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一切都落空
烤肉一來，樓天城十分樂意伺候其他人。
羅文龍問道：“公公，你怎麽不吃？”
樓天城在裏麵下了迷魂藥，當然不會吃。“我烤的時候，已經偷嘴。吃飽了！”
回答的時候，總感覺到渾身不自在。原來是花練師的眼神，正死死地盯著自己。因為剛做了‘好事’，他內心有些心虛，不敢與她眼光相接。
樓天城趕緊拿起一塊肉，走到花練師麵前。
“花姑娘你彈了一晚上的琴，也累了。來，吃點吧！”
花練師溫柔的眼神，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少來啦！你在這裏麵下了藥，以為我不知道嗎？”
她並沒有為剛才的事生氣，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樓天城臉太厚，沒有尷尬，心道：剛剛就她能看見，所以一點也不意外。
“那你怎麽不說？”
“奴家隻是一介女子，為什麽要管與我無關的閑事。所以你最好也別管我的事！剛才你說得荒唐話，還沒有找你算賬呢？”
樓天城：“隻是看你這麽大年紀，還沒成家。所以就自作主張。你也用不著謝我，我隻想為你做點‘好事’而已。”
“就算找婆家，也輪不上你。你是我什麽人？還許配，你以為你是誰？”花練師想想都覺得好氣。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江湖人的職責。包括你們江湖人的終身大事。你們常年奔波在外，屬於流動人口，一忙起來就忙個不停，個人情感完全顧忌不上。所以我呢，出於人性化考慮，就自發的組織了一個關愛江湖人士個人問題的組織。
本人不才，自願擔任本組織的名譽大哥。人稱‘月老門’門主。你就屬於我第一個考慮對象。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加入本組織，都是熟人，可以給你放寬條件！”
樓天城對於這個問題很樂於解釋。
“好一張油嘴滑舌的嘴。”
花練師正色起來。
隻聽見“咚！咚！”幾聲，吃馬肉的人都暈倒在地上。
她努努櫻桃小口。“呐。他們都著了你的道。你還想幹什麽？”
“這麽快？”樓天城回頭一望，有些驚訝。“肯定是太衝動，量放大了”。
羅忠義侍衛見參加宴會的人都倒下，隻剩下樓天城。急奔過來，亮出嗎明晃晃的兵器，將他圍住，還有幾把西洋黝黑的火器。
樓天城知道自己身份早就被花練師摸透透，也不怕給她知道，索性將自己腰牌亮給侍衛。
“住手！看看這個！這可是皇上禦賜的。”
怕他們不認識字，還讀了一遍。“禦賜錦衣衛，從五品千戶，秘密下江南，辦大差事，你們還不聽我命令？”
眾侍衛知道他的身份後互相對視一番，侍衛中沒有大膽的人敢帶頭質疑他的身份，才慢慢收起對他的敵視，一齊跪下來。
“一切聽大人吩咐！”
“聽我命令，把這個彈琴的人給我看好。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她踏出這裏半步！”
“是！”
眾護衛一齊順從的應聲，然後紛紛起身將花練師圍住。
花練師輕笑一聲，並不惱怒，依舊是溫和地語氣。
“我知道你想幹什麽！”
樓天城見她已經明白自己目的，為了防止她逃走。提示道：“別亂動，看見沒有，這火器筒子可不是生火用的。”
蹲下來看看橫躺在地上的沈玉良。本意是不想將他搞暈，可眼下情況有變。為了黃七，還是不帶他的好。
樓天城慢慢退到院牆邊，越過院牆，往翁彤的地窖而去。
等他走後，花練師給自己的四位丫鬟遞了一個眼神。
幾個丫鬟好快身手，晃動著靈活的身子，在所有軍士間穿梭般。
輕紗袖子裏都是明晃晃的匕首，連同所有下人在內，全部被隔斷喉管；再看四個幽靈般的丫鬟：輕輕擦拭刀刃的血跡，跟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回到原位。
幹淨利索！
一切都太快、太突然，發生的又毫無征兆。
那些所有失去生命的侍衛、下人就像是一個個杵著的死人莊，等血滋得差不多，才栽倒下去，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除了花練師和四個丫鬟，滿園都是倒下的人體。
突然，在一群昏倒的人堆中，竟然站了兩個身影起來。
一個是淩小七，深陷的眼窩，射出精光，很是平靜；另一個是那個叫心月的女子，她臉色白寒，冷冷地問道。
