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天下盟-25
‘劍走輕靈，刀行厚重！’樓天城進入通道，長劍急劃，傀儡揮舞樸刀的速度要慢不少！被他劍尖不斷挑中身體，雖是血流不止，但鬥誌依然昂揚，因為狹窄的通洞已將琴音困住，餘音熏陶之下，更加耐打！
樓天城緊摟水靈靈，道：“可能會很血腥，請閉上眼睛！”氣沉丹田，內息湧動，金劍鋒芒更甚。
跟著，通道血水飛濺如水注，四壁塗滿一片紅色，斷肢殘軀亂飛！
直到出口另一邊飛出八條‘人棍’，擺在出口處。傀儡已經被他剃成‘人棍’，即使如何能耐，也隻能在地上翻滾軀體！
鏡心月見此，隻能雙手穩住琴弦，琴音戛然而追，冷冷的看著二人，猛站起身。
樓天城摟著水靈靈一齊出現在出口，帶著滿身血跡跨過人棍，直麵鏡心月。
巨大鐵籠在兩邊——一邊關著絕音宮的四位壇主和關中六雄，一邊關著禦劍宗的劍侍、劍衛，俱是眼神呆滯，表情木納。看樣子，他們正被鏡心月‘式神’，已成傀儡的雛形。
“他們像當初的羅文龍一樣，應該還有救吧！”
水靈靈點頭！當日要不是決定對燕雲霜、白玉驚做這樣的事，自己也不會那樣急著出手，讓沈玉良發現，被帶去黃太吉處。總算是保住了二人！
鐵籠中的過道依舊狹窄，鏡心月杵立在過道盡頭，大揮衣袖。“今天，你是插翅難逃！”話音剛落，室頂吊出很多繩索，每根繩索上都墜著一個黑衣人。
觀其身手，是浪人武士！在過道中，排列成兩排，卷起塵沙！
“你還認識我嗎？”
聲音從剛從的通道口出來，二人轉向背後！正是頭戴鹿角盔的武士，身邊跟著花練師、月驚鵲！
“你狡猾狡猾的，那絲綢根本就不是你的。”鹿角盔的漢子帶著夜叉麵具，也藏不住他的憤怒。
“我沒說過是我的呀！”樓天城雙手一攤，極其委屈。“你是倭國人！”
話沒說完，鹿角盔漢子已經出手，很迅速，像暗器一樣的東西砸來，在樓天城身邊炸響——‘砰！砰！砰！’幾聲，升騰起幾股黑色煙霧將他圍繞。
樓天城根本不能看清，很怕是紅黑婦人一樣的迷煙，急忙捂著口鼻，減少呼吸！水靈靈人已擋到樓天城麵前，對煙霧外吼道：“住手！”轉對樓天城道：“這是他的煙玉，專門迷糊對手。”
“小姐，你讓開。”鹿角盔漢子這樣吼道。
“將她帶出來。”
整個室內一片煙霧，樓天城聽到月驚鵲這樣的命令後，將水靈靈拉得更緊，手中劍也握得更緊。
鹿角盔漢子翻身而動，前麵過道中的兩排黑衣人腳步無聲，隻有影子在動！黑煙遮蔽著視線，不經意間，一條黑影已經出現在麵前，黑乎乎一片，隻有武士刀短短精光明亮，往胸口劃來。樓天城腳步急轉，快速抬手一劍，手中劍紮實的插進那黑衣人下腹。
樓天城用力抽劍，卻帶著那黑衣人的身軀，劍仍然不受自己控製，因為正被黑衣人用力攥著。
他又抽了幾次，仍然不得。
模糊中，那黑衣人雙手已經被劍深深的割到手指骨。
水靈靈：“他們是武士，也是死士，他們的精神就是效忠於主家，為主家而死是武士的榮耀。”
這時又一條黑影竄了進來，樓天城抬起一腳，猛踢而去，不料對方竟然毫不避讓，像中劍武士一般，死死抱住他腳。
世界上竟然這樣不怕死的人，樓天城正在將信將疑時，身後又驀地冒出一人，武士刀從頭頂插來。
此時此景，水靈靈不得不救，也不得不和他分開，然後急轉身推開身後冒出來的黑衣人！黑衣人的刀距離樓天城後背隻有一指甲蓋距離，刀從衣領貫穿到臀部，那冰冷的刀身讓樓天城心中一陣發涼。
又左邊翻來一人影，探手一撈，水靈靈身子隨他而閃，樓天城已感受到身邊空落。“放開我！”隻聽水靈靈驚叫的聲音已經漸遠！
“放開她。”樓天城心中大急，熱血衝頭，大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揮灑，金劍一旋轉，纏繞自己的三個黑衣人被震飛，其中一人已經肚開腸流。然後，分開黑煙，追逐幾步。
一條人影縱來身前，將他攔住。
樓天城抖動劍身，道：“讓開。因為靈靈，我不想傷你！”
月驚鵲：“你這是在害她！”
現在誰的話，他都不想聽，隻想硬闖。月驚鵲見實在不能阻他，應付了幾招，急忙退去。轟隆隆一聲響過，通道口落下巨大石牆將通路斷了。
黑煙彌漫開，混黑不見一切，四周一片安靜。
“出來呀！”
剛踏出幾步，煙中突然橫來一條人影，樓天城眼疾手快，翻身一縱，剛讓過，準備回身抓個活口，不料身前又竄出一條人影。短短時間，已經翻出數條人影將他圍住。
“來的好！”劍身一轉，人已縱空，在空中揮灑劍意，黑衣人不能擋，不斷沒入煙中，劍意灑開卻撲空。
