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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高手也受傷(上)

  樓天城牢記柳小小臨走時說的話。為了能與花練師鬥下去,自己的身體得自己愛惜,千萬莫亂來。


  他盤腿靜坐在床,待到藥性起來,滿麵大汗,如剛從水裏浸泡過一般,渾身濕熱、油膩。心道:這便是自己中的化功散?


  此刻,他最想做的事,就是趕緊運功。一提勁,丹田處有股溫熱力量如涓涓細流湧出,流轉周身,渾身舒暢、力量充沛。


  他滿是激動地跳下床,挺拔身姿站立著。看來柳小小確實是真心實意的幫自己,內心對柳小小充滿感激。想到柳小小交代的任務,事關黃七,不再磨蹭,帶著激動、歡喜的心情竄進夜空。


  踏著輕快的步伐,一路飛簷走壁、高來高去;被寒風一吹,冷汗衣服黏身,一陣冷冰冰從肌膚襲來心頭。


  跳到白天案發的地方,渾身冰冷,抱著雙肩,發抖說道。“哎……呀,忘記換衣服啦。失誤!”


  這裏已經被人們列為夜晚禁區,除了窸窣的老鼠聲外,已是沒人敢來!

  樓天城瑟瑟抖抖地四下搜尋著,卻沒有任何發現,忍不住自言語起來。


  “柳小小說有明顯的血跡?在哪裏呀?”


  樓天城杵在原地思考:“


  不對。既然柳小小知道有血跡,為什麽他不來做?有事耽擱,來不及辦;或者礙於身份,不太方便;再或者轉述別人的話,又是一份委托。


  連夜送藥丸給我?肯定與神秘的委托人相關。可是以柳小小的身手,做這種事不是小菜一碟嗎?噢,他說自己還有另外的任務。


  任務?委托?

  那這個任務一定是他拿藥的時候從神秘人處得到的。


  先有命案,再送藥給我,再同時給予委托。這樣想來,完全沒問題。


  如果命案是絕音宮做的,可以斷定神秘人與絕音宮有莫大的牽連,卻礙於他的身份和不明原因,隻能委托柳小小來做。


  既然有身份的牽製,不能太過自由。這幾天柳小小人間蒸發一樣,卻是在等候神秘人的通知。


  柳小小和神秘人必然有聯係的方法。


  寡婦叫翁彤,指向翁彤家,那就是寡婦家咯。這也是神秘人說的。可見,第一個發現血跡的人也是這神秘人。


  所有與命案相關的事,再加上我經曆的事,神秘人都清楚地知道,神秘人卻什麽都不做。


  種種因果都證明:神秘人是寡婦身邊的人,一定瞞著身份,在寡婦家臥底。”


  想到此處,樓天城恍然大悟:一個大活人被人活活摘去心髒,那痛苦和掙紮一定不會少,一掙紮,大動脈的血還不滋溜溜地噴得到處都是。可這裏的血跡卻很整齊,明顯是死後才帶過來。


  樓天城將手放到嘴邊,哈著熱氣暖和。一個失去心的人,不可能帶著致命傷掙紮著逃這麽遠。可屍體卻在這裏發現,隻能一種解釋:有人將他帶到了這裏。


  那麽是誰將死者屍體帶來的呢?

  樓天城並不清楚。笑了笑,一提勁,躍上發現屍體位置的上方牆頭。


  果然有一血跡留在一瓦上,在月色的照應下很黑,像是死者留下的黑色眼淚,在控訴著自己的悲慘遭遇。


  樓天城不再遲疑,靈機一動,手伸進衣服裏將自己最貼身的衣服撕下來一塊,一看,濕噠噠的。


  “不是吧!這麽誇張?我身體這麽虛?”搖頭表示對自己不滿。正色道:“都是花練師把自己害得,精神壓力太大。”


  站地高,看得遠,見有住戶院子中有口水井。趕緊落了過去,打出水將碎衣塊打濕。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將人的水瓢也順走了。


  樓天城帶著水瓢小心的踩著。哎,都說是休管他人瓦上霜,我後半夜還替人家洗瓦,好淒慘。


  遠處波光粼粼的水麵中一輪明月正在向西山西斜。輕輕抽了自己一下。“真笨。江南多的是河流。我把瓦片扔進水裏不就完事了。幹嘛非要做這又苦又冷的事。”


  然後忿忿地將手中瓢子扔進河裏。


  對自己愚蠢的行為都覺得好笑,笑容僵住,突然正色起來:剛才沒發現這條小河,一定是角度問題。如果錯過一些關鍵細節,就會得出錯誤的判斷。難怪花練師會這麽撲朔迷離,一定是有什麽細節沒有發現?


