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挨板子

  “殺人啦!”


  一聲尖叫,成功的將遊夏音的思緒拉扯了回來。


  此刻的翰軒書社,已經完全亂成一團。


  不斷進入的官兵,想出出不來的文人騷客,以及院子裏不斷傳出的殺喊聲。


  遊夏音抬手揉了揉額頭,真是麻煩。


  下一秒,她的肩膀,便被人拍住了。


  “官差大人,有事?”遊夏音以為自己足夠冷靜了,但是說出口的話中,還是漏著些顫抖之意。


  那管差盯著遊夏音看了一會,突然狠狠把遊夏音往身後一帶,怒道:“老實點!”


  忍著手臂傳來的疼痛感,遊夏音鬱悶了。


  早知道她就跟著茶館裏的人裝恐慌了,何必在這裏裝冷靜?

  結果,還要受苦受難。


  公堂之上,遊夏音一襲墨色衣袍,完全解釋了“不卑不亢”這四個字,但是,寶寶心裏苦啊!


  在這都跪了足足一個時辰了,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堂下何人?與今日刺殺事件,又有何關係?”判官開口。


  “在下落易,與今日刺殺之事,並無關係”遊夏音道。


  終於輪到自己了!

  “大膽!

  若是沒有關係,你又怎會提前離去?


  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判官一拍桌麵,周圍的侍衛,立刻一個個的瞪大了眼睛盯著遊夏音。


  “回稟大人,小的是翰軒書社老板祁越先生的遠房親戚,今日會提前離去,隻是收到了家母的來信,”遊夏音道。


  “哼!你說什麽就是什麽,若真是如此,誰又能替你作證?”


  判官本是想要遊夏音當替罪羊的,但是當他聽到祁越的大名時,還是猶豫了一下。


  人倒是有,隻怕這判官一心想那她當替罪羊!


  “祁老板自是可以”遊夏音道。


  “祁老板?”判官嗤笑一聲,道:“恐怕你口中的祁老板如今是泥菩薩過江,又哪裏來的時間,替你作證呢?”


  遊夏音語塞。


  這判官說的雖然說的有些誇張,但是也沒有多少差別。


  祁越是因為這事攤上點麻煩事,但是自身難保倒是不至於。


  “來人,給本官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判官一拍桌案,旁邊的侍衛立刻站了出來,眼看著就要抓住遊夏音的時候,遊夏音突然道:“大人,您這樣可算公報私仇?”


  聞言,判官臉色一變。


  這話旁人自是聽不出的個所以然來,可是判官卻十分清楚。


  今年她剛從家廟回來的時候,祁越他們在醉音樓那裏擺了一桌,給她接風洗塵。


  本來聽著小曲,賞著美女,談天論地的,一切都很完美。


  但卻因為出現了一些小插曲,弄的大家不但掃了性,還生了點小氣。


  而這小插曲的源頭,便是來自這判官的外甥。


  李詩玉是醉音樓最有名的歌姬,但也是個出了名的賣藝不賣身。


  她與其他妓人不同,乃貴族出生,因為家道中落,不得不入了這行。


  所以,燕七娘對她照顧有家。


  而前來醉音樓看她的人,也對她的脾性頗為欣賞。


  此外,京城中有一些達官貴人,還以能請到李詩玉上府表演為榮。


  於是乎,李詩玉在醉音樓這幾年,從來沒有出過什麽大事。


  可偏偏總有那麽一些不長眼的人。


  仗著自己的舅舅是京城裏的判官,竟然把心思動到了李詩玉的頭上。


  燕七娘招架不住這貨,便給請了遊夏音他們求救。


  當時,遊夏音便把祁越給丟了下來。


  祁越也是好脾氣的,想要和對方講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可對方壓根不聽,還一口咬定祁越是李詩玉的奸,夫。


  這可就惹著我們祁大公子了。


  當即提了人便去見官。


  隻不過,到了公堂才發現,原來這廝竟是判官的親外甥,怪不得猖狂的不得了。


  但是,這也阻止不了它該死的命運。


  他們到達公堂的同時,顧靖南已經派了人去請京城裏幾位同李詩玉交好,且身份不一般的人物。


  隨著這幾個大人物的到來,這人自是難逃一劫。


  隨即便被強行判了重型,而且還要求三日後斬首示眾。


  其實這事本來是,蹲個裏麵監獄就可以得了。


  可是,顧靖南請來的這批人中,有一個恰巧是李詩玉的忠實追求者。


  於是乎,這樁慘劇,也就這麽定了。


  這仇,也就這麽結了。


  “大膽,竟敢威脅本官,來人,給本官用刑!”想著自己的外甥,判官竟對遊夏音下了狠手。


  眼看著板子就要落在屁股上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溫怒的聲音。


  “住手!”


