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咎由自取
金蓮兒眸子緊眯，怒氣更甚，“你說的對極了，人在做，天在看呢！那天的事情分明是你咎由自取，活該！啊——”
前半句怒吼的很有氣勢，到了後麵卻一瀉千裏。但見金蓮兒捂著小腹，急匆匆朝茅廁奔去。
甄語嫣站在原地看著，笑的歡快。
殷小小與君陌紹看完戲，悄悄從花園這邊的側門離開。
一回到北廂房，君陌紹便唉聲歎氣道：“哎，三哥身邊的女人雖美，卻都是蛇蠍美人，一個比一個陰毒！”
對於君陌紹這話，殷小小舉雙手加雙腳讚成！
不過，這不是重點，也不是殷小小關心的話題。
想到金蓮兒與甄語嫣言語中談論起今晚皇宮設宴，殷小小便目光眨啊眨的看向君陌紹，欣喜問道：“陌紹，今晚皇宮裏有宮宴啊？熱鬧嗎？好玩嗎？是不是有很多吃的喝的，還有養眼的美男看？”
君陌紹蹙眉深思，半晌才認真點頭，“嗯，吃的玩的自是不在話下，養眼的美男也很多。”
“哇唔，太棒了！”殷小小樂的一跳三尺高。熱鬧好玩又有美男的地方，她可不能錯過呀！
“隻不過，你一個妾室應該是無法參加宮宴的，除非三哥堅持要帶你前去！”殷小小正高興，君陌紹無情的當頭潑了一桶冷水，將殷小小澆了個透心兒涼。
不過，僅僅幾秒鍾的功夫，殷小小臉上便浮現起奸詐的笑意來。她目光閃爍著盯著君陌紹，眸底盡顯詭異。
君陌紹被殷小小看的渾身發毛，一個激靈，“那個，我跟你說小小，雖然咱們是朋友，但是你休想打我的主意讓我帶你進宮湊熱鬧。”
殷小小笑的更奸詐了，“嘿嘿，你不帶我去也沒關係，我可以跟你靈魂互換，扮成你前去嘛！”
君陌紹啞然，“你……”
就差罵她卑鄙了！
殷小小伸出手兩根手指頭，陰森森的威脅道：“二選一！要麽我扮成你去，要麽你想法子帶我去。”
君陌紹無語問蒼天，那個什麽，還有第三個選擇咩？
華燈初上，皇宮太和殿內流光溢彩，歌舞升平，大臣與王侯將相們攜帶妻兒前來。大家有說有笑，暢聊古今趣事兒。
這時，不知是誰眼尖的看到翩翩來遲的君陌紹，驚聲呼道：“快看快看，逍遙王爺來了！”
聞言，眾人均訝異的扭頭看過去。
但見逍遙王君陌紹一襲褐色錦袍，不情不願的走進殿來。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身後尾隨著的一名矮個子隨從。
那隨從長的白白淨淨，身材嬌小，一進大殿便東張西望，水汪汪的大眼睛甚為靈動，讓人不自覺的便多瞧了兩眼。
然而，卻也就是這多瞧了兩眼的事兒，忠南侯歐陽明玄手中的酒杯狠狠掉落桌上，發出“砰”的噪音。
歐陽明玄此刻渾身劇烈抽搐，下麵菊花田不受控製的夾緊。他承認自己現在光是看到殷小小那張化成灰他都能認出來的臉頰，就覺得下麵某處仍劇痛無比，身心倍感恥辱！
他有想過終有一日會與那個用黃瓜捅了他某處的罪魁禍首見麵，卻沒料到會這麽快。
“嗬嗬！”歐陽明玄衝殷小小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拳頭倏地攥緊，發出咯吱咯吱的骨節聲音。
殷小小擰眉，怎麽回事兒？看歐陽明玄那模樣兒，有點不對勁兒啊？不過，君陌紹既然記不起昨天發生的事情了，按理來說歐陽明玄也不記得才對吧？
眯著鳳眸，殷小小假笑著湊上前打了個招呼，“嗨，小侯爺，咱們又見麵了！”
“咣！”殷小小話音落地，鄰桌的酒壺直接掉在地上。
殷小小扭頭看去，對上一張屬於她夫君君陌引的臉龐，一張整個黑了的臉龐。
乖乖，她出門忘燒香了！
君陌引是坐在忠南侯歐陽明玄鄰桌的，他聽聞大臣們談論起逍遙王君陌紹來參加宮宴時，心下還在詫異自己那幾乎要與世隔絕了的瘋弟弟怎麽可能來參加宮宴。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君陌紹當真來參加宮宴，並且還帶了個看著眼熟的隨從。正思考著在哪裏見過那唇紅齒白的小隨從，便聽到對方跟歐陽明玄打招呼時傾吐出的熟悉聲音。
“你怎麽來了？”君陌引錯愕的看著一身隨從打扮的殷小小，驚問出聲。
鄰桌，歐陽明玄一愣，循聲問道：“怎麽，廉親王爺認識逍遙王的朋友？”
君陌引不應聲，隻是目光死死地盯著殷小小，似乎要將她用眼神的利箭萬箭穿心。