黑煙中，樓天城看不清前麵，隻能小心翼翼，每走幾步就會遇到黑衣人的襲擾，他們隻出一招，一招之後緊著離開。
混亂中，樓天城身體靠到了旁邊的鐵籠。心思一轉，抬頭一望，黑煙嫋繞，然後迅疾手攀住一條鐵條，帶著身體，像猿猴一般跳到鐵籠頂去。
剛蹲下身體，幾雙小巧的腳，正在他麵前呈扇形排開。雖然有煙，距離很近，任然看得清。這小巧的腳，根本不像男人的腳，卻又是男人！原來行動起來會沒有聲音，蓋如此也！還有，這小腳的腳跟處還繡著金絲邊的圖形——和自己懷中絲綢上秀的圖形一樣。
正在思忖間，幾把武士刀圈成半弧，照著頭一齊劈來。樓天城早已料到，金劍就地一彈，身體接著金劍之力彈到另一邊鐵籠之上，跟著就是揮手一劍，隻聽身邊不斷有軀體往下栽去的聲音。
樓天城看見頂處的吊繩，抓住一根，便遊蕩起來，在煙霧中神出鬼沒。原來還有不少黑衣人在吊繩上襲擊，於是將房頂的吊繩盡數劈落，手中長劍吟嘯，下麵不斷傳出黑衣人慘叫。滿意的落下來！又有人影突閃來，掌風襲到。
樓天城金劍一擋，即被凝住。心道：纏沾手，鏡心月？不容多想，內勁一憋，將內息揮灑而出。鏡心月翻身而退，他又跳到鐵籠之上，找到剛才繩索，遊蕩而擊。
鏡心月眼神不好，急忙命人撤去煙霧！轟隆隆響過，房頂開出一條口子，寬約一丈。
煙退，漸漸明晰。
鏡心月：“癟三，今晚我要你留下人來！”
“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何必呢？但我要救人，似乎隻能滿足你的要求。”說完就從黑衣人麵部取下麵巾，蒙住雙眼。“一個正義之士，不想占任何人便宜。”
鏡心月雖然陰冷麵容，卻也欣賞他是條漢子，取過麵巾蒙上雙眼。
樓天城邪魅一笑，暗道：我今番所來，隻為救人，不能被她激將，而且這女人武藝高強，隻能智取。一把扯下麵巾，猛的一劍躲開鐵條。
翻身入鐵籠！
鏡心月氣呼呼罵道：“卑鄙無恥的癟三。”身子急速而來，將他困在裏麵。“你這是自投羅網。”又猛的笑起來。
被她一說，樓天城也覺得此舉似乎不太明智。“不得不承認你張得很美，可是笑得卻很難聽。可能是你笑的太少緣故。”
“我看你如何出來？”鏡心月大吼道：“開門！”
石門開了，進來一路人，有摘星樓大漢，還有黑衣武士，最後才是花練師、月驚鵲。
花練師：“任你如何狡猾，也還是逃不出我們的手心。”
“水靈靈呢？”
“你已經是自身難保了。”
“有本事，就進來殺了我。”
月驚鵲：“即使要殺你，也得等盟主回來！”
她的話不錯，沈玉良一回來，是可怕的結局。
“樓公子，我們來救你。”
房頂處，跳下來五人，正是賈大空一行人。五人落下來都已站不住，更如何救人。樓天城雖然感動不已，卻更擔心，因為他們在鏡心月麵前就是走入虎口的羔羊。
“住手！還是讓他們進來吧！”樓天城對幾人不住吼道：“快進來呀！愣著幹什麽？”
幾人不住看看四周，然後畏畏縮縮的鑽了進去。對於這幾人，鏡心月都懶得動手。
見此，所有人忍不住哄笑，就連鏡心月都笑了。
“副盟主，盟主回來了。”
聽著腳步聲，就知道沈玉良、淩小七來了，進來的身軀，還是那麽正義凜然。
樓天城心裏開始發怵，因為他也是一個清楚自己要什麽的人，不擇手段。“殺了我吧！”
“為什麽？”
“因為我打不過你。”
“好可惜。你可知道，如果當初幫我，你就會得到水靈靈！不過，現在是不可能了，因為薛宗麟死了，水靈靈要被送走，你也得死！”
聽到這樣的話，他還是心傷的，卻不願表現出來，故作無所謂。“哼。那是你太小看我了，為了皇上，就是你曾拿這裏所有人的性命要挾我，結局也不會有任何不同。而且，她……也不能例外！”
“聽到了吧！你還不死心歸去？我不想再看到你留在這裏！”沈玉良對著通道口，大聲嗬斥。
通道傳出失落沮喪的腳步，至少在他聽來帶有幾分眷戀。
腳步緩緩漸遠，樓天城仔細聽著，不覺中升起一種不可名狀的傷心，他多想開口辯解。不過月驚鵲說的不錯，如果自己控製不住情欲，會害了她。暗道：她已經夠傷心了！
樓天城突然跪了下來，語氣軟了。“我求你，讓我活過今晚。我想好好的傷心一次，為自己心愛的人傷心一夜，淒涼而感傷。我喜歡這樣的感覺。”
沈玉良頭腦閃過水靈靈曾經的過往，或許真是欠她太多。她和她們真是太多不同，又或許當初就選錯了人，閉上眼睛一聲歎息，再一次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