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名人榜之爭-11
天色陰沉，霪雨未停。
樓天城加快腳步，最迫在眉睫的事便是追蹤到端公先生、討回黃龍榜；其二，尋回水靈靈是自己非做不可的事，他仿佛時刻感覺到她的難過與傷心，隻有看著她開心，才會安心。
但……若水靈靈和黃龍榜被偷一事有關，那麽她的去向便取決於端公先生。這是對自己短時間內最有利的情形，可他卻不希望如此。
樓天城急速來到下山，四周是茫茫山嶺，渺無人煙，水靈靈會前往何處？端公先生又會藏在那個洞中？
他都不能得知，隻好在此停下腳步，幹巴巴著急。
因為一條小道橫在路口，向北的一端通往漢中，向西南的路通往蜀中，也是他們來時方向。他不知該向何方去？如果走錯，就會與端公先生、水靈靈背向而行，越走越遠。
樓天城閉眼，認真感受自己直覺，憑直覺認為他們會前往蜀中！沒別的辦法，隻好賭上一把。
然後向南催馬疾馳！
路過古鎮，平地積水順著街邊一直往河道溢出！這場久雨讓古鎮血腥味淡除不少，漸漸冒出空山新雨後的泥土味。
曾經堆滿女屍的房院已被人為推倒，以免她們曝露的屍身被蚊蠅蛆蟲糟蹋。除了經過此處的水靈靈對絕音宮人有特殊情感外，再無別人能做這樣的事。
於是，樓天城內心增添不少底氣，更堅定自己判斷。
順著階梯，下到棧橋。但對麵橋頭靜立雨中的畫麵被打破……從街道後方冒出一排黑鬃馬頭，踢踏而出，甩著鬃毛上的雨水，發出串串低鳴。
每匹烈馬背上托著一個鬥笠漢子！
他們身子穩坐馬鞍，懷裏抱著劍，劍穗隨著河風擺動，一直靜待著，毫無過河之意。
偌大古鎮，早已是一座空鎮，他們出現在此，讓人心裏很難踏實。
從樓天城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們的視線就沒離開過，注視著一舉一動……像捕獵者看著獵物。
強盜？馬賊？還是鎮民？樓天城沒打算停下腳步……硬著頭皮過河！
棧橋在他腳步下晃晃悠悠，密集的雨水濺在橋木撞擊著有節奏聲響，與橋麵下暴漲怒喝的河水形成鮮明對比。
十幾騎擋著狹窄街道，他們穿藍衣白袖劍袍，鬥笠邊滴著連線雨水，懷裏的劍透著冷和不懷好意，緊盯樓天城坐下馬匹。
前麵已無路可行。
“這麽大雨。還望各位大哥哥行個方便！”
他們不說話，也不讓路，任憑雨水如注。
刹那間，四聲倉啷聲在雨中清脆響起！
前麵四位鬥笠漢子，彈躍而起，鬥笠帽簷上雨水飛旋！
四人瞬間便組成一個攻擊劍陣，兩兩成列，下麵二人身子橫臥，雙劍【順風掃葉】；空中飛撲二人，劍刺當胸，用的是【鳳凰點頭】。
樓天城眼瞳中四道鋒利劍光來勢洶洶，丟開韁繩，借助馬鐙一彈，雙腿在空中叉開，雙手同時壓低橫來二人的手臂，兩道劍鋒隨即從腿下掃過，擦貼著褲腿。
另外二人手中的‘鳳凰頭’已經在胸口點開，他已能感覺到劍頭的冰冷！心中一緊，雙手【霸王舉鼎】，托開二人的‘鳳凰頭’。
胸口衣服被二人劍頭劃破，有些狼狽，但性命還留著；樓天城倒翻跟頭，站立下來，腳下雨水彈開。
對方並未罷休，再一次三麵圍抵。
左側之人低下身姿，劍勢從後背射出【一劍長虹】；右側之人雙臂如蛇，手中劍勢收放有度，時吞時吐，似【毒蛇吐信】；另外二人站立對麵，一人一劍雙劍齊飛，如【雙龍戲珠】……。
麵對三麵夾攻，樓天城身子隻有衝天而起，逆著高空雨水而上，再倒立而下，劍挽著劍花……
四人攻擊落空，見他驀地騰空反壓而來，而且劍勢急快；無影無蹤，隻有劍影晃動，雨水在劍網外飛濺……
突然，他們眼前的亮光一開！……是劍光。他和他的劍影順著高空雨水出現在幾人頭頂上空，四人驚慌舉劍，卻為時已晚。
劍影已經散開，像花朵綻放！
一陣‘叮叮當當’，四位劍客手腕並沒感受到撞擊的力量，但手中劍已經斬為三段。劍花鋒利的光芒就在他們喉嚨的邊緣，一絲隻差……每人眼睛都是生命終止的驚慌。
自己有禮相待，他們卻無端動手，這讓樓天城有些生氣，並不想要他們的命，或許略施懲罰給點教訓卻很有必要……。
正要用劍影劈開他們衣服……
十幾步外，街上積水突然被彈起一條雨幕，一道劍氣從雨水中穿梭而來，直逼樓天城胸腹。