  聞聲,遊夏音梗著脖子,看了過去。


  居然是南槿彩?


  她不是去查祁老爺子的事情了嗎?


  怎麽又回來了?


  但是,屁股上上猛地一痛,讓遊夏音回了神。


  奶奶的!

  “來者何人,竟敢不經傳喚就踏上公堂!”判官一怒,兩邊的侍衛立刻握緊了手中的棒,仿佛下一秒,就要衝上來,將南槿彩亂棍打死。


  “我乃鑄劍山莊三小姐南槿彩,怎麽?大人是打算動我的人嗎?”南槿彩挑眉。


  聽著南槿彩擺出身份,遊夏音翻了翻白眼,祁越怎麽把這廝請來了?

  她就不信,他不知道她和南槿彩在茶樓的對話,他不知道。


  一聽到鑄劍山莊四個字,判官立刻就水了。


  他隻是皇城底下的一個小判官,可鑄劍山莊的大公子,南錦楓,卻是禦前一品侍衛,掌管整個神機營。


  他可沒興趣,為了一個已死之人,葬送了自己。


  “即是南家小姐的人,那麽你可以走了,”判官道。


  暗中咬著的牙齒,已經表明了判官此刻的心情。


  忍著痛,行了禮,遊夏音別別扭扭的,退出了公堂。


  “下一個!”


  聽著判官拍案,遊夏音不禁歎了口氣。


  替罪羔羊!


  真是一抓一大把的老百姓啊!


  “你當真是祁越的朋友嗎?怎麽會笨的被抓到這裏?”南槿彩皺著眉頭,嘴角的嫌棄之意,久久不能散去。


  遊夏音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道:“怪我嘍?”


  屁股上猛地一痛,讓遊夏音收回了她還在吐槽的內心。


  看著南槿彩手裏拿著,她之前拿的扇子,遊夏音恍然大悟。


  原來這姑娘,是發現自己被她坑著了,回來找她算賬的。


  看著遊夏音吃痛的樣子。南槿彩心情大好:“得了吧,我看是你長的太像壞人了,所以人家官兵才抓了你。”


  “可是,他們抓了整個茶樓的人”遊夏音道。


  ……


  南槿彩白了遊夏音一眼,道:“祁越呢?”


  “事是在他的地盤出的,他自然是脫不了關係的,”遊夏音一邊扇著扇子,一邊道。


  南槿彩點了點頭,看向遊夏音的目光微變,壓低聲音道:“今天這事,和你脫不了關係吧。”


  遊夏音有些迷茫的看向南槿彩,她真的聽不懂,南槿彩是什麽意思。


  今天的事,有點多。


  “我是說,狸貓換太子的事情,”南槿彩略有期待的看著遊夏音。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不怎麽愛說話的男人,心思其實非常的縝密。


  但是,她卻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的心思,縝密到了這種程度。


  今天是賽詩大會沒錯。


  但是,今天也是宋婕妤生產的日子。


  宋婕妤是什麽人?


  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妃子!

  翰軒書社出事的同時,宋婕妤的孩子出生了。


  更巧的是,在宋婕妤生產結束後,產婆居然就死了。


  這普通人家的產婆死了,可能是因病,或者什麽的。


  可是這王公貴族家的產婆死了,那恐怕隻有一種可能――封口!

  畢竟,隻有死人,才能保證秘密萬無一失。


  想著南槿彩的話,遊夏音勾了勾唇,她以為燕七娘開玩笑的,沒想到,她還真的辦到了。


  “不好意思,恕在下愚鈍,聽不懂南小姐的話,”說罷,遊夏音便轉身走進另一條胡同。


  她可沒興趣自報家門。


  看著遊夏音的背影,南槿彩柳眉微促。


  真是的狡猾的男人!


  得了便宜就閃人,一點都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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