個如意郎君,隻是不知是誰?但絕不是自己,對水靈靈他何嚐不是如此,更像唱歌的人。心裏道:姓樓,名天城,家住北京城,二十來歲,定過親。……想到此,不禁一酸!

  “啊姐。唱得真好聽!”


  男孩跳下來,推門進去。姑娘發現有外人偷聽,不覺羞紅。整拾好儀容,才出來扶起樓天城。“我們這裏的人,都喜歡歌唱。”


  樓天城不知思念的人怎麽樣,甚是擔心。董麗見他不答,似在哭泣。


  “你怎麽啦?”


  “沒事,聽到姑娘深情,不覺悲從中來。”


  “啊弟,放了這位小哥。以後不要再這樣。”


  “不嘛。我要等見到白大哥,騎給他看。”


  他何時再來,還會不會來,董姑娘比任何人都關心,想到此心中忐忑不安。“他是人,怎麽能與你白大哥的照夜獅子相比。”


  樓天城聽到那名字,激動不已,握住對方的手道:“他姓白?叫白玉驚,騎著照夜獅子?”


  董姑娘吃驚道:“你認識?”


  樓天城泣不能聲,姐弟二人不住奇怪,平複後道:“不知最近怎回事,老是會流淚。你能帶信給他嗎?”


  董姑娘心中也是一喜,原來自己還能再見他,按耐住蠢蠢欲動的心思。“你想帶什麽信?”


  “就說有熟人落難在此,讓他速來相見。”


  原來二人相識,他一定會來,董姑娘心喜更甚。轉眼一想,又犯難,她並不知白玉驚在何處,隻有爹爹知曉,可是自己去求,絕不會答應。於是想到了小胖。


  “啊弟,你是不是想看白大哥的寶馬?”


  “嗯。”


  “要是你去求爹爹讓白大哥來,你不是就能看見啦!”


  “好。可是,他得答應我。讓我騎著見白大哥。”


  樓天城狂點頭。“答應,可以騎著我不睡覺!”


  “爹爹……”


  見小胖歡喜跑走,樓天城便將自己金劍丟失一事告訴她。


  “這個啊貴,真是可惡。走,我去找他!”


  那家丁正藏在房中,數著一大包銀子,看到小姐帶人闖進來,驚慌不已。


  “小……小姐!”


  “人贓俱獲,你還有話可說。”


  樓天城:“不要以為鎮子遠,就好欺負人。想當初……金劍在何處?”


  家丁捧著雪花銀,道:“被我賣了。”


  “你買給誰了?”


  “小姐。鎮上哪有能買得起之人,被我賣給了一個不知姓名的人!不知去處。”家丁聽著樓天城的吼聲,心虛不已,站到小姐身邊說了謊話。


  “現在連金劍也守不住。真是沒用!”樓天城失魂不已,不斷自責,杵著一雙拐棍,恍惚走回柴房。


  晚上,柴房的門開了。是小胖和董姑娘。


  看董姑娘那失落的表情,他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消息。


  “是不是你爹爹不同意!”


  “爹爹也不知他在何處,隻說從西邊來。那日路過此處而已,報過名諱而已!”


  樓天城想起什麽。“在西邊,是不是又個叫雲窟洞的地方?”


  發現姐弟二人聽說此地後都已變了臉色,小胖還緊緊拉著啊姐的手。“難道白大哥是鬼變的人!”胖乎乎的身子,不住往他啊姐懷裏靠。


  董姑娘:“傳說那地方常有鬼棺材出沒,方圓百裏的人,都不敢去。”


  “對,就是那裏。棺材中也並非有鬼,而是兩個童子。”


  傳說存在了幾十年,起初姐弟二人並不相信他的話,樓天城又細細講了一番,董姑娘這才釋懷。堅定說道:“我去!”


  她被情所困,為再見意中人,膽子也比一般人大,決定冒險去走一遭。


  “不準告訴爹爹!”辭別樓天城後,又警告了小胖。樓天城想不到情愛究竟有何魔力?會如此讓人奮不顧身。


  白天,小胖沒來,董姑娘也沒來。樓天城在柴房臥著,快到晌午時,丫鬟進來,往地上的飯碗添食。


  樓天城低聲下氣道:“可有客人來。”


  “沒有。”這裏氣味不好,丫鬟沒有好脾氣。


  “小姐和少爺呢?”


  “不知道!”丫鬟走時還不停抱怨著。“整天啥活也不做,吃白食,還得伺候他!”


  在這裏,隻有小姐將他當人看待,他早已習慣,可是沒辦法,隻得忍氣吞聲繼續像狗一樣爬去,正要抓飯。卻偷聽到丫鬟們對話。


  “小姐是不是瘋了。竟然為去洞窟而絕食!”