樓天城旋轉身子，迅疾倒翻回去，站立在木質房屋上！
橫行的劍氣一路無阻，穿房而去，足足四五丈之後，威勢才被削弱。房屋早已腐朽，劍氣劃過，便塌陷一片。好厲害的劍氣！
樓天城身子站立在側邊街石上驚歎。“你們是禦劍宗的人？我與你們並無仇怨，為何向我偷襲？”
“宗主寶馬為何會在你手中？快說！”馬群中傳出的聲音有些焦急。
他們是禦劍宗的門人，得知江湖出現大事，就一直在各處尋找白玉驚下落。直到接到滿月堂傳書後，便馬不停蹄的往絕音宮奔來！
卻在古鎮發現宗主寶馬被陌生人騎著，便懷疑對方是偷馬賊——因為西北多有這樣的江湖人專偷名貴寶馬來炫耀自己本領。
樓天城明白他們心思，本想借來難得寶馬增加腳力，卻反受其‘連累’！發現馬群中有兩人氣質與眾不同，想來身份不低。
一銀發銀須老人並無老態，反而精神矍鑠，呼吸緩慢而均勻；另一人頭戴逍遙巾，容貌偉岸，劍眉、山羊須，很有大俠風範！
剛才所發劍氣必是二人之一！
樓天城高舉白玉驚香囊向二人走去。“兩位前輩誤會，晚輩並非馬賊。此馬乃是向白玉驚所借！”
沒有香囊，馬匹自然不能為他所用。這小子功夫不弱，但要搶奪香囊卻萬萬不能辦到！因為他們永遠相信宗主不會輸！不是盲目自大，而是禦劍宗的精神信念！
銀發老者：“如此說，你從絕音宮來？”
“正是。”
逍遙巾中年漢子目光孤傲。“年輕人，用劍的功夫不錯，什麽時候切磋一二！也讓你領教禦劍宗劍法精妙。”
此人語氣帶著挑釁，或是自負，或許真有本事傍身，才會這樣目中無人。“禦劍宗劍法博大精深，獨步天下。晚輩這種野狐禪自然不能與之一較高低！還望前輩行個方便。”
“讓開道路！”
還是老者多仁慈。
樓天城繼續問道：“敢問前輩可曾見過一位白衣女子？或者拿戒尺的中年男子？”
逍遙巾漢子眼神不屑，態度傲驕，更不會回答。
老者：“你要找的女娃往西南方向去了。”
樓天城得知水靈靈去向，別過禦劍宗人，更加急促而行。
行至傍晚，才發現一處小鎮！
小鎮狹長，隻有一條街道，不超過百人！街道盡是泥土，大雨一下變得十分泥濘，泥濘道中很多馬蹄印排列以及車轍壓過的痕跡。
樓天城推開小鎮唯一客棧的木門，沒有一個客人，隻有店老板在油燈下打著瞌睡，被樓天城放東西的聲音驚醒。
“客人，住店撒。”
“店家，我向你打聽點消息？”
手中扔了一錠銀子，店主高興歡了！因為最近打聽消息的人出手都很闊綽。
“客官隻管問，小人絕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可曾見到一個白衣姑娘經過？”
“這裏算然不大，卻是獨路。避不開，繞不掉。當然見過！”
“什麽時候？問了些什麽？去了哪裏？”樓天城有些激動。
“今日晌午左右。我正燒飯，她向我打聽過一個叫什麽端公先生的人，然後順道快馬而去。”
樓天城正要離去，卻又調轉回來。
“對了。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馬車印？”
“客官問對人了。”問及此事，店小二眼睛四處瞟過，帶有些緊張神秘兮兮。“昨晚半夜！雨下的很大。我怕後山塌方，不敢睡覺。
大約醜時，外麵出現車馬響聲，以為有客人投宿，我便準備開門。門開一半，便有些後悔！
前麵一個裹得嚴實的人騎著馬，他手裏牽著第一輛馬車的繩索。當時我並未注意！
後來我才發現十幾輛馬車都隻有馬而沒有車夫，每輛車的繩索拴在前一輛車後！由那個騎馬的人控製……
沒有道理雇得起馬車，而雇不起車夫啊！……除非裏麵拉的全是死人。
還有更嚇人的喲！奇怪車馬隊伍過去後不久，我聽見有人在唱歌，而且是給死人唱的那種調！
當時，我害怕極了，趕緊躲到窗戶後麵。看見有人抬著棺材板板，舉著死人用的東西從我麵前很快晃過。
我以為撞鬼，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我想那一定是勾魂鬼。
”
端公先生與他們本是一道，黃龍榜丟失，肯定也與他們有關。樓天城翻身上馬，向那條通往深林的泥濘道路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