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學藝不精惹追逐
此時，樓天城心情舒暢、愉悅，對熱鬧的街景，頓生幾分觀賞興致。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他借著酒勁，大聲嚷嚷。這一切，都源自他準備好一個得意且周詳的計劃。
街上的行人對他奇怪的吼聲，投來異樣的神光，周圍竊語聲不斷。
但樓天城心境美好，並不在乎。一切都無所謂，因為大圈套中有：權勢不小的巡撫羅忠義；還有武功高強、精於算計、不可一世的花練師；公子哥羅文龍、知府、沈玉良……你們統統都是我的棋子。
樓天城回到巡府衙門，羅文龍自是一番討好，生怕對方不在管自己的事。“公公，你去哪裏了？還一身酒味！我好擔心你呐？”
羅文龍要不是為了花練師，會有這麽好心？但伸手不打笑臉人，總算是關心吧。“沒事。遇到熟人，就貪了幾杯。”
一看到羅文龍臉上的手掌印，心裏十分愧疚，更不能讓他主動提起。
“你放心，沒有你搗亂。一切都很順利，花姑娘也已經答應前來助興，到時候隻要你爹一來。我就那麽隨便一說，你和花練師就能上演好事了。嘿嘿！”
羅文龍咧嘴，憨笑。
什麽好事？隻有樓天城心裏清楚。“你那樣衝動，隻能圖個一時的口舌之快。我這樣做，可保你終生受益喔！”
羅文龍聽樓天城為自己的事，如此‘費心勞神’，甚是感動。“明白！有勞公公費心。”
樓天城順當的安排下一切，便高枕無憂，唯獨不知道那柳小小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每天帶著羅文龍到處招搖，時不時的還找沈玉良問話；累了就讓羅文龍帶自己回家一陣禍禍，什麽山珍海味、好吃好喝盡管招呼；困了，找那些家丁、丫鬟一陣伺候。日子過的是清閑、悠哉。
石一全在知府衙門胡鬧瞎搞，他卻在巡撫衙門躲著享清閑、樂得逍遙。蘇州兩大衙門被二人搞得烏煙瘴氣，真虧他想得出來。
這一日。
樓天城帶著羅文龍在街上招搖：一個大腹便便的走前，一個緊隨其後。沒有跟班，為的是低調。
樓天城的解釋是：因為跟羅文龍這樣的‘壞人’走在一起，隻能給人不好的印象，所以要低調、收斂。
走到一處地方，看到一家店門前貼著一副對聯。
上聯：南城門，北城門，南北城門通南北；
下聯：男浴室，女浴室，男女浴室洗男女。
橫批：各行其道。
樓天城饒有興致的看著。“嘿。原來是一間公共澡堂啊，說得很好嘛。走，進去看看。”
羅文龍想不到他身為一個‘太監’，還如此隨便，也不怕暴露身份。“公公？可以嗎？”
樓天城挺好胸脯。“怎麽不可以？你怕什麽？”眼神不屑。
“不是我怕。你是公公嘛。”
樓天城：公你個頭。“不礙事，又不是赤身相見。”同時警告羅文龍：“你可別趁機亂來！規矩一點。”
走進去，搓澡的人不少；澡池外站著三人，光著上身，眼神怯弱地看著澡池裏一群人。
樓天城很是好奇，一群男人洗澡有什麽好看的。“你們看他們幹什麽？”
一個人拉住他。“別去啊。”
羅文龍也好奇地問道：“為什麽？”
那人小聲說道：“他們是城外來的，山賊呀！”
樓天城掃過一眼，完全不懼。穿著褲衩走到池邊，被熱氣騰騰的蒸汽熏著，忍不住跳進去。
跳下去的身體撞到潛在水裏的大漢。
大漢站起來，特粗的嗓門吼道：“誰個不長眼睛的雜種？”
旁邊的羅文龍見熱水冒氣，看不清水下。冷不丁的鑽出一個人來，嚇了一跳，驚訝看著他。“你在水底幹什麽？”
絡腮大漢，身體結實，麻了一把臉，一臉凶相。怒喝：“你管老子幹什麽？”朝羅文龍走來，有力的大腿帶起一股水花。
羅文龍被他氣勢逼退到池邊。“你不認識我？”
澡池正頭邊，一群漢子站起身。“你他媽的誰？敢這麽和我們堂主說話。”
樓天城見對麵人多勢眾，一臉橫肉無比凶悍，脾氣暴躁。好漢吃眼前虧，不能自討沒趣。趕緊勸和：“對不起。這位大哥，我們道歉。熱氣太大，沒有看清。”
走過來，拉過羅文龍。“小不忍則亂大謀，你爹就要來了。別給你爹招惹麻煩，我也好給你安排不是？”
羅文龍一聽這事，才作罷，讓到一邊去。
