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放血

  “我兒可在?”雄厚的聲音,幾乎響徹著整個順寧山莊,這便是久經沙場蘇王爺――蘇銘昊的風範。


  剛剛還英姿颯爽的站在山莊中的黑衣人,這會已經全部單膝跪地,連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誰能告訴本王,到底出了什麽事!”稍微冷靜了一點的蘇銘昊,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閻羅王駕到般的,死亡氣息。


  “世子今日陪樺音郡主去了城西,回來的路上郡主不知道給世子喝了什麽,屬下走的時候,世子已經暈了過去,”某黑衣人道。


  “樺音郡主?”蘇銘昊眉頭微皺。


  據他了解的遊夏音,應該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姑娘,怎麽敢讓蘇欽夜陪著她去城西?

  而且,一向不喜插手他人之事的蘇欽夜,怎麽突然變得如此熱心?


  “王爺,世子到了,”某黑子人道。


  蘇銘昊點了一下頭,又道:“先生到了吧”


  某黑子男子點頭。


  馬車駛入順寧山莊的瞬間,一股清新的藥香,便撲鼻而來。


  但此刻卻一點也不想要看看,這撲鼻而來的香源,所在何處。


  她的心思,可以說是全部放在蘇欽夜的身上,她不了解蘇欽夜的身體到底差到什麽地步,也不了解竹火清的功效到底有多大。


  此刻的她,隻能將蘇欽夜緊緊的摟在懷中,一個勁的搓著自己的手,然後再溫熱了的手,放到蘇欽夜的頸部,試圖以此方法溫暖蘇欽夜。


  “夜世子,我們到了,”隨著馬車緩緩地停下,遊夏音在蘇欽夜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夜兒!”


  車門被推開的瞬間,不僅嚇到了遊夏音,也驚醒了處在昏迷中的蘇欽夜,來人正是蘇欽夜的父親,蘇銘昊。


  看到自家兒子無比虛弱的,躺在一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女孩懷裏,蘇銘昊瞬間有些惱怒。


  “郡主殿下,是打算就這麽一直抱著我兒子?”蘇銘昊冷聲問道。


  遊夏音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她也想鬆開啊,可是,她已經這樣抱了蘇欽夜整整兩個時辰,不論是胳膊還是腿,都麻了……


  “不是,王爺我……”遊夏音看著蘇銘昊想要解釋,但是又想不到要如何解釋這種尷尬的處境。


  最後也隻能低下頭,瞅著馬車裏有沒有什麽車縫,好讓她鑽進去,先躲一會。


  看到遊夏音俏臉通紅的模樣,蘇銘昊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道:“來人,將世子帶到醫閣。”


  看著蘇欽夜被人帶走,遊夏音可算是鬆了口氣。


  “你給夜兒喝的,是這個吧,”不知何時,蘇銘昊已經上了馬車,手裏,還拿著竹火清的茶包。


  遊夏音有些心虛的點了點頭,與此同時她也在想,她幹嘛有事沒事和蘇欽夜慪氣啊!


  雖然她這麽多年一直都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可是她從來沒有跳過這麽大的坑啊!


  看到遊夏音一臉想死的點著頭,蘇銘昊眼中 閃過一抹精光。


  “王爺。”


  馬車外,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傳入了二人耳中,也成功的解救了沒有找到車縫的遊夏音。


  蘇銘昊下了馬車,略帶敬意的看向來人:“先生。”


  五穀百生看了一眼,還在馬車裏深呼吸的遊夏音,那白胡下的唇角,微微一勾,道:“竹火清雖烈,但世子體內的東西也不差,但是要想世子醒來,恐怕還要麻煩一下王爺。”


  蘇銘昊皺了皺眉頭,心裏突然生出了些許不好的預感:“何事?隻要是本王能夠辦到的,但說無妨。”


  五穀先生再次看了遊夏音一眼,而也就是這一眼,讓剛剛放下心來的遊夏音,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給世子服用的湯藥,尚且差了一味,”五穀先生道。


  完了!


  遊夏音默默的看了一眼灰蒙蒙得天空,一般如果大夫說出了這番話,那肯定就是割肉放血的事情了。


  “何藥??”


  說話的時候,蘇銘昊還回頭看了一眼馬車裏的遊夏音,語氣中的迫切,也十分顯然。


  “這最後一味藥材,便是女子的血液,”五穀先生道。


  聞言,蘇銘昊那如同雕刻般的容顏,染上了一層寒意:“這麽嚴重?”


  五穀先生嚴肅的點了一下頭。


  蘇銘昊濃眉大皺,隨即便轉頭看向遊夏音,眼中的那一抹深意,不言而喻:“本王要進去看看夜兒。”


  五穀百生後退一步,讓來道路。


  蘇銘昊提腿便要走,但是好巧不巧的,耳邊也聽到了一聲來自馬車裏的歎息。


  於是乎,蘇銘昊便轉過身來,看著遊夏音,不悅道:“郡主做錯了事情,難道都不要道歉嗎?”