殷小小嘟嘴翻白眼兒，將君陌引無視的徹徹底底。
君陌紹見氣氛不對，忙笑著打圓場，“哦，小侯爺有所不知，本王的這位朋友正是……”
“皇上駕到！皇太後駕到！皇後駕到！皇貴妃駕到！若雪公主駕到！”君陌紹正欲解釋時，太監尖銳的嗓門兒傳來，生生的打斷了他接下去的話語。
大殿之上，群臣與家眷紛紛起身，屈膝跪地，大聲呼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殷小小暗自腹誹，哼哼，千年王八萬年龜，合著皇上、皇太後、皇後、貴妃還有公主都是王八烏龜級別的哈？
高座之上，皇帝君陌延獨坐龍椅，公主君若雪攙扶著上官太後坐於左側軟椅，皇後金妙兒與皇貴妃陳卿坐於右側軟椅。
“愛卿們都平身各自入座吧！”君陌延金口一開，大臣們紛紛攜妻兒起身落座於大殿兩旁的矮桌前，君陌紹也拉著殷小小入座在君陌引身側的空桌前。
“喂，這於理不合吧？”殷小小見君陌紹拉她入座，忙小聲耳語。
雖然她平日大咧咧了一點，卻也知道她今晚扮演的是一個隨從的身份，斷不能與君陌紹同坐桌前才對。
君陌紹強行拉她席地而坐下，小聲應道：“無礙！我無妻無妾，帶著隨從斟酒布菜，若是站著恐不方便！”
宮宴的酒桌都是席地的矮桌，大臣們坐在軟墊之上用餐對酒。就算殷小小是個隨從的身份，也要坐下才能給君陌紹斟酒布菜，伺候於他！
殷小小見君陌紹這般說了，便心安理得的坐在桌前。
剛一坐定，就聽上座的君陌延感慨道：“今兒個可是奇了，五皇弟竟然也來參加宮宴，真真是稀奇！”
話音一落，君陌紹和殷小小頓時感覺到來自四麵八方各種各樣的審視目光。
殷小小嘴角微抽了抽，沒想到湊熱鬧看美男的結果這麽‘轟動’！
君陌紹拱拱手，輕聲笑了笑，道：“皇兄就挖苦臣弟！”
君陌延也笑，看那樣子倒是很寵溺自己這個瘋癲的小弟弟。
他沒再繼續於這個話題，而是麵向群臣，擲地有聲的宣布道：“今晚是朕為凱旋歸來的雷將軍舉辦的慶功宴，雷將軍自去年秋在邊關漠北苦寒之地與蠻夷奮戰，曆時整整十個月之久，終於大獲全勝，擊敗敵寇。他是我們天啟國的英雄，是我們的驕傲。今晚，我們無君臣之分，把酒言歡，為雷將軍慶功！”
慷慨激昂的說完這話，君陌延舉起麵前斟滿美酒的杯子。
大殿之上，群臣亦紛紛舉起酒杯，朝著今晚的主角雷靖霆道喜祝賀。
殷小小這才知道，原來這突然舉辦的宮宴是為了給雷靖霆慶功。她下意識的朝雷靖霆看去，見對方舉起酒杯豪爽的飲下，然後風輕雲淡的接受著群臣的道賀，並沒注意到她的存在。
還好！還好！莫名的，殷小小心下鬆了一口氣。
不經意的側目，卻見鄰桌的君陌引死死捏著手中的杯子，目光盡顯怒焰瞪著她。殷小小鼓起腮幫子，狠狠地丟給他一記大白眼。
君陌引眸子一緊，險些將手中的杯子捏碎。他仰頭，一口飲下烈酒。說不清楚他在鬱結什麽，心底似乎壓抑著一股無名之火無處宣泄。
他想，他是在生氣殷小小不安於室混進宮的事情。他斷定殷小小混進宮為了勾搭雷靖霆！該死的女人，他警告過她記住自己的身份，遠離雷靖霆的，她當耳旁風了是吧？
坐在君陌引身側的金蓮兒和甄語嫣都發現君陌引不對勁兒，並且敏感地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兒與喬裝成隨從的殷小小有關。兩個女人紛紛暗惱，看向殷小小的目光帶著陰毒。
宮宴進行的如火如荼，宮女們輪番端上美味佳肴，然後將之前的撤掉。隻半個時辰的功夫，已經換了不下二十道菜，看的殷小小直流口水。
“坑爹的，我連嚐都沒嚐到就端走了！”眼看著又有兩盤菜肴被端走，換上新的菜肴，殷小小倍兒憋屈的抱怨出聲。
大殿內歌舞升平，自是無人聽到她的低喃控訴。不過君陌紹在她身旁，卻是聽的真真切切！
“笨蛋，皇上和大臣們都在飲酒賞舞，誰注意你幹嘛？你想吃什麽就吃唄！”君陌紹數落一聲的同時，不忘將一隻剝了皮的大蝦仁兒塞到殷小小的口中。
殷小小眼睛一亮，囫圇吞下蝦仁兒，小聲問道：“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吃？”
君陌紹點頭，壓低聲音應道：“當然可以！你吃的時候用長袖掩著嘴巴，沒人會發現的！”