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祁越

  “小姐,今天有賽詩大會,老爺讓我來問問您,您要不要一塊去?”


  剛從書房回來的七巧,一進門便看到遊夏音兩眼放空的看著自己,頓時沒了要勸說的心思。


  收回飄忽不定的心思,遊夏音起身走向院落:“我不太舒服,你去回複父親,順便告訴父親,我希望他能帶落音出去透透風。”


  聞言,七巧一愣。


  昨天她們家大小姐,可沒少照顧他們家二小姐啊!


  先不說她找來管家,徹底的斷了遊落音的糧食。


  就說給遊落音送零嘴兒的那幾個丫鬟吧,她把人家幾個一等丫鬟給貶成了三等丫鬟也就算了,這是丫鬟做錯了事情該罰。


  可她居然還把那幾個丫鬟派去打掃茅房!

  要知道,左相府上上下下的主子加下人,不過百人,也有九十九了。


  她居然讓那幾個丫鬟,負責整個左相府的便溏!

  而且還威脅說,要是她們做不好,她就把她們賣到奴隸市場去。


  這未免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想著昨天自家小姐的行為,七巧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小姐,您要不要請大夫啊?”


  “不用,”從桌上拿了塊糕點,遊夏音轉身回了房間,順手關上門。


  瞅著遊夏音這一係列動作,七巧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這個下人做的,可真是夠失敗呢!

  再說回遊夏音身上,進了屋,她便迅速將門從裏麵反鎖,然後從衣櫃的暗格裏取出一件黑袍,大大的罩在了自己身上。


  雖然說,今天當眾斬首錢老夫子,有蘇王府暗中幫忙,但是她還是想親眼看看。


  剛一打開密道的門,遊夏音便看到了一個熟人。


  “堂主,你的身體……”


  “無妨,”說著話,遊夏音走到了來人的麵前:“老先生可一切妥當?”


  來人麵色一僵,隨即道:“妥當。”


  遊夏音點了頭,由來人領著她出了密道。


  “堂主?”看到遊夏音親自來了,顧靖南頓時覺得今天的事,可能沒有以前那麽得心應手了。


  遊夏音點了頭,黑色的袍子下,沒有一個人知道此刻遊夏音的情緒,是多麽的沉重。


  “東堂的人已經出發了,”秦羽念關上門,走了進來,看到遊夏音的瞬間,整個人明顯一愣。


  “帶上燕家人,以備不時之需,”遊夏音道,隨即,又跟了一句:“務必保護錢老夫子安全。”


  秦羽念點頭,轉身出了房間。


  “祁越,你陪著我吧”說著話,遊夏音已經走到了窗前,等待著那個叫祁越的男子。


  祁越看了一眼顧靖南,走到窗前,抬手環上遊夏音的腰身,下一秒,兩人便消失在了顧靖南麵前。


  看著被微風吹動的紗簾,顧靖南抿了抿唇。


  他們家堂主,已經有多久,沒穿過那件黑袍了呢?


  另一邊,祁越摟著懷裏的人,麵色沉的有些嚇人。


  “堂主,您又重了。”


  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中,那麽一點點屬於祁越的聲音,遊夏音默默的將自己的手放到了祁越的腰間。


  下一秒,兩個人便同時往下一墜。


  恢複氣運,祁越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人。


  明明是個小孩,怎麽總能做出些非她所有的判斷與決斷?

  “到了。”


  翰軒書社。


  這是祁越的地盤,也是今天賽詩大會的主辦場。


  雙腳落地的瞬間,遊夏音突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實。


  果盤,她還是喜歡陸地的。


  “跟著我們的人多嗎?”坐在窗邊,遊夏音問的有些漫不經心。


  雖然她沒有什麽深厚的內力,感知不到有沒有跟著他們。


  但是,就祁越今天行走的路徑來說,已經明確的告訴了她,今天跟著他們的人,不止一波。


  祁越拿起桌上的杯子,小口抿了一口茶水,才道:“不下四批。”


  四批?


  “看樣子,有些人,已經不把伊人堂放在眼裏了,”托著下巴,遊夏音說的有些耐人尋味。


  雖然看不到遊夏音的表情,但是祁越很確定,此刻的遊夏音一定放空了雙眼,不知道又在心裏謀劃著什麽。


  “咚咚!”


  是敲門聲。


  遊夏音回了神,抬手示意祁越去開。


  看到來人,祁越下意識的皺了眉頭,還回望了遊夏音一眼。


  “你來幹什麽?”祁越的口氣不太好。


  實際上他脾氣很好的,但是,就眼前的人而言,他還真的有些無法表現他的好脾氣。


  “許久不見,祁大公子倒是越發的脾氣了。”


  水粉色的衣裙,清新淡雅的裝束,卻也依舊無法阻擋她本身的妖媚。


  “南小姐,在下不記得,何時與南小姐有過脾氣,”祁越說著,並沒有要讓開身子,讓眼前的女人進屋的意思。


  南槿彩俏臉微變,咬了咬唇,這才將剛剛湧上心頭的怒意壓了下去:“祁公子,你我自幼一起長大,你的脾氣不與我有,又與誰有呢?”


  這下,祁越的臉可算是徹底的黑了:“南小姐,今日是錢老夫子的大會,如若你不是來參與的,那就別怪在下不客氣,請了你出去。”


  聞言,南槿彩的臉上也掛不住了,甩了衣袖,待著自己的侍女便離去。


  回到窗邊,祁越下意識的看向遊夏音。


  然而,他除了能看到一個巨大的黑色帽子之外,其他的,他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你下去陪他們玩玩,”看著樓下各地而來的文人騷客們,一個勁的顯示著自己的才學,遊夏音突然就想到了他身邊這位。


  祁越可是出了名的大才子,十二歲便中了舉人,隨後在五年之內,又考取了狀元。


  隻不過因為厭煩官場上的那些爾虞我詐,便辭了官,開起了這翰軒書社。


  祁越皺了皺眉頭,他素來不喜歡這些的,可是他也知道,遊夏音從來不提沒有理由的提議。


  於是乎,在祁越下樓去與文人騷客們對戰的時候,遊夏音聳了聳肩,自語道:“其實我就那麽隨口一說。”


  不一會,遊夏音的眼中,便出現了一位,頭發斑白,卻精神抖擻的老者。


  與此同時,樓下與文人騷客大戰的祁越,向遊夏音遞來了詢問的目光。


  遊夏音起身,關上窗戶,拿了祁越提前準備好的人皮麵具與衣服,轉身走到了屏風後麵。


  再次出來的時候,祁越已經回來。


  “通知東堂的人,半柱香後便可以動手了。”


  走到門口,遊夏音像是想起了什麽,又折了回來。


  看著比自己高出大半頭的祁越,遊夏音撇了撇嘴,道:“南家我還是惹的起的。”


  看著遊夏音瀟灑的背影,祁越忍不住的勾了勾唇。


  他們家堂主,真是護犢子的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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