  “所以少爺和小姐都被老爺關起來了。”


  樓天城在柴房,不住歎氣,更沒胃口,又將手中的飯菜扔回碗中。


  “你二人嚼什麽舌根?家裏來了貴客。還不快去準備!”


  “白少俠怎麽突然來了?”


  外麵先傳出家丁的聲音,跟著出現很多聲音,聽也聽不清。


  “樓公子!”


  這一聲呼喚,樓天城等得太久,爬在飯碗邊,久久沒能回過神來,眼淚簌簌而落,直到燕雲霜、白玉驚出現在柴房門口。


  “樓公子?”


  這一喚,喚起了他所有傷心,匍匐在地上痛苦不已,心中忍下的一切終於可以釋放,也沒有白捱。


  二人緊來,將他扶起,樓天城竟然昏厥過去。這些天來,天昏地暗,他過著不是人過的日子,心頭時常懸著重石,此刻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鬆弛。


  白玉驚:“我們來晚了,讓你遭罪了。”


  燕雲霜看著一切,心酸不已。“董爺,你怎麽可以這樣對他?”一雙拳頭不住發出聲響。


  董老爺知二人不好惹,急道:“小人不知他是何來曆,而且來時便已經這副模樣。真不關我的事!白少俠?”


  白玉驚和他一分交情。“董爺應該不是一個無惡不作的人。想來,定與他無關。”


  燕雲霜這才饒過他。


  樓天城醒來時,已不在柴房,而是雕花床上,一直拖著的傷口也被裹上白布。


  “你覺得怎麽樣?”


  白玉驚懷中抱的正是自己丟失的金劍,正閃閃發亮。


  “怎會在你手中?”


  “買劍的人正是我。所以才知道你在此處!”


  樓天城看著自己滿身傷,黯然道:“即使找到又如何?我怕是再也不能用它了。”


  燕雲霜:“是沈玉良將你成這副模樣?”


  “他隻是其中之一。”


  “你也無需太過悲觀,或許我師叔有辦法!”


  樓天城苦笑不已。“老天是不會眷顧我的!”


  白玉驚:“哎。這可不像曾經的你。”


  他知道自己不再具有曾經的底氣。“怕了。不過,我還真有事想請教二位前輩。不知他們傷勢如何?”


  燕雲霜:“已經恢複了八九成,已能出棺行動。”


  “好幾天前,攔路老人就到了蜀中。相信沈玉良也快到了!”


  白玉驚:“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動身。”


  “也好。”樓天城卻突然想起一人。“不過,有個人你該見見。”


  “誰?”


  “去了你就知道。”樓天城說完就起身下地。


  “如此急?你的傷不要緊吧!”


  “不礙事。有些人,比我更急。”


  二人被他弄得一頭霧水,隻得跟著他,白玉驚更不知有誰是該見的人。


  董小姐的屋外還上著鎖,屋可以鎖,卻怎能鎖住一個少女的心。


  董老爺開了門,小姐香閨,三人不便進去。


  樓天城在門外道:“董姑娘,這些日虧得有你照應,臨別之際,特來告別,可否相見?”


  白玉驚:“她?”


  “你可記得,當初喝醉酒,髒了別人手帕。也不來打聲招呼?”


  白玉驚抓撓著頭,靦腆道:“我差點忘了這事。”


  “啊……”董小姐突然在門口驚叫起來,又極快轉身回屋。她並不知自己意中人會來,所以來得匆忙,擔心自己儀容不夠,並不敢相見。


  “我身體不適,怕是不能相見。”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心裏好矛盾,好慌亂。


  “小女怠慢了各位,多多包涵。”


  聽幾人閑聊中,得知他們要走,她偷偷背在門口。為自己說的話後悔不已,苦苦思念的意中人,此刻就在麵前,為什麽不勇敢一點。


  白玉驚:“曾經醉酒失態,特向小姐賠罪。”


  董小姐看到他身邊女子,婀娜多姿,更心亂不已,他到底是何居心?多想問問他,可是又是什麽阻止著自己。


  屋外。


  樓天城突然湧上傷感,自己和水靈靈雖有意,但走到一起好像很難,自己和董姑娘那份相思的心卻是一樣。


  大聲向白玉驚問道:“你姓氏名誰?可否訂過親。”


  白玉驚一頭霧水。


  樓天城轉身而去,大聲道:“姓白名玉驚,家住禦劍城,不曾訂過親。”


  眾人莫不奇怪,卻不打緊,明白的人自己聽得明白。那董姑娘眼淚婆娑,追到眾人站過的位置,目送意中人離去,癡癡不已,隻是不知何時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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