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除惡之章-18
樓天城慢慢踱步到花練師的麵前，仔細看著她，別有意味地說道：“要講清楚這件事，還得從我第一次進蘇州摘星樓的時候說起。
當日，在台上彈琴以及在房中與我談話之人——都是你。直到後來請你去見黃七……你去了片刻之久。”
“幾天前，我發現摘星樓竟然有一條暗道直通‘寡婦’家地窖。
剛開始，這令我十分地費解！摘星樓怎麽會有暗道通向絕音宮的暗點？
昨日，我終於明白，你不是去幹別的，而是去和真花練師對調身份。
片刻雖然不久，但對你們來說已經完全夠了。”
這個頂著‘花練師’名字的水靈靈並沒有反駁他。
樓天城繼續道：
“當我和真花練師在轎子裏糾纏打鬥之時，你卻又通過摘星樓的暗道先我們一步回到了‘寡婦’家。
雖然你表麵上用琴聲阻止我和真花練師的打鬥，但卻是在與她通風報信。”
“後來在我房間裏被真花練師襲擊時，又是你或者是翁彤劫走了一個重要的人。對不對？”
“在第二晚，我和沈玉良抓捕羅文龍的計劃失敗後。我看見一個黑衣人進了你的房間，當我摸上來偷看時，坐著彈琴的是真花練師，而那個黑衣人是你！對不對？後來我追著你，卻被沈玉良認錯了人。”
“在那一刻起，你們就彼此換了身份。
你水靈靈便成了花練師，而真正的花練師也則順理成章的成了水靈靈。
因為你們的相貌、身材是那樣的相同，就像你與她一樣（看了看心月）。”
“當初柳小小和神秘人一直在提一個叫‘水靈靈’的名字，我始終以為那是花練師在絕音宮掩藏身份的化名而已，隻不過是同一個人在不停轉化著兩個角色。
原來，神秘人也一直弄不明白她所認識的水靈靈怎麽會性情大變？而且連武功都變了。因為她也不知道，你們二人可以互相換身份。
於是，當‘神秘人’告訴我她是絕音宮的人後，這也時常阻撓著我的正確判斷。便一直摸不透她的真實身份！”
樓天城終於揭開這個一直困擾自己內心的大疑惑，卻不敢興奮太久。講到此時，反而歎氣一聲。因為雖然如此，但到現在為止自己對黃七下落、花練師之目的依然是一無所知。
這一聲歎息便是感歎事情的經過是這樣地撲朔迷離。
“大概是因為你們發現已經被絕音宮宮主懷疑，所以經常這樣對調以達到迷惑宮主派來調查你們的人。
我猜這條密道應該為你們提供了絕好的方便！”
樓天城：“我所講的對不對？”
水靈靈依舊沉默不語。
樓天城又走到淩小七身邊。“直到昨日之後。我才終於弄清！原來她們是兩個人。說到這裏，這不得不感謝淩閣主。”
“關我何事？”淩小七意外眼神說道。
“前日。你為了試驗‘不死士兵’，借助花練師‘殺人盜心’的借口，將所有江湖人帶到校場一番淘汰。你忘了？”
樓天城仔細盯著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什麽來。
淩小七經曆過多少大風浪，所以與他直直的對視著，眼中一點也不發虛。“哼！江湖上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何須什麽借口？”
“當日在校場，我就納悶：我們在校場參加你安排的淘汰，為何請水靈靈來彈琴？太古怪了。但我今日才猜出，你目的有二。”
“首先，那夜我被武金標發現在巡撫衙門現身，便知道我從摘星樓地牢跑了出去。而且還知道我在找真花練師。
所以安排這個假花練師來校場，目的之一便是引我現身，然後合你們三人之力將我抓住。為的嘛？就是今日這個慈善大會！”
“可惜你不知道，我來了——帶著臉譜來的。還在眾多的江湖人中藏著，所以結果令你有些失望！”
“其次，我看了武林人士對陣‘不死士兵’時，一直有琴音伴隨，我便明白你的用意。
以往我每次去找水靈靈之前都會在她門外聽到琴聲，虧得每次都有細細聽味一番。
所以當日在校場上細聽之下，發現琴音並不是水靈靈所彈。
因為水靈靈彈的一般都是絕音宮曲譜，但那日所彈曲譜含著太邪惡的弦音。我發現了！”
參加過這場淘汰的江湖人士都想不到這裏麵還有如此多說道，雖然不滿卻也不敢表示，他們連發怒的機會都沒有。
“能讓所有人都看不出破綻的人，舍開你身邊最為方便的心月，我想不到還會有誰？”
樓天城知道真正的花練師此刻正看管著黃七和神秘人。她無暇多顧！
“當然，這還得說你淩閣主的手段高明啊。眾多的江湖武林人士雖然意外她的出現，但都知道她就是摘星樓彈琴的，所以感覺不出她有任何不妥之處，更不會認為她就是個替身。因為她也和水靈靈是極其的相像。”