“你是？？？”
花練師從丫鬟身邊拿出一樣東西來，遞給兩人。
那是一副畫，一副奇怪的畫。淩小七接過，展開東西一看，便對心月點頭。
“沒想到！一晃就過了這麽多年！”花練師的眼神帶著炙熱的光。
淩小七對她點頭，認同她的話。
心月隻是看了她一眼，就開始忙活起來！
此時，見心月竟然用一個特製的吸管插入那些死去的人腦勺後，將他們腦髓用小吸囊吸出來，裝進一個精致的黑瓶。
那些死去人的腦髓被她保存起來。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也意想不到，她一個‘弱’女子也會做如此聳人聽聞的事。
花練師盯著心月的舉動，有些疑惑。
被淩小七的眼神發現。“你不知道？心月這些年的苦練有了成就，她對傀儡術的掌控已經得心應手，所以開始修煉式神術。現在的羅忠義，已經完全被心月控製。”
“那你們來蘇州是？”花練師對於他們的大膽舉動，有些吃驚。
“我們來蘇州的目的就是要利用羅忠義巡撫身份，幫助我們的計劃一步一步實現。現在我有一個新的任務交你！”
花練師：“你的意思是？”
淩小七踱步，成竹胸在胸。“這姓樓的小子，不是想做媒嗎？不如就來個順水推舟，幹脆讓你和羅文龍假辦婚事！因為接下來，我要召集江湖人‘除惡’。”
“假辦婚事？”花練師的語氣有些不太情願。
“你放心。在此之前，心月會控製住這個羅文龍的。”
“可為什麽我要和羅文龍成親呢？”
“怎麽？你不願意。你是摘星樓的人，和羅忠義成婚後，那便得到朝廷的支持。摘星樓在江湖中的行動則更有分量。你不得再有異議，這是命令！”
淩小七走到她麵前，眼神很是淩厲。
花練師內心不太願意，婚事雖然是假，可名節怎麽辦？但又不能違抗，淩小七在摘星樓地位僅次於樓主，樓主將一切事務都交由他處理。他說的話，沒人敢不聽從！
“不敢！那個姓樓的小子，應該去了絕音宮暗點。現在怎麽辦？”
“你先回摘星樓，繼續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到時候我和羅忠義會來摘星樓找你，至於姓樓的到身份？我會讓羅忠義寫信給魏公公問清楚！”
“是。”
花練師隻得聽從淩小七的命令。路過心月麵前時，她閃動的眼眸似乎飽含有傾訴的話語，卻終究沒有開口，帶著幾名丫鬟飄出院子。
淩小七望著她離去背影，慢悠悠的語氣。“心月，你看她，還是原來的她嗎？”
“雖然我們分開快十年，但她應該不敢忘記樓主的命令。是軍師太多心！”心月冷酷的神情，卻在為花練師辯護，真是意料之外！
“是啊，一晃就是多年過去。能改變人心的東西太多！”淩小七想想自己還不是如此過來，當年要不是一件大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也不至於會變成今天這樣。
所以他有些不放心花練師！
……。
樓天城來到翁彤院外。心道：虧我做這麽多事出來，到頭來還得一個人去，沒用啊沒用！寡婦，本爺這次跟你拚了，說不定神秘人會幫自己。
樓天城踹開院門，大喊道：“寡婦在家嗎？樓爺我來了，還不出來迎接？”一邊吼著，一邊往裏衝。
怎麽？一個人都沒有。遭啦，她們不會換了地方吧！
趕緊衝到原來逃出的地窖口，帶著怒氣用腳大力蹬開後門。
果然空空。
他不甘心就這樣被玩，雙眼滿是怨恨的跳下去。
地窖、石道、房間、閣室，都無活人跡象。
地窖內，他整個人蹲下去，失望、沮喪，心事密密麻麻湧上來。對自己不滿意，很不滿意：“你個傻瓜、豬頭！還枉自聰明，以為操縱著一切。還不是給這女魔頭騙了。”
用力捶打著牆壁，自虐起來。心頭：難怪自己離開的時候，她那麽氣定神閑。
“對了……”樓天城拍拍額頭安慰自己：找神秘人？
想到此處，趕緊出來，踩上房頭。一邊跳，一邊數，二四六七八。可惡，神秘人說的是第幾座房子來著？情緒一亂，什麽都忘光光。
樓天城從第三座房頂開始，每座都豎著擺放七支樹枝。心想她總會看見！
他在夜裏忙著跳上跳下，做好一切，又去城外找到古樹。
他隻希望神秘人能給自己一個開心的消息，不然一切又進入迷霧。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他不明白，也想不通。本以為自己可以順利救出黃七，可還是被對方搶在前麵！
現在一切都落空，他好淒涼，壓抑、苦恨憋在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