對方見二人認慫，才沒動手，那群大漢又迫不及待地圍著絡腮大漢。“堂主，怎麽樣？能不能挖通到女浴室啊？快說說。”
“看你們一個個這猴急樣。真他媽沒出息！”堂主很大聲訓著手下。
一個稍弱的漢子，一臉委屈。“堂主，我們好不容易進城一趟嘛！”
“堂主。我看你真是麻煩，費這事幹嘛？脫光之後，直接衝進去，不是更過癮？哈哈。”
一個漢子毫不避諱，其餘五人聽完一陣大笑。
絡腮大漢瞪他一眼，看看四周。教訓道：“你懂個球？還當這裏是荒郊野外，你他媽怎麽可以說出這種粗魯的話來？”
樓天城看著他們，心裏直罵：下流，無恥，卑鄙。咦，自己的耳朵怎麽會發燒？
絡腮大漢一看樓天城二人盯著自己。“看什麽看？剛才惹到老子，還沒有找你們兩個雜種算賬呢？過來，給本大爺搓背。聽見沒有！！！”
語氣霸道，野漢子味十足。
“快點。別磨蹭。”
樓天城拉著羅文龍從水裏慢慢走過來，站到背後，開始當起搓澡工。
羅文龍看著他，眼神似乎在說：你真這樣做？
樓天城眼神回應：當然啦。努嘴讓他也動手。
絡腮大漢見二人這麽順從，很愜意的享受著。麵對手下，得意咧咧：“看見沒有，做個順民，沒他媽好下場。哪像我們當山賊，有權有勢有地位，看哪個雜種不順眼，直接揍他。誰敢說個不字？”
樓天城盯著絡腮大漢後腦勺，麵前的水麵冒起泡泡來，一小串連著一小串。心裏得意叫囂：我叫你橫，用我的尿給你洗澡，舒服吧！
羅文龍雙眼大瞪，一臉吃驚看著樓天城，忍不住呼出聲音：“你在水裏撒尿？”
絡腮大漢轉身，兩眼瞪如銅鈴大，裂開大口。“你說什麽？”
樓天城心道：從沒見過這麽豬頭的人，這種事也敢說出來。“沒有，他說大哥你講得好。說得我們都想跟你去拉山頭。”對羅文龍喝道：“快搓啊，你個笨蛋，別大驚小怪的好不好？還不給哥哥洗幹淨些？”
拉著羅文龍的手，快速撒起水花。
絡腮大漢看樓天城一副賤骨頭模樣，根本不值得自己動手。
羅文龍見如此刺激，自己也跟著做。哪知道自己麵前的泡泡比較大，還很響；因為他一點都不知道控製。想學樓天城，可是學得不到位，更沒有掌握到‘精髓’。
水麵：“咕咕…咚咚…咕！”
聽見異響，絡腮大漢迅速轉頭，見水麵不斷冒出的水泡，一臉惡心，勃然大怒。“你他媽的敢在水裏撒尿？老子廢了你。”
絡腮大漢在水中調轉身體，旁邊嘍囉見堂主動手，群起而來，一時間，澡堂內水花四濺。
樓天城見勢不妙，手裏浴巾用力丟到大胡子臉上，拉起羅文龍大步跳上池台，爭取到逃離時間。
“快跑啊！……”
跑到放衣服的長木凳邊，扔給羅文龍一件，順手抱起所有人衣服。眼見羅文龍還要穿衣服，而大漢們已經上了池台。
樓天城急著大吼：“邊走邊穿啊，你個笨蛋！”
羅文龍意識到危機，這才一邊麻溜穿著，一邊用力逃跑；樓天城拿起衣服，隨意往身上一裹，邁開兩隻赤裸的腳，用力瘋跑，還將那些山賊們的衣服向遠處亂扔。
大漢們一邊追趕二人，還得不停去拾撿衣物遮體，很快拉開距離。
街上無數雙眼睛都看著他們上演的鬧劇：兩個衣衫不整的人被一群光著的大漢追逐。
直到最後一件。樓天城見大漢們在後麵叫罵不止，順手從一個賣包子的攤上搶來幾個包子塞進衣服裏麵，然後用力扔到房頂上去。
大汗們氣勢洶洶地趕上來；二人又撒開光腳丫，一路狂奔。
跑回巡撫衙門。
樓天城和羅文龍帶著極好的興致爬進門去，趕緊將門關上，依靠在門後不停喘著粗氣。
羅文龍此刻仍不忘討好他。
“公公，剛才……剛才你將那人的褲子……掛得好高啊。看他那個狼狽樣子，真是好笑。哈哈……”
樓天城擺出一臉正經，看著他。用力吞了一口氣。“你還還意思說？要不是你在人家澡堂子裏撒那麽大泡尿？害得我們被追這麽遠。……”說著自已也忍不住笑起來。
羅文龍見他高興。“公公。我是跟你學的耶！”
“誰叫你偷學的？知不知要收費的。”
樓天城見機會難得，正欲敲詐羅文龍。
一個穿著公服的人急匆匆跑來：“樓公子。沈捕頭急著找你哩！”
樓天城內心一緊：他主動來了？莫非是有事情發生？神色一變。
“在哪裏？快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