公主聽到此刻，頭都有些暈乎。“你的意思是說在世上還有三個一模一樣的人？在整個天下聽來都是聞所未聞！太離奇了吧！”
樓天城對公主拱手行禮道：“沒錯，公主！這事聽來卻是有些匪夷所思，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單說模樣，卻是如此。”
公主點頭：“確實夠新鮮！！！”
“誒！要聽下去，就別打岔。”樓天城又不給人家麵子，繼續：“昨日，你們又上演了一出魚目混珠的拿手好戲。
幸好我能及時發現！於是，我從這件事上聯想到花練師事件上。果不其然，這樣一想之前一直困擾著我的所有疑惑，頓時解開。”
“為了驗證我的猜想不再失誤，所以昨夜行刺之時，我故意和這個假花練師交手。一番打鬥後，看出她使用的武功招數以‘柔和’居多，而真的花練師也和我交過手，招數多用手指，卻比她更陰柔毒辣。”
“我以一敵三卻絲毫不輸陣，這三位開始使出自家的看家本事，而水靈靈卻用琴音攻擊。所彈曲音便是我曾經和花練師交手時，水靈靈在暗中所彈的阻止琴音。
我想起翁彤曾經對我說過的一句話。”
水靈靈破天荒地問道：“什麽話？”
樓天城也想不到說到這話，她的反應會這麽大。“‘泠泠七弦上，靜聽屍骨寒！’”
公主：“什麽意思？”
樓天城對水靈靈說道：“這句話不正是說的你們絕音宮的擅長武功招數在琴音上嗎？所以你是真正的水靈靈，並非花練師！”
眾人一聽她是絕音宮的人，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水靈靈、公主、心月、沈玉良、師太等人對樓天城是刮目相看，想不到他平時一副不著四六的樣子，心思如此縝密，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尤其是淩小七，眼神中閃過一絲欣賞而又帶擔心的光芒，看來他當初還真是小瞧了這個‘小混混’式的癟三。
水靈靈承認在先，現在他又講的句句真實，淩小七不得不親口承認。“你比我想象中厲害多了。少年英雄！”
樓天城不敢接受他的讚賞。
“其實比起你淩閣主的精巧布局，一步步都是天衣無縫，相比我的破局之力真是天壤之別。僅僅為了揭開水靈靈身份之謎，我就好幾次精力交瘁，差點暈倒過去。”
轉頭對公主大聲請求：“公主殿下，請即刻下令緝捕摘星樓的花練師。”
樓天城認為嫌疑洗掉，已經是時候對花練師做最後反擊。
他不信花練師還真有飛天遁地之能。她和淩小七聯手把自己害的這麽淒慘，是該報答報答他們。
公主身姿一搖，一手摟著衣袖，一手拿出命令簽丟出去。“所有人聽本宮命令，全力緝捕‘殺人盜心’案元凶巨惡花練師。誰敢阻止視為同罪！”
樓天城對公主的命令十分滿意，就算淩小七出麵在場，也不能阻止這個結果。
眾百姓對這個結果卻大為失望，本以為慈善大會就是處斬那個禍害他們多日的‘殺人魔王’，沒想到現在還沒有抓到真正凶手。
那就意味著蘇州城的惶恐還得繼續下去，他們已經受夠了，他們需要往日的繁華和平靜！
“請公主殿下收回成命！”
“什麽人這麽大膽！”剛下了命令，就有人駁回，公主很惱火地大吼。
知府站在公主旁邊，一雙勢利眼也是到處尋找說話之人，嘴裏不停叫囂著：“誰有這麽大膽？”
一人踩著【淩雲腳】從空中飄然而來。
眾人望著那飄舞的身姿，等著她揭開自己廬山真麵目。
知府見有人在公主麵前耍江湖威風，雙手急忙慌亂大揮，吼道：“有人圖謀不軌，保護公主！”
來人衣彩飄飄落下，對公主行禮。
“回稟公主，在下正是江湖女花練師！”
一聽這個名字，都看的目瞪口呆、傻了吧唧。即將追捕的凶犯竟然自己跑到行刑現場，真是從古以來就沒見過！
她一出現，加上先前的水靈靈、心月，場麵上出現了三個相貌一模一樣的女人，卻又各自散發著各自的美！
熱鬧？刺激？還是過癮？都不知道接下來還會出現什麽樣的插曲，來攪擾這混亂的局麵。
花練師在江湖上雖然是個厲害的主，但公主畢竟是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麵對她的挑釁而怒：“好你個花練師，竟敢當著所有子民挑釁本公主的鳳儀威嚴……和大明朝王法？來人啊，將她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