  但眼下最要緊的是救出黃七這個傻子,別再讓他被花練師的命案牽連。


  等著吧!花姑娘,我一定要撕開你的衣服,看盡你無限春光。咦,這麽想是不是有點下流?誰叫你害我這麽淒涼,作為補償不為過吧!

  想到此,然後將手中的瓦片大力扔了出去。


  “咚。”入水的聲音在夜晚聽著還真清脆。所有房屋都是傍著河流而建,還挺方便的,順著瓦上斑駁的血點前進,發現一處就扔進水中。


  樓天城將最後一片瓦扔出後,對自己的聰明很是滿意。


  “總算是清理幹淨了。案發地一定是這裏。”


  樓天城跳下來後,一看四下,很是熟悉,可不就是自己曾經住的地方嗎?心裏更來氣:好你個花練師,居然趁我不在,跑我屋裏來殺人,想嫁禍給我,好狠毒的女人啊,真是怕怕。身體誇張的哆嗦幾下。


  自家院裏雖然荒廢著,卻沒有任何血跡和掙紮的淩亂。咦,這是怎麽回事?


  “我真笨,不是告訴自己是寡婦家嘛。”


  樓天城突然癱坐下來,心裏極為委屈:我隻是一個護衛,又不是斷案高手,幹嘛叫我遇上這等錯綜複雜、迷霧重重的事。好傷頭腦!

  埋怨歸埋怨,但事情還得麵對。


  站立起來,氣呼呼地看著隔院:不知道花練師和寡婦是不是在磨豆腐?我這麽過去,不會有什麽問題吧!別看寡婦家外表普通,裏麵可大有乾坤。


  不僅機關重重,還擁有眾多好手,僅僅自己知道的就有四個:花練師,寡婦以及神秘人。掰指頭一算,不對,怎麽還少一個,差點把那個丫鬟之一給忘了。真不簡單,不知道還有多少沒有發現?千萬不能再把自己給搭進去。


  硬著頭皮,大起膽子,翻了過去。


  果然如柳小小所說:院牆牆壁、地上到處都是死者迸濺出的血液。


  一塊條形布條橫在地上像一條黑蛇,幾步之外是一團麻線。細看之下,條形布上有液體幹涸的痕跡,如果沒判斷錯,應該是死者留下的唾液;一團麻線已經被幹涸的唾液凝結在一起。


  樓天城隨即明白:她們先將麻線團塞進死者口中,再用布條將嘴巴封住。


  但是接下來,樓天城又陷入了兩個大的謎團之中。


  疑團之一。黃七要活人的心,他們甘冒風險在自己家裏殺人可以理解,但為什麽不把人擄進密室去進行,反而要在這院中布置一番,再殺人。麻煩不說,還容易引來官府追查。不是更容易暴露自己嗎?

  疑團之二。為什麽絕音宮會將屍體帶到更容易暴露的地方去。如果自己是拋屍的人,為了絕音宮的大事,拋屍完全可以選擇拋到不容易被發現的荒野地方去嘛,又或者毀屍滅跡。幹嘛丟到城裏,還是引人矚目的地方,以至於驚動官府呢?


  更想不通為什麽要帶著血流不止的死者,幹嘛不做好包紮處理?留下血跡後又不去做毀滅證據的處理?


  後麵這些做法和花練師在院中的做法完全相違背。還有如此多的問題想不清楚?

  樓天城頭腦要被這些問題憋爆,在心底怒吼:幹什麽?她要幹什麽?

  樓天城抓著頭,憋急的身子不斷在院子中來回。駐足,對著緊閉的門就是憤怒一吼。“花練師,你給我滾出來?我要捅死你。”


  叫完,又想趕緊躲一躲,卻無處可躲。算了,來吧,越是躲,越是很多事情搞不清楚。不如讓她出來痛快一點,給個解釋先。就算給你下跪、道歉加表白,也認了。


  “出來啊。我恨死你了。嗚嗚!”樓天城站立院中,又是大聲叫道。


  站立半響,卻什麽動靜都沒發生。


  “我就等你出來,今晚不走了。”


  樓天城索性坐在地上。耍潑。


  心道:我不想去猜想那些費神的事,更不想推演事情的起因和結果,而且自己也不太擅長這種事。但每件事都偏偏關係著自己,就像一根一根的繩子突然伸出來,拴住自己,再硬生生的拉進去,不解都不得行。


  樓天城冷靜片刻,又站立起來。時而抓頭冥想,時而摸著下巴,輕輕踱步,儼然一副智者的派頭。


  嗖!一聲,一條從院牆外竄出的黑影,從他側邊的院前上閃了過去。


  樓天城神色一緊,腳下大步一彈,立即跟了上去。心裏發下毒誓:就算是精力盡失,我也把你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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