  聞言,遊夏音立刻尷尬的笑了笑,忍著腿上還殘留的酥麻之感,出了馬車。


  還好七巧就等在馬車外麵,要不然此刻的遊夏音定是要摔個四麵朝天的。


  蘇銘昊的步子誇的極大,所以,遊夏音和七巧兩個人,幾乎是一路跟著跑過來的。


  好不容易到了醫閣,門口的守衛,卻將遊夏音擋了下來。


  遊夏音抬頭看向擋住自己的人。


  嗬嗬。


  好巧不巧的,竟然是夜蕭……


  他可是親眼看到她打了蘇欽夜好幾巴掌的目擊證人啊!

  “這是做什麽?”為了不讓自己敗給一個下人,遊夏音拿出了她郡主該有的氣勢。


  夜蕭瞪了遊夏音一眼,轉身對蘇銘昊說道:“王爺,這種居心叵測的女人,不適合接近世子。”


  納尼??

  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也不想想今天早晨,是誰救你與法陣之中?


  這會怎麽如此恩將仇報?


  遊夏音鬱悶了,但是嘴巴張了半天,她愣是說不出半句話。


  而此時,耳邊傳來了蘇銘昊的聲音:“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夜蕭應道,隨即收斂了臉上的怒意,又道:“是夜蕭越距了,還望樺音郡主責罰。”


  看著這三秒鍾改變的局勢,遊夏音竟然有些理解樊明國的皇帝。


  就夜宵這樣的忠實度,恐怕比那些所謂的死士,還要強上一強吧。


  “責罰就免了,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亂按罪名的習慣,以後就改掉吧,”遊夏音道。


  “夜蕭願聽樺音郡主善言”夜蕭衝著遊夏音行了個大禮,然後才起身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著遊夏音的一舉一動,蘇銘昊的臉上,才沒有之前的冷意。


  但是那條大長腿,一點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不過好在,剛一上二樓,遊夏音便立刻被人再次攔了下來。


  而攔她的人,也立刻在蘇銘昊耳邊嘟囔了幾句。


  這下,遊夏音算是解放了。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蘇銘昊臉色有些沉重的走了出來,對跟在他身後,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五穀百生說道:“這血隻要是女子便可?”


  五穀先生搖了搖頭,道:“必須是喝過竹火清的女子,最好能與世子有肌膚之親,這樣血液的融合度會大幅度提升。”


  聞言,遊夏音瞪大了眼睛,她究竟還能說些什麽?這兩點,她全占了!


  再來的路上,她確實喝了竹火清,因為她覺得冷,想喝點熱的。


  她也確實與蘇欽夜有肌膚之親,可那是為了讓蘇欽夜能暖和些。


  可這明明都有理的行為,怎麽這會,變成了將她推入火坑的源泉呢?


  無奈之下,遊夏音伸出了自己的胳膊,生無可戀的說道:“取我的吧。”也就隻有我的合適了。


  蘇銘昊確實打算用遊夏音的血,畢竟,要不是為了陪她,蘇欽夜也不至於落得現在這般模樣。


  但當他聽到遊夏音所說話語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有些不願意了。


  這一口的生無可戀是怎麽回事?


  那一臉的想死又是怎麽回事??

  給他的寶貝兒子貢獻一點血就那麽不情願嗎??


  不願意歸不願意,這一時半會的也找不到其他人來代替,蘇銘昊便點頭允了。


  見此,遊夏音苦著臉揚了揚唇。


  沒關係,就一碗血而已,回家一頓水煮肉就補回來了,沒事!


  遊夏音安慰著自己。


  但是。


  當她看到五穀先生拿來容器時,她可算是安慰不了自己了,而且還一把抓住七巧的小細胳膊。


  我去!


  居然拿了一個熬藥的藥罐子來!


  這是要用血來熬藥吧。


  其實看到這藥罐子的瞬間,蘇銘昊也覺得眼皮微微的跳了幾下,還疑惑的看了一眼五穀百生。


  但五穀百生並沒有理會他的目光,隻是非常淡定的,拿出一把看起來就很快的刀,嗖的一下,便在遊夏音的手腕處,劃了一下。


  下一秒,熱騰騰的血液便爭先恐後的湧出遊夏音的手腕。


  隨著血液大量的流出,遊夏音眼前突然一黑,腿也忍不住的軟了一下。


  “小姐!”


  七巧緊緊的將遊夏音抱在懷裏,深怕遊夏音再倒一下。


  取血結束,五穀先生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遊夏音,一邊替遊夏音止血,一邊道:“廚房熬了藥膳,郡主還是把它喝了,再休息吧。”


  眼看著五穀先生就要走了,遊夏音使足勁,猛地拽住五穀先生的衣袖,道:“能不能麻煩先生,告訴我先生的全名,”看本姑娘以後怎麽收拾你!

  “在下五穀百生,多有得罪,還請見諒”五穀百生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遊夏音咬著牙說道:“日後,夏音定會報答先